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千陵话语立即一顿,目光微微往下,向着玉佩望去。
面前的这一块玉佩,夜千陵非常的熟悉,只一眼,她就可以百分比的断定是宫玥戈的。
当日,他们在小镇中,因为没有银子付早饭的钱,于是,宫玥戈便将眼前的这一块玉佩给当了。当了一个非常低的价格,骗了当铺的掌柜说玉佩是‘假’的。后来,他们回去山下找失散的孩子时,宫玥戈又派人将玉佩给赎了回来,一直戴在自己的身上。
赫连丽见夜千陵认真的望着自己手中的玉佩,虚弱一笑,再道,“祈夫人可会认错?”
夜千陵没有回答,而她接下来的那一句问话,已然非常明确的表明了眼下这一块玉佩的真假,“这一块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玉佩,是当日祈公子遗落在洞内的。”
赫连丽说着,那一只抬着的手便‘砰然’一垂,无力的落在了身上覆盖着的锦被上。但玉佩,却还依然勾在她的指尖。白色的锦绳,圈圈缠绕,仿佛难分难舍。
夜千陵衣袖下的手,微微一紧,但却是依然平静道,“就算这一块玉佩是他的,就算是他将玉佩遗落在了那一个山洞中,也根本不能表示什么。最多,只能说明他去过那一个山洞而已!”
“祈夫人,那你说,我又为何要‘这样’诬陷他呢?这样牺牲自己的清白诬陷他,就为了能够嫁给他?”仿佛怎么也无法证明那些事实,渐渐地,赫连丽觉得很累很累,为什么那一个人非但不肯承认,还要反咬她一口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来质疑她呢?
眼前,抑制不住的又划过一阵接一阵的眩晕!
赫连丽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苍白的神色中,满是虚弱与疲惫。
夜千陵看着赫连丽这一幅样子,微微担忧,“赫连姑娘……”
“祈夫人,‘请’你马上出去!”
而,就在夜千陵开口之际,帐帘,忽然被人掀开。
但见,一脸怒气的赫连廷,大步从帐外走了进来。身后,亦步亦趋跟随着赫连丽的母亲。
夜千陵随之站起身来,对着走近的赫连廷唤了一声‘赫连将军’。但却只得到赫连廷一声不屑的嗤哼,“祈夫人,请你马上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赫连将军,我只是想要了解清楚当日的具体情况而已。”
“是么?”赫连廷反问,周身,带给人一股迫人的压力,“你难道不是在质疑我的女儿?”
夜千陵一时间被堵住话语,自己,确实有着质疑,并且,亦是带着质疑前来。即便,在赫连丽拿出了那一块玉佩后,她也依旧没有相信。
只是,平静开口道,“赫连将军,那一日发生的事,确实存在诸多疑点。我夫君说没有‘碰’赫连姑娘,便就是没有‘碰’。如今,你要我夫君迎娶赫连姑娘为妻,可我夫君不愿。而,赫连姑娘又不肯将当日的情况如实说出来,这,不得不令我怀疑,你们是不是有诬陷的嫌疑,目的,便是为了令双方反目,继而独吞我夫君辛辛苦苦打下的半个‘蜀国’!”
话语,越说到后面,便越是冷冽。
而,周身那一股迫人的凌厉,也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赫连廷身上的那一股压力给盖了过去。目光,淡淡扫过处,空气丝丝凝结成冰。令人的心跳,都止不住的快上了一分。
“你……”
一刹那,赫连廷语截,面怒。
床榻上的赫连丽,在这一番话下,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并没有想过,如此一来,会令两方反目成仇。而她,亦没有想过要将那一个人推入绝境。神色,不由得微微焦急起来。
夜千陵将赫连廷与赫连丽的神色,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心中,微微思忖,这一件事,究竟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令赫连丽误会的‘意外’,还是有人在背后暗暗地操控一切?
而,若是有人操控,那一个人,会是谁呢?
刚才那一番试探,别说是赫连丽,就连赫连廷看上去,似乎,也并不像是诬陷的样子!
赫连廷并不在意两方反目,早在宫玥戈毫不犹豫坚决否认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想到了会如此。只是,他匈奴兵强马壮,难道还会怕了那一个人不成?
所以,赫连廷自始至终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最后,赫连廷恼怒的将夜千陵赶出了赫连丽的大帐,不许夜千陵再踏入一步。
夜千陵无法,只能转身离去。在,身后的帘帐垂落下去的那一刻,余光,恰瞥见了不远处的呼韩邪。见他,在自己望向他的那一刻,也恰好抬头望了过来,于是,眸光微微流转间,便抬步走了过去。
呼韩邪原本是在望着他处,不经意的那一眼,望见了夜千陵。
夜千陵走近,称呼了一声,“可汗!”
呼韩邪点了点头,目光,再向着之前望着的那一个方向投去一眼。
夜千陵顺着呼韩邪的视线望去,但见,他所望的地方,乃是他自己母亲的大帐。柳眉,微微一蹙。
下一刻,呼韩邪抬步,向着前方辽阔无垠的大草原走去。同时,示意身侧的夜千陵跟上。似乎,是有话要与夜千陵说。
夜千陵行在呼韩邪的身侧!
另一边!
呼韩邪母亲的大帐内!
那一个夜千陵刚刚救了她儿子的老妇人,异常拘谨而站。心中,不知道呼韩邪母亲一大早突然派人召她前来,所谓何事?
呼韩邪母亲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老妇人!
当夜,还是她让她帮着夜千陵照顾那个孩子的呢!这么多个月来,偶尔前去看望那两个孩子时,看得出来,面前的人与那两个孩子、以及与夜千陵之间,都相处的不错。
老妇人在呼韩邪母亲锐利的目光打量下,愈发的拘谨起来,甚至,忍不住想要后退一步。
呼韩邪母亲挥手,让帐内伺候的婢女们全都下去,继而,神色温和的招手,示意对面的老妇人坐下。
老妇人哪里敢坐,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就差没有屈膝下跪了。
呼韩邪母亲也不勉强,手,缓缓地端起桌子上的一盏茶,优雅的抿了一口后,对着老妇人明知故问道,“这一段时间,都是你在帮着祈夫人照顾那两个孩子?”
老妇人点头,迅即,又快速的轻轻应了一声,“是!”
“那两个孩子,都非常的可爱,我也很喜欢。他们,似乎与你都很亲?”呼韩邪母亲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变化的再道。
老妇人双手不停的搅着自己的衣摆,结结巴巴应道,“回,回月夫人的话,还,还算比较亲。”那么小的孩子,都还不谙世事,多相处一点时间,对他们好一点,自然而然也就亲了。
“那若是由你亲自拿东西去给他们吃,他们都会吃的吧?”呼韩邪母亲又道。
老妇人不知道呼韩邪母亲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微微的想了想后,不敢让呼韩邪的母亲久等,立即回道,“会,会吃。”
闻言,呼韩邪母亲红唇似有似无一勾,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将桌子上早就放着的那一个小锦盒往前微微一推,示意老妇人接下。继而,语气一转,命令道,“里面的‘东西’,你给我想办法,在一个时辰内,让那两个孩子吃下去,切记,不可让那两个人发现。”
老妇人霎时浑身一颤,心底,突然涌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呼韩邪母亲看着一动不动的老妇人,面色微微一沉,“怎么,你有异议?”
“不,不,没有!”老妇人哪里敢有什么异议,只是,双手在触上桌子上的锦盒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了一下。最后,深深地一呼吸,鼓起勇气,轻轻问道,“夫人,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你别管,总之,在一个时辰内,你务必要让那两个孩子服下去。如若不然……”微微一顿,那一双锐利的眼眸内,骤然迸射出一抹令人心惊的阴狠。
顿时,老妇人拿着锦盒的手,又是一抖。险些让那锦盒从手中掉落下去。
呼韩邪母亲挥了挥手,示意老妇人可以下去了。目光,在帘帐垂落的那一刻,缓缓地收回来。既然那一个人那么有能力,既然双方闹僵会令匈奴得不偿失,那么,她不介意胁迫他的孩子来让他放弃一切,逼他就范。至于,如此卑劣的手段,她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晓,即便是草原上的人。
下一刻,唤来帐外的士兵,对着士兵明明确确的吩咐了几句。末了,道,“去吧,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务必安排好所有的人都悄悄地退出‘皇庭’。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回来。”
士兵不敢有半分的质疑,应了一声‘是’后,转身出去。
呼韩邪母亲随之站起身来,优雅的踱步来到梳妆台前。继而,在梳妆台前落座。目光,落向镜子中倒映出来的那一张渐渐苍老的容颜之上。手,缓缓地伸起,轻轻地触摸上去。这么多年来,她从前一任可汗的一个不起眼‘小妾’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明了权势的重要性。她要她的儿子统领整一个草原,她要她的儿子争霸天下,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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