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内的月脂玫与赫连廷相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片刻后,也一道起身,向着明月当空、夜风吹拂的殿外走去。并且,边走边讨论道,“月夫人,我看这‘陵国’,已没有‘联盟’的意思了。”
月脂玫点了点头,来之前,便已经料到这一点了。
只是,‘陵国’想要利用完他们后,便一脚将他们踹开,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月脂玫凝眉沉思,绝不会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心中,一边暗暗地思忖,一边漫步向着前方走去。而,前方,忽然火光冲天。
回头,后方亦是火光冲天。
整一个皇宫,一时间,黑夜如同白昼。
月脂玫与赫连廷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旋即,各自皱眉。
御书房中。
月泾垣着实不曾料到,有人竟会劫走小祈陵与小云歧。
皱眉,面色冷凝如冰望着地上跪了一地的婢女与侍卫。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四周的空气,沉闷的令人简直难以呼吸。
与此同时,另一边!
篱笆院子的简陋房间内,淡淡地烛光,透过门窗渗透出来。
书桌前,宫玥戈望着手中的信函,渐渐地,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半响,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信函,起身,在窗边站定脚步,负手而立,静静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昨夜,他绝然的转身离去,第二日一早亦不见那一个人从山坡上下来,便命人上去查看。之后,才发现她竟晕倒在了山坡上,淋了整整一夜的雨。
那一刻,宫玥戈又是怒,又是心疼!
整整一天,他不曾去看她一眼,只是通过婢女了解她的情况。可是,到了此时此刻,也不见她醒来。
宫玥戈负于身后的手,慢慢的,一寸寸收紧。许久许久,终是对她狠不下这个心,一个转身,步出房间,向着隔壁的房间而去。
隔壁的房间内,同样的亮着烛光!
但宫玥戈步入的时候,照顾夜千陵的那两名婢女,立即屈膝而跪。
宫玥戈挥手,让两名婢女退下。而后,一拂衣袖,在床沿坐了下来。低头,凝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之人。面无表情的侧脸,轮廓,如刀削般俊美,却也如刀削般冷峻。漆黑幽暗的瞳眸,眸光,已不似当初。带着丝丝点点,可见的冰冷。
好一会儿后,才伸手,抚上那一张苍白如纸的容颜。
昏迷的夜千陵,不知为何,慢慢的皱起了眉。心底,如蔓藤一样缠绕上来一丝不安。一丝,无法言语的不安,似乎,孩子……
宫玥戈握住夜千陵的手,手掌相对,将真气输入夜千陵的体内。
桌子上淡淡的烛光,无声无息的照射四周。将坐在床沿的宫玥戈,与床榻上、夜千陵的身上,覆着下一大片阴影。
隔壁的房间!
那一对年迈的老人,可能是回到了家乡的缘故,在经过短短一天的休息后,身体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心中,都忍不住高兴,同时,也希望能够尽快的找到自己的女儿,能够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然后,将那一个令人心疼的孩子,还给那一个人。
这边!
临近的‘风国’城池内!
风攸一袭亘古不变的红衣,独自一个人坐在灯火通明的房间内,手中,雕刻着一个小小的木雕。依稀,已经可以看出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而,桌子上丰盛至极的饭菜,分毫未动。
丰初云深夜前来,轻轻敲门,走了进去。对于风攸兴师动兵对‘蜀国’开战之事,自然都听说了。于是,心中,沉重不已,并不想因自己的缘故,而令整个‘蜀国’生灵涂炭。也不想因自己的缘故,让面前之人背上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
风攸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雕刻木雕的神色,有些专注。也不知道究竟是没有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还是不想理会。
丰初云在风攸的面前,缓缓地站定脚步,轻轻地唤了一声,“风公子?”
“何事?”音声淡淡,片刻后才响起。
丰初云微怔,略微的踌躇了一下后,终是不会拐弯抹角,直言道,“风公子,那一夜,其实,其实那一夜轩辕公子并没有真的……我,我没事。我只是,只是……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那一夜发生的一切,不堪回首,丰初云并不想去回想。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语意混乱。神色中,带着一丝难堪,很是难以启齿。
风攸闻言,没有抬头,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如果,如果眼下的这一切,他只是为了替丰初云报仇的话,那么,那一夜,他便可以直接取了轩辕承玄的性命。如此,攻破‘蜀国’便会变得更加轻而易举起来。可是,没有,他没有。并且,他非但没有,还故意放走了轩辕承玄。
“风公子?”
丰初云久久等不到风攸的回答,忍不住唤了一声。
风攸似乎没有听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有些难以挣脱。明明,一切,都在算计当中。明明,那一夜她所说的话,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不知为何,直到此刻,心口,还是会窒息般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匕首,在一下又一下,永无止境的扎着。
忽然,手中雕刻木雕的小刀,因为出神,一个没有把握住,过重的使力,刀尖便毫不留情地扎入了指尖,险些硬生生的削掉整一个手指。鲜血,霎时便争先恐后的溢了出来。一滴接一滴的滴落在干净的地面上,绽放开一朵又一朵血色的红梅。
丰初云看着,心中,立即一忧,快速的蹲下身来,白色的衣摆拖拽在身后,就为风攸检查伤口。
风攸悠悠远远地目光,望着远处。仔细看,似乎找不出一丝焦距。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着什么。
倏然,只见,风攸毫无征兆的一把握紧了手,便直接将丰初云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手给握在了手掌心之中。过重的力道,几乎要将丰初云的整一只手硬生生捏碎。而他的目光,在这一过程中,依旧望着远处,没有丝毫的移动过。不过,凤眸,却是慢慢的带起了一丝焦距。诡异的目光,直觉令人一阵胆战心惊、毛骨悚然。轻轻地几个字,似乎对丰初云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切,都已经停不下来了!
丰初云一怔,不明白其中意思,抬头,望向风攸的眼睛。
风攸没有看丰初云,也不在意手中的伤口。随之松开了丰初云的手,起身,向着窗户敞开的窗边走去。一手,负于身后,鲜血不断的滴落。一手,指腹如抚摸心爱之人的脸庞一般轻轻地抚摸着手中那一个未成形的木雕。静静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一切,早已经停不下来了。
就如转轴,它只能一直转下去。
若真要它停下,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其中有一个人,死!
而,这个人,不是他,便是宫玥戈。
丰初云洁白的手掌心,还黏着风攸的鲜血。侧头,望向那一个负手站在窗边的人。忽然间,只觉手掌心的鲜血,如冰雪寒冷,渗入血液。身体,一刹那,竟忍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而,紧接着,却是突然一疼,对那一个站在窗边之人心疼。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很陌生很陌生……
‘羲和城’的行宫内!
所有的宫门紧闭,火把,如野火燎原亮起。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毯式的搜查整一个行宫,势要找到那两个孩子,以及,带走孩子的那一个人。
夜千语带着中了迷药,昏迷不醒的小祈陵与小云歧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行宫东边的宫墙边。之后,将小祈陵与小云歧两个人,分别装入了墙角边的草丛中两个早就准备着的小箱子内。
两只箱子,不管是形状还是大小,几乎都一模一样。密封性,特别的好。唯一的一处不同,就是装小云歧的那一个箱子,下面,捆绑了一块大石。
此处的宫墙外,是一条贯穿‘羲和城’半个城池的河流。将两个箱子扔出去,没有绑住石块的箱子,自然便顺着河流一路飘走。而,绑住了石块的箱子,毫无疑问便沉入河底。
在,做好了一切后,夜千语抚了抚脸上不自觉冒出来的大片汗渍,飞快的换上了一早就准备着的侍卫服饰。再将身上的衣服,藏到了草丛之中,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侍卫们,搜查整一个行宫,自然不可能漏过此处。在发现细微的异样后,立即禀告了月泾垣。
月泾垣快速前来,在火把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发现一些足迹与蛛丝马迹。而,一墙之隔外,是河流。微微沉思间,立即命半数多的侍卫出行宫,沿河域去找。
而,不知道何时悄然混入了侍卫人群中的夜千语,便名正言顺的跟随着一行侍卫出了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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