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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胡亥自杀在咸阳寝宫。当这个消息传到碣石的时候,对于长生和九月二人只当做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除了在镇上的时候看见听见这个消息的庶民高兴的样子两人觉得似乎做了一件好事,之后两人便在也没提过胡亥的事情。
之所以九月和长生会到碣石,最主要的原因是九月想要打听徐福的去向。当初徐福在碣石下海,九月始终相信一定有线索能够找到徐福。而两人在秦皇宫杀了胡亥之后,便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碣石,希望能够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经过三个月的打听,二人终于打听到徐福当日下海的去向。直到这时,九月才正式向长生提出告辞。只是长生摇了摇头回道:“做了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面对海外未知的危险你觉得我会舍弃你么?”
九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这个他认定的兄弟他知道此刻他没有任何理由说服他。可是在九月心中同样也明白,长生是无论如何不能和自己出海的,除开海外未知的危险,更重有的是长生从一开始便不是能够和自己走到一条路得人。
即便九月不想承认,可是长生背后那享誉修真界的山门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山峰将二人的未来从此定格在碣石。九月心中总有那么一种预感,这次出海便再也不会回来。而长生倘若跟自己去想必也回不来了吧。
面对执拗的长生,九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买了两瓶酒,带着长生来到临海的一处乱石堆毫无顾忌的饮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月才眯着微醉的双眼笑道:“我们两兄弟也不知好久没这样喝过酒了。”长生摇了摇头回道:“哪里有好久,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罢了,这三个月一直都在寻找着徐福的踪迹,即便偶尔喝酒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吧。”
听了长生的话,九月抿了口酒不在开腔。直到一阵大浪拍在石堆上,九月这才吁了口气喊了句:“长生。”长生看了他一眼也是简单的“恩”了一声,而此刻的九月却是那么无奈的摇着半空的酒瓶问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不像酉阳在时那样爱喝苦茶而是象如今这般喝酒呢?”
长生摇了摇头,对于九月这个问题长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来没注意过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习惯酒那种呛人的味道,而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淡忘茶苦涩后的甘醇。或许这便是每个人成长必然注定的经历吧,他趴在一块巨石上单纯的想着九月给自己的问题。
只是这样的问题,又有怎样的标准答案呢?仿佛大海的千变万化,两人心中也知道对于人生而言永远也没有单一固定的答案。也不知过了多久,夹杂在一片海浪声中九月对着长生说道:“出海的船我已经弄到了。”
长生眯着眼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九月摇了摇头看了长生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我们,是我。”
而长生仿佛意料之中一般,淡淡的问道:“如果我执意要陪你去呢?”
直到这时,九月才认真的看着长生叹道:“其实你我心中都应该明白,我们不是同一路的人。”
长生摇了摇头回道:“我不明白。”而九月只是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我手上有着徐福欠我青丘一脉的血债,可是你对徐福而言又有多大的仇值的你不惜万里去找他呢?”
长生反驳道:“我是你兄弟,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九月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正因为是兄弟,所以我才会为你着想,为你的师傅师兄着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长生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九月用眼神阻止了。相处这么久,长生知道九月是认真的,可是自己又能拿什么理由说服九月呢。长生没有,他只要颓废的看着天际那一轮红日,终于接受二人不得不分别得事实。
可是到了第二天,长生却并没有将九月送到出海的船上。二人只是在住宿的地方很平淡的道了声在会。因为长生不敢送九月出去,他怕到那一刻自己抑制不了冲动一定会嚷着要陪九月一起出海。
可是那有什么意义呢?长生走到昨日二人喝酒的地方,却意外的现九月不知什么时候压在石头下的一封信,信上除了让长生有机会替自己向公孙铭和出尘道一声珍重,更多的却是细数着这几年来两人所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午后快乐的日子。直到最后,那个不善表达的少年才郑重其事的对着长生写道:“这一辈子能遇见你应该算我最庆幸的事情吧,谢谢你长生……”
长生笑了笑祭起火决将信烧的一干二净,他怕睹物思人,而最重要的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印在了心底,那些肤浅的表面东西便在也不能替代。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茫茫大海一眼伸了个懒腰便转头打算回去,而这时一身白衣的长桑却站在远处微笑着看着他。长生欣喜的问道:“师傅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长桑半开玩笑的说道:“徒弟离家几年,我这个师傅自然要来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回事了。”
长生瘪了瘪嘴,对于师傅这种蹩脚的转移话题的方法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敢恭维。只是看到长桑那淡定的神色,长生心中仿佛一切都放松下来,那些血腥的日子在那一刻离他是那么遥远。
长桑看着这个在外漂泊五年的弟子笑了笑伸出手说道:“小七,我们回浮生山吧。”
长生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师傅,你当初让我下山要我做的大事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不明白。”
长桑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你不明白,那你问一下自己的心好了,其实你应该有所体会,这次下山之后比起你没下山前心智要成熟了不少,这便是我要你下山做的大事,因为一个人的心成熟与否直接的关系着他未来的成败,而对于任何人来说从心开始变成熟那便是作为一个人最应该看重的事情。”
长生不理解的问道:“可是心智的成熟不一定就要下山吧,更何况当初你说的这么肯定要我去咸阳。”
长桑回道:“那只不过是我算卦算出来你此次去咸阳要比较容易成熟的多而已。”
长生瞪大眼小孩似的叹道:“这也能算?”长桑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有心万事万物都能算。”
长生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可是师傅,四御不是有规定我们修真之人不得干预凡间之事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却没遇上麻烦呢?”
长桑纠结的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放心吧,只要没有过份干扰天道走向,一般不会有什么麻烦,而且你师父我也用了些手段将你和九月在秦皇宫的这段历史改了一下,这天下除了修真界没人知道有你和九月的存在,简单的说你们是永远不会出现在秦朝的历史中,所以也没给四御的人留下什么口舌。”
长生皱了皱眉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长桑摇了摇头责怪道:“你的问题太多了,等你有实力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长生点了点头,随即看了即将临近爆点的长桑弱弱的说道:“师傅帮我一个忙可以么?”
长桑看着他疑惑的问道:“你先说吧,我看能不能帮。”长生听了忙说道:“你帮我算一下九月的未来可以么?”
长桑看了长生一眼,最后才叹道:“没必要。”长生听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长桑看着天际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注定是了不起的存在,越无数人的想象。”
长生疑惑的问道:“真的?”长桑点了点头,在他心里清楚的很,九月那个孩子乃是天书上提到过的人,或许他这个名字没多少人会记得,可是以后在海外,他的化名安培晴明却让多少海外的妖修提心吊胆。
可是现在的他没必要向自己的徒弟解释九月的未来,亦没有必要向自己的徒弟提到只有四御座才能知晓的天一旦自己给长生说了,长生一定会向自己问他的未来。
可是他一定会让他失望,因为天书的限制是不能看到与自己有太大关联的人,而任何人在天书上看到的东西都永远不能够说出去,否则将被天道视为异己,降下天人五衰的惩罚。
而这些似乎都不太重要了,他叹了口气看了眼起伏不定的海面想到:这秦朝应该就要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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