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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和亲!

    汝南公主的病有望治愈,太宗心情大好之下,居然连夷男在殿上的无礼都抛到了脑后,杜睿又令人取来芦荟,这个时候的芦荟,人们还没有发现他的药用价值,杜睿形容了好半天,太监才知道是什么,急急忙忙的去了,从城外的水沟处找到了这样物事。

    杜睿亲手将芦荟去皮,让人蒸煮过后,加蜜糖调和成一碗汤药,给汝南公主灌下之后,时候不多,汝南公主便悠悠转醒。

    看到满屋子人正一脸担忧的围着自己,一想便知,定是她的病又发作了,心中不禁一阵悲苦,甚至想到,若是自己就这么没了的话,或许也是件好事,自己免受病痛的折磨,亲人们也省得跟着操心劳力。

    “父皇!”汝南公主乏力的抬起胳膊,轻声唤了一句。

    太宗连忙上前,将汝南公主的手攥住,笑道:“汝南!你的病刚好些,不要乱动,莫要累着了!”

    汝南公主摇了摇头,发觉这次口中和往常不一样,以前每次发病,咳血晕倒,醒来的时候,口中都是苦的,那是太医们给她灌下去的汤药,可是这次偏偏是甜的,好似蜂蜜一般。

    “父皇!怎的这次换了方子!”汝南公主也是久病成医,细微之处,也觉察的分外仔细。

    太宗笑道:“汝南!你这次好了,可要多亏了杜睿,朕以前总是听乾儿说杜睿通岐黄之术,还以为是妄言,真是没想到他还真的把你的病给治好了!”

    汝南公主闻言,眼中不禁一亮,看了过去,见杜睿正站在一旁,也在朝着她这边看,脸上不禁一红,轻声道:“真是如此,那便多谢了!”

    杜睿连忙拱手道:“公主殿下不必多礼。”

    太宗笑道:“汝南!好生静养,莫要再吓父皇了!”

    汝南嘴角滑过一丝苦笑,道:“便是这次救过来又如何,终究是不能根除,也不知哪次便救不过来了,不过那倒也好了,省得父皇,母后为女儿担心!”

    太宗正待要劝,长孙皇后道:“你这孩子不可胡说,年纪轻轻,怎能轻言生死,你自幼丧母,母后将你养在身边,待你如同亲女,难道便是要看着你在这般年纪便去了的!你让母后如何对得起你母妃,且放宽心,杜睿已经开了方子,你这病很快便能好了!”

    太宗也道:“正是如此,杜睿的方子甚是管用,也不用喝药,只要平日里细心调理,再佐以药膳补之,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好了!”

    一旁的安康公主也凑过来说:“汝南姐姐!承明说了,你这病他能治得好,等姐姐的病好了,便能陪我一起玩儿了,他要是治不好,我便不嫁他了!”

    杜睿听着,不禁一阵头大,汝南公主这病,他只说有七八分把握,可没说一定能治得好,可是这个时候他要是敢纠正的话,估计太宗盛怒之下,都能将他扔到臭水沟里去。

    见汝南公主正一脸希翼的看着自己,杜睿也只好硬着头皮道:“臣一定竭尽全力!”

    汝南公主听杜睿这般说,脸色也欢愉了不少。自小她便羡慕那些兄弟姊妹们,可以任意追逐玩耍,她却因为身有暗疾,只能在一边看着,若是真的能治好了她的病,当真是天大的喜事。

    太宗见状大是开怀,正在此时,内侍王德到了太宗的身边,在太宗耳畔耳语了几句,太宗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方才在殿上的那股怒气,一时间又迸发了起来。

    “乾儿!随朕到承庆殿去!”太宗说完边走,刚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朝着杜睿看了一眼,道,“杜睿!你也跟着来吧!”

    杜睿有些不明所以,他知道承庆殿乃是太宗的寝宫,平日里也作为召集臣工举行内朝的所在,他虽然是安康公主的未婚驸马,可毕竟没有官职,爵位,怎的太宗也要让他去。

    心中虽然疑惑,杜睿却也不敢怠慢,跟在太宗和李承乾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起到了承庆殿,刚进到里面,便发现原来不止是他们,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岑文本,萧瑀,于志宁,权万纪等一些重臣全都到了。

    杜睿见状,也很有自知之明,慌忙退到了一旁,此前他曾听李承乾说起过,武德九年的时候,颉利兵围长安,太宗召范兴议事,范兴因为官职卑微,也只能站在大殿门口的屏风出,人家范兴当时好歹还是正五品的兵部郎中,杜睿现在可是白身。

    殿上的一班大臣看到杜睿也是诧异不已,还没等他们说什么,就听见太宗道:“你站的那么远做什么,走近些,便~~~~~~~站在太子身后吧!”

    太宗也知道杜睿是白身,按理说是没有资格过来的,只好这般安排,以免朝中的一些大臣非议。

    好在杜睿不过是个少年,又久有才名,北伐时也曾立过大功,倒也没人说什么,所有人坐定之后,礼部尚书李孝恭道:“圣上!那夷男回到鸿胪寺之后,尚自不肯定罢休,搅扰着非要让圣上许配给他一个公主!”

    长孙无忌闻言,怒道:“这夷男无礼太甚,圣上当予以严惩!”

    杜睿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这夷男该不会是把自己的老婆宰了之后,心理变态,以为自己是个大龄省男,娶不到老婆,就非吵着让组织帮忙解决吧!

    长孙无忌出演斥责,在场的房玄龄,褚遂良也纷纷开口,请太宗严惩夷男,唯独萧瑀和权万纪不动声色。

    太宗心里不痛快,见萧瑀不说话,便问道:“萧爱卿!你怎么不说话,往常这些事情,你总是比旁人多谢主意的!”

    萧瑀思虑了片刻道:“臣是在想汉家和前朝的故事,在汉朝时,便时有公主远嫁匈奴,为中原谋得平安,前朝文帝,炀帝之时,也曾有宗室女许嫁突厥的,如今我大唐虽然说是剿灭了颉利,但是国力远未到前朝时的景象,目前最需要的便是休养生息,抚民以静,切不可再轻启战端,夷男虽然无礼太甚,却也是我朝在草原的盟友,须示之以好,圣上为天下社稷着想,何吝惜一女!”

    太宗闻言,脸上的怒气更甚,但是见萧瑀面色不变,心中也不由得思虑起来,萧瑀所说虽然不合他的心意,却也所言不差,目前大唐确实太需要稳定了,北伐虽然打得痛快,却也基本上将几年的积累给打空了,这个时候,实在是不能再启战端了。

    权万纪这人最擅长钻营,他见太宗陷入沉思,知道太宗心动了,便起身附和道:“圣上,臣以为萧大人所言甚是在礼,虽然如今公主们大多已经有了婚约在身,然圣上何不在宗室之中择一贤良之女,再不济也和寻一良家子,认为公主,许嫁夷男就是了。”

    权万纪的话彻底把太宗给说动了,若是这样的话,不但复出的代价甚小,又能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杜睿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禁一阵冷笑,虽然后世对华夏历史上的“和亲”政策,长期存在不同的看法。认为和亲是封建社会维持民族友好关系的一种最好办法,它导致民族间的和解,加强了民族间的交流和了解,促进了民族大融合,甚至还把历史上发生在唐朝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称为一项大事,歌功颂德,却不曾想到,正是因为这次和亲,文成公主带去了冶金,筑城,医药,农耕,等等多方面的技术,致使吐蕃国力不断强盛,终于在中唐时一举攻破了长安。对于和亲,杜睿一向认为那就是一种屈辱妥协、投降卖国的政策,如西汉初年的和亲就是对匈奴的忍辱退让,结果反而使匈奴更加骄横,连年入掠。

    纵观华夏的历朝历代,虽然汉唐时期武功强盛,国力称雄寰宇,但是杜睿最为推崇的还是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

    如果去看明朝的战史,人们就会发现明军无论多么惨,面临的情况有多么危急,都绝不用女人换取和平,绝不割地赔款。哪怕如暴民军大军压城,哪怕如瓦刺大军围攻首都,哪怕如皇帝不幸被俘,不论是哪种情况,都绝不认输。

    明朝的皇帝有好的,有爱玩的,有荒谬的,没错,人们多半都知道朱元璋当初起兵的时候有多么勇武,多半也听过后来成了永乐大帝的燕王朱棣是多么英明,你也多半听过正德皇帝朱厚照是多么的“荒唐”,可是明朝的每一个皇帝,却没有一个是软骨头的。如崇祯皇帝天子殉国,如正统被俘却决不求饶,如隆武战死沙场,如绍武被俘,绝食自杀。

    明朝军队的单个战绩在世界上不是最好的,但是明朝确实是古代世界上所有历史超过了百年的帝国之中,唯一没有与其他国家或势力签定任何不平等条约,也唯一从不向任何势力屈服的王朝,哪怕是暂时的也没有。明军是世界上在国家亡国后,抵抗时间最久的,他们坚持抗击清朝达38年之久。

    明军能够保持这样持久的战斗力,不仅仅是因为明朝本身就不是一个民风柔弱的朝代。无论是明朝的帝王还是百姓,都有着刚毅不屈的性格,无论是历史上著名的“嘉定三屠”还是“扬州十日”,当看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这样的言语,当看到“自闰六月初嘉定人民自发起义抗清,两个月内,大小战斗十余次,民众牺牲两万余,史称‘嘉定三屠’”这样的记载,即使对那一段历史从未过问,也不可能不为之动容。

    明朝建国的时候定都在南京,后来则迁都北京,迁都的目的,则是为了“天子守国门”。从明英宗开始,再到明朝的最后一任皇帝崇祯,都是国难临头也没有舍弃皇都自己逃跑,这正是“君王死社稷”。

    长期为明朝边患的是蒙古,而汉朝则是匈奴。很多人总是认为明英宗在土木堡被俘是奇耻大辱也是无能的表现,可是汉高祖当年也被匈奴兵围在白登山七天七夜。而汉高祖最后的解决方案,则是由汉朝去给单于的阏氏送礼,请她吹枕边风,这样才放了汉高祖一条生路,而明朝则断然拒绝蒙古索求财物换英宗的要求,英宗皇帝也是宁死不降,最后明朝另立新君,一举打败了蒙古,正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汉武帝派兵北伐匈奴,而明成祖则是御驾亲征五征蒙古。“敢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并不适用于整个汉朝,而明朝也有过类似的辉煌。与目前的大唐相比,不错,唐初国力强盛,四海咸服。可盛唐以后,特别是唐玄宗时期唐军兵败阿拉伯于中亚怛罗斯之后,加上安禄山叛兵和黄巢匪兵以及吐蕃蛮兵都曾攻入长安,唐朝就从此一蹶不振。

    在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中,唐玄宗和唐僖宗都曾弃都南逃蜀中。而明朝却从未有过这种例子。永乐大帝朱棣从南京迁都北京,原因之一就叫做“天子守国门”,受到入侵了,大明天子亲自在第一线守国门。而即使是大明的最后一个皇帝崇祯,当时北京形势很危急,有人劝他迁都,他不去,有人劝他走,逃到南京,他不逃,他登上煤山自缢殉国而死,忠于江山社稷。这与清廷的咸丰皇帝置京城百姓于不顾,两度仓皇逃离北京避难和清廷末代皇帝溥仪,苟且偷生向日本侵略者认贼作父的举动,绝对是天壤之别。

    明朝无论是遇到多大压力,既没有屈膝投降,也没有割地赔款。到了明末那种内忧外患中,明朝依然兵分两路顽强对付满清和李自成,对关外的国土自始至终没有放弃“全辽可复”的愿望。从明英宗到崇祯帝的几次北京保卫战中,明朝更是坚定,兵临城下仍然宁死不迁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亡”,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罕见的。

    当年明朝崇祯皇帝殉国前怕李自成伤害无辜百姓,就写了一首绝命诗给他:“朕自去冠

    以发覆

    任贼分裂朕

    毋伤百姓一人。”

    和亲在大明没有过,难道在国力远胜于大明的大唐便应当出现,杜睿越想心中越是愤怒,在他眼中无论是历史上有名的诤臣萧瑀,还是奸佞权万纪,都那么面目可憎。

    太宗也差距到杜睿的脸色不断的变换,便问道:“杜睿!你站在那里,想什么呢!?”

    杜睿看着太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朗声道:“臣无话可说,唯有近日闲暇时,所做一首五言诗,念与圣上听!”

    杜睿才名远播,但作品却甚少,此时众人听他又做了一首五言诗,纷纷来了兴趣。

    太宗也道:“既然如此,且年来听听!”

    杜睿躬身领命,念叨:“汉家青史上,计拙是和亲。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地下千年骨,谁为辅佐臣。”

    一首五言诗念得出来,整个承庆殿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第九十七章使汝女往,若何?

    杜睿的一首七言诗将承庆殿内的太宗君臣震得目瞪口呆,萧瑀更是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心中不禁一阵发苦,也在细细的思索,难道自家的气节连这个小小的少年都不如?

    太宗默默的念着杜睿的这首五言诗,心中也是颇有感慨,汉家奉行和亲政策,以为这样便能安抚匈奴,使其不再南下,可是到头来又如何呢,每当草原有事,便要南下牧马,劫掠中原,最后也还是凭借着冰封,才将匈奴远逐千里,封狼居胥的吗?

    此时殿上唯有权万纪一人心中不禁恼恨,他原本就与杜睿有仇,此时见杜睿反驳他的意见,自然不干,怒道:“小子妄言,你小小年纪,如何敢妄议国事,如今突厥方灭,我大唐国力空虚,正是休养生息之时,只有结好薛延陀,方可保北疆无事,你一个小小少年,便是胸中有些才学,又岂能因一己之私而误国,要是照你所说,遇事不能暂时妥协,何来勾践卧薪尝胆之事,那武德九年,圣上不也是为了社稷安危,不得不忍辱负重,与颉利订下了渭水之盟,要不是当时圣上以一人之辱,退了颉利大军的话,何来今日北伐大胜。”

    太宗闻言,心思也不免动摇起来,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觉得要是能用一宗室女,结好薛延陀,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杜睿却大笑道:“权大人此言,当真是羞死了天下的男儿,权大人只知卧薪尝胆,历朝历代也倍加推崇勾践忍辱负重,最后积蓄力量,三千越甲吞并了吴国,但在下看来,身为男儿,便当傲立与天地之间,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方不负大好头颅,如若一遇强敌,便潜首缩颈,以图后报,岂是男儿所谓,身为大丈夫,便是明知不敌,也当亮剑,誓死一搏,便是战死沙场,又有何惜哉,如今夷男无礼太甚,几度威逼圣上,权大人不思君辱臣死,却在这里摇唇鼓舌,鼓动圣上以一妇人,来买好生番,岂是大丈夫所为!”

    权万纪被杜睿讽刺的一张马脸涨得通红,强辩道:“竖子无礼,你只知逞血气之勇,于江山社稷又有何益处,且不问刘汉,前朝之时,中原皇家便远嫁公主,博得了一时美名,如今圣上欲要接好薛延陀,便被你说得如此不堪,难道你这便是身为臣子应当做的吗?况且薛延陀于我大唐,敬若父母,何来无礼,便是言语适当,也是因为不受礼仪教化之故而,如今圣上结好薛延陀,使我大唐无北疆之患,使天下万民得享安乐,正是以一身而奉天下的明智之举,何言非大丈夫所为,难道这承庆殿内,满朝文武便只有你个黄口小儿是真豪杰不成!”

    杜睿闻言,冷笑道:“我原以为你身为当朝重臣,来到殿内,于圣上驾前对奏,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昔日炀帝之时,亲信小人,远黜贤臣,以致皇纲失统,国乱岁凶,四方扰攘,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以致狼心狗行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使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方有和亲买好突厥之事。杨玄感之后,如窦建德,徐元朗,李密,杜伏威等辈接踵而起,涂炭天下,残暴生灵。值此国难之际,我武德皇帝龙起太原,一统天下,挽汉统之倒垂,救生灵以脱苦海,却不知那时节,权大人又有何作为?权大人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世居江淮膏腴之地,初受擢拔入世,先仕炀帝,却不能保其主,反助宇文化及弑君,后又投降王世充,以图富贵,然又未能有始终,此后,窦建德,杜伏威处也曾听闻大人的作为,直到投降武德皇帝,方才稍有作为,似你这等毫无气节之人,还谈什么为了江山社稷,当真是厚颜无耻!”

    权万纪被杜睿一通骂的几要气结,伸手指着杜睿,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你~~~~~~~你~~~~~欺人太甚!”

    杜睿见权万纪还要再说,怒道:“住口!无耻之辈!岂不知你今日所言,要是被天下之人知道,皆要生啖你肉,将一朝的社稷安危托一妇人,你也是读圣人之言,岂不闻孔子还能一怒而诛奸佞之人少正卯,还说什么为了江山社稷,在此饶舌!似你这等贪生怕死,谄谀之臣,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谄主媚上,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在圣上面前妄称天下大事,须知为人臣子者,当尽气节以示天下,便如你这般,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颜面去见你权氏列祖列宗,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圣驾之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权万纪被杜睿的连番痛骂,差点儿气死,好在他不是王朗,要不然此刻定要气毙,不过此人倒也真是厚脸皮,平复了一下,居然还道:“你小小年纪,只知道逞一时血气之勇,却将江山社稷置于何地?”

    却不想杜睿根本就不理他,对着太宗拱手一礼,道:“臣无状,于君前失礼,还望圣上恕罪!”

    太宗方才听了杜睿的一席话,心中也对和亲的念头淡了很多,便如杜睿方才所言,将江山社稷的安危,托一妇人,实非大丈夫所为。

    “朕恕你无罪,且说说你的看法!”

    杜睿道:“臣所想,与长孙大人相差无几,圣上欲要威加海内,实不能一味施以恩德,还需让外族见识一下我大唐的兵锋,如今夷男无礼,几度威逼圣驾,当施以惩戒,岂可以和亲结好,况且夷男所求和亲,臣料想也未必便是要结好我大唐,其所欲不过是我大唐的冶金,医药,农耕,著称,礼法,等诸般学问,一旦学成之后,谁又能知道他不是下一个颉利?臣此前曾对太子殿下言道,以华夏之正朔,当始终保持对外邦在科技上的优势,方才能使其不敢正视我大唐,今日萧大人,权大人欲要行和亲之事,臣窃以为万万不可。”

    太宗闻言,也是叹道:“朕也知和亲非良策,可如今我朝刚刚经历北伐,库府空虚,若是夷男作乱,该当如何!?”

    杜睿道:“圣上岂不闻,匹夫一怒,流血十里,北伐之前,我大唐军民,为一雪渭桥之耻,尚且能节衣缩食,以资军用,如今我大唐北伐一战而灭颉利,正是民心高涨之时,那夷男如何比得了颉利,不过是一莽夫,膏腴之子罢了,民心可用,何惧他薛延陀。”

    太宗闻言,抚掌大笑道:“好!好!好!杜克明之子,果然不凡,便依你所言,李孝恭!去鸿胪寺告诉夷男,他要求亲,朕不许!”

    太宗拒婚,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孝恭,如今宗室之中,有适龄女未嫁的就只有他的女儿李雪雁了,要是太宗真的许婚,又选中了他的女儿,他也无法推拒,可让女儿嫁到薛延陀那苦寒之地,他又如何情愿,心中不由得对杜睿有了几分感激之情。

    “臣领旨!”李孝恭说完就要出去。

    权万纪见状,忙道:“圣上不可听信这小儿之言,逞血气之勇,误了江山社稷啊!圣上既不愿公主远嫁,又舍不得宗室之女,也可寻一良家子嫁之,岂可一言而绝。”

    太宗闻言怒道:“既如此,使汝女往,若何!?”

    权万纪闻言,呐呐而不能言,太宗斥道:“你既然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如何知道他人失女之痛,勿复再言!”

    权万纪见太宗这般说,也是满面羞惭,以袖遮面而退,只是心中对杜睿不免又多了几分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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