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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历史中有很多关于另一个大陆的传说,虽然传说不能作为历史对待,但是其存在性往往代表着一种文化的繁衍。就像古人为了求证‘祈愿大陆’的存在而明了远洋潜艇和高密度雷达扫描仪,所以说,传说带给我们的不光是幻想,还有惊喜……”
这是一堂历史课,作为只有二十几个人选修的副课,在一间不过几十平方米的教室里,爱伦老师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历史以外的东西,它们就和课本上的文字一样枯燥乏味,可她却好象学生们很喜欢这些趣味小常识,没完没了地拉扯着那沙哑得可比女低音的嗓子,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听。
她的眼睛总是盯着书本的某一页,金边眼镜背后的一双小眼睛往往一动不动地定在纸页上,学生们听得腻烦了,会以猜测她在看哪一页来消磨课堂时间。
所以,这个科目的成绩总是差强人意,除了一个人,全院系持续蝉联第一名,每年在开学典礼上都代表电子工学系上台表学生代表演讲的高才生。他有一个几乎人人听了都会误会的名字,维若岚。
“维诺兰”、“维若兰”、“维若蓝”……不管哪一种读解方式,都不会想到“维若岚”三个字,而且只要不是当着本人的面获悉这个名字,十个里有九个半会以为是女生。至于那半个,是有一次在学院舞会上,一个女学生把他的名字念成了“乌诺莱”……
以后,每次他在演讲的时候,都会把名字重复三遍以上。
维若岚并不是书呆子,不然他就不会在整个学舍里成为风云人物,尤其是女生津津乐道的焦点。
东部学舍最高学府乌尔奥拉学院是四年制的,也是东部学舍淘汰率高达99%,最难考进的学院。三年前,若岚以满分考入该学院的电子工学系,在当时成为各大媒体争先恐后的新闻人物,当时,他向联邦政府司法机构申请肖像保护权益,阻止了媒体将他的海报作为教育宣传代言人张贴在历届学生招聘会上。此后,以连年全科目满分的惊人成绩稳坐学年第一的宝座。
他不光是IQ2oo的天才,在运动方面也几乎十项全能,无数体育学院及专业培训基地早在他应考乌尔奥拉学院前就把他的名字列入免试入学名单,而联邦军属总部也曾考虑将他列入总部机械工程师候补行列。
若岚确实向军属总部提交过申请,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正规的求学路径,在乌尔奥拉学院院长满腔激昂地亲自在学院新生入学大门迎接他步入学院,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只是院长此番举动也彻底毁灭了他想要默默无闻地毕业的心愿。
先,在学生时代,必须表现得谦卑有礼,这样才能在未来进入联邦政府机关时得到好评。若岚早在十年前,就把自己的人生规划计划周全,那时,他才九岁。
过完十六岁生日之后,他正式踏入可以说是整个迁移大陆温斯嘉洛艾的学子们梦寐以求的最高学府,但是,他无以掩盖自己的锋芒毕露,学术竞赛及科研模拟比赛他避之不及,学院运动会他可以装病缺席,出众的仪表却也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塞满信箱的情书和情人节的巧克力可以比他吃的米饭还多,他不可能再度向政府申请肖像权打击那些偷*拍他照片的无聊女生。
然后,联邦军属的邀请函还是提早落到了他手中。
“呼……”不知所谓的叹息,他第一次感到对课堂的厌倦,现在最好有一杯咖啡加上少许的柠檬汁,可以提神醒脑。
“啪。”
一个纸团滚落到课桌上,他皱了皱眉头,不暇思索地回过头去。不用说,敢对他扔纸团的,除了他的死党秋邵凌以外,全年级没有第二个了。
秋邵凌是整个学院内最有名的活宝,鬼主义可以叠得比院图书馆的藏书还高。能进入乌尔奥拉的当然不会是笨蛋,只是某些人喜欢把聪明脑袋用在不务正业上。三年下来,邵凌的成绩总是低分擦过底线,而且是在若岚为他熬夜补课的情况下。
若岚没有别的朋友,学生宿舍是两个卧室共用一间客厅和厨房,和邵凌基本算室友,便成为了好朋友。加上邵凌天生百搭的性格,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他回过头去的时候,邵凌似乎在对他做鬼脸,他正感到恼火,老师的教棒不知不觉地伸在了脖子上。
“维若岚同学,连你也认为我的课很无聊吗?”
该死!若岚狠狠瞪了好友一眼,对方装作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接着,当着全班的面训斥学年第一名的高才生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爱伦老师显然在顾虑这一点,她用那对小眼睛透过镜片仔细端详若岚的脸,就像在揣测一只家养动物如何变异一样。
过了一会,老师的脸泛出淡淡的红晕。
若岚有着女性不可免疫的俊逸外表,乌黑的给轮廓分明的白皙脸庞增添上一分冷漠和阴郁,与色相近的瞳往往带着一抹孤傲,目光清冷,桀骜不驯。
他的冷俊就像夜晚沉静的星空,而他的瞳眸好比那些璀璨的星芒,神秘,不可捉摸,女生们就喜欢这种充满遐想的魅力。
爱伦老师也只是一位过三十岁的单身女人,这样长时间地注视若岚的脸,难免会迷足深陷。
“哼哼,午间休息时,麻烦你和秋邵凌同学去打扫东院图书馆,这是处罚,希望你们能在休息结束前完成。”
若岚听到这种处罚后,松了一口气。能进入东院图书馆的机会来之不易,就算是惩罚他也乐意消受。
乌尔奥拉学院一共有六个图书馆:中央光之堂图书馆是藏书最多,也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公共图书馆,不过,有一区是对学生封闭的,据说都是有关学院机密的文件;学生图书馆顾名思义是专为学生开放的,时间只有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收录的全部是关于教学资料和参考书目,很多学生会在午间休息和放学时去那里查阅资料;南院图书馆的开放时间为早上1o点到晚上12点,配置了读书餐厅和各种娱乐巴座,不过会去的都是教师和研究人员,研究生以下的,因为没有免费供应饮料和点心,而且每借一本书都必须付1o卡里到1oo卡里不等(货币单位,1o卡布=1卡里,1oo卡里=1卡昂,1ooo卡昂=1昂司,1ooo昂司=1英司……),乌尔奥拉的学生大部分都为免费入学,除了那些靠家世进入学院的有钱学生外,不会有人愿意去这种营业性质的图书馆;西院图书馆的开放时间是早上11点到凌晨4点,故意和南院图书馆错开,不过因为位置比较偏远,去的人也极少;北院图书馆就和东院图书馆一样,除了特殊日子会开放,平时一直紧闭大门,而且开放的时候也有大部分区域不准学生游览。
虽然学生可以通过图书馆提供的平面式电脑上网查阅大量资料,但很多重要文档和冷门资料就必须翻找实体书。至于那些保密措施设立为“a级”的,则只有特殊密码平台才能进入国库资料网络,用纸张记载的文件也受到一级封锁。
若岚一直相信,东院图书馆藏有大量关于联邦政府机密的密令档案。东部、南部、西部和北部四个学舍都是中央联邦统合政府设立的公立学舍,这种地方往往是收藏政治机密和历史机密的最佳场所,因为在这里工作的高级教师和更上一层的研究人员大部分都隶属联邦政府,拥有军衔。
能够进入东院图书馆一览藏书,是他等待以久的良机。虽然窥窃政治机密等于触犯法律,不过他感兴趣的不是那些被密封的一级档案,只要能稍微阅览一下正规课堂上涉及不到的历史部分,他就心满意足了。
而且,在东院图书馆一定也藏有大量关于机械工程的技术机密,那是他主修的电子工程学的精华所在。
但是,在若岚兴奋不已的同时,他的好友却在背后唉声叹气,图书馆,在邵凌的眼里是最枯燥乏味的地方。
“喂,若岚!若岚!”
鬼鬼祟祟的声音在本来就布满窃窃私语的教室里并不是很引人注目,但是爱伦老师刚刚宣布完惩罚,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被惩罚的两个学生身上。
邵凌在这时候叫他,简直是自讨没趣。
他故意装作没有听见,专心地盯着密密麻麻的印刷字,爱伦老师走到他身边,咳嗽了几声,似乎因为他没有搭理,而找不到借口动怒。
接着,她的矛头很自然地转向邵凌:“你是不是闲惩罚还不够?”
女低音的嗓子如果再低沉一点,就像现在一样,宛如某种爬行类生物在絮絮叨叨,让人心里毛。
若岚在心里暗暗偷笑,有些幸灾乐祸。他的朋友终于可以识相地闭嘴,在上课的时候,他最讨厌有人打断他的思路。
刚才,他满脑子正塞满了关于联邦军属基地的邀请函,是答复还是拒绝……如果处理得不够妥善,很可能对他的未来展有影响。
或许答复了也无妨,提早进入军属基地总比继续在学院里和媒体打游击战要好,在这个学院里,他已经不可能保持默默无闻了。
不过,他希望能正常地修完所有科目。
“若岚!若岚!”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懂得吸取教训……
“秋邵凌同学!你们今天一下午都给我关在东院图书馆帮馆长整理资料!下午的课你们没资格上了!如果再听到你们讲话,就加罚扫厕所!”
教师里响起一片轰笑,若岚感到无辜地默默叹了一口气,何必把他也拖下水!下午是浮游艇实地操作演习,一门他认为比较有趣及有实际意义的训练,就这样被剥夺了。在他想对好友埋怨一下的时候,谁知,他看到一张比自己更无辜的脸,邵凌像一条死鱼,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对一个视图书馆为监狱的家伙来说,这样的惩罚似乎是残酷了点。
若岚转回头来,一缕阳光不经意地刺到他的眼睛,风之月(3月)的旭日有一股甜甜的像奶茶一样的味道,一想到邵凌的心情比自己还糟糕,他就畅快了许多。
活该,这个家伙。
他一手撑着面颊,嘴角泛起优美的弧线,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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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第一名高才生因上课开小差和丢纸团被罚扫东院图书馆,此一消息就像天下奇闻一样以电光火石的度传遍整个学院,不光是电子工学系,古代历史系就在旁边,也是第一个掀起风波的地方。
“真不敢相信,维若岚这样的优等生也会上课开小差……”
会站在若岚这边考虑的支持者们通常都感到不可思议。至于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则大肆宣扬“品学兼优的人也开始堕落”这类诽谤之词。
保持中立的,至少目前看来只有优兰·基连一个人。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参与这种无聊口碑是明智的。
上一堂是她的主修科目古代历史演变学与分流学说中,古代语言进化论,不但枯燥而且让人头昏眼花的科目,全班级只有她精通此学,且乐在其中,每次一下课,她的笔记就像拍卖会上的珍品,她的确考虑过下次要以高价出售,至少能打走一些跟着凑热闹的家伙。
往常,她和同学在赶往下一堂课的教室时,都会讨论刚才课上讲过的内容。有时,会加进一些八卦新闻。不过今天,话题全部围绕着“维若岚”三个字,以至于后来,这三个字就像紧箍咒一样地缠绕在她耳边。
“你们是青梅竹马,你相信他会上课开小差吗?”她的几个朋友都是若岚的忠实拥护者,于是,她就变成了她们的百问小生,一切关于若岚的事情,小到身高体重,大到兴趣取向和责偶标准,问题类型层出不穷。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在学院里开一场关于“维若岚”的讲座,说不定会听众爆满。更有甚者,写信给她代替传达对若岚的恋慕也有的是。
可惜,她的青梅竹马是个连感情也想理智处理的冷血动物。
“人非圣贤,熟能无过。你们别把他想得跟圣人似的。”优兰颇为厌倦被舆论包围的感觉,随便敷衍了一句后,加紧脚步脱离她的好友群。
可是,她有两条腿,她的朋友也有两条腿,而且都跑得比她快。
“你是不是知道维若岚的反常有什么原因啊?他最近有什么烦恼事吗?”
“是啊是啊,优兰,告诉我们嘛~~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帮忙抄笔记的时候一个个都装傻,现在到自动贴上来了。茶少女讽刺地冷笑。
“就算他有烦恼,也是因为电子明出现漏洞,或者把面包烤焦了没早饭吃,或者喝水的时候呛到了,他还能有什么烦恼事。”少女没好气地列举出若岚不为人知的“缺点”。
玛利亚娜紧随她急匆的步伐,穷追不舍:“优兰,你认真点嘛,人家是真的关心维若岚……”少女的情怀微微荡漾在红润粉嫩的两颊。
“你可以直接去问他啊,他对你态度一向很好,你不用担心他会拒绝你。”优兰瞥了瞥羞涩的少女,无奈地耸动肩膀。
“可是……”
玛利亚娜生来就有着不够干脆的性格,不管怎么被鼓励,最终她都没能迈出这一步。和优兰做了三年的同学,和心上人只说过不过三十句话,大部分是“你好”、“下午好”、“吃过午饭了吗”等等……
在优兰另一边贴身走着的是全年级女生运动十项全能冠军的保持者,“运动少女”希莉娅·费列克斯,甩动着红艳靓丽的马尾辩,在柔和的日光下像一个精力旺盛的小妖精:“优兰,你就老实交代吧,不然玛利亚娜晚上会睡不着,起来缠着你唱催眠曲哦。”
“呵呵……”优兰干笑着,午夜,玛利亚娜像一个幽魂似地飘到她床头的情景仿佛呖呖在目,她们是室友,这样的经历已经不止一次了。玛利亚娜是个多愁善感的女生,就连看到树上死了一只麻雀也要向她哭诉一番。
但是,她可不是柔弱女生,据说有双重人格的玛利亚娜,有时也会爆出惟我独尊的女王性格……
“下一堂课就快开始了,有什么事等中午再说吧!”优兰很不耐烦地呵斥,试图甩掉这两个缠人精。
希莉娅却笑了起来:“下一堂课不是你最讨厌的传说故事学吗?今天不逃课?”
“不逃,我今天想上课!”她故意大声强调,尽管还没意识到,以往这堂课让自己多厌烦,今天却成了她逃避的借口了。
两个朋友在她两侧一夹,一人勾住她一直袼褙,几乎异口同声:“逃课吧~,我们去图书馆好好聊聊~”
“喂!喂!我什么时候说要逃课了!”她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在两个朋友的拖拉下,直直地往后退。
“雷亚克老师看到你去上课,肯定会觉得奇怪的。”
“呵呵,就是就是,估计他早就忘了你是谁了。”希莉娅跟在玛利亚娜之后帮腔。
她们笑得跟黄莺一样清脆。
传说学她只在开学的时候去过一两次,之后因为太过无聊,每次都借朋友的笔记抄。至于雷亚克老师可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也情有可愿,因为她对雷亚克老师除了满腮浓密的胡须外,五官的印象也归等于零。朋友告诉她,她们经常在西式餐厅可以碰见这位憨厚可拘的老师,但她无论怎么扫视餐厅大堂,也不可能在一千多名师生中找出一个许久不见的四十岁大叔。
今天,她可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上他的课的呀~~~~~~~
虽然是心血来潮……
优兰泪眼汪汪地顺从两个朋友的“邀请”,又一次翘掉传说学的课,而且这次,她可能要和朋友抢着抄别人的笔记了。
学生图书馆有个“优兰专坐”,靠近窗户光线最明亮的桌子,不论上午或午后,金色的阳光都会撒在一半桌面上,擦得一尘不染的桌面倒映着金光肆逸的十字窗框,像一面明镜,将最美丽的画面和最温暖的氛围渲染给优兰。
三年前的某一个午后,优兰独自翘课溜到学生图书馆二楼,这里通常比楼下清净,收揽着历史著作的区域只有高年级历史系的学生才会光顾。
温斯嘉洛艾大陆的古老以繁复厄长著称,且很多是用古魔文记载,在魔法文明远比现在盛行的“魔法大时代”时期,古魔文是一种惯用记录语言,没有人会说,却变成了通用记载文字,那时候的很多著作,不论有关科学或魔法巨作都是用这种字体记录的,那时候的人相信古魔文是神圣的文字,可以长时期地保留精神和信仰。当“机械时代”来临之后,现代文字的出现最早源于两个时代交替时期的“暗黑大陆战争”时期,那时候为了军用通讯方便明了一种简体魔文,把原来的古魔文字体缩略化,使军方可以记破译密码,之后战争结束,这种“简体魔文”就成了现代文字的前生,经过无数修正和规律化,形成了现在温斯嘉洛艾大陆的通用文字。某种意义上说,现代文字是从古魔文演变过来的。
自从现代文字出现后,战争结束,胜利一方的新政府成立了联邦体制,统一迁移大陆,之后,魔法文明渐渐被机械革命淹没在历史长河中,到现在为止,只剩下西部学舍设立的各种专门的魔法进修学院,学生寥寥无几,人们在和平年代开始产生科学意识强烈过魔法学习,在可以依赖各种科学工具的时代,没有人会愿意去学习难以理解又难于控制的魔法,这个学科在今日已经渐渐变成学术性学科,而非实用性知识。
不过对于学习历史,在长达四千年文明的“魔法时代”孕育出无数杰作,就必须通过古老的文字去领略那时候的精神文明,无论幻想小说或诗歌散文,虽然很多现代家建议将它们翻译成现代字体,但却等于亵渎了那时候悠久的魔法文明,因此此项决议在酷爱魔法历史的华尔特·弗格威尔大使强烈否决下被禁止了。
古代文书被原原本本地保存下来,给今日欲想浏览一千年以前文明的学者们造成了相当程度的困难,却也心甘情愿。
和平时代持续了多久,机械文明就展了多久。讽刺的是,在这一千年中,除了学术论作和知识研讨性的科学技术著作及机械操作指南,精神文明的书刊却容易被忽视,像模象样的经典小说变成由电脑处理排版的消遣刊物,机械过于达导致人的精神文明浮躁,颓废,助长着惰性的一面,纯电子排列组合的无人文刊物比比皆是,只能当作机器识别的,语法全无错误的标准文书,却看不到思想。编辑开始偷懒,作者亦有样学样,把构思丢进文字处理机就能生出一篇无暇孜的文章来,校对和审核都可以轻易过关,只是造成读者大量表示乏味枯燥,却说不出个理由来。那就是文字处理机的“文笔”!
当然,不能一棒打死一干人,优秀的作品还是有的,只是相对前一个时代大量丰富多姿的巨作没有可比性而已。且那时的作品多是长达几十册几十卷,现在少有人有这样的耐心了。
优兰之所以喜欢历史著作区,除了清净,还因为与其把时间花在文字处理机写出来的垃圾作品上,不如花时间去研究一下古魔文。她的主修里没有涉及魔文演变的科目,可能作为现代不流行魔法学以及避免和西部学舍冲突的考量,把这一学科筛选掉了。
那一天,她在书架区捧了大堆古魔文书写的书,大都纸张黄,即使翻版也有十几年了。大大小小十几本书一下子摊在长方形的桌子上,她这才现,这一区的桌子竟然没有配备平面式电脑,桌上除了书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的,顿时给人一种书香气卷。阳光正好打在泛黄的纸页上,清晰的印刷文字像染上一层粉末,她开着这些复杂缭乱的文字,便越爱上这张桌子。
坐在这里,她仿佛是个游历一千多年以前,那个魔法文明盛行的古老世界的传教士,虽然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语法,但可以体会到当时人们对魔法的崇尚和对神灵的崇敬。现在,虽然还保留着神殿和神社,对神明的尊敬已经渐渐以科学来诠释,[神官]或[法师]这种古老职业已经不像那时候穿着长袍拿着法杖,确切地说,现在只有宣扬宗教的教士,那些古老职业已经随时代变革被人们遗忘了。
神官变成了科学家,法师变成了机械师和技术操作人员,崇拜对象从神明转变为科学精神,这就是魔法时代过度到机械时代的巨大变革。
从那一天起,优兰每次都会坐在同样的位置,通过古老的文字感受时代变迁的过程和奇迹。如果说这是必然的趋势,也没有人会因为阅读过这些文字而希望回到过去。
毕竟,人类的生活方式已经生了巨大改变,在迁移大陆上,科学以独特的魅力霸占人类文明。
但是现在,“优兰专坐”似乎缺少了以往那份书香气和神圣感,三个女生霸占在桌面上,一本16开的杂志摊在当中无人问津,管理员像这边瞄了两眼,以往,她对这个位置的好学女孩都抱以赞赏,现在却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优兰被挤在当中,如同等待审判的罪犯,她的两个朋友正襟危坐,像两个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质问的法官。
然后,审判开始了——
两双眼睛同时正经八百地审视优兰,她惟有选择朝前看,无数列空荡的桌椅整齐地排列,一直延伸到对面散文诗歌集图书区,中间稀稀落落地坐着一些学生,都是平常的熟面孔。往常,她会看到高一年级生物进化理论系的枫未清学长和他的死党瓦尔多里·肯塞学长形影不离地待在对面的角落,他们的桌上通常放了大量关于古生物历史的书籍。有好几次,他们一起向优兰打招呼,一开始她还爱理不理的,时间久了不知不觉变成了读书伙伴。他们给优兰讲述生物演变在自然科学中起到的作用,枫学长和肯塞学长纯粹属于两种风格的人,一个诙谐幽默,一个则爱讲冷笑话,一个经常梳妆清洁得体,一个则随心所欲吊儿郎当,奇怪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能成为死交,优兰有时很佩服他们天差地别式的配合,在枫学长讲述趣味故事的时候,肯塞就忍不住骨头里挑刺,然后会衍生出很多问题……
上了四年级后,更多的是实地考察和演习,特别在东部学舍将近毕业的学生会被分配到中央总部众多研究院参加实习和考核培训,能在图书馆碰到两位学长的机会自然就变少了。
今天,他们也没出现。
优兰的视线着落不定,最后回到玛利亚娜和希莉娅身上,她们可能在她神游的时候已经用排山倒海式的问号攻势攻过来,而她因为在想两位学长的事,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耳边有两只吵闹的蚊子嗡嗡个没完。
玛利亚娜的另一重性格终于爆了:“优·兰!回·答·我·的·问·题!!”她平时像个端庄的淑女,爆起来则像头失去控制的母狮子,以最凶悍霸道的一面镇压反抗她的人,“你有没有好好在听啊!回答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是起码的礼貌,懂了吗!”
豆大的汗珠从优兰空旷的脑门滑落,脑子里怎么也回想不起她们刚才问了些什么。她只好敷衍了事地傻笑:“听是听到了,你想我怎么回答……”
希莉娅完全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事不关己地叹了口气:“我看,你是没听到吧?”
“呵呵……”优兰只知道,再没人来提醒她一下,她的脖子就要被勒出一道淤痕。
玛利亚娜怒的时候,就是这么没有分寸。
希莉娅终于肯伸出援手,悠悠地道:“坐下来,玛利亚娜,你不勒着她,她就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了。”
玛利亚娜像突然回过神,一下子松手,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对、对不起……”
又变为淑女了……
希莉娅乘机解释道:“我们刚才问你,前几天,听说联邦军属总部来了封信给维若岚,应该是提前录用他进军部的邀请信吧?维若岚是不是在为这个烦恼?”
优兰捂着脖子,一口气还没缓过来,两个朋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所谓皇帝不急急太监,连续地朝她放机关枪。
“是啊,优兰,维若岚已经决定了吗?他会怎么答复军部?还有一年半的学科他不准备修学了?”玛利亚娜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碧蓝如海,在焦急的时候,能带出深邃忧郁的光芒,优兰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用这双眼睛紧逼自己,好象所有问题都忧关性命似的。
她还来不及插嘴,希莉娅又等不及了:“难道他现在开始不认真上课,就是因为准备进入中央政府了?以他现在的年龄,就算他是天才,你也应该让他慎重考虑下。政治是勾心斗角的世界,你父亲是联邦会长,你应该最清楚了吧?维若岚真的做好准备以十九岁的年龄就进入政坛?”
优兰吸足一口气,准备开口……
“他那么快就要离开学院了?你再劝劝他吧,其实,等他毕业之后在接受军部的邀请也不迟,错过了这次机会,以他的天赋,以后有的是机会,联邦政府巴不得把他挖过去呢。”玛利亚娜又比她快一步接口。
“你们给不给我时间讲话!”优兰的大雷霆在安静清幽的图书馆内惊天动地,管理员朝她之皱眉头,几个学生因为被打扰读书而罗嗦了几句。三个女生窘迫地埋下头,静静地等待这场骚动过去。
在周围又相安无事之后,优兰压住嗓门轻轻地道:“你们都搞错了啦,若岚收到的是联邦军属总部寄来请求他提前申请能力考核评估的测试,如果录取的话,也是在机械维修技术部门当见习生,军属基地那种地方他怎么可能随便进去。”
“那他提早……”
“他现在想进入政治界,也没人会理他吧。”优兰冷冷地打断玛利亚娜的顾虑。
政界是俗世最高的荣誉之俯,就算维若岚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十九岁以平民的身份就挤身高层领导群体。虽然优兰曾察觉他有这方面意想,她的父亲,潘·基连对若岚也极其赞赏,除非他会答应父亲的建议,和她订婚,那么他就极有可能在二十岁之前踏入政治生涯。
这件事她还没有对若岚提及,原因在于自己如果成为若岚平步青云的棋子,实在有违她的心愿。
若岚从小感情淡漠,她不希望以后他的人生是由政治和阴谋斗争填充而成的。
在知道若岚对她的心意前,她不会提出订婚。
如果若岚会真心以待……
茶少女的心荡漾起一波涟漪,英俊而才华洋溢的青梅竹马是父亲后继者的上上之选,如果连心也能一并得到,她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希莉娅的脸突然挡在她眼前,将思绪与未来美妙的蓝图隔离开。她意识到自己有些恍惚不定,尴尬之极:“没、没什么……呵呵,总之,若岚应该不会那么快离开学院,你们不用担心学院会少个大帅哥啦~”
“我们现在关心的,是你刚才在想什么。”希莉娅指着茶少女泛红的脸颊,目光咄咄逼人。
“呵呵,没什么,都说了没想什么……”
“提到维若岚之后,你就神游开了……不会连你也对他——?”
“什么?优兰也喜欢维若岚吗?”玛利亚娜紧张地揪着优兰。
今天,“优兰专坐”是个不祥之地,她深刻地感受到,如果惹急了两个女生,会有什么后果?
“你给我从实交代!!”
耳朵一人一边被揪个正着,优兰巴不得自己有分身术,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都说了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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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图书馆一年只向学生开放三次:每年风之月(3月)15日木苏时令,整个东部学舍都会举办“学园祭”,图书馆会在这一天早上祭会仪式开始后开放,到“学园祭”结束;第二次是在荧之月(8月)夏萤节藏书展览会时开放,不过只有参加常识测试及格的人才准在图书馆里待到晚上9点闭馆;最后,是冰之月(12月)29日,新年来临前,在“春之祭典”时,图书馆会二十四小时对外开放,据说,这时候,东院图书馆会变成许多学生露宿的地方,学生为了把握难得的机会一览藏书,会卷好铺盖在里面呆上七天七夜。“春之祭典”每年都是29日、3o日、31日连续举办三天,之后新年会放七天假,图书馆则是从29号开始开馆七天,因此,这几天里,学生有充裕的时间耗在书堆里足不出户。
不管是每年常规的三次开放日,还是特殊节庆,都有不能对学生开放的“**区”,这些区域是不对学生公开的,想当然,里面的藏书都是某种级别上的机密。但是,如果因为被处罚,到图书馆去打扫卫生,就可以当作是一次能随心所欲游览群书的机会。
平时,东院图书馆只有馆长和几名管理员轮班整理藏书,因为不会有人来,基本等于无人看守的空房。若岚他们只要把当日值班人员打走,整个图书馆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中午休息时间,按照预定,爱伦老师把两名学生带到东院图书馆馆长面前,今天是馆长值班,一个上了年纪,须皆白的老人,他每次见到爱伦老师都像故友重逢一样情绪高昂,语无伦次,据说爱伦老师在过去曾大力支持他当上馆长,并提供了很多稀有珍藏版的绝版图书。今天,若岚和邵凌都见识了老人的“好客”,也许平日他的图书馆实在太冷清了。
格雷弗·麦杰尔馆长布满皱纹的脸总是慷慨激昂地对两位学生滔滔不绝地讲述平时他们如何管理庞大的书籍,他可能许久没有遇到这样“好学”的听众了,而他又是个喜欢表演说的哲学家,在爱伦老师走了以后,若岚和邵凌并没有立刻开始打扫,麦杰尔馆长拖住他们,一边穿梭在高大宏伟的书架间,一边侃侃而谈。他时尔眯缝起芝麻粒大的眼睛,时而摸摸雪白的胡须,仿佛就像从这些历史悠久的书里跳出来的人物,他的声音在高阔的天花板下回荡时,有种饱经风霜的沧桑感。
他们一直走到“**区”,这一块的书都是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大本硬抄珍藏版,管理员平时一定很勤快地打扫,虽然书罗列得非常整齐,似乎很久没人动过的样子,书架上还是一尘不染。
“呃,你们也差不多可以开始打扫了,虽然爱伦老师让你们一下午都待在我这,不过晚饭前,你们得离开这,玛格可不喜欢有学生呆在这,她常向我抱怨学生们只会把这弄得一团糟。”馆长用略带嘲弄的口吻向若岚和邵凌絮叨,就像在开着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他的脸颊因为面带微笑而多出几道皱纹。
玛格是东院图书馆的管理员之一,对于一丝不苟的她来说,最讨厌不守规矩的人,门口黑板上虽然用红色的大字写着“物归原位”的字样,但没有人留心过。每年开放日,学生都会把书从整理好的书架上抽出来,却又不放回原位,这已经不只一次使玛格恼火,因为要把大量书籍重新整理,是一件异常浪费时间的工作。
她有好几次向馆长申请减少开放时间和学生流量,不过图书馆每年仅仅只开放三次,馆长又很乐于助人,看到那些学生央求着把棉被被褥都卷过来渴望在他的图书馆里彻夜阅览,就不忍令他们失望了。
当馆长注意到已经身处“**区”时,浓密的白眉皱了起来,在额心又挤出几道纵向皱纹,显得更老态龙钟:“哦——,我们似乎走得太深了,不过不要紧,你们就从这里开始打扫吧。你们该感到庆幸,我们的管理员都很勤劳,所以这里基本没什么需要打扫的。不过你们得在爱伦那有个交代,呵呵。开始吧,孩子们。”这时候,他更像个慈祥的祖父,对自己的儿孙们充满了期待和关爱。
邵凌不太喜欢他开的玩笑,因为只要待在这,就让他一刻不能愉快。那些顶天立地的书架活象一个个坟墓要把他埋起来一样。但是若岚却截然相反,他现在心情好极了,闻着弥漫在空气里的墨碳味简直比品尝美味佳肴还要享受,再加上他看着馆长毫无顾虑地远远走开去,消失在这一区,一想到现在他可以随便阅读这里的书,心情就不由自主地兴奋和紧张起来。
这里可是“**区”啊!就算每年三次的开放日,也没机会一览这些珍藏版!
他的兴奋无以掩盖地表露出来,邵凌对他眨了眨眼,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你干嘛那么开心啊,我们是在被处罚诶!这里除了书还是书,如果有台电脑偷个懒上上网,那还好说说……”他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垂头丧气地吐出一口长气。
没有人的图书馆就像一个封闭的大密室,阳光虽然能透过旁边的花纹窗透进来,但因为玻璃上贴着磨沙的窗花,使外面不能看见里面,室内光线也就不是很充足。馆长的脚步声一直到很远都还能依稀可寻,若岚估计这一区至少有几百平方米,宽度不长,纵向却很深,他站在沿窗的过道上,一直望不到尽头。
书架将地面滑成整齐的十字过道,只能供两个人并排走,稍微胖一点的人可能就必须侧过身来。红木的地板和书架一样打扫得一尘不染,隐约倒影着书架和他的双脚,在微弱的光线下,泛出陈旧暗淡的色泽。有些木板间的缝隙很大,看来有一定年代了。
若岚抬头,领略高大的书架带给他一种气宇喧弘的肃穆感,那些书用无声的方式,仿佛一个个沉默的历史见证者,默默地等待人们与它们沟通,交流。
他忽然不知该从哪里开始,与视线相平的一排架子上放的都是一整套一整套小说论作,它们精致得令人不舍得去打扰它们沉湎。
“《古文化博览图鉴》、《圣学者传说》、《古世纪种族与文明》、《被遗忘的历史》……”他顺着由左向右的习惯次序依次扫掠过精装书,这些书有些世面上有普及版,不过显然没这里的完整。他想抽取一两本翻阅几页,却有种被拒之门外的感觉,它们好象是神圣的使者,不容许人们轻易得到里面的知识。
在他向书抱以敬畏的时候,秋邵凌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头没脑地从架子上抽下来一本标准16开的精装书,书本来排列得非常紧密,他抽下来的时候费了不少力气,以至于想抽的书因为他用力过猛,使相临的几本一并拖了出来。
书掉在地上,出的响声令若岚心惊胆战。这里太安静了,任何小动静都好似惊天动地。
“你在干什么!”若岚压着嗓门,责怪死党。
邵凌把手里的书搁在架子上,慌慌张张地蹲下身,开始拣地上的书。
“我怎么知道那么紧!他们就不会多放几排架子,把书放得宽松一点嘛!”他边一本本把书往怀里塞,边埋怨着。
若岚走了过去,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地上散落的书堆,而是被邵凌放在架子上,一本大概就一百多页,薄薄的精装书。
和其他砖头比起来,它显得普普通通,就像有人忘了它原来放的位置,而随意把它丢在这里。“你拿的什么书啊?”他拿起那本书,在还未看清封面上的字时,先顺口问道。
“我怎么知道,看它蛮薄的,而且好象有人抽出来过。”邵凌满头大汗地直起腰板,把怀里十来本书一股脑儿丢到架子上,由于中间有好几本书被抽出来,两边的书便相应往中间的缝隙倒下来,像多米诺骨牌,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一边的书扶正,但是刚一松手,书又倒了下来。
“该死!这些书怎么那么重!”他泄气地抱怨。
若岚在一旁翻着刚到手的书,没有多注意同伴的动作。在他手里的这本书不但里面的纸张破破烂烂,还是古旧之及的手抄书,他怀疑外面崭新的封面是后来加上去的。
《消失在历史中的大陆》,最先吸引他的是书名,在华丽的硬版封面上,用金色的印刷字刻着黑体字样,文字下有一个代表罗普蒂法皇家所有物的标记——一个银色的盾牌中间是一个红色的倒十字。他记得,在预备学校的历史课上,曾学到过关于罗普蒂法皇家繁盛时期的历史,那还是在“暗黑大陆战争”之前,统治迁移大陆北方的一个**君主国家,罗普蒂法皇室拥有几百年的繁盛历史,并代代世袭统治者的宝座。凡皇家所有物都会刻上这个标记,直到“暗黑大陆战争”爆前夕,皇家被起义军取缔,满门灭族,国家统治阶级濒临崩塌,皇室宝藏流落他乡,之后也不可幸免地被卷入战争。这本《消失在历史中的大陆》似乎是属于这个皇族的文物,并且幸运地流传至今。
但奇怪的是,当他打开书,看到里面的文字,却又惊讶不已。
竟然不是用古魔文抄写的,而是战争之后才出现的现代字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标记不单单代表罗普蒂法皇家么?若岚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样他就可以看懂里面的内容,如果是用古魔文抄写的,他就不能立刻翻译过来。
若岚在预备学校时,曾用一个暑假钻研过古魔文,凭他的天才智商加上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很快就能熟练地翻译古魔文。但是,在自学过程中,他也现古魔文并不像现代人们理解的那样,只是一种记载文字,它曾被用作记载,但更早以前,则是以咒文和符文等代表特殊含义的符号构成。古魔文有很多分支,在一些更古老的魔法书籍里,很多文字现在还没有办法翻译。
其中,特别是罗普蒂法皇家统治晚期时期的作品,说不定当时的人已经预见战争将至,为了避免日后皇族重要文献流落民间,便使用特别加密的古魔文抄写。这本书既然是手抄本,若岚本以为是那时候的皇家宫廷书记用加密文字抄写的。
然而,现在,里面的内容一目了然。
“喂,你愣在那干嘛,过来帮个忙啊。”邵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边倒下来的书推正,但他再也腾不出手去把散落的书一本本插回原位,除非他有第三只手。
他看到若岚捧着之前自己抽出来的那本精装书,专心致志地啃读,便又叫唤:“若岚!你在看什么啊?过来帮个忙!”
若岚依旧埋不动。
“呼……”邵凌吹了口气,无奈只有松开手,令好不容易整齐的书列又一一斜倒下来。
他朝若岚走去,把头凑到若岚手中的书,若岚本来就比他高,又把书举得离脸很近,他必须踮起脚才能看到纸上的字。
竟然是手抄书……连他也有些惊讶。
这个年代,手抄书几乎已经只有博物馆才会陈列出来供人参观。
“你干什么?”若岚的视线被一个大脑袋突然挡住,冷冷地提醒对方。
邵凌举头望着一米八二高的朋友,没好气地两手插腰:“你又在干什么?看书也要挑个时候,先帮我把那些书放回原位也不迟啊!”他用拇指伸向身后那堆乱七八糟的书,“刚才怎么叫你都没听见,你最近是不是反应变迟钝了。”
若岚瞄了一眼邵凌所指的景象,倒下来的书越来越多,而从地上拣起来的书则像堆垃圾似地被丢弃在架子外沿,岌岌可危。他不禁感到有些心痛,这些书可都是无价之宝,却就这样被肆意糟蹋。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书:“谁惹出来的祸就应该谁收拾,谁让你乱动的。”
“嘿,这可好笑了,刚才是谁在看我拿出来的书看得津津有味?”邵凌漫不经心地嘲弄,顺手拿起若岚放下的书。这本书是他先抽出来的,他却还不知道是什么书。
“消失在历史中的大陆?”他把书名念了出来,又皱了皱眉头,“什么书啊,那么破,还是手抄的。”
他随意翻了几页,潦草的手抄体看得让人眼花缭乱,尽管一开始他是因为书本薄,认为自己也许有耐心看上几页,现在,他已经完全打消这个念头了。
“什么嘛,抄的人也不替看的人想想,写得那么潦草,谁看得懂。”
若岚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以前的人写字都是这样的,又不像现在,都习惯用文字处理机或者电脑直接打印。”
“那时候的人还真无聊,有耐心把一本书全抄下来。”邵凌继续嘀咕,并紧锁眉头。他的视线一直在纸页上飞快地扫描,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他皱眉头是因为想到自己抽了本那么无聊的书,只有书名还比较吸引人,有点像某种过时的科幻小说。
若岚忙着把书一本本塞回书架,他不像邵凌那么笨手笨脚,两手去扶住倒下的书,就不能动了。他一边把书塞进缝隙里,一边把倒下来的书往旁边推,这样一本本放,很轻松地就能把书理整齐。
不喜欢读书的邵凌却始终没有放下手中的书:“这本书是不是讲祈愿大陆的啊?”他只是无心地兴口开河,却无心插柳柳成荫。
若岚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他的无心之失引起了他的好奇:“你听过祈愿大陆的传说?”
“当然听过,我小时侯,奶奶每天都会给我讲同样的故事,听了几百几千遍,我不想记住都忘不掉了。”邵凌揪着眉,回忆起健忘症极其严重的祖母每当傍晚的时候,就喜欢让他搬个小凳子坐在乡下的田地里听她讲故事。
在未上预备学校以前,他经常会到乡下祖母家过神祭节,都提伦威尔的“谢神祭”要足足举办三个星期,又是活动又是庆典又是游街和庙会,他不喜欢被父母拉着到街上去和其他小孩一样穿上传统的式神服或礼袍,在腰带上系个气球。所以每年,他都溜到祖母家避难,乡下只是各家聚在一起简简单单吃个饭就算过节了。
可是祖母十年如一日,每天都要讲同一个故事,而且每次都不厌其烦地从头开始讲,一直讲到太阳落山。祖母又不喜欢在讲故事的时候被打扰,他每次只能边打盹边敷衍几下,点点头。
久而久之,他对不感兴趣的故事也能倒背如流了。
若岚突然心血来潮地问:“你奶奶怎么会知道祈愿大陆的故事?”
邵凌眉头一揪,不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奶奶讲给我奶奶听的喽,他们乡下人无聊就喜欢东讲讲西扯扯,什么五花八门的故事都有。以前,***隔壁邻居还会给我讲鬼故事和灵异故事,他们平时就拿这消遣。”
“那你奶奶给你讲的是什么故事?”
若岚突然很好奇,祈愿大陆的传说虽然连历史书里也隐射过,不过他是个孤儿,只听过凡提伊丝修道院的修女讲神的故事和经文,从来没人给他讲过民间传说。现在,他很想听听邵凌祖母的故事是怎样渲染那个神秘的大陆。
邵凌莫名地瞧着若岚,若岚的睿智目光有时就像贪婪的野兽,对任何事物都求知若渴,兴趣正浓的表情则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好奇的事物迫不及待,邵凌感到很是困惑:“干嘛,你想听啊?很无聊的故事。”
“你可以说说看,”若岚耐心地微笑,恬静迷人,仿佛是个最好的聆听者,“反正我们有一下午的时间,你也不想打扫卫生,就当打时间吧。”
邵凌眨眨眼,越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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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阿尔姆诺星系第三颗行星提伦是一颗表面呈幽蓝色的美丽星球,85%被海洋和冰川覆盖,只有15%的大陆和少数岛屿在汪洋中形成一个个孤立的陆地,只有可可西亚和沙麦加两块大陆在极北之地以冰川连接,被称作“西域”;亚特兰大陆、梅迪大陆和奥丁大陆则与“西域”被月伦海洋遥遥隔开,互不相望,这三座岛屿由于相临较近,又有着异曲同工的文化,就被合起来统称“东域”。
东域和西域的总面积加起来就占了陆地总面积的7o%,丰富的土地资源和地理优势使这五个大陆的文明展迅猛,很快就出现各种适合远洋的交通工具,于是打通了东西域的贸易往来,虽然两地刚开始由于语言不通阻碍了贸易展,但在充满智慧的亚特兰人将西域语言翻译过来,使两地语言能互相转换交流后,两地的经济和文化开始进入飞黄腾达的“黄金时代”。
那时候,西域的机械水平远远过东域数百年,西域人为了能减少远洋贸易的风险,使很多食物能在不需要高度冷冻的状态下加入贸易行列,进口东域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他们在两地之间,月伦海洋的中心的一座月心岛上建造起大型的买卖交易市场,使两地的商人能在岛上进行交易,也能使远渡汪洋的船舶在这里停靠补充储粮。
“黄金时代”的高峰期,贸易不光停留在金钱和物品之间的交易,很多西域人用西域盛产的文物珍宝交换东域的丰富蔬果和品质优良的牲畜,之后,大量西域古董和奇珍异宝流入东域,在拥有最先进合理的拍卖市场亚特兰大陆上转手出售,精明、天赋异才的亚特兰人在拍卖市场上将西域过来的工艺品加工以高价出售,或在器皿上附上特殊符号或文字以吉祥物的形式问世,有时也能拍卖到天价。
亚特兰大陆在当时因此成为东域最繁盛富强的大陆。
虽然西域的文明远东方,但他们大多都豪爽奔放,名淡利薄。而精明狡猾的东方人则看准了西域人的这个特点,除了珠宝文物外,还以食物换取西域的稀有金属和机械工具,他们把换到的稀有金属加工成各种器皿和工具,渐渐,传教士和许多原料加工师现,西域的这些稀有金属附有神奇的能量,可以产生不可思议的现象,于是,这些传教士越疯狂地想换取西域的金属,以至后来用珍贵的手抄书籍来换取稀有金属乃至各种东方没有的矿石。
这一批人成为了东方伟大魔法源地的开山始祖。
他们把金属和矿石组合制作出各种外观精致的工具、饰、器皿等,还有武器,这些完成品虽然也会出现失败之作,但有时会具有神奇的功效,它们可以影响大气自然,可以在没有煤炭的地方凭空蹿出火焰,可以产生光和热,还有的矿石能治愈外伤……
“魔法”这个词最早是由一位技艺群的工匠想出来的,人们把那些具有神奇力量的东西称为“魔法”,想出各种花招,在特殊器皿上加上文字、符号或图案,然后出现了专门使用“魔法武器”的剑客,专门制作“魔法”的炼金术士,专门研究何种图案对力量有加强作用的贤者,还有把拥有治愈力量的矿石粉末溶解到药物里的药师……法师的出现是“魔法”渐渐在东方繁盛起来之后,出现了大批懂得用“特殊语言”结集自然力量触动道具或道具使用原理的人,这些“特殊语言”后来就变成了“咒语”。至于神官,在长达几千年的魔法文明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却没有人知道,最早是由于为了供奉那些制作出来却不知道怎么使用的器皿而建造了神殿,派专人看守这些器皿,并继续研究使用方法。他们这些宫廷派遣的使者每日每夜地待在神殿里研究,有时会让老百姓到神殿里参观器皿,而这样的人后来就慢慢转变成了[神官],参观器皿的活动也演变成了向神明朝拜的神圣仪式和祭典。
东方人很容易地把他们的信仰和“魔法”联系在一起,于是神与魔法在东方大陆繁衍兴盛起来,他们迎来了之后漫长悠久,并创造出无数璀璨文明的“魔法大时代”。
亚特兰变成了魔法的神圣源地。
“黄金时代”,东方与西方的人口流动也非常普遍,很多西方人为了学习东方的文化而入住东域,东方人则为了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远渡重洋。然而,在“魔法大时代”时期,东方人不再推崇西域的机械文明,他们驱逐扬“科学文明”和“机械理论”的科学家,虽然这些长住东方的西域人也受到环境影响学会了魔法,却不像东方人那样绝对崇拜神和依赖魔法,他们成了异教徒,被驱赶出境,如果不然,则就地政法。
没有容身之处的人们在返回西域的途中遇上海难,流落到一片陌生的大陆上,他们以为自己现了新大陆,它不像东方那样乌烟瘴气,到处宣扬“神之子”及灌输思想,也不像西方那样达的机械文明使大气严重被污染,它清新淳朴,得天独厚。被驱逐的人们以及后来的航海家因为喜欢这片土地而定居下来,魔法文明和机械文明同时在这里融会贯通,虽然当时,魔法比较盛行与机械,但他们是自由的居民,他们不想污染大气,于是继续使用着魔法,制作魔法道具,他们有自由的信仰,尽管对神灵敬畏,却不会过度依赖和推崇。
人们把这片新的乐园叫做“迁移大陆”,把他们的知识教会给温斯嘉洛艾大陆的原住居民,他们和睦共处,相亲相爱。
祈愿大陆的传说是从这里开始的……
传说,精明、极富智慧的东方人,以及受到东方影响变得精明的西域人同时居住在温斯嘉洛艾大陆上,难免会于当地的文明产生抵触,他们越猖獗地霸占大陆领土,越想占据这个美丽的大陆,而厌恶争斗,向往安逸平和生活的原住居民根本不是这些迁移者的对手,他们没有外来人那么狡猾多疑,没有他们那么精打细算、欺善骗恶,他们被外来人欺压、凌辱却只能默默地忍受。后来,这些迁移者甚至在大陆上爆战争,争权夺利,大陆的原住居民终于不堪忍受,在某个“救世主”的号召下,实施“方舟计划”。
他们建造了一艘可以容下几万人的大船“诺亚方舟”,在战争爆没多久,遗弃了他们的故土,乘坐方舟离开了温斯嘉洛艾大陆。方舟向着西域的方向行驶,却没有到达西域,也没有再回来。于是人们传说,这批人现了其他的大陆,也许在一个新的大陆上居住下来,它可能在月伦海洋中,也可能在其他地方。
战争结束后,迁移大陆的机械文明开始逐步展起来,飞艇和浮游艇陆续出现,还有航空舰艇和潜水艇,他们试图靠这些远航工具现“诺亚方舟”的目的地,但是一千多年以来,一无所获。
在月伦海洋之外的彼岸,是与人类不同种族的文明,与人类不相往来;极南之地是无数无人居住的孤岛,有着大陆没有的奇异动物和凶残的野兽,危险之极;至于月伦海洋的海底,是水妖的故乡,有着比过去“魔法大时代”时期繁盛的魔法更强大的力量,是人类根本不能涉足的神圣领地。
人们把那块找不到的大陆叫做“祈愿大陆”,它就像温斯嘉洛艾的原住居民和“诺亚方舟”一样消失在地图上,成为一个不可寻迹的神秘土地。
若岚在《消失在历史中的大陆》书中看到可能是罗普蒂法皇家记录的关于祈愿大陆的传说类似与民间最有说服力的一种说法,但毕竟还是传说。是否存在着温斯嘉洛艾的原住居民无法溶入迁移人中的说法没有依据,更多人相信,他们早就被同化了。
在魔法依旧繁盛,神论猖獗的东域依然陆续有人迁移到温斯嘉洛艾来,但这里的人却不怎么愿意与东方人来往,那些和维若岚一样有东方姓氏的人可能流有东方人的血统,但那也是在战争之前,几千年的历史之久,血统已经不再变成*人们对故乡的思念。而有着西域姓氏的人们,诸如他的青梅竹马优兰·基连这等人,很明显可能是被驱逐的西域人的后代,但对于环境污染已经导致人口急剧下降,瘟疫疾病泛滥的西域也没有一点眷恋之情。只是,对祈愿大陆似乎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长久牵伴,反而成为人们时常挂念的东西。它像是迁移大陆的影子,时常活在人们心中。
本以为这一下午会在书海里浸泡,若岚没料到,邵凌的故事一讲就是一个小时,他的祖母把祈愿大陆的另一种传说通过邵凌之口呈现在他面前,以至于他越听下去就越津津有味,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邵凌虽然不是个很好的讲故事者,他的祖母一定讲得比他丰富有趣得多,不过若岚却是个很好的听众,他挥自己的想象去更好地理解这个故事,他现,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说法,如果它不是真相,那么造出这样故事的人也一定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丰富想象力和说服里。
虽然它不至于生动得可以听上几千遍还不感到腻烦,对邵凌这种不爱历史的人来说也可能非常枯燥乏味,但是花一下午的时间,牺牲看东院图书馆的藏书机会,去耐心仔细地倾听这个传说,若岚认为还是值得的。
它也许不能称之为“传说”,因为它远没有许多传说故事那样美丽。它甚至很晦涩,阴暗,像一个时代的弊病,或影子,若岚似乎能感觉到当年邵凌的祖母讲述它的时候,也许还带有讽刺的口吻……
(传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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