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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大家一起围殴了半天,青叶才讶然现一向自持的自己,居然也会做出嬉戏打闹这样的事……感觉却也不坏。不自觉地,粲然笑意充盈了碧眼,给冰冷的翡翠色染上了暖意。
总算等到大家出够气,艾里终于松了口气。瞥见青叶如雪肌肤隐现红晕,澄澈碧眼因为其中的温暖笑意更显动人的明艳神态,他心中一动,暗道:“若是她也能成为伙伴,就这样一起旅行下去,倒也不错啊!”
想到就做。艾里便问她:“不久后佣兵团的任务就结束了,到时候你想上哪儿去?”
青叶侧头想了想。回法谬卡王那是不可能的,漫无目的地留在灰鹰战团也没多大意思,而经过这些事,看来加入绯羽也成泡影……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失望。也许是因为已经没有非要往上爬的想法了吧。
她还没想出个结论,萝纱已代替艾里提出了邀请。“没什么目标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青叶一愣,见艾里也向自己点头,神色甚是诚恳,她温颜一笑,认真考虑起来。这一笑,顿时满室生春,态度迥异于初识艾里时的冰冷敌对。
艾里心中流过一阵暖意。回想这两日与青叶相处的点滴,艾里觉得她对自己就是还扯不上多深的情感,至少也有着一定程度的好感,不由大喜,暗道:“多谢老天!看来这辈子背到极点的女人运真的要转运了!”
正想再敲敲边鼓,却有人打开了帐门。“对不起,能打扰一下吗?”
眼看形势大好,青叶就要点头了,却被大杀风景地打断了,艾里大感沮丧。及至回头现来者原来是红姨,菲欧拉也跟在她身后,沮丧立时转为欢喜期待。
“当然,请随便坐。”她们一定是来酬谢被自己救了的事的……肥得流油的绯羽商社啊!出手绝对是大手笔!
红姨点点头,走进来当先坐下,菲欧拉仍是静静站在她身后。艾里疑惑地感觉到,这两人间似乎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了。
红姨先向艾里道:“这次你救了菲欧拉和我,绯羽商社上下都很感激你的。”随后从衣袋中掏出一件物事。让艾里失望了,不是钱票,而是一支红色羽毛。“这是绯羽商社的信物,如果今后有敝社帮得上的地方,可以持这个到任何绯羽的分社让他们帮忙。”
绯羽商社的势力雄厚,其触手几乎伸展到了大半个大陆。红姨这么一说,这支红色羽毛的身价立时胜出寻常财物许多。艾里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喜滋滋地接过红羽毛小心收好。
想想又觉得不大对,他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信物会放在红姨你手里呢?这些话你说顶用吗?”也许听来不大入耳,但这种事还是事先问清楚的好。交付信物这种事理应由地位高者来做,菲欧拉既然在这里,为什么会让身为侍从的红姨来说呢?……再说,这支红羽毛怎么这么眼熟……越看越象炊事班带的那头公鸡尾巴上的毛啊……
不会是先用红姨哄哄我,回头就翻脸不认帐吧?艾里的思维忍不住朝着不好的方向而去。
红姨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回答:“绯羽的当家说的话,你说管用吗?虽然这支羽毛是来的路上刚从只公鸡尾巴上拔下来的,但既然我说是信物,从此后这支鸡毛就是信物了。”
菲欧拉终于开口道:“红姨就是绯羽商社的创建者、大老板,蕾德。”
“不可能!”帐篷里所有人都跳了起来。
传说中的绝色,以魅力与魄力令十数年前众多风云人物为之心折的丽人啊……就是眼前这个腰圆十围,声若洪钟的大娘?虽说古时曾有个王朝以胖为美,可是这才是十几年前而已,与现在的审美观应该不致有这么大落差吧?
面对众人的疑问,红姨讪笑道:“嘿嘿,都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嘛!谁说美女就不会胖?早先创业时比较辛苦,自然瘦些,后来有了点钱,生活一好,年纪一大,身材就比较容易走样啦!”
是啊……当秋水明眸被肥肉挤成小圆眼,如花笑靥淹没在层层肥油中,尖秀下颌悬挂起三层下巴,窈窕的曲线被肥肉填平成弧线后,天仙绝色也就和街头刷马桶的大妈们没什么差别了。
萝纱犹豫地推测:“难道说……这些年蕾德隐身幕后,就是因为身材走样才不想见外人?”
“还是给别人留个美好的记忆吧!”红姨乐呵呵地肯定了。“所以这些年我不会轻易向外人表明身份。”萝纱几乎可以想象到爱琳娜姐姐若是知道这些时心中憧憬破灭的声音。
众人花了些时间接受这出人意料的角色大调换,随后同时爆笑起来。闹了半天,原来这一路上冲着菲欧拉猛献殷勤的佣兵们,全都表错了情啊!
“那菲欧拉到底是……”
“她……”红姨看着菲欧拉的目光很柔和,“她并不是掩护我身份的幌子。她是我女儿。”
绯羽商社的老板之女地位不啻于公主。菲欧拉理应是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千金小姐,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样凄惨的遭遇而变得难以和人正常交流?虽然众人对此都觉好奇,但想到象蕾德这种与金钱牵扯甚多的人物背后,往往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灰暗一面,便也知趣地不刨根究底。
“我来这儿还有件事。”红姨又向青叶正色道,“青叶,我们很欣赏你,绯羽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知你有兴趣加入绯羽吗?”
“我?”青叶惊讶地瞪大了眼。
让绯羽的人招纳自己本是她此行的目的,但这一路来几乎都是艾里在表现,相形下她显得黯淡许多,因此连她自己都不报什么希望了,却没想到她们会舍艾里而向自己说这番话。
红姨正色道:“我直话直说吧。我们察觉凯曼最近的动向很不寻常,也许过不了多久战火就会扩大到整个神圣联盟。若真是这样,绯羽必然受池鱼之殃。虽然绯羽下设的保全社拥有一定的武力,但以目前的规模显然不够。所以,我们这段日子也一直在吸收具有魔法、武技或是谋略方面的人才以壮大绯羽这方面的力量。那么,你愿意加入吗?”
尽管表面上没有什么征兆,但凯曼的异动其实已在大陆上开始引各种反响,各个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壮大力量以备将来的大乱。虽明白了这一点,但艾里现在却懒得理会这些,只是提心吊胆地瞥着青叶的侧容干着急。
片刻后,青叶抬头道:“多谢你们的赏识,青叶很乐意……”
“等一下!”艾里匆忙阻止她说下去,将她拖到帐外讨商量。
“你决定要去绯羽?”不待青叶表示,他又以手势阻止了她回答。“算了。你还是先别说。”要是她明白说出要去,自己就更难开口劝她了。
“你跟她们去,那、那我……我以为我们……”觉这不是个好开头,他换了问法。“你真的想过那种争权夺势的日子?我本以为送走白星时你的想法已有些改变了。”
从青叶要求跟着自己去救人时异常的坚持,以及与白星最后交谈时心潮澎湃的样子,艾里猜得到她正借此重审自己的信念。虽然她没说什么,他已从她后来如释重负的神情上猜出她已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却没想到最后她的决定仍是和当初一样。
“没错。那时我是改变了想法。”青叶坦然地望着他的眼睛。“而艾里你对我的影响,也比你想象的更大。”
“一直暗暗羡慕你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方式。做任何事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只是因为喜欢,我过去这二十多年中从未尝试过这种滋味……所以当白星告诉我,什么是对的应该自己去想,让我真正抛弃被灌输的以名利为目标的信念时,我终于知道了今后该怎么办。”
“刚才也是真心想答应和你们一起快快乐乐地旅行,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听到红姨的邀请后,我还是想和她们一起去。”
看着静静听着的艾里又露出困惑,她微笑道:“因为对我来说,我现在最想要的事,就是让自己变成一个更好、更强的女人。过去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甚至连自己都嫌恶自己,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把握一切机会磨炼自己,不但要追回失去的时光,还要让自己成为值得自己骄傲的女人。而相比没有目的的流浪,我想绯羽会是更适合我磨炼自己的舞台。”
营地上仍是一片闹哄哄的,太阳不紧不慢地洒下金色光芒,照在远处的人们奔来跑去忙碌着的身体上。他们跑动时带起的尘土给如锅沸粥般闹腾的营地蒙上了一层朦胧,有种如在梦境中的虚幻感。而眼前的女子,阳光下显得剔透晶莹的笑颜有着与周围喧嚣截然不同的宁定和坚决。
那是明确了心意后特有的坚定之色。明悟到这一点,艾里觉得再没有话语可劝。她是怀着和自己同样的想法,只是因为心意的不同而选择了与自己不同的道路……心中却有一丝怅然。比尔做这一切是想和家人团聚,青叶也找到了她的路,要变得更强,自己所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么,祝你一切顺意吧。”
“谢谢。”青叶似乎变得爱笑多了,“也许今后还会有碰面的机会呢!”
象好朋友一样为将来的分别道别,笑着祝福,两人相偕走回帐篷。虽然没能让青叶改变主意,艾里却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望。尽管她今后不会在自己身边,但既然知道她已找到自己的路,心中只有更加地放心。
……只是自己的女人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背啊!
敲定了青叶的去向,红姨和菲欧拉起身告辞。走到门边,她回头道:“艾里,不介意送我们一段吧?”
※※※
“以往自负精明,总觉天下并没有多难的事。但这次亲身经历了真刀实枪的战斗,才明白大场面的战争全然不同于保全社的生意。有些事并不是我们商人想做就做得了的。”
在艾里陪伴下走回帐篷的途中,红姨感叹道。
“如果能有人能帮我们分管这些事就好了……”
艾里一瞥身旁的胖大婶,她的一双圆眼贼溜溜地瞄着自己,笑嘻嘻道:“……比如你就不错啦。你愿意来帮我们吗?”
“我听菲欧拉说过昨晚的事,你的本领应算是第一等的了,从这次的突袭计划也证明了你有着不俗的谋略能力,而更让我们中意的,是你的人品。”红姨接着道。
“这次故意让所有人误会我和菲欧拉的地位,也是想了解到人们更真实的性情。昨天你没有赶去救菲欧拉而先行救我,我相信你是个看轻名利,而对人命不分贵贱都重得很重的人。绯羽虽然在扩张武力,但只是想在乱世中靠这个来保全我们普通庶民,而不是借机成为霸主。野心太大的人,我们无法放心让他掌管统管的大权,但我想,对你,我想我们可以放心。”
对人命看得很重吗?在死谷内坐视两军厮杀,想着不知有多少个乔治。夏伯因此死去时的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不期然又笼罩住艾里。不理会有多少人梦想得到这个机会以掌握大权,借此于随后的乱世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只是很确实地知道,自己绝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感觉。
“红姨,不,蕾德夫人。”艾里刻意选择客气些的语气来表明自己的坚决,“我觉得我并不适合。我一向闲散惯了,还是闲云野鹤的日子比较适合我。”
红姨看了艾里片刻,多年商场打滚的经验让她明白了艾里的坚决。“既然这样……那么好吧!”伸手与艾里交握,她洒脱一笑,“虽然很遗憾拉不到你,不过还是很感谢这些天来你给我们的帮助。今后如果有需要帮忙之处,别忘了找我们。”
临别,红姨又问道:“我个人很好奇,你今后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呢?我看你虽然有一身好本事,却似乎并不打算为任何人所用。”
艾里恢复了笑容,“没什么了不得的志向,只想不被人伤害,也无须伤害任何人,轻轻松松地过我自己的生活。”既然明白了自己只想过自由自在,无需伤害任何无辜者的日子,那今后就按着自己想法做。
“这样么?那便祝愿一切都能遂你的心意吧!”
※※※
两天后,佣兵团的任务顺利完成,终于将商人们安然送到大家能继续各自旅途的佐比拉。
此行可以说是波折重重,到最后甚至重要委托人之一兼商队组织者的商人姬桑反成为了敌方安插的奸细。有时候现实似乎与一些小说传奇中“被害人最好的朋友就是凶手”、“受害者就是幕后黑手”的桥段一样有戏剧色彩。
姬桑听命于法谬卡王的理由很简单:他有很大一部分资产在法谬卡境内。
最初,法谬卡王得到羁留凯曼绯羽的商社的人正在设法离境的情报时,便以这些资产胁迫姬桑按他命令行事。便在法谬卡的授意下,姬桑组织起越境商队吸引到绯羽的人加入,此后还不时将商队情报泄露出去,协助法谬卡军堵截商队。幸而多了青叶、艾里这些意料外的变数,法谬卡才没能得逞。
虽然没人出面惩戒姬桑,但商队众商人记恨他陷大家于险境,在此后的生意往来中纷纷孤立排挤他,姬桑因此而受的损失更胜今日法谬卡用以要挟他的财产了。这是题外话,略过不提。
商人临与佣兵分别时,红姨挑选了一部分有才能的佣兵,准备引荐他们进入绯羽,在这些佣兵的欢庆中为这次旅行划下完满的句点。之后,大家便分道扬镖,奔赴各自的目标。
而比尔与艾里一行人此时正走在回头路上,往索美维峰方向行去。他们两天前便与商队分手了。
比尔的家需往法谬卡方向走,便提早脱队。对艾里这一路来的援手十分感激,他以乡下人的质朴劲儿力邀艾里等人到他家住几天。艾里知道这最后两天商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自己这帮人本也是闲着没事儿,便答应了他。
两天后的现在,他们已经越来越接近索美维村。没读过多少书的比尔并不懂近乡情怯这个词,这个词也完全不适合他的表现。越靠近村子,他越是兴奋,将把行囊撑得鼓鼓的礼物一件件掏出来,叽里咕噜地将家里的事向同行者罗嗦个没完。
“你们看,这是给妈妈的围巾,给爸爸的烟斗,他没什么嗜好,就喜欢抽两口。大哥老念叨着家里的犁头烂得不成样了,附近又买不到,我这次就带了个上好的回去……”包里居然真的塞得下这么大的铁家伙。
“还有啊……看,这是我买给大弟的连鞘匕。这小子从小就最崇拜那些勇士英雄,看到这个一定开心得不得了!……还有这个,这个,是小妹向往得要命的,山外头‘传说中一打开就能自动唱歌的魔盒’!小妹老以为是情人岩后头的妖精住在盒子里,真是个傻丫头。这次她该无话可说啦!”这次他炫耀的是一个平凡无奇的音乐盒。
“虽然我家的小孩们看起来都有些笨笨的,不过他们笑起来时,都是可爱得不得了……真想早点看到他们得到礼物时的高兴样子啊!”
看着比尔兴奋的样子,大家不觉莞尔。察觉到的比尔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管不住嘴巴继续着家人的话题……或是独角戏。而在大家轻松地谈笑时,艾里的笑容下掩藏着没有形诸于外的诧异。
佣兵团突破法谬卡军包围不过是三天前的事,按理在这战场附近应该还残留着些整理善后的法谬卡士兵。为免再度与他们迎面撞上,他一直都留意着队伍周围的动向,然而出乎他意料,这山似乎已变成了一座空山,竟没有半个士兵的踪迹。一行人顺利地抵达了索美维村。
索美维村依山势建在地势较缓的山坡上。遗世而立的村里的烟囱中飘着淡蓝的炊烟,间或响起的狗吠更显出小村落中的宁静平和。当比尔引着艾里等人进村后,这股宁静立时被打破了。一路上遇到的乡邻都是看着比尔长大的,熟得不能再熟,每个都会招呼离村一年回来的比尔几句。从村口走到自己家,比尔应对得嘴巴都快干了。
而一回到家,一个弟弟两个个妹妹立时扑了过来,象考拉熊一样挂满了比尔一身,又是对他体力的大考验。比尔的大哥亲热地捶着他的肩,以往这总会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不过经过了一年,他身子骨结实许多,更修习了武技,已可以不当回事儿了。因为常年劳碌容貌显得苍老的父母,看着家里的孩子闹成一团,笑出来的鱼尾纹中满满的都是欣慰。等到比尔分派礼物时,土屋破旧的屋顶更是快被孩子们的欢腾声掀翻。看着这副和乐景象,艾里深感先前为他所做的没有白费,心里也自是高兴。
为免父母担心,比尔对这次回来的经过只字不提,只说是跟着旅队来的,介绍艾里他们时也只说是旅队的同伴,一路上给了自己不少关照和帮助,自己便邀他们上来小住。
索美维村与世隔绝,对凯曼封境,法谬卡拦截商队的事都懵然不知,前几天虽有村民现外头多了不少军队,自也想不到其中会有这许多关系,家人对比尔的话全然相信,热情地为艾里一行四人收拾房间。他们便在这小村逗留了下来。
※※※
此时是日正八年的二月间,天气虽仍如隆冬时节般寒冷,但山间初现翠色,蛇兽出行,从这些细微处已可闻到春的气息。
一年之计在于春,索美维村也是一派新景象,到处可见农人们忙碌的身影。为方便干活,顶着日头在田地中干活的农民们的打扮都差不多,都是头披头巾,裤脚高卷,算不上好看,与环境却十分协调。
中午时分,一个白净斯文,看来不似村里其他农家孩子的清秀少年提着食篮来到了田埂边,疑惑地向田里的农民们看去。当他在一块头巾下现他所熟悉的脸庞时,顿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这张脸,曾让无数敌人望风披靡,曾让万千人投以景仰的眼光,而刚才,这张脸的主人却顶着那引人噱的头巾,一脸肃然地……在锄地!
虽然他来路上已有些心理准备,但真实目睹时还是有不小的冲击感。自我调整了片刻,他才喊道:“大家吃饭了。”田里的农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向他围拢上去,分食篮中的面包。
“拜托,不要用那么认真的脸挥舞一把沾满泥巴的锄头!”少年一脸挫败地向大口咬着面包的艾里道。回想起还不知其真面目时,听过诗人吟唱中的“被神所选的战士”啊、“长剑一挥,天上的云层也会为之开裂”啊、“如同蕴藏着神的力量的双臂”啊……他就头皮麻。不要再挑战别人的接受能力了好不好?!
“嘿嘿,埃夏你瞧,鲁弗瑞团长送我的锄头总算派上用场了!”可惜艾里本人并无自觉,还乐呵呵地闲扯着。
“这可没什么值得自豪。”埃夏无力道。虽是一脸无奈,他清秀的脸仍显得十分温和,与原本可算是出自名门,却经常做出自毁形象表情的某两位大相径庭。
说到艾里为什么出现在这田里,自然是出于经济上的考量了。春耕时节各家各户都忙得很,许多人丁少的农家根本忙不过来。艾里估算着今后四人继续旅行需要的盘缠自然是越多越好,便抓住时机给各家需要人手的农户打工挣钱,几天下来也有不少进帐。
他们吃午餐时,几个村里的小孩在不远处吵吵闹闹,不时地偷看艾里这边。一会儿后,他们终于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小女孩用盈满同情的一双水灵大眼望着艾里。他认出她是比尔的小妹珠儿。
“艾里大哥哥,你一个人带大这么多弟妹很辛苦吧?一定是象很多故事里那样,经常自己忍饥挨饿,把好容易买来的面包给弟妹们吃?冬天时,是不是自己在抖,还用身体挡住破屋子缺口吹来的风……”珠儿感动地说了一大串。被自己想象的场面引同情心泛滥,她将一块蛋糕放到艾里手里,“喏,这是约翰给我的小蛋糕,给你吃吧!”
艾里知道村子少见外人,大家看自己等人的眼光一直带着好奇,却也没想到他们会自行揣测出这么离谱的剧情。惊讶过后……
“咳!咳!对不起,大哥真没用,没办法好好照顾你们……”配合他们认定的含辛茹苦带大萝纱那班“弟妹”的苦情大哥的剧情,艾里拍着埃夏的肩继续娱乐大家。可惜讲到一半,终于爆笑出声,向珠儿道:“对不起,辜负你的好意了,可事情不是象你们想象的那样……”
“艾里兄弟,帮我一下!把这些麦种分给各家。”一声呼喊截断了艾里的话。农田上头的路上,一个青年推着一辆堆着五六袋麻袋的小车走了过来。他是比尔的兄长汉克。比尔的家里有推车,所以几户邻居也把麦种托他们的车带到田里。
嫌一袋两袋背太麻烦,艾里让汉克把六袋麦种全堆上自己的背上和肩上。汉克犹豫着劝阻他:“艾里兄弟,别逞强啊。慢慢来,不赶的。还是分几次慢慢来吧?”村子里的小伙子们一次才能背两袋而已,汉克怎么看艾里也不觉得他能背得了这么多袋,反而担心这副瘦高身板会不会被压折。
“没关系,来吧!待会儿我得赶到奎贝宁大娘家。要是误了工,那二十铜币工钱可就泡汤了!”
在艾里的坚持下,汉克只好将两袋麻袋扎在他身上,又帮他每支手各夹上两袋,被堆得如座移动的小山般的艾里便在围观孩子与农夫们的瞠目结舌中,步履轻捷地奔向各家的田地。而当他回身跟大家打招呼时,大家现他的面上仍是一派轻松,连汗都不流,无不啧啧赞叹他的神力,艾里在他们眼中的形象立时高大了许多。
“比尔带来的朋友……真是个很不得了的人啊!”
很强!虽然这金青年看起来很温和,高瘦的身体甚至有些单薄感,可是这个人绝对非常强!
村民们终于开始有了比较接近事实的认知。可惜好的开始不见得会导向正确的结果。没过一天,对艾里等人新版本的身份猜测开始获得较多人认同。而不幸的是,这个版本向着更荒谬的方向而去。
——斯文清秀的埃夏乃是流亡国外的亡国王子(虽然近年没听说有哪个国家灭亡,但消息闭塞的村民就算有也不知道,就不把这列入考量的范围了。反正为了故事的动人,国是一定要灭的。),身在困境中依然保持着翩翩的风度和高贵的心。而艾里乃是忠心护主的战将,虽然看来落拓潦倒,但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实力,护送少主四处流浪奔波,追寻着复国的梦想……萝纱和德鲁马,则一个是侍女一个是贴身护卫。埃夏虽是亡了国的王子,自然还是得有一定气派嘛!
艾里的来到,为这个平静的山庄带来了新鲜和热闹(猜谜游戏),而村民们的猜测也同样娱乐了艾里。当他知道这新版本流言时,他以完全欠缺亡国悲愤感的夸张笑声摒绝了村民的询问,跑到角落继续偷笑去了。
然而,这个版本的流言很快又被推翻了。原因是当萝纱听到这些传言时,愤怒地爆了。
“谁是侍女了?!我怎么会是服侍那种小鬼头的婢女?”紧接着怒吼而来的,是她愤怒下魔法失控而爆的滔天火焰。幸而在她吼人时村民们已经被吓退好远才没人受伤。路经的艾里在打工的忙碌行程中抽空狠狠教训了她一顿,作为她滥用魔法的惩罚。
因为萝纱出人意表的表现,流言很快又推陈出新。
——邪恶的女巫萝纱在大陆上横行肆虐,无恶不作,英勇的勇者艾里虽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消灭她,但为了阻止她作恶,只得牢牢跟随她走遍天涯海角……其中是不是还牵扯到某段禁忌的恋情,还在村民们的探讨中。埃夏和德鲁马自然就是侍奉勇者艾里的弟子喽!
平心而论,这一版流言有多半是真的,因而埃夏和德鲁马都没有否定,艾里则再次抱以更夸张的笑声而不与置评。当然,有关萝纱这种身份的揣测是不会有人胆大到去告诉萝纱的。
当第二天有人目击萝纱言笑款款地教授埃夏一些魔法常识(深的她也不会),而他们吃了午饭后,由萝纱夸赞埃夏厨艺并向他讨教开始,严肃的话题很快演变成三姑六婆的对话,萝纱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邪恶表现,与埃夏又是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村民们对萝纱的认识又生了改变,流言再度有了新进展!
……再次离现实更远的进展。
这次,萝纱和埃夏成了女长男少的一对恋人(可能也掺杂了门户地位的因素。埃夏自然是门第高的一方……)在家长坚决反对、百般拆散下,他们仍是坚贞不渝。这份情感动了埃夏的家庭老师艾里,他决定成全他们,终于帮助这对小情人成功地私奔了……德鲁马,依旧不幸地被定位成不是随从就是马夫的身份。毕竟粗壮而还不具备英雄气质的年轻人,既不适合罗曼史也不适合勇者传奇。
自然,这个版本的流言又会激起某些当事人的愤慨,又让村民们现了新东西。
流言继续传、传、传,变、变、变……
虽然流言不断,但艾里他们中并不觉得困扰,反而在其中也得到了不少乐趣。村人们的眼光固然带着好奇,但这些流言并不带着恶意,反而可以从中感受到农家人特有的憨实厚道与淳朴的善意,与山外头充斥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截然不同。
空气中似乎总是充斥着草木的清新气味,天空似乎总是明朗的,就是阴雨天也不给人沉重感,日子就在这云淡风轻中悄悄流逝。
在这里逗留的十几天,艾里享受到了逃亡开始后难得的安闲和惬意,也越来越喜欢上了小村的生活和这里的人们。当然,打工后略为充盈的荷包也是让艾里高兴的原因之一。
“其实,说不定艾里是出身卑微但身怀绝技的武士,因此受到贵族里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的嫉恨欺压,在家乡待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家人四处逃亡……”
“哇……好过分!他好可怜……”
话题中的主角靠在半空的树枝上,忍着笑容听着下头经过的两个村妇在孕育下一版本的流言。
察觉一根鸟羽自他上方缓缓飘下,他微皱了皱眉,一抬手便有一只灰鸟扑喇喇落在他臂上。
恋血鸳带来的羊皮纸卷上,只记着寥寥两句话,其中的份量却比第一次那封长信重得多。
“在凯曼正规军队与罗炎突入后方的魔族部队的交攻下,日正八年二月九日,法谬卡都城陷落,王族全部殉国。一周内,法谬卡大部沦陷,并入凯曼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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