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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夏日祭的小插曲
夏日祭，果真与平时不同，穿着各色浴衣的女生，一群群的擦肩而过。路边也都是各色的小摊，网金鱼的，卖章鱼烧的，卖风铃的……那边舞台上，还有人表演着日本传统的剧目。可是在刀子眼里，老是浮现出解剖台上的干尸。
或许是女孩子的天性吧？小蝶在这夜市中，总算是一扫这几日的不开心，笑嘻嘻的玩了一样又一样的游戏，尝了一种又一种的小吃，还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东西。只是苦了刀子这个苦力了，手里拿着，脖子上挂着，腰上挎着，活脱脱的一个移动货柜，甚至有好几个人拦着他问身上的东西是多少钱。弄得他苦笑不已。
正当刀子受不了，想叫小蝶回家时，突然眼睛瞄到了一个小摊上。这个小摊摆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老婆婆站在旁边接待每一位客人。她脸上没有那种讨好别人的职业笑容，而是一种可以让人觉得非常宁静的笑容。可是这个小摊子上却没有一位客人，所有的人都像是避瘟疫一般的避开这个摊位，避开这个老婆婆。
刀子轻轻扯了扯小蝶的衣袖：“小蝶，我们去那个摊子上看看！”
或许感觉到了刀了的异样，小蝶转头看向了那个小摊，接着，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奇怪的感觉！”
“我也觉得！”刀子回答道。要知道自己从小受的教育让自己讨厌每一个日本人，可是眼前这位老婆婆，却无论无何没办法让自己产生一丝讨厌的感觉：“我们过去看看吧！”
“嗯！”小蝶先从刀子手中拿过一大堆吃的，递给了路边一个乞讨的小孩子，然后拖着刀子的手走到了小摊的前面：“晚上好！”
“晚上好！”老婆婆笑着的感觉就像是邻家的老奶奶一样慈祥：“想买些什么东西啊？”
小蝶笑了笑：“今天晚上买了很多东西了，可是总是觉得都不是很满意，所以想看看婆婆您这里有什么我喜欢的东西没有！”
老婆婆看了一眼小蝶，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刀子，眼睛变得深遂起来：“喔！是这样啊？那你随意看看吧！”
小蝶转眼看向老婆婆的摊位，这里卖的是一些女孩子的饰品，可是却不像别的摊位那样都是一些亮闪闪的，显得很俗气的饰品，她这里的饰品都非常的别致，造型古朴，显得非常的有底蕴，甚至可以看出有一些饰品有一定的年代了，而且每种造型都只有一款。挑了半天，小蝶也不知道挑哪个比较好：“刀子，你帮我选吧！！”
刀子为难的挠了挠头：“如果我说每一种都和你非常配，你会不会扁我？”不过他说的是实话，不管是哪一款，如果戴在小蝶身上，都会产生一种特别的韵味。或许这和小蝶本身就带有一种古典韵味有关吧？
老婆婆看着两人为难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要不要我帮你选一下啊？”
“这样啊？那就麻烦婆婆你了！”小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她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或许不久后，就会死在天元的手上，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抑制住那种亲切的感觉。
老婆婆笑了笑，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小蝶披散着的一头长：“姑娘不是日本人吧？我们日本人穿浴衣时，习惯把头挽起来，因为我们相信女人最美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雪白的脖子。”说完，她从摊位上拿起一支青铜色白梅造型的簪轻轻的替小蝶把头挽了起来。然后再将一支带有绛红色珠子的簪插在了髻里：“嗯，这样就很好了！”说完，她拿起一面镜子递给小蝶：“你自己看看吧，看好看不？”
小蝶看了看，觉得真的很不错，又转头看向刀子：“刀子，你觉得怎么样？”
刀子怔了怔才回答道：“好看，很好看！！我看就买这两支簪吧，也不要取下来了，就这样戴着就好！”说完，他转头问老婆婆：“请问这两支簪多少钱？”
“你们……是哪里的人啊？”老婆婆没有回答刀子的问题，却反问了他另一个问题，刀子怔了怔，才回答道：“我们是中国人。到日本来旅游的！”
“喔，中国人啊？”老婆婆的眼神一黯：“算了，这两支簪送给你们吧！就当是你们来日本的礼物。”
“婆婆，这可不行！”听说不要钱，小蝶不乐意了：“如果您不肯收钱，我就不要这簪了！”
“唉，不要这样好不好？当婆婆我求求你，就收下这两支簪吧！”老婆婆一听小蝶不肯要，一下子就急了。小蝶怔了怔：“婆婆，告诉我原因好吗？如果您真的有理由不收我的钱，而这个理由可以说服我的话，我愿意收下这两支簪！”
“我……”老婆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反倒是眼泪一下子先下来了。小蝶赶快从手袋里拿出手绢来递给了她。她接过手绢擦了擦，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说道：“我丈夫是侵华日军。”
“啊？？！！”
“而且，这个小摊上的东西都是他从中国抢回来的。”老婆婆说的话的确令刀子和小蝶不好受。可是她却继续说道：“战败后，他因为受伤而留在了中国，好心的中国人不但没有仇恨他，反而还细心的照顾他。当时，我在日本听说丈夫受了伤，便也急着赶去中国，在中国，我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可是我却顺利的找到了我丈夫，有的中国老百姓听说我是从日本赶到中国找丈夫的，甚至特意赶着车送我去我要去的地方。而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他们村里受到过我们日本人怎样的破坏……中国，是一个美丽的国家，而中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民族。回国后，我丈夫在寺院里落为僧，面对佛祖忏悔他所犯下的罪行，而我，我也一直在家念佛，并且告诉我的孩子们，中国是怎样一个国家！”
“所以，今天遇到我们，你希望我们收下这两支簪？”
“是的，一直以来，我都想好好报答善良的中国人民，可是我的能力太弱了，我所能做的，只有把自己当年所经历的一切告诉大家，让大家不要相信现在的政府所说的那一套。可是现在，我就连这样的权力也没有了。因为向大家宣传这些东西，我被赶出了我所居住的城区，只能靠着摆小摊勉强维持生活。”
“您……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我说的是事实，是真理！”看来老婆婆真的是一个非常倔强的人，即使面对这样的不公平待遇，她仍然坚持她的真理。
小蝶轻叹了一口气：“婆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中国？离开日本，去你最喜欢的中国？”这样对她比较好吗？谁知道老婆婆却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离开日本的！”
“为什么呢？”
“因为她是我的祖国，或许她现在有许多不对的地方，可是她仍然是我的祖国。既然身为日本的子民，无论何时，我也不能舍弃她！”看来，是没办法劝得动这位婆婆了。
小蝶轻叹一口气，翻转手心，手心里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水晶项坠：“婆婆，您送的簪我收下了，做为回礼，这个水晶项坠请您一定收下。中国乃是礼仪之帮，讲究礼尚往来。所以请您一定收下它好吗？”
“这……”
“这颗水晶是我一个长辈送给我的，据说有避邪治病的功效。就当是我送给您的谢礼，谢谢您对中国的评价，也谢谢您对我祖国的称赞！”这番话小蝶说得真心诚意。老婆婆终于被小蝶感动，点头收下了水晶：“谢谢你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水晶，也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故事，谢谢你支持我所做的事！！”
“很晚了，我们要回旅馆了，婆婆，再见！”已不想再和老婆婆说什么，小蝶急匆匆的告别后，拉着刀子的手飞快的走了。
走了好一会儿，刀子 看小蝶的度慢了下来，这才轻轻的叫了一声：“小蝶，你没事吧？”小蝶抬头对刀子笑了：“放心吧，我没事的！”
刀子轻叹了一口气：“别想太多了！有时简单一些，什么都不要想，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
“该死的政治毁了多少人？它还打算再毁多少人？？”一声低低的诅咒透露出了小蝶现在的心声：“将所有的人玩弄在手心中的感觉很好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热衷于权势呢？为了自己的野心伤害无数的人，为了自己的名利，牺牲无数的人，这种感觉真的那么好吗？”
“小蝶！！”听到这些，刀子有些担心了，小蝶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了吗？却不料小蝶突然回头对刀子笑了：“放心吧，我没事的，牢骚，不开心的事就全忘了！”
“那就好，我们快回去吧，不然鹰又该说我们了！”
“嗯！”小蝶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扫刚才的不开心，挽着刀子的手开始往旅馆的方向走去，可是没走两步远，就听到她：“哎呀！”一声，整个人差点摔了出去。
刀子一把扶住小蝶，这才现小蝶脚上木屐的绳子竟然断了，而小蝶的脚也被磨破了：“没事吧？疼不疼？”
小蝶手上兰光拂过脚面，被磨破的地方马上连伤痕的影子都没了：“小事一桩，不过，没了鞋子，我要怎么走回去啊？”
苦笑了一下，刀子乖乖的站到小蝶前面，背对着她，矮下了身子：“上来吧，我背你回去得了！”
“啊？背我啊？”这点倒是小蝶不曾想过的，她本来是想着御剑飞回旅馆的，可是想想，还是刀子的办法比较好，万一自己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怕不以为是神仙下凡了？于是她乖乖的伏到了刀子的背上：“嘻嘻，麻烦你啦！回去做顿好吃的补偿你怎么样？”
“算了吧！只要小蝶你少欺负可怜的刀子，我就阿弥陀佛了！”刀子苦笑着取笑小蝶：“你啊！这样子怎么长得大啊？”
谁知道小蝶根本不甩刀子：“才不要长大呢，我啊，就像现在这样，永远被哥哥们宠着就很满足了！！喂，刀子，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啊？你有意见啊？？”
“没，没有，我哪敢有啊？？”
“啊？只是不敢有，其实还是有对不对？？不干！看我怎么修理你！！”
“哎呀呀，小蝶，别闹了，我的耳朵！哎呀呀，你别把的眼睛蒙着啊，这样我怎么走路？万一摔到了，你也会痛的啊！！”
“我不管！！是你欺负我！！”
“天啊！！这世上还有天理没有啊？？”
“哼，老天爷太忙了，没空管你！”
夜风中，传来的是刀子的哀嚎声和小蝶撒娇的声音，这快乐的声音一起传到很远很远……
“小蝶……”
“干嘛？是不是没力气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
“不，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做水晶之心给那个老婆婆？”
“……看缘份，看造化吧！如果她真的是好人，而且命不该绝，那颗水晶之心就能救她一命。如果她命中注定逃不开这一劫，就算有水晶之心也是没用的！刀子！”
“嗯？”
“你也喜欢那个婆婆吧？我想她一定是很虔诚的忏悔，很虔诚的诵佛才会有那样的气质。她，如果能得救的话，会不会恨我们？”
“真的决定了吗？”
“……这是我们来的时候就决定了的，不是吗？”
“可是鹰他……”
“我并没有亲自动手杀死他们！杀死他们的是别的东西！好了，我累了，我要睡一会儿，到了旅馆叫我！”说到这里，小蝶不再说话了，刀子只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一颗滚烫的泪珠掉进了刀子的脖子里：“刀子，有时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真的是最好的办法吗？明明知道这些人只是被玩弄政治把戏的政客愚弄了，可是还是要伤害他们吗？为什么犯错的是别人，而受到惩罚的，总是那些无辜的人呢？”
“……小蝶，这些无辜的人当初也伤害了无数无辜的中国人。血债只有血来还。更何况，现在的日本人，已经完全被他们的领洗
丧失了最基本的正义感了。其实政治本来就没有错对。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如果能让中国的情况会变得好一些，那么，不管多残忍的事，我也会去做的。就像那天你在天龙寺里说的一样：如果能为让更多的人更快乐的活着，我愿意堕入无边的地狱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这样做，会让更多的人活得更快乐吗？”
“如果能阻止两边的关系继续的恶化，会有比今天更多的人在阳光下快乐的生活，你相信吗？”刀子的话，小蝶明白，如果中日两国的关系再这样僵持下去，肯定最后会导致战争的生，那样的话，会有更多的人失去生命：“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还有，谢谢你，刀子！”
“少欺负我就好，谢就免了！”
“我哪有欺负你？”想通了一些事，玩了一个晚上的小蝶显得有些疲倦了，反驳的话都带着一些睡意。刀子把小蝶往上背了背：“睡吧，呆会到了旅馆我会叫你起来的！”
“不用了，直接把我丢床上就好了……”均匀的呼吸声一下下的扫过刀子的脖子，弄得他觉得痒痒的：“睡觉都要欺负我，还说没有欺负我，真是的！”
回到旅馆，刀子刚打开房门，另一边鹰的门也同时打开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看着鹰皱眉头的样子，刀子苦笑了一下：“没办法，你老妹的精神太好了，一直玩到现在才肯回，就连鞋带都被她玩断了，你不佩服她还不行！”
鹰看着刀子背上沉沉睡去的小蝶，也只好苦笑了：“没办法，被我们宠坏了！你忍忍吧！”
“没关系的！她开心就好！！”轻轻的把小蝶放到床上，刀子轻刮了她一个鼻子：“小家伙，晚安！”
刚退到门口，小蝶的梦语却让刀子差点吐血：“刀子，我的孔府印章，我的水晶，我的凤簪，一个都不许少！不许赖皮，不然我告诉哥哥你欺负我！！”
“……我没语言了，看来这世上真的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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