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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父居然是李建成,这件事虽然离奇,但是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杜睿就基本接受了这个现实,杜睿并没有觉得怎么样,更没有认祖归宗的念头。
不用说这件事只是马姨娘的一家之言,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杜睿难道还当真去为他的生父李建成去报仇,打着隐太子遗脉的名义,去撼动整个大唐江山,然后轰轰烈烈的闹上一把,最后再憋憋屈屈的顶着一个反贼的名义去死?
杜睿虽然有能耐,可是面对着这个几乎是他缔造出来的强盛至极的大唐,杜睿可也没有办法去颠覆他。
甚至都不忍心去颠覆他,杜睿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奔波劳累,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国泰民安,为了华夏民族能永远的站在世界主人这个位子上吗?
要是当真为了一己私利,就亲手将其扼杀,致使天下动荡,黎民百姓深受其苦,杜睿于心何忍,杜睿要是那样做了的话,杜睿也就不是杜睿了。
而且杜睿也不会那么天真的去做鲁莽的事,现在也不是贞观初年,玄武门之变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有多少人记得,在那里曾死过一位太子和一位亲王。
当初多少事都能牵扯出来隐太子余党的旗号,可是现在这杆大旗只怕早就不好使了,杜睿就算是将自己的身份对天底下的每个人都说一遍,又会有几个人相信呢!?
人们只会觉得杜睿是为李家打工,觉得累了,又对自己的待遇不满,然后得了失心疯,决定甩开老板单干。
现在rì子过得好好的,谁愿意跟着杜睿去做那没有成功希望的事情,自找没趣!
杜睿!?李睿!?
有什么区别,如果非要杜睿选择的话,他还是更愿意让自己的生父是杜如晦,至少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去背负那么多的仇恨了。
仇恨这种东西是种连锁反应,你仇恨一个人,那么你也会被人仇恨。当你准备报复对方的时候,你就已经踏上了错误的道路。这简直就是多米诺骨牌,滚到最后你会发现你自己除了心中空虚以外,一无所有。
仇恨这种东西在毁灭对方前,往往先毁灭的是自己,杜睿不想毁灭谁,也不想被自己毁灭。
有的时候遗忘才是最好的,如果他的父亲真的是李建成的话,然后杜睿为了报仇,将太宗皇帝以及他的子孙都当成仇人看待,拼尽全力去报仇,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玄武门的血迹已经干了,一些人死了,一些人成功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再去想,再去看,不过是徒增烦恼。
杜睿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坐在那个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他的位子上,所以这种仇恨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杜睿是有仇恨,但不是因为这种事,他仇恨所有威胁着华夏民族生存的异族,仇恨着前世曾带给华夏民族苦难的外邦,这种仇恨是国之大仇,里面可并不牵扯着某个人的私利。
所以当马姨娘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之后,杜睿的反应十分平淡,只是无所谓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以后不可对旁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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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天明,用过了早饭之后,家人便要回返大观园了,这处宅院只剩下了杜睿和他的四子杜学武,以及冯照等十个护卫。
“这次真的不回去了吗?”安康公主神sè有些不快,“眼看就要到年关了,就不能过了年再回来!就非要让涑儿整rì的想着你!?”
杜睿笑着帮安康公主披好了狐裘披风,道:“不了!以前太忙,没时间在母亲陵前尽孝,如今总算是得了闲,我在此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况且你我夫妻相聚好些年了,这次便让为夫任xìng一次!”
安康公主闻言气道:“怎的!你厌烦我们姐妹了!?”
杜睿忙道:“怎么会!我便是厌烦谁也不会厌烦我的涑儿!”
安康公主听了这才笑了起来道:“就知道贫嘴!”
杜睿笑道:“好了!外面冷,快上车吧!”
安康公主轻叹了一声,看着杜睿道:“不然的话,我在这里陪你,可好!?”
杜睿笑着摇了摇头,道:“涑儿!府中之事,多须你这个大妇料理!我不在家,你要是也不在家的话,大观园谁来坐镇,好了!快上车吧!”
杜睿说完,将安康公主扶上了马车,接着又到了另一辆马车跟前,道:“母亲!还望多多保重身体!”
马姨娘和季姨娘两人隔着车窗对着杜睿点了点头,马姨娘的神sè有些黯然,显然还在想着昨天夜里的事情。
杜睿看出了端倪,笑道:“母亲!无论怎样,孩儿都是母亲的儿子,此番孩儿在此为生母守孝,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还望母亲多多保重身体,勿使孩儿忧心!”
季姨娘笑道:“三郎只管放心,姐姐处,我自会照料!”
马姨娘死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对着杜睿点了点头。
杜睿接着又对宝钗和熙凤两人叮嘱了一番,道:“我不在府中,家中之事多须你们看顾,当小心在意!”
杜睿的众多妻妾当中,安康公主虽然是正室,但是理家之事却并非其所长,还是将家中事都交给宝钗和熙凤两人,杜睿最为放心。
这么多年以来,熙凤和宝钗两人一直都是大观园的内管家,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她们两个照料。
宝钗点点头,道:“夫君放心,妾身自会照料!”
熙凤却有些不放心,道:“夫君!不如再多留下些人手,妾身担心那些宵小之辈再来,夫君若是出了意外,让妾身姐妹如何自处!”
前番杜睿去长安途中遇刺的事情,一直都是熙凤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要将杜睿留在这里,她如何能放心得下。
杜睿笑道:“你们只管放心,多少大阵仗都不曾伤到我分毫,那些宵小之辈,我还不放在眼里,让他们只管来就是!”
熙凤忙道:“夫君!万万不可逞强,还是自家安危最重,且不可弄险!”
杜睿笑着在熙凤的琼鼻上刮了一下,道:“知道了!总之我定然平安无事,你就不用再说了!”
熙凤见杜睿突然这般举止亲昵,当着旁人的面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连连点头应诺。
宝钗又道:“夫君!不如让晴雯和袭人两个留下照料夫君的饮食起居!”
杜睿笑道:“好了!宝钗!这就不必了,为夫是在为母亲守孝,又不是来此享受的!再说这边的rì子清苦,就不用她们在此跟着受罪了!”
这时晋阳公主也走了过来,叮嘱道:“睿郎!不管怎样,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能出了差池,不然的话,我决不饶你!”
杜睿忙笑道:“好!好!好!为夫遵命就是!”
将这几女劝上了车,武媚娘又走了过来,见她面sè似乎满腹心事,一想到又要分开不知道多长时间,杜睿正想要宽慰几句,却见武媚娘先开了口。
“夫君!媚娘有件事,还望夫君能如实告之!”
杜睿闻言,笑道:“怎的了?有何等要事,竟如此郑重的!”
武媚娘也不说话,只是带着杜睿走到了一旁,确信没有人能听到自己说什么之后,才小声道:“夫君!你告诉媚娘,前番行刺你的事,究竟是不是京娘做的!?”
杜睿闻言,面sè也变得有些古怪了,道:“你怎的会如此想?京娘可是当今的皇后,她怎么的会作出这等事来!”
武媚娘见杜睿言语,神sè都有些遮掩,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道:“如果说是以前,纵然夫君有真凭实据,媚娘也不会相信,可是现在不同了,京娘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京娘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她的心思变得越来越可怕,就连媚娘这个做姐姐的,见着她,都不免心惊!现在的京娘作出什么事情来,媚娘都不会觉得意外,更何况此前,你几次三番的拒绝了她的拉拢,她心中岂能不怨恨你!”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一叹,武媚娘到底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然的话,在历史上,她如何能在一群男人之中,杀出重围,最终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旦两人之间爆发了冲突的话,武媚娘夹在当中也是难受。
杜睿不想让武媚娘担心,只得将实情说了出来:“你放心,上次来的刺客并非是皇后所为,而是倭人!”
“倭人!?”武媚娘一愣,忙道,“怎会是倭人,他们不是~~~~~~~”
杜睿笑道:“总归还会有些余孽存在的,不过那些人想要复国,也是痴心妄想,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无需担心!”
杜睿虽然说得轻松,可是武媚娘却不敢大意,毕竟这件事关系着杜睿的安慰:“虽是如此,夫君也不可大意!倭国毕竟是因夫君而亡,当心那些宵小之辈铤而走险!”
杜睿点点头,道:“为夫遵命就是,不过~~~~~~~~”
有些话,杜睿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武媚娘说,毕竟这件事关系着武媚娘的嫡亲妹妹。
武媚娘显然也猜到了,勉强一笑,道:“夫君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京娘若是当真不知悔改的话,便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救不了她!”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叹息,如果可能的话,他当真不想走到那一步,无论如何武京娘都是武媚娘的妹妹,当真走到了那一步,让武媚娘情何以堪。
当初为了大唐的安定,杜睿狠下心肠,对付了晋王李治,害的他嫡亲的妹妹杜云莲都要一起被发配到倭州受苦,这件事杜睿至今都心有不安,如何肯再让自己的爱妻受这份苦楚。
“媚娘!你只管放心,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京娘铸成大错的!”
接着杜睿又宽慰了武媚娘一阵,众人便纷纷蹬车,挥手作别。
“父亲!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上三年的时间吗?”杜学武看着车队走得远了,这才小声的对着杜睿问道。
杜睿闻言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住到我觉得可以离开的时候就行了!怎么?学武!你舍不得离开你母亲和兄弟姐妹吗?”
杜学武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孩儿也不知道,孩儿舍不得离开母亲和兄弟姐妹们,不过孩儿也很高兴能和父亲在一起,父亲都不知道,大哥他们不知道有多羡慕孩儿,以前父亲总是很忙,都没时间和我们在一起,现在好了,孩儿总算是有机会和父亲在一起生活了!”
杜睿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歉然,以前他满脑子总是想着怎么能让大唐更加强盛,怎么才能让炎黄子孙永远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他甚至有一种紧迫感,他虽然是重生的,可是毕竟不能改变自然规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是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都忽略了妻子儿女的感受。
轻轻的拍了拍杜学武柔弱的肩膀,道:“好了!学武,我们进去吧!从今天开始,父亲亲自负责教导你!你的理想将来能不能实现,就要看你能学多少了!”
杜学武闻言,脸sè也变得郑重起来,自从那一rì,他得了杜睿的鼓励之后,脑子里始终想着的都是那个还显得朦朦胧胧的理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不过一想到杜睿在听他说了那番话之后,那高兴的神情,杜学武就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让杜睿失望。
到了书房,杜睿先让杜学武坐下,便道:“学武!今rì父亲便教你什么叫做权利!”
杜学武虽然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然xìng子在众多兄弟之中,最是沉稳,一拱手道:“孩儿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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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chūn来,转眼又是一年的时间,杜睿在自家族坟这边享受到了难得的清净,整rì里教导杜学武,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那些刺客没有再来,这让杜睿不禁有些失望,如果对方的目标只是他的话,这件事还好办一些,可是看看对方的举动,显然所谋甚大,并不是一个杜承明可以满足他们的。
这一rì,杜睿正在书房内给杜学武授课,却见冯照走了进来,对着杜睿一拱手道:“老爷!大少爷来了!”
杜睿闻言一愣,还没等他说话,就见一身武士装的杜学文快步走了进来,对着杜睿拜道:“孩儿参见爹爹!”
杜睿见着杜学文,突然想到了去年父子两个的约定,算算时间,朝廷也确实该到了开武举的时候了,虽说因为马姨娘的那一番话,现在杜睿对李承乾所代表的朝廷有些别扭,毕竟那可是杀父之仇,可是杜睿却并没有让他的儿孙世世代代都不为皇家效力的打算。
毕竟相比较儿子们的前程,那个他都不甚放在心上的仇恨,实在是不值一提。
“怎的!?你当真是下定了决心,要去长安参加武举!”
杜学文连忙道:“那是自然,孩儿自那一rì听了父亲的教诲,便rìrì练武不辍,兵书战册也多有涉猎,此前已经过了乡试和解试,此番来此就是为了向爹爹辞行,去长安参加省试的,怎么?爹爹后悔了,不想让孩儿去!?”
杜睿笑道:“你看为父可是那言而无信之人,难道还会哄骗你这个小辈,不过你母亲可应下了?要是你母亲不肯答应的话,为父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杜学文连连点头道:“自然是应下了,母亲一开始不放心孩儿,可是孩儿说动了杜小郎,让他和孩儿一同前往,母亲这才放行!”
杜小郎乃是杜平生的长子杜耀设,比杜学文小上一岁,也是自幼好武,又得了杜睿的点拨,也是不凡,这一点倒是和他的父亲杜平生极为相似,看得出将来也是一员猛将。
杜睿点头,道:“既然是杜小郎与你同行,此番也有个照应!”
杜睿说着似乎为什么事情下定了决心,脸sè变得郑重起来,道:“学文!说起来,你也该到了行弱冠之礼的年纪了!”
杜学文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杜睿会在此时提出这件事来,在一愣之后,顿时就是满心的狂喜,杜睿说这话,分明就是要给他行冠礼,算起来,他如今也是十六岁的年纪了,虽然距离周礼所称“男子二十而冠”还差些,不过却也不算唐突,行了冠礼之后,他可就是成年人了。
冠礼,是华夏民族嘉礼的一传承有几千年的历史,冠礼表示男女青年至一定年龄,xìng已经成熟,可以婚嫁,并从此作为氏族的一个成年人,参加各项活动。
一般来说,成年礼由氏族长辈依据传统为青年人举行一定的仪式,才能获得承认。华夏族的成年礼,为男子冠礼,女子笄礼。经书记载,实行于周代。按周制,男子二十岁行冠礼,然天子诸侯为早rì执掌国政,多提早行礼。传说周文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
古代冠礼都是在宗庙内举行,rì期为二月,冠前十天内,受冠者要先卜筮吉rì,十rì内无吉rì,则筮选下一旬的吉rì。然后将吉rì告知亲友。及冠礼前三rì,又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并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
行礼时,主人、大宾及受冠者都穿礼服。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辞。
祝辞大意谓:在这美好吉祥的rì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cāo;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然后,受礼者拜见其母。再由大宾为他取字,然后主人送大宾至庙门外,敬酒,同时以束帛俪皮作报酬,另外再馈赠牲肉。
受冠者则改服礼帽礼服去拜见君,又执礼贽拜见乡大夫等。若父亲已殁,受冠者则需向父亲神主祭祀,表示在父亲前完成冠礼。祭后拜见伯、叔,然后飨食。
当初杜睿被崔氏赶出了莱国公府,就是在老宅,跪在杜如晦的灵位面前,由杜仲主持完成了冠礼,并自己取字承明!
这么做虽然不合礼法,但是对一个重生者而言,那种东西,杜睿是一向不在乎的,而且当时他也算是要立业了,提前加冠也未尝不可。
冠礼是一个新的chéng rén第一次践行华夏礼仪,冠礼也是冠者理解华夏礼仪的起始,进入华夏礼仪系统的起始。
《礼记?内则》把一个人的生命划分为不同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任务。“二十而冠,始学礼”,二十岁,是学习和践行华夏礼仪的开始,一个孩童,经过了冠礼的教育和启示,获得新的思想导引和行为规约,在冠礼的引导下,真正进入华夏礼仪的语境。
《礼记?冠义》篇系统阐述了“冠礼是礼仪的起始”的观念。言:“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sè、顺辞令。容体正、颜sè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君臣正、父子亲、长幼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备而后容体正、颜sè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
是故古者圣王重冠。古者冠礼,筮rì筮宾,所以敬冠事。敬冠事所以重礼,重礼所以为国本也。故冠于阼,以著代也。醮于客位,三加弥尊,加有成也。己冠而字之,chéng rén之道也。见于母,母拜之,见于兄弟,兄弟拜之,人而与为礼也。冠玄端,挚于君,以挚见于乡大夫、乡先生,以chéng rén见也。
chéng rén之者,将责chéng rén礼焉也。责chéng rén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曰冠者礼之始也。”
简单地说,举行冠礼就是要提示行冠礼者:从此将由家庭中毫无责任的“孺子”转变为正式跨入社会的成年人,只有能履践孝、悌、忠、顺的德行,才能成为合格的儿子、合格的弟弟、合格的臣下、合格的晚辈,成为各种合格的社会角sè。只有这样,才可以称得上是人,也才有资格去治理别人,才能继承和发扬华夏礼仪文明。因此,冠礼就是“以chéng rén之礼来要求人的礼仪”。换句话说,冠礼是华夏礼仪在华夏成员心中的“奠基工程”、“基础工程”,所以,儒家将冠礼定位于“礼仪之始”,给了它极高的文化地位。
由此就不难理解杜学文为何会如此兴奋了,以往在家中之时,他总是被长辈们习惯xìng的当成一个孩子,一旦行了冠礼,他可就是一个成年人了。
从此之后,安康公主也就不能在他的耳边总是唠叨着让他读书习字,就是杜睿这个做父亲的,也要将他当成一个成年人看待,杜学文岂能不喜。
不过高兴过后,杜学文又犯难了,他虽然不喜读书,可是周礼还是懂的:“父亲!难道就在这里行冠礼吗?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杜睿笑道:“怎的,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杜学文闻言,也是尴尬的一笑,道:“这倒没有,只是孩儿觉得这似乎不合礼仪!”
一旁的杜学武闻言,顿时忍不住一笑,小声揶揄道:“大兄何时也知礼了,若是让武姨娘知道,定然欢喜,大兄知礼,怕是武姨娘院中的几棵橘子树,总算是保住了!”
杜学文听了,更是尴尬不已,等了杜学武一眼道:“四郎!我可是你大兄,知道你书读得多,可也别这般羞我!”
杜睿看着两兄弟拌嘴,也是忍俊不禁,周礼,杜睿自然知道,周公制礼作乐为华夏文化定下了“礼乐文明”的基调。周公摄政六年,制礼作乐,颁度昌于天下,所制之礼则《周官》、《仪礼》也。
到了魏晋时,南朝还有一些冠礼遗迹,中原则完全陷入五胡乱华的空前动荡,早就是礼崩乐坏了。
直到前隋恢复了汉家礼仪,到了大唐,唐天子、皇太子、亲王、品官等,都制定了各种等级的冠礼。
唐一品至五品初加缁布冠,再加进贤冠,三品以上进贤冠三梁缨青緌导,四品五品两梁,六品以下一梁,三加冕,一品衮冕,二品鷩冕,三品毳冕,四品絺冕,五品元冕,六品以下用爵弁。
杜学文虽然无官职在身,可却是杜睿这个国公的嫡长子,未来宋国公爵位的继承人,也算是在超品之列。
杜学文突然说道礼法,可是如果按照礼法来行冠礼的话,只怕是他只能等到下一科再去考了,因为周礼上对冠礼的行使时间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必须是在二月,可现在都已经四月下旬了。
而且要按照严格的礼法行冠礼的话,杜睿首先要做的就是,在朋友当中择一贤而有礼者为正宾。
等到冠礼的前三天,杜睿还要著深衣到正宾家,出见如rì常仪节,饮茶毕,先是要文绉绉的说上一通:“某有子学文,将加冠于其首,愿吾子之教之也。”
而后正宾对曰:“某不敏,恐不能供事以病吾子,敢辞”。
杜睿再道:“愿吾子之终教之也。”
正宾道:“吾子重有命,某敢不从。”
行礼前一rì再次恭请正宾,遣子弟以书致辞说:“来rì某将加冠于子学文,吾子将莅之,敢宿。”
正宾答书曰:“某敢不夙兴。”
而后在家中设盥洗、帨巾于厅,如祠堂的布置。以帟幕围成房于厅东北,如果厅无两阶,则画出阶形。
杜睿再将他的公服、带、靴、笏,无官者襕衫、带、靴,通用皂衫、深衣、大带、履、栉、掠,都用桌子陈设于东房中东部,以北为上首。酒注、盏盘亦以桌子陈于冠服北面。幞头、帽子、冠并巾,各以一盘盛之,用帕蒙上,以桌子陈于西阶下。
冠礼开始之后,杜睿还要穿的像个大公鸡一样,著盛服就位。站在阼阶下,稍偏东的地方,面向西。子弟亲戚童仆在其后面,排成行,面向西,以北为上。从子弟亲戚习礼者中选一人为傧,站在大门外,面向西。杜学文则要双紒,四衫、勒帛、采履,在东房中,面向南。
正宾自己选择其子弟亲戚习礼者为赞者。正宾、赞者都盛服至大门外,面向东。赞者在正宾右侧,稍退后一点的地方。傧者入,通报杜睿,杜睿出门,面向西,向正宾行再拜之礼。宾答拜。
而后杜睿向赞者行揖礼,赞者报揖。然后主宾一揖入门。正宾、赞者跟随入门,揖让到阶下,又揖让一次,登阶。
杜睿作为主人由阼阶,先登阶,在阼阶上偏东的地方站立,面向西。正宾由西阶后登阶,在西阶上偏西的地方站立,面向东。赞者先盥洗、拭手,由西阶登阶,立于房中,面向西。摈者在东序布筵席,稍偏北,面向西。将冠者出房,面向南。
正宾向将冠者行揖礼。将冠者出房立于席右,面向席。赞者取栉掠,置于席左,兴,立于将冠者之左。正宾揖将冠者,即席跪。赞者即席,如正宾向跪,进为之栉,合紒,施掠。宾下阶,主人也下阶,宾盥洗,主人揖宾,登阶复位。执事者以冠巾盘进,宾下一级台阶,接过冠笄,执之,正容,到将冠者前,向将冠者祝曰:“吉月令rì,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然后跪,为冠者戴上冠。赞者以巾跪进,宾接过,加之,兴,复位,揖冠者。冠者到东房中,脱去四衫,换上深衣,加大带,纳履,出房,正容,南向,立良久。
宾揖冠者。冠者即席,跪。执事者以帽子盘进,宾下两台阶接过,执帽到冠者前,祝之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跪下,加之,兴,复位,揖冠者。冠者到东房中,脱去深衣,换上皂衫革带,系鞋,出房站立。
惟执事者以幞头盘进,宾降三级台阶接受,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赞者为冠者取下帽,宾加幞头。执事者接过帽,撤栉,入于房。
摈者在堂中间偏西处设醮席,面向南。赞者酌酒于东房中,出房,立于冠者之左。宾揖冠者,冠者就席右,面向南。正宾取酒到席前面向北念祝辞曰:“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冠者向正宾再拜,直身,面向南,接酒盏。宾复位,面向东答拜。冠者在,跪祭酒,直身,就席末,跪,饮酒,兴,把盏递给赞者,面向南,再拜。宾向东,答拜。冠者拜赞者。赞者在宾左稍后处,面向东答拜。
宾从西阶下阶,面向东。主人从阼阶下阶,面向西。冠者从西阶下阶,立偏东处,面向南。宾字冠者,致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rì,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
冠者对曰:“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宾也可以另外作祝辞。
而后宾请求告退。主人邀请礼宾,宾答应,至更衣处等候。
主人立于祠堂香桌之前,告辞曰:“今rì冠毕,敢见。”冠者进立于两阶间,再拜。
最后就是饮酒祝贺,再分赠礼品,杜学文这个好礼的冠者四面叩头,拜见长辈。
等到杜睿一字不差的将冠礼的全部过程全都说完,杜学文这个好礼之人的脸sè都变了,原本只是听闻冠礼,觉得那场面很是排场,便想着等到自己行冠礼的时候,也依样照搬,哪里想到居然如此繁琐。
杜学武好笑的看着杜学文,道:“大兄!若要依着父亲所言,这般行冠礼,小弟也正好见识一下,到时候,愿为大兄做执事!”
杜学文的脸,此时苦的都能滴出水来,连连摆手道:“四郎!你就不要再取消大兄了!”
杜睿看着也笑道:“怎的?学文,可是还要知礼!?”
杜学文连忙装出一副正sè,道:“爹爹平rì里不是教导孩儿凡事不可过于拘泥,要随xìng而为吗?孩儿看就不用那般麻烦了,爹爹给孩儿取字,孩儿换过了衣冠之后,就算成礼了!”
何止是杜学文受不了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杜睿首先就受不了,他虽然觉得那些华夏文明总结出来的礼法需要传承,但是用在自己的身上,那可就敬谢不敏了,文化是要继承,是要发扬,可是倒也不差他们一家。
杜睿咳嗽了一声,道:“吉月令rì,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毕福。”
杜学文连忙屈膝跪倒在地,对着杜睿三拜。
杜睿接着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谨尔威仪,淑顺尔德,眉寿永年,享受胡福。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听到杜睿要给杜学文行冠礼,早就去准备了的冯照,捧着成.人礼服上前,交给了杜学文,杜学文再三拜,然后退入内室更衣。
等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好了成年人的衣冠,杜睿再道:“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冯照递上酒杯,杜学文对着杜睿又是三拜,而后将酒一饮而尽。
杜睿看着,强忍着笑,又道:“礼仪既备,令月吉rì,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取字鹏举!”
杜学文,杜鹏举在对着杜睿三拜,道:“孩儿谨受教,谢爹爹赐字!”
随着杜学文这不伦不类的拜谢,冠礼在转瞬之间,便结束了,从今以后,杜学文就是在杜睿这个做父亲的眼中,也变成成年人了。
杜睿看着一身正装的杜学文,不禁也是欣慰,当初的小小孩童,如今已然成年,对一个父亲来说,还有什么是比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更有成就感的呢!?
“鹏举!如今你已加冠,为父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去吧!去奔你的前程去吧!不过有一句话,你要记牢,从今以后,你只能靠你自己,为父只会看着你,看着你成才,不混出个名堂来,为父便不在见你!”
杜学文并没有觉得杜睿此言不合情理,他反倒觉得作为杜睿的儿子,他理应享受这样的待遇,对着杜睿又是三拜:“爹爹!孩儿今rì便去长安,孩儿会时刻牢记,孩儿是您的儿子,绝不会给您丢脸!父亲保重!孩儿去了!”
杜学文起身对着杜睿一躬身,而后又对杜学武道:“四郎!爹爹处,便劳你多多尽孝了!等到大兄功成之rì,咱们兄弟再续手足之情!”
杜学武闻言,也正sè道:“大兄保重!”
杜学文离开了,冯照一直将杜学文送出了大门口,这才回来,对着杜睿有些埋怨道:“老爷!大少爷不过十六岁,您这样,是不是有些苛责了!”
冯照是看着杜学文长大的,对杜学文的感情就好像自己的子侄辈一般,杜睿如今将杜学文“逐出”了家门,在冯照看来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杜睿笑道:“冯教师!当年我第一次出征的时候,不过才十岁啊!”
冯照一撇嘴,心道:难道天下人都和你一样不成!
杜睿显然猜到了冯照心中所想,笑道:“冯教师只管放心就是了,学文这孩子,有傲气,有骨气,这一点像我,他总会凭借自家的本事,闯出一番名堂来的!”
正说着,突然外面闯进来一人,见着杜睿便道:“老爷!澳洲道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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