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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将车开得那么快,两边的风景从窗外飞速掠过,那种仿佛要飞起来与死神擦身而过的速度感,让他的心脏鼓躁,简直要承受不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为源朝光不值?别开玩笑了,那么,是心疼还是自怜自艾?
他只是,只是,很想见他——
那个念头在他的心头烧得滚烫,因此,并没有注意到那辆招摇的红色跑车与他的玛莎拉蒂擦身而过。他根本找不到他,哪里都没有源朝光。在他们相处的那短暂的日子里,从来都是源朝光来找他,他似乎总知道自己在哪里,由着性子来去自如。
他从那老德式公寓折返,开着车子在东京街头漫无目的,直到看到十字路口高耸的巨大电视屏幕——上面正在播报一条新闻,关于源氏——
新闻播报员清亮无动于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此前著名自由撰稿人小野则在《东京日报》发表的一篇名为《源家人,你为何不忏悔?》引起广大关注,他在文中言辞犀利地揭露当年源氏为壮大自身企业,不择手段收购玉木商社,害得玉木家家破人亡,之后又假仁假义地收留玉木家的独子,为自己所用,居心叵测。通篇文章,言之凿凿,似乎对当年事件内幕相当清楚。此文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而作为此次事件最大的当事人,曾经的玉木家独子,如今的源家大少源朝赖又有何看法呢——”
电视屏幕跳转到了源氏总部大楼门口,各大报社电视台的记者将现场挤了个水泄不通,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兴奋激动和隐藏的幸灾乐祸。
大楼的玻璃门被人从里推开,所有人一下子如同煮沸的开水涌向门口,话筒摄像机争先恐后地递向被黑衣保镖护送在中心的源家大少,各种各样犀利刻薄的问题铺天盖地——
“请问源大少,你对于自己的身份清不清楚?”
“大少看过小野则的那篇文章了吗,请问里面所说的是否属实,源家收养你是不是真的居心不良?”
“亲恩和养恩,孰轻孰重?”
“源大少早早进入源氏工作,做牛做马劳心劳累,但据说源氏上层只把你当做免费劳动力,并不曾让你接手核心部分,有没有这回事?”
“据小野则分析,源家收养你只不过想将你当做一个桥梁传承,只等二少长大成人,到时候便会将你一脚踢开,源先生你觉得呢,是不是这样?”
自始至终,源朝赖都一言不发,神色冷峻如花岗岩,在保镖开路下,径直坐上黑色的房车——
记者在源家大少这边得不到任何信息,画面又回到了先前的播报员——
“看来如此巨大的变故让这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商界崭露头角的源家养子也有些招架不能,我们可以想象,面对养育自己十几年的父母可能是害死自己亲生父母的‘凶手’这样一个事实,无论换了谁,都无法坦然接受。无论当年的真相如何,也不论这件事将来的走向如何,源朝赖,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们也真心的祝愿源朝赖,一定要坚强——”播报员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安慰的话,口气一转,“这个事件出来后,源家对此保持了沉默,无论是源家的当权人源宗一郎还是他的夫人,没有任何人出来发表声明,但我们的记者有幸截到了源家亲子源二少源朝光——
画面又是一转——依旧是满眼的人头和话筒、摄像机,全部对准红色敞篷跑车里的人——源二少穿着件猎装大衣,鼻梁上架了副Gucc的茶色墨镜,再配上他那辆骚包的豪华跑车,十足一个不事生产的二世祖模样,任凭周围的记者杀红了眼,他自嘴角挂一丝坏笑,食指悠闲地敲着方向盘——
等记者问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这位二少,负面新闻极多,媒体人对他的印象极差,别人再不喜欢记者,好歹还装装样子维持下面子,他却从不知好歹——不过,再刻薄的记者也不得不承认二少有一张好皮相,天生一副风流绝代的模样,就是最不缺美人的娱乐圈,也找不出一个能与他比肩的,关键是他那种自小用白玉珍珠欧元美钞堆出来的那种骨子里的坦然从容和尊贵精致。
这会儿,他挑挑嘴,笑得轻佻流丽,“我小时候被养在寺里,想出家,我师父不许,他说,你还没入世怎么好出世?你该去看看这个世界——然后,我明白了,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杂耍的时代,你看,这么多人在耍猴,这么多人在被猴耍,多好玩——”
他的话音刚落,在一众记者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戴上眼镜,然后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子弹般冲出去,记者们吓得哗啦一下躲开,一些人躲闪不及,踉跄地摔在地上,更有扛着的摄像机在躲车时撞上被人的脑袋,一时间,惊嚎、咒骂、尖叫、呻吟,乱成一团。
藤堂静走出咖啡馆,她本来与玉木雄一约好见面,但玉木雄一临时取消了这次会面,她刚打电话给玉木雄一,电话中的玉木雄一语焉不详,回避话题,没多久就找借口挂了电话,这让她的心情很不好。她从咖啡馆的门口杂志架上拿了一份报纸,首版又是关于源氏和玉木家的新闻,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各种关于此的消息、猜测、污蔑纷至沓来,整个东京甚至**都沉浸在这一场风暴中,这并不是她所愿的。
一辆红色的跑车唰一下干净利落地停在她面前,源朝光坐在驾驶座朝她笑得亲密,“静——”
这时候见到源朝光,让藤堂静有些尴尬,虽然源朝光不知道她在那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但正因为这样,她更觉得难受。
“静,陪我去个地方呗——”源朝光一如往常,笑嘻嘻地对她说,带着孩子气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
“去哪里?”
源朝光故意眨眨眼睛,“秘密~”他打开副座车门,让藤堂静坐进来。
源朝光带藤堂静去的是英德——假期的校园,宁静又安详。
“小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藤堂静疑惑。
源朝光却只是神秘兮兮地不说话,领着她上了一栋学生公寓楼的顶楼,阳台上居然摆了一张麻将桌,两个跟源朝光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看得出教养极好,另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用叫撑着椅子晃荡着玩,看见他们,立刻眼睛一亮,“哟,来啦!”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藤堂静面前,脸上全是讨喜的殷勤,“静学姐好,我是伊集院,那个一张棺材脸的是长谷川——”
“你好。”藤堂静微笑着回应,然后满腹疑虑地望向源朝光。
源朝光笑笑,双手搭在藤堂静肩上,将她推倒桌边的椅子上坐下,“其实是想请静来陪我搓麻将的,三缺一,静不会不赏脸吧——”
“搓麻将?在这儿?”藤堂静皱起眉,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娃娃脸的伊集院抢着回答,“这里才有意思嘛。”
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阵愤怒恐惧的哀嚎。藤堂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吃惊地发现离他们隔壁顶楼用以装饰的那个钟面上居然绑着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男人,整个人被绑在分针上,吓得涕泪横流,咒骂乞求——
“天呐!”藤堂静吓得花容失色,紧抓住源朝光的手臂,“小光,你们在干什么,赶紧把人救下来,会出人命的!”
伊集院笑嘻嘻地说:“静学姐,放下吧,没那么容易出事的,那绳子的结是我打的,我会二十一种打结的方法呢,暂时不会掉下去的,不过待会儿就说不定啦——你知道的嘛,时间一点点过去,分钟也会转动的,所以,静学姐,想救他的话,陪我们搓麻将吧——”他的语气轻快,又天真又残忍。
藤堂静摇着头,简直不敢相信,“疯了!”她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源朝光,尖利的指甲陷进他的手臂,“疯了,小光,这不是游戏,真的会出人命的,快点叫人把他放下来——”
源朝光皱起眉,“静,你弄疼我了——”他挣脱藤堂静的手,揉了揉,然后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漂亮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望着藤堂静,“当然不是游戏。那个人,把我惹得很不高兴,给点惩罚不是应该的吗?当然啦,静一向最善良了,那么陪我们搓麻将,赢了的话,就放了他——”
藤堂静简直不可置信,她虽然知道源朝光有时候做事很不着调,但从没想过会那人命开玩笑——这已经不是任性了,她扭头飞快地冲向楼梯,妄图去救那个可怜得被吊起来的男人,但她的人刚到门口,就被两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让开——你们给我让开!”
但无论藤堂静怎样发怒推搡,两个大汉纹丝不动。
藤堂静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按下号码,下一秒,手上的手机已经被人一把收走了,她愤怒地回头,发现是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长谷川。
“有那个时间打电话的话,还不如想想怎么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藤堂静看钟楼——就这么一会儿,已经过了五分钟,绑在分针上的男人已经开始慢慢倾斜。
“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哟!”那个伊集院补充,然后兴致勃勃地提问,“静学姐,你知道从二楼摔下去和从十二楼摔下去的区别吗?”他也根本没打算从藤堂静那儿要答案,自娱自乐地讲下去,“从二楼摔下去,是‘嘭,啊——’,而十二楼摔下去的话,是‘啊——嘭!’哈哈!”
藤堂静的心简直要跳出胸口,耳朵里轰轰作响,她飞奔至栏杆边,看着那个吓得濒临精神崩溃的男人,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她见过——正是被玉木雄一引见的那个自由撰稿人小野则——藤堂静忽然明白了,她冲到源朝光面前——
“小光,你生气愤怒全部都冲我来,那件事情并不是我所愿,算我求你,把人放下来,这是犯罪,你明白吗?犯罪!”
源朝光无动于衷地看着眼前完全没有了往日优雅从容的藤堂静,没有喜悦,没有满足,没有任何情绪。他宛如艺术家般的手摸着象牙做的麻将牌,像抚摸情人的,偶尔的一眨眼,像春日里懒散的阳光,动人又柔软,却让人联想到猫玩死老鼠之前的情态,“搓麻将吧。”他说,语气和缓又慵懒,却让藤堂静的心跌入万丈冰窟,又像放在炼狱炙烤。
“哦哦哦!”伊集院兴奋地叫起来,将木偶般的藤堂静推到椅子上坐下。
然后稀稀拉拉的麻将洗牌声响起,诡异又和谐。
连输两把之后,藤堂静终于流下泪来,“小光,静姐求求你,住手吧,住手吧——”
源朝光揉着嘴角,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啊”,仿佛很吃惊的样子,下一秒——
“啊——”穿破心肺的恐惧的叫喊声呼啸向下。
绳子再也承受不住人体的重量,小野则在绝望的叫声中飞速从十二楼高的钟楼往下掉——见此一幕的藤堂静终于支持不住,崩溃得大叫一声,软了身子瘫在地上,瞳孔失去焦距,眼泪鼻涕弄花了整张脸——一条生命活生生地从她眼前消失,她没能救下他,她害了他——她又发出一声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哀嚎——
楼梯间传来脚步奔跑声,然后,脸色难看的源朝赖出现在门口,看到眼前的一切,脸寒得仿佛冻了三层的霜,黑色眸子愤怒又危险。
源朝光转转头,对于出现在这儿的大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与源朝赖面无表情地对视。
藤堂静终于找到了救星,“朝赖,朝赖——”她伸出双手,哭得不能自已。
两个大汉原本还想拦人,在接收到二少的目光后听话地站到旁边。
源朝赖一把抱住已经吓得浑身冷汗打哆嗦的藤堂静,安慰道:“没事,静,没事了——”
藤堂静紧紧抓着源朝赖像抓住救命稻草,拼命摇头:“朝赖,朝赖,小野则,他,他——”
源朝赖拍着他的背,“没事,小野则没事,他身上系着蹦极带呢,小光跟你开玩笑的,没有人出事——”
“不是,不是——”藤堂静像入了魔,“不是玩笑,朝赖,小光不正常,他是,他不正常!”
源朝光咧着嘴笑了笑,然后一把推倒自己面前的麻将牌,站起来,看都没看藤堂静和源朝赖一眼,插着裤兜,晃晃荡荡走下楼。
长谷川和伊集院对视一眼,耸耸肩,也跟着下楼——楼下,小野则已经被源大少带来的人救下了,但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和集剧的惊吓失重,让他的状况很不好,已经联系了救护车,一些人正在收拾残局,而源二少和他的跑车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唉,也不知是我这边网速卡,还是晋江抽,不能一一回复留言,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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