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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的时候,阳光反而变得勤快起来了,把它那橙黄色像个煮熟的蛋黄的脸儿露出浓密的云层,在头顶上盘旋的朵朵白色也慢慢稀散开,而地平线的彩霞将被雪呵护着的大地染成金色,这景美丽而恬静,仿佛在告诉人们,那个北风呼啸的雪夜已经过去了。
在到达圣伊希丝教堂之前,如果不穿过繁华热闹的圣威尼蒙德大街,那就必须经过贫民窟,从曲折难走的小路绕到教堂大门前,这些小路都是贫民窟的穷人踩出来的,一路上坑坑洼洼,污秽不堪,到处是腐坏的垃圾和在垃圾堆里寻求生机的老鼠,除了贫民窟的居民,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的脚印和这些老鼠的留在一起。是以,法利托鲁扶着重伤在身的帕尔一步一挪地走得非常缓慢,看到这些情景,帕尔不用担心帝国骑士团的人会追到这条路上来,所以他们走了整整一天才依稀看到圣伊希丝教堂高高的尖顶上巨大的十字架被余辉涂成了金色。
“前面再转过一个弯,就可以看到教堂了。”法利托鲁指着一堆矮房间鹤立鸡群的古老建筑。帕尔微微抬起头,躬着身,凌乱的长在胸前垂荡,显得脑袋很沉重的样子,它的颜色依旧是乌亮的黑色,而那对令男孩畏惧的紫瞳只是在夕阳下不那么惹眼了。
他们在人们踩踏出来的泥泞小路上穿过这片平坦的荒地,然后就投身在充满潮湿空气的阴影里,这就是贫民窟地区的象征,阳光永远不会眷顾这块被唾弃的土地,因为圣伊希丝教堂剥夺了他们享受温暖的权利。
帕尔的紫眸又触目惊心地映在男孩的眼睛里:“贫民窟来往的人多吗?如果被他们看到我……”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比早上好了很多,至少能连成一句完整的句子,而不是断断续续的。所以,男孩觉得他的声音更好听了。
法利托鲁有些忌讳地避开“魔鬼诅咒的颜色”,让目光落在这块熟悉的土地上,那些简陋的茅庐,那些破旧的纸箱子,还有那些挖出来的大洞上盖块木板就算一个窝了……他不禁想起早上降临在埃雅和埃塔身上的不幸,于是鼻子有点酸酸的。“没关系,这里像这样打扮的人多了,谁也不会猜忌谁。”他看了看裹在帕尔身上的灰毯子,声音因为强烈的悲伤而颤抖着,但他是坚强的孩子,总是想隐藏自己软弱的一面,这使他说起话来有些不自然。
在帕尔看过来的时候,他有意别过头:“我家就在前面,不过我想你还是待在教堂里安全点。而且……”男孩的脑子里浮现出帕尔手上和身上那些亮闪闪金晃晃的饰物,眼中隐含着所有贫民窟里的人都会有的自卑,“我想,你住不惯我家……”
帕尔却温柔地道:“没有什么惯不惯的,这世上最好的地方就是自己家。”
男孩有些差异地盯着黑男子,后者露出淡淡的神往:“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曾有在贫民窟生活的经历,而且,对我来说,那段时光非常快乐呢。为了生存,感觉自己简直像世界上最勇敢的人,不管谁的东西我们都敢偷,每天互相比较谁的战利品丰富,向别人炫耀,再把东西分给同病相怜的人,然后会觉得自己是英雄。冬天的时候虽然很冷,但大家可以抱在一起睡觉,夏天的时候一起捉虫子,有时还会恶作剧!呵呵……”
法利托鲁看到黑男子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脸上逐渐泛出幸福的光芒,他觉得那很不可思议,贫民窟对他来说只有不幸的灾难:“那他们呢?那些和你一起住在贫民窟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一丝忧云突然从黑男子缅怀的目光中淌过,似乎就在这一刹那将神往和幸福的脆弱光芒抹杀了。帕尔又垂下头:“他们死了……”闭上的眼帘将那夺目的紫罗兰色遮盖。
[“把他带走,其他的一个不留!”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他们!”
“哼,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去陪他们了!”
“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到哪去!!”
“孩子,我必须告诉你,被选为[圣子]是件幸运的事!神明看中了你的灵魂,你就该把自己献给伟大的神恩,那是多么光荣的事啊!”]
男孩忧郁地低下头,心想:果然……在穷人的世界里只有苦难和死亡……
慕地,微弱的呻吟传入他们耳中,似乎就在很近的地方,那一声仿佛自肺腑的凄绝惨叫虽然像流动的风那么轻微,却令人心惊胆寒。它使潮湿的空气顿时显得冰凉刺骨,从颈项一直凉到背脊。
紧接着,他们听到的是比之前的呻吟响亮很多的吼喝,高亢而洪亮。
“不知好歹的女人!走,到别处再去搜,天黑之前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法利托鲁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就在今天早上,他还在福翁提斯坦救济所里听过这个声音,它属于一个面容冷酷的骑士,他们刚把救济所翻了个底朝天,现在竟跑到贫民窟来了!
下一秒,强烈的恐惧袭击着幼小的心灵,他立刻明白为什么那些家伙会在这!而更可怕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盘旋,那简直像是被五雷轰顶的感觉!
“母——”帕尔连忙捂住冲出去的男孩的嘴巴,反身躲进一个胡同里。
骑士们震天动地的脚步声惊扰着躲藏在贫民窟的野猫野鼠,还有一些灰溜溜不知所谓的畜生,法利托鲁瞪大恐惧的双眼,这些声音深刻地铭刻在脑海里,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他的心剧烈跳动着,愤怒和焦急在内心无声地呐喊。
等这些声音都渐渐远去,四周又恢复安静时,帕尔才松开手,法利托鲁像箭一样地冲出去:“母亲!母亲——!!”
在那条熟悉的肮脏小路上,平日那些熙熙攘攘的人们都安静地躺在地上,就像和这块被诅咒的土地永远拥抱在一起,连神都认为他们应该把灵魂留在这,因为他们卑贱地出生,所以也同样卑贱地死去了。神圣之都阿达玛希斯的落日永远不会照在这些人身上,他们的归宿就是不见天日的泥路和两边霉臭的堆积物。
法利托鲁一眼就看到母亲倒在家门口,和其他安静睡下的人们一样,当他含泪奔过去的时候,看到母亲身上鲜艳的颜色把那见破旧的衣裳染得很好看,却也很可怖。泪水像绝堤一样地涌出来,悲凉的风中回荡着哭泣和愤恨。
“母亲!母亲!!母亲——!!!你醒醒啊!母亲!!为什么!为什么——!那些该死的家伙!那些该死的家伙咒他们下地狱!!!!!!!!!”
男孩的眼里,母亲从来不像此刻那么安静,也从来不像此刻那么冷酷无情,无论他怎么呼喊都不回应他。
她睡下了,睡在一片艳丽的红色中,临终前一定还在担心她可怜的儿子……
帕尔来到他们身旁,将女人的手在胸前摆成交叉,然后他把手轻轻放在女人仍然温润的额头上:“愿天神希抚慰您的灵魂,将尘世一切眷恋带走,安息在世界树下……”
“什么神恩!什么天神!神根本不会保佑我们!他只会欺骗我们!!”法利托鲁愤怒得失去理智地吼叫,“我不信神!我什么都不再相信了!该死的神恩!”他狠狠咬着牙,默默诅咒往日信仰的所有神灵。
那只是伪善的人们编出来的幌子,不管他念诵《天目圣经》多少次,不管他向神多么诚谑,神恩从来没有保佑过善良的人,他恨神恩,恨神只是变相的魔鬼,不断夺走他身边的人,而那些该死的家伙,应该遭报应的家伙们却一直好好地活着!
帕尔感到头痛欲裂,那些痛楚不光是从身体各处的伤口传来的,更是受创的心灵,这里所有倒下的人们都因他而死,而他,纵使有再大的本领也不能违逆生死轮回的法则。
他为这些回归世界树怀抱的灵魂默哀,长长地叹息着:“我们应该去教堂看一下,说不定那里也已经……”他没有勇气说下去,一切都是他的责任!为了塞维奥拉国那个已经昏庸的国王而付出的代价!
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国家落在心狠手辣的宰相手里!那个男人一心想的是扼死这个国家的未来,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
法利托鲁抹了一把眼泪,从母亲的尸体旁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他们连阿曼比牧师也……!我绝饶不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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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誓的,圣伊希丝教堂狼籍的礼堂大厅只有让他更痛恨帝国骑士团!他们是一群噬血如麻的恶狼,所到之处无不腥风血雨,而最后留下的只有似乎还在空气里游离的呻吟,当然,那是只有去了另一个国度才能听到的声音。
法利托鲁觉得自己的脚有点麻,身子有点软,而眼前仿佛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他看到阿曼比老朽的身体倒在血泊中,和母亲的一样,那只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已经不会再动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地呼吼,也不去推动已经长眠的阿曼比牧师,也许牧师自己会认为他是回归了神的怀抱,是神恩赐予他永久解脱。但是法利托鲁已经不相信那些混帐神恩,他只能看到牧师悲惨的下场,以及又一个善良的灵魂葬送在那帮刽子手的刀下!
他跪在牧师安静的尸体旁,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咬紧牙关告诉自己,哭是没用的,他要坚强!要变得强大!他需要复仇的力量,去向所有夺走他亲人的刽子手索命!
他强烈地渴望着力量的源泉,他不知道它在哪,可是他很需要,比任何人都强烈地需要!能够斩杀仇人的力量在哪里!他的内心悲愤地怒吼。
这时候,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他是从哪走出来的,在这个只剩下凄凉的礼堂里,男子却活生生地站在那,他觉得他很特别,那是他从未感受到过的特别。
当他站出来的时候,几乎在一刹那把法利托鲁脑海中的仇恨抹消,那种华丽的感觉已经把男孩整个脑子都占满了,男孩却想不到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这份美感。他有一头长到几乎拖地的黑,那色泽比他身上的黑色袍子美丽得多;他的眼睛是碧绿色的,比法利托鲁见过的贵妇们带的绿宝石项链还漂亮,它镶嵌在白皙无暇的脸庞上,那种白比飘临的雪花更美更纯;而那俊美的脸庞也是世间罕见的。
他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的感觉,却被那与生俱来的华丽遮盖了。
可是,法利托鲁却能在那对葱郁的眼睛里感受到冷漠,比残冬更冷的感觉,深深地印在男孩心里。
他觉得他很特别,因为他站在那,显得周围一切事物都不存在,那种深刻的印象让人挥之不去,仿佛整座圣伊希丝教堂只剩下这副身影。
然后,法利托鲁甚至有一些惧怕,因为他在那对冷漠的眼睛里看到了似乎不属于人类的高傲,他立刻想到了被他诅咒的神灵。
接着,令男孩惊讶的是,他救回来的陌生男子竟向这个黑衣男子下跪,恭敬而谦卑地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却能令人立刻感受到主与仆的尊卑……不!是王与臣子!
黑衣男子无声地立在那,那股无法形容的尊贵气息从消瘦的躯体中散出来,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他的威严。
法利托鲁感到那对冷漠的目光正在注视自己,那眼中目无一切的孤高带给他巨大的冲击,他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抹掉一把眼泪,小心翼翼地瞄着对方。
对方向他伸出了手,他困惑地看着那只白皙的手,又偷偷瞄向对方的眼睛,最后被那冷傲的眼神逼退回来。
帕尔严肃地道:“孩子,把你的手放在上面。”
法利托鲁疑心地揪了揪对他说话的陌生男子,犹豫不决地盯着那只伸向他的手掌。他站起身,畏畏缩缩地伸出自己的手,一退一进挣扎了半天才把小手放在对方的掌心上。
忽然——
《你想得到力量是吗?想向你的敌人复仇是吗?》
脑子里响起一个空灵的声音,它不像耳朵直接听到人家说话那样,而是从思想的深处浮现出来的。
法利托鲁震惊地看着黑衣男子的脸,那脸上只有不可违逆的威严和目中无人的傲气。
“你、你是谁……?”
《我是宇宙万物的主宰。》
宇宙……主宰……那是什么?
他征询地看了看陌生男子,但男子只是安静地跪在那,低着头,一声不吭。
然后,他又听到那个声音从脑子里冒出来:
《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了,我可以给你你所要的力量,你愿意和我缔结契约吗?》
法利托鲁觉得那个“声音”和黑衣男子的眼神一样高傲,让人又敬又怕。
“你……真的可以给我力量?”他小心谨慎地问,像见到克星的小动物一样胆怯地望着黑衣男子。
他“听”到那个声音自负地说:《那当然,任何力量都不能与它比拟,那是最强大的力量。你看到旁边向我下跪的人了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法利托鲁半信半疑地揪了帕尔一眼,心里动摇着,虽然挣扎的心潮不停翻滚,时而想降服时而又在抗拒,它们变成两股力量在内心抗衡,不过最终意志战胜了理智,他抵制不了这强烈的诱惑!
“是的,我需要力量!强大的力量!”他斩钉截铁地道。
黑衣男子的脸上泛起无比自信的微笑:《很好,真听话。那么,你就和我缔结契约吧!》
法利托鲁又露出茫然的表情:“契……约……?”
《对!》黑衣男子雪白的额心隐约浮现两撇火红色的印记,《以这[烽火之印]为证,吾在此与汝约定,将战无不胜的力量寄予汝身,与吾[战神]的名义宣誓,以汝的一生为期限,汝将得到不败的力量,称为[战神]。但同时,必须以汝死后的灵魂为代价,成为吾之魂火。》
法利托鲁感到手心有点涨热,他疑惑不解地望着对方:“我……不太明白……”
黑衣男子的微笑令他惧怕:《你只要回答是与否,愿意缔结契约的话,就可以得到我的力量。》
力量!他太需要力量了!
法利托鲁只挣扎了一小会:“……我,愿意。”
男子的微笑透出毛骨悚然的冰冷气息,在那对碧绿的眸子里拥有的是无上的威严。
《很好,你现在已经和我缔结契约,以这个火红色代表战争的[烽印]为证,它将铭刻在你的额心,代表你生与死都将与我牵系在一起。我将把[战神]的力量寄托与你,在未来,你会成为战无不胜的王,讨伐所有你仇恨的人,称霸这片大陆!但是你要记住,在你死后,你的灵魂将成为我的[魂火],成为我新生的力量,这就是你为此付出的代价!》
男子的身影化作一团白色的光,法利托鲁觉得额心很烫,被灼烧的炙热疼痛令他睁不开眼,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他几乎快忍不住喊出声来。但是,过了一会,这股疼痛渐渐淡去了,他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空白,圣伊希丝教堂里巨大的十字架立在他面前,那个黑衣男子消失了。
男孩莫名地看向旁边的陌生男子,这时候,帕尔也艰难的挺起身,靠倒在圣坛边一块大石头上,那里通常都是阿曼比牧师给人们弥撒时站的位置。
帕尔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余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显得特别凄凉。
法利托鲁困惑地问他:“刚才……那个人呢?”
帕尔疲倦地闭上眼:“他现在正寄宿在你体内,也许你现在呼唤不了他,不过等他认为时机到了,他就会现身。”
“时机?”男孩有种无法形容的陌生感和诡异感,他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又摸了摸肚子,觉得没什么变化。他的眼角还留有泪迹,于是用力揉揉眼睛把它抹干净。“你能说得明白点吗?他……真的给我力量了吗?”
帕尔此时觉得自己如释重负,十几年的包袱终于放下了,现在只剩下无奈和遗憾,仿佛这一辈子对他来说已经结束。他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回想着几分钟前的情景。
在刚进入礼堂大厅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他”的存在,那股强大的力量震撼着他,迫使他必须对“他”下跪。
他向“他”下跪,就像宇宙间永恒的定律一样,那是必须的。
[(为什么您会在这?!)
《偶然吧……机缘就是这样。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修身养性,没想到躲在这种地方还会被人打扰。》
(您……为什么不救他们……)
《救他们?帕尔·韦恩,你以为我是谁,我凭什么救他们?况且,人类的事我不能插手。》
(可是……您不是恢复本体后,依然保留着人类的“感情”……)
《……是,我忘不了,就像我恢复本体后还是不能说话一样,它已经成为我残缺的一部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刻骨到回到本体还是无法解脱。我大概是他们之中唯一不能脱的一个。》
(……)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
《哼,想救这个国家吗?》
(那个人类对我有恩……我只是想报答他而已。)
《哼,报恩……好幼稚的东西。》
(您能帮助我吗?!我现在……随时可能会启动“它”,一旦那样,我怕这次,我会忘记所有事……我已经耗尽了所有能源……)
《帕尔·韦恩,你还真执着,这些年,你都怎么活的?》
(我……求您……)
《哦?你在为人类求我么?》
(……)
《如果我不答应的话,看来你会拖着这副难看的身体一直执迷下去吧?》
(……)
《……那么,我和那个男孩订立契约吧。》
(契约?)
《没错,我虽然不能插手人类的事,不过可以和人类缔结契约,暂时把力量借给他们。我们有时会和人类或其他种族缔结契约,这样他们就能得到[战神]力量的庇护,不过,代价是他们死后的[魂火]会归我所有。还有一点,时间和期限都是不能保证的,当他们死的那一刻,就是契约结束之时,他们虽然不可能真正拥有不败之力,不过只要是战争,就一定战无不胜。另外,我有个条件,我不会现在就启动契约,必须等到未来某一个时机,如果凯撒政变成功的话,就期待未来的某一天,这个男孩再把这个国家夺回来吧。这就是游戏规则。》]
帕尔从飘渺的思绪边缘回到现实,缓缓道:“等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现在不用问那么多。”
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有了[战神]的契约,不管未来如何,这个男孩会是最终的胜利者,他会成为这片大陆的王……
[《你愿意相信这个男孩的品德吗?如果有一天他成为王,我可不能保证他一定是名君。》]
帕尔把疲倦的目光移向男孩,他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仇恨的火花,看到对力量的渴求,可是他觉得似乎在男孩的身上有柔和的光闪烁着,那是希望!
[(我相信,请您护佑他。)]
他不知道这个“未来”有多漫长,但他已经别无选择,在忘记所有之前,这是最后的努力了,他只能相信这个男孩可以征服大陆,且成为一个名君。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很好奇地看着男孩。
男孩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法利托鲁,法利托鲁·伊斯达。”尾音被一串铁蹄声淹没,那有序的节奏传入他们耳中,像不幸的噩耗令人窒息。
法利托鲁和帕尔同时紧张地往礼堂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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