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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朝赖耐着性子敲了很久的门,源二少才顶着一头乱发和一张惺忪的睡脸来开门。
看到他那副样子,源大少的脸当下就挂下来了,进门,又一脚踩在一只手机上,捡起来一看,十几通未接电话,当下脸就黑了,又想起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心情郁郁。
源二少还毫无所觉,也不跟他大哥打招呼,抓了抓头发,很烦躁的样子,走到沙发边坐下,从茶几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扒拉出一包烟,又在沙发缝里找出一只打火机,点了一根烟——
这下,可真惹到了源大少——源朝赖虽然自己也抽烟,却非常克制,更多是生意场上应酬往来人情需要。源朝光十三岁开始抽烟,烟瘾极重,他们那种人家,品位自然精贵细致到极致,源朝光原来对此也挑剔得很,后来因为烟酒无度进了次医院,自此以后他大哥把他管狠了,他烟瘾上来熬不住,一般烟也就凑合了,有段时间,他甚至连女士烟也抽。去英国两年,又是管教严格的寄宿制学校,看管学生就跟劳改犯似的,可惜,到底是本性难移,一回**,又开始荒唐恣意的日子。他大哥看他年纪渐渐大了,在此方面也宽了,只是,偏偏摊上今天心情不好,积了一肚子的火——
源大少呼的一下冲过去,抽走他嘴边的烟,扔掉。
源二少这才清醒点,惊诧地望着他,“大哥?”
源朝赖眉头都快拧成结,问他,“怎么不接电话?”
源二少垂下头,不说话。
源朝赖忍着怒气,严厉斥道:“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我若是不过来,你准备怎么收场?有你这么玩儿的吗?”
源二少哪里是任人捏扁搓圆乖乖认错的,一开始还有些愧疚,不吭声,只是忍不住强辩一句,“我不高兴——”
没想到这一句话让源朝赖怒气更盛,“你不高兴就可以耍着人家这么玩儿,若是真出了人命呢,我看静说得没错,你是该管管了,越来越不像话!”
源二少忽然抬起头来,倔强地瞪着源朝赖,“你就为了藤堂静来骂我?”
源朝赖被他眼里的光刺了一下,“静就算做做得再不对,你也不该这么做,你的品德呢,你的风度呢?我看你读了十几年的书全成了屁,静又怎么你了,她一直关心你,你不也一直很喜欢她吗?”
源二少一张脸僵冷,像凝结了霜刀子,盯着源朝赖的眼睛:“我从来没喜欢过她。”
源朝赖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从他跟静交往开始,小光从来对静笑嘻嘻的,插科打诨,虽不能说亲热,却也没有厌恶,他一直以为小光对藤堂静是有好感的,现在忽然听到这样冷漠的话,让源朝赖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
源二少勾了勾嘴角,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吐出的话却如毒蛇的信子般恶毒:“藤堂静这样的女人,端着自以为是的高傲劲儿,自怜自恋的装逼货,若是不是大哥你,我一眼都不会看。”
啪!源朝赖的一巴掌扇在源二少的左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在室内响起,在两颗心里投下震惊的巨石——
源朝光被打懵了,很久很久,痛觉才慢慢复苏,火辣辣地在脸上烧,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源朝赖,“大哥你打我?”
在出手的那一刻,源朝赖就已经后悔了,他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简直是魔怔了,他怎么会打小光呢,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打过他,就是在源朝光最荒唐的那段岁月,他每日被他气得恨得掐死他,都没动手打过他一下。只是,源朝光语气里那种对人的轻贱和毫不在意冲击了他的神经,他知道小光很聪明,也有些不着调,但是这一回,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怕,这已经并不仅仅是一个纨绔子弟的任性了,他想起藤堂静的话,心底升起浓浓的担忧——
面对弟弟控诉委屈愤怒的目光,源朝赖的心拧成一团,却没有躲开,他直直地望着源朝光的眼睛,声音沉沉的,说:“小光,任何人都没有制裁他人的权力。”
源朝光深深地看着源朝赖,像要看到他的心底去,然后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源朝赖似乎一下子被抽走了力气,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捏着眉心,想着源朝光。
他以为小光会闹的,在被他打了之后,依着小光那个脾气和自尊,绝不会乖乖认错息事宁人,但,想到他最后那从怨愤到木无表情的脸,源朝赖宁肯他闹一闹。
他也不知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卧室里静悄悄的,一点响动也没有,终究还是不放心,起身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没有任何动静。他转了转把手,门并没有锁上——
“小光,我进来了——”
依旧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源朝赖拧开把手,推门进去,卧室里窗帘拉得严密,一丝光亮也无,源朝光蒙头大睡,像个赌气的孩子。源朝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下他蒙在头上的被子,只见源朝光毫无形象地趴睡在床上,头侧在里头,昏暗中,只能看见瓷白光洁的脸颊和形状好看的耳廓,紧闭着眼睛,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在装睡。
“小光——”源朝赖又柔声唤了唤,自然,依旧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源朝光的鬓角,退出房间。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随着门被关上而消失,昏暗中,原本睡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眸子里有意味不明的光流动,灼亮烫人。
源朝赖并没有离开,尽管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各种关于他关于源家玉木家猜测新闻铺天盖地,小野则的事情也要处理,各方的目光都在关注着他,这其中,甚至包括源氏高层,在这样关键时刻,父亲却并不将他调离现在的位子,这或许是一种信任爱护,但也确实让他心力交瘁,他已经差不多一星期没有睡好觉了,想问,问不出口——
他给自己点了烟,一根接着一根抽。
都说源家大少严谨克制、沉稳内敛,仿佛是活在套子里面,不肯行差踏错,一方面是出自于本性,另一方面却是不得不如此——他幼年家逢巨变,不过是八岁的孩童,寄人篱下,虽严父慈母,待他若亲子,但终究不同,不能说尝遍人情冷暖,却比一般豪门子弟多了一分谨小慎微。源家家教甚严,佣人仆妇甚少势利碎嘴,但他到底不是甚事都不懂的婴儿,事事周到与亲密爱护毕竟是不同的,尤其是在源家亲儿出生后,他心思细腻敏感,小小年纪已察觉自己外人的身份,这种清醒固执的认识使得在他的成长道路上严苛地克制自己的任何,落落寡欢溶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真心敬爱源父源母,即使他们对他并没有任何要求,他却不肯真将自己当成理所当然的二世祖,他爱护幼弟,挑起源氏大梁,若是稍稍有些小心思的,便会趁机发展自己人脉,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却兢兢业业毫无私心,只想替父母分忧,然后再完完整整地将源氏交到弟弟手里。
若不是源朝光对自己这个大哥了解甚深,他绝不会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
源朝光自己不是个好人,却并不妨碍他敬重一个真正正直善良的人。但这也正是他跟源朝赖最大的分歧点所在——源朝赖虽身在乌烟瘴气的商场,但真正出淤泥而不染,他待人宽和,别人待他一分好,他也总记在心里面,信守承诺,洁身自好,从不在背后说一句不好,心里再不快,说出的话也总是下意识地避免让人难堪。他是心怀大爱的人,自然也希望自己疼爱的弟弟也是善良正直的人。以前,还可以说源朝光年幼,被宠坏了,任性胡为,源朝光也乐意在他面前做个好弟弟,但随着年纪渐增,源朝光骨子里的那种无视道德无视规则的性子已经展露无疑,内有城府,心思诡辩,手段歹毒,关键是,他压根就不在乎别人——这种性子是很危险的——
他们两兄弟的矛盾已经开始了,若没有人退步,绝对一发不可收拾,将来终成陌路。
源朝光仰躺在床上,玩着一只打火机,火苗忽闪忽灭,照着他的脸阴晴莫测。
过了一会儿,他下床,也没有穿鞋,打开房门,客厅里烟雾缭绕,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源朝赖坐在沙发上。源朝光绕过沙发,瞟了眼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再看了看闭着眼睛已经睡着的源朝赖,即使在睡梦中,源朝赖的眉头还是紧紧锁着,眼睛下面淡淡的青黑色,衣着穿戴即使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整个人却有一种浓重的倦怠疲惫。
源朝光忽然有些心疼,悄声爬上沙发,跪在他旁边,细细打量他大哥的面容——源朝赖自然长得不坏,却不是源朝光的那种尖锐的漂亮,而是一种光风霁月的温润,仿佛经历无数岁月历史的洗礼,庄重又清媚,不张扬不凛冽,略略显苍白的皮肤,唇形优美饱满,微泛淡红,源朝光鬼使神差地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源朝赖睡得并不深,这么一些动静,他很快就醒来了,一睁眼看见源朝光近在咫尺的脸,稍稍愣了一下,却也没往他处想——
“小光?”源朝赖刚醒,脑子有些迷蒙,声音也有些沙哑。
源朝光幽黑剔透的眸子紧紧盯了他一会儿,又忽然放松了,移开目光,只盯着某一处的虚空,不说话。
源朝赖看看源朝光的脸颊,虽那一巴掌并不重,更没留下任何痕迹,但源朝赖心里堵得慌,又愧疚又难受,他伸出手抚摸着源朝光的脸颊,“对不起,小光,大哥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源朝光缓缓转过头来,“大哥,你说过,只要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对不对?”
源朝赖虽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点头,“我说过。”
源朝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说:“那我想要你。”
源朝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他话里眼里的意思之后,一张脸忽然白忽红,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源朝光毫不退缩,微微弯了弯唇角,似乎想通了什么,“我想要大哥,想大哥一辈子都陪着我。”
源朝赖还来不及说什么,源朝光的唇就撞在他的嘴唇上,湿润滚烫柔软的口腔衔着他的唇吮吸辗转,趁着他愣神之际,舌头更是伸进了他的口腔——
轰——全身上下的血似乎全涌向了脖颈以上,源朝赖的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脑子昏沉一团浆糊,下一秒,又仿佛被数九寒天的冰水倒了个一兜头,冷得彻骨——他一个激灵,奋力推开源朝光,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离着沙发五六步远,瞪着一向疼爱的弟弟,脸色数变,良久,他忽然狠狠地用手背抹了下唇,眼神冰冷惊怒——
“我看你是昏头了!”
说完这句话,他再不瞧源朝光一眼,打开门怒气冲冲地离开。
源朝光也没做声,顺势躺倒在沙发上——他想起自己的那段荒唐岁月,那是在临离开他之后,年少轻狂,觉得就该事事顺遂,觉得所有人都必须围着自己转,无法忍受别人的背叛,他原本就性子犟,又是最受不得一丁点苦,他那父亲大人早早就对他放羊吃草,母上大人更是万事不管,于是越发荒唐,乱交、打架、嗑药,所有人都觉得源家二少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堕落无度的二世祖,早晚败光源家家产,只有源朝赖,固执地认为他不过任性不过难过。其实,他那大哥,实在太高看他,他确实任性确实难过,可,却并不是因此而变坏,他的“坏”是从娘胎带出来的,天生无法无天的妖果一枚,所有人都死了他都还活得好好的。但是,必须得承认,他大哥冲进酒吧,将他认为教唆带坏自己的古贺一帮人揍得爬不起来,厉声警告他们不准再给他“cndy”的时候,他的心里不是没有异样的。然后,他将自己带回自己的公寓,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拖到浴室,拧开花洒,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摁在浴缸,那是十一月份,冰冷的水浇醒了因为嗑药而混沌的脑袋。
一直到连他自己的衣服也湿透,才作罢。他冷得嘴唇泛白,直打哆嗦。源朝赖的目光有着痛心更多是愤怒,他厉声问自己,“现在清醒点没有?”
他从来不知道,他那一向温润的大哥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只是千娇万宠的源二少哪里受过这种罪,委屈、自怜、冷,他瘫坐在冰冷的地面,哭得不能自已,源朝赖紧紧抱住浑身湿透的自己,却比他还难过,轻轻地亲吻他的头顶,告诉自己,“只要你想要的,大哥都给你。”
已经午夜,源氏大楼的员工基本已经清完,保安巡夜经过源家大少的办公室,发现里面还亮着灯,心下诧异,开门进去,才发现这位如今多方关注的大少爷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发呆,“哎,源先生,还没回去呐,您要注意身体啊!”
源朝赖回过身,朝保安点点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辛苦了——”
保安连忙摆手,“哪里,那源先生您忙,我下去了,有事叫我。”
源朝赖点点头,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源朝赖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个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已经在他这儿放了很久了,还没来得及看,那边报道已经沸沸扬扬,他绕开线圈,拿出里面的资料,脑子里又想起源朝赖看似平静却又执拗的眼——
“我想要大哥,想大哥一辈子都陪着我。”
他的语气带点儿孩子气的撒娇,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仅仅只是索要一个玩具。
源朝赖不由自主摸了摸唇,下一秒,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身体也忽然冰火两重天,忽冷忽热,他闭了闭眼,压下那些惊诧莫名的念头,将牛皮纸袋里的资料,一张一张地放进碎纸机——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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