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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刚刚的举动,青盏有一瞬间的失神,来不及抽手扶住他,便看他倒在松软的雪地上,宽大的衣袖如收拢的羽翼一般松散地贴在身上,仿佛一只刚刚收拢漂亮羽毛的孔雀,连收敛,也带着华丽丽的奢靡之气。
夜色朦胧之中,雪花依然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到处弥漫着一种腥甜的血腥气息。
“王爷,王爷!”青盏顾不得多想,立刻屈身去晃他。
这时,那赶车的车夫与惊蛰已经走过来。车夫阻止了青盏晃他家王爷的动作,严肃地说道:“苏小姐,王爷伤势严重,你再这样晃下去他会没命的,还是赶快送他回府吧!”
青盏无力地点点头,此刻自然无心计较于他的无礼,看着他们将慕容焱抬上车。她甚至都没想到,连成亲王府的一个马车夫,也有这么高的功夫。她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慕容焱的身上,刚刚他还站在自己面前说,别怕,有我在。她便真的没有害怕,甚至还有一种慷慨赴义的洒脱,死就死吧……
可是,此时她没有事,除了惊吓之外便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他却倒下了。随即想起他那个旋转一圈的动作,那样,分明就是在为她挡住刺来的剑。
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之下,他竟然会为自己挡剑。即使一向冷情如青盏,也不得不感动了。
坐于颠簸的马车之上,青盏紧紧地抱住这个为自己负伤的人。他尚在昏迷之中,眼睛紧闭着,因为疼痛,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带着些不安。
青盏低着头,静静地望着他,与他不到一尺远的距离。她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他,即使有过这样近的距离,她也不敢去触碰他的目光,因为那样漆黑深邃的目光会让她不安。现在,他昏迷了,即使她怎样看他,他也看不见。
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细细地描摹着他的轮廓。这是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在他醒着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是那双漆黑眼眸所散发出的光彩,那种温和、沉静、优雅的气息,但是当那双眼睛闭上的时候,她才看到他如女子般柔婉的美。
他的右胳膊轻轻下垂着,包扎他伤口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浸透,昏暗摇曳的烛光之下,他整个右臂的范围都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鲜红。
为了自己,他都是为了自己,青盏紧紧地抱住他,眼泪滑过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秀美绝伦的脸容上。她脑子里无端地产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会不会死?
他要是死了,该怎么办?
如果救不了你,本王就陪你一起死!
这句话到现在还在她脑子里盘桓,可是,他现在明明已经救下了她,为什么还要倒下呢?
她没有死,他便可以不陪她一起死了……
青盏轻轻闭上眼睛,让泪水滑过脸颊,感受着那种灼痛的感觉,心里已是难受的紧。她忘了告诉他,虽然她珍爱生命,想好好的活下去,但是她不怕死,她只是怕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一如娘亲去世的时候,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
风雪之夜,尤为寒冷。虽然马车内燃着暖炉,但是依然不能阻止那呼啸的北风所制造的恐怖气氛。
让她恐怖的不仅仅是这雪夜的寒风,更重要的便是生命的无常。仿佛在不久之前,还是那么鲜活的生命,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当然,这不仅仅是她怀中的慕容焱,更有那些血染雪地的刺客们,鲜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成亲王府了。
烛光摇曳的房中,薛太医已经在房内为慕容焱包扎伤口,许多人也都在房间的屏风之外焦急地等候着,青盏却独个儿在房外的回廊之中慢慢踱步。
自己杀人了,自己竟然杀人了。虽然那个人是要刺杀她的刺客,如果她不把他杀死,自己就会被他杀死,但是这样也不能改变她杀了人的事实,一个生命,在自己的手中,没了……
即便她再怎样冷漠地对待生死,那也是与她无关的。可是,现在,她亲手杀了人,便再也不能无关了。
轻轻抬起双手,借着灯笼里散发出的微弱地光芒,青盏看到自己那双骨肉均匀的手,那双曾经只会弹琴,作画,写字,偶尔也练练剑的手,此刻,它的上面却沾满了鲜血。
慢慢地闭上眼睛,她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好恨,好恨那个派遣刺客的人,是他逼她杀人的。
呼啸而过的风将雪花吹进回廊之中,落在光洁的地面上,但也不乏少许缱落在她的身上。青盏伸手扶住栏边的雕花柱子,她开始回想遇刺的种种。
那些刺客是冲她来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她会在八王爷的车中?难道,在状元府中,就潜藏有敌方的眼线?那个人又是谁呢?还有,大哥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要派刺客来刺杀她这个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大哥心中占有重要地位的闺阁小姐?大哥平时言行恭谨,怎么会得罪人?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连成亲王府的马车都敢截?
这样一连串的疑问在她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地盘桓,还有那打斗之时的种种情景。她甚至有些后怕,倘若她坚持不让惊蛰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方才虽然没有机会去细细观察惊蛰的战斗力,但是,他所起的作用,她还是分外明了的。如果没有他,或者现在的三个人早已成了三具冰冷的尸体。
惊蛰出来了,默默站在她的身后。
青盏发觉,却不回头。此时,她虽然从恐惧中走出来,冷静下来,但是想得多了,心里越发地混乱起来。
“小姐,外面风凉,您还是到里面去吧!”知道自己不开口,青盏便会一直这样站下去,惊蛰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听着他的声音不对,青盏微微侧头,发现他的唇角流着鲜血,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双手自然下垂,他的左手紧紧扶住右胳膊。此时,才想到自己方才太在乎慕容焱的伤势,而没有注意到惊蛰也受伤了。
心底有一丝自责,是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功夫挺高,还是根本就没有太把他放在心上?
原来,自己的关怀也是有偏重的。有一点儿,她虽然不愿面对,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的,就是在她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便是,倘若受伤的不是慕容焱,而是换做惊蛰,或者那马车夫中的任何一个……
青盏不能原谅自己,那瞬间之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萌生出那样的念头。无论慕容焱,惊蛰,或者那马车夫,都是无辜的,没有哪个人比哪个人的生命更重要。可是,那一刻,她竟然会有那样一个念头:为什么倒于剑下的是慕容焱,而不是惊蛰,或者那车夫中的任何一个。
多么可怕啊!
“惊蛰,对不起。”许久,青盏慢慢地,诚恳地,自责地说道。每个生命都是无可替代的。贵为亲王的慕容焱是,身低只是作为一个侍卫的惊蛰也不例外。
惊蛰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对于她的道歉,他不能理解。很长一段时间地忡怔,他才发现青盏停留在他胳膊上的目光,慌乱地说道:“没……没关系……”
“去里面让太医看看吧。”青盏说。
惊蛰怔了一会儿,方才意识到青盏说了些什么,忙说道:“薛太医在为王爷治伤,惊蛰的伤势不严重,不妨事的。”
这样的伤,已经不只是受过一次两次,一直以来,也没当回事过,随便上一点药,过几天就没事了。现在青盏突然的关心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青盏低下头,向房内走去。惊蛰的这番话让她心中更加自责。王爷的命是命,难道惊蛰的就不是了么?
慕容焱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薛太医从屏风里面走出来。青盏向他询问了一番,得知慕容焱并没有生命危险,便叫他为惊蛰包扎一下伤口。
她走到屏风后面,里面只有王府的老管家和伺候的丫头小菊。此时,慕容焱已经醒过来了,看到青盏进来,虚弱地摆摆手让管家和小菊出去。
等到他们陆续走出,青盏才慢慢地走过去。看着他苍白地面容,心底有些难过。
慕容焱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拉她在床沿上坐下,虽然只是这样微小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吃力。尴尬地一笑,他将她的手放在床榻上:“莫怪我,总是觉得有些沉。”
青盏心中有太大的波动,以至于此刻没有心情开玩笑。此时,她格外认真地望着他被绷带紧紧缠绕的右臂,甚至带了些悲伤:“王爷,您这又是何必呢?”
她说得,当然是慕容焱为她挡那一剑的事。倘若不是慕容焱为她挡那一剑,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她了,又或者,她已经死了。他的一个转身让他的右臂对住了剑锋刺来的方向,可是在转身之前,她不敢确定那刺客是对准她的那个部位。
只有一点儿,青盏分外明白,那些人是要来置她于死地的。
青盏从来不认为别人为她出生入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当真的有人这么做,她便用真心去感激。
慕容焱静静地望着她,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目光中带了些包容的神色,温柔地说道:“我怕你疼。”
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被撩拨起,青盏怔怔地望着他,百般滋味在心头,渐渐地,泪眼婆娑起来。
一方雪白地丝帕适时地递到她的面前,接下来便是慕容焱虚弱但带了些玩笑地声音:“就算我为你挡了那一剑,也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吧?”
青盏接下丝帕,并没有用它去擦眼睛,她将它紧紧地握在手心,语气中带了些自责:“王爷,是青盏害你受伤的。”
慕容焱慢慢地越过他自己的身子伸过左手来,按在她放于锦被之上的手背上,他的力度不大,因为流血过多而虚弱的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力度。他沉静地凝视她,柔声道:“盏儿,莫要自责,这不是你的过错。是我自愿为你挡那一剑的,不是吗?”
青盏轻咬下唇,迟疑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将积压在心头的话说出来:“王爷,青盏自责地,并不仅是这些。”
慕容焱感觉自己左手下面的那只手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后听到青盏痛苦地声音:“我不能原谅自己,因为在你受伤之后,过了许久,我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明明有三个人呢,为什么受伤的那个却是你,为什么是你为我挡那一剑的……”
慕容焱的目光中渐渐出现了些错愕地神色,他清楚地瞧见,端坐于自己身边的少女,是那么的自责,在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对自己厌恶。没有伪装,没有隐瞒,她是那样坦然地面对自己的阴暗,私心。
“盏儿。”慕容焱压在她手背上面的那只手微微蜷缩起来,将她纤柔的手指包裹在掌心,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如春水般的温软柔和,漆黑的眸底荡动着浅浅的涟漪,“盏儿,不要自责了,别再怪罪自己,你的想法不过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私心,只是不可避免的,并不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安危,只是……你更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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