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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回武器的雷尔本回答了张哲的问题:“因为那个胖女人不是魔蝎妖女,她是魔蝎妖女的仆人——喇叭花,当然,海面上的人都称呼她大喇叭!”
从字面上理解,无论是喇叭花,还是大喇叭,都是指嗓门很大的人,张哲不了解大喇叭的嗓门,所以有些不屑:“呵,喇叭花?她还真好意思往脸上贴金,说她是狗尾巴草,我都闲侮辱了这个名字,这分明就是座肉山嘛!”
雷尔本沉稳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我的朋友,收起你的不屑吧,海面上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来喝光这杯酒,或许,这是我们一生中最后一杯酒了。”说着话,雷尔本后面一个大脑袋从装满中型武器的布袋中取出几个酒杯,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去看任何人一眼,只是静静的将酒杯装满酒,猩红的酒液似乎预示着即将迎来的灾难,随船体的摇晃而微微波动。
将几个酒杯全部装满,他才终于流露出满意的笑容,一杯一杯送到其他人的手中。
所有人接过酒杯,雷尔本厉声吼道:“朋友们,兄弟们,未知道路上的伙伴们,这或许就是我们一生中最后一杯酒,大家喝光它,路得尽头不一定充满黑暗,也许它昭示着光明,抛开所有的烦恼与忧愁,伙计们,干了它!”
“干!”所有人,包括张哲似乎都能体会到生存的无奈,人的生命,有时真的很脆弱。当然,雷尔本说的不错,路得尽头不一定充满黑暗,也许,它可以通往光明,至于前路如何,就要看自己对人生的把握了!
胡思乱想的不单只是张哲,或许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所有人都没表现出来,唯有将想法深埋在心底,静静喝干了杯中的酒。
雷尔本将酒杯往甲板上一摔,挥手间撕破衣襟,将到手的布条绕头一周紧紧缠绕,然后狞笑着扛起一个火箭射筒,第一时间冲往视线最佳的地点。
海盗也似乎体会到这艘船上沉重的气氛,似乎是有意戏耍,他们并没急着攻击,反而所有人都站在视线良好的位置,俯视着船上这些即将长眠于海底的可怜虫,说实话,张哲很难忍受这种强者的俯视,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张哲明白那种站在顶端俯览众生的感觉,那种挥手间指点江山的感觉!
直到所有人选定武器,掩身在对自己最安全的地点时,对面的女人终于说话了,虽然离的很远,但张哲依然能够清晰的听到她的吼声,类似某种生物叫春的声音,尖锐并且怪异。
她说的是英语,很标准,张哲可以很容易听到她的意思,就是说给这艘船上的人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能做到以下两点要求,她们一定不会开火,并且用魔蝎天使的名声来做保证。
她们的要求很简单,第一,将船上所有的偷渡客集中起来,赶至甲板上。第二,放下手中武器,相互绑缚双手投降。
如果第一条集中人质的要求可以考虑的话,那第二条则完全不在考虑之内,笑话,放下武器,相互绑缚双手?那不等于任由他们宰割吗?还有一点,凡是经常在这道海域漂流的人,无一敢相信魔蝎妖女的保证,这个恶毒的女人已经将出尔反尔归于习惯,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她的名声!
所以,回答胖喇叭的很简单,就是从索亚手中射出的一颗子弹,这是一颗狙击枪子弹,子弹划破苍穹,流星般的钉在胖喇叭的xiong口上,或许胖喇叭到死都不能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敢选在这时候开枪?难道他不知道海面上的规矩吗?两方交谈的时候,不准随意开火。谁敢打破这种默契会引来所有海盗的唾弃,甚至会下榜追杀。
这或许就与陆地上的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差不多吧,属于海盗中的一种默契,一种协定。但她却忽略一点,忽略了那搜货船上持枪的人。
索亚的枪声就好像进攻的号角,随着胖喇叭花肥胖的身躯一倒,雷尔本已经快射火箭弹,火箭弹的威力虽然不小,但那只是陆地上的水平,随着爆炸声响起,两方人迅开始交战。
这个时候,轰的一声!
船身正前方十米处,海面爆出了一阵浪花,张哲很清晰地判断出,对方开炮了!
不错,对面的渔船已经开火,威猛的火力顿时让船身一阵摇晃,张哲背着巨大的波动力顶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脚跟,很近的距离猛烈的炮火,仅仅三声炮响,这艘2ooo吨的货船明显支撑不住。反观对方的渔船,虽然被十几枚火箭弹射中,却好像没事一样,丝毫无损。
正面两船一交火,其他的海盗船迅响起尖锐的汽笛鸣,张哲转过头,显然距离不远的其他五艘海盗船已经缓缓向这里移动,从每艘船的装备上看,居然全都是那种重型火炮,可以想象,当六炮同时开火的时候,这艘船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恐怕不用两分钟就得被海水完全吞噬,而船上的人,包括张哲在内,都得去深海中喂鱼,面对大海,人的力量是渺小的,非常非常渺小。
原本还抱有死志的几个人已经开始瑟瑟抖,甚至有些人恐惧的不敢再次开火,早在第一颗炮弹射出的时候,特伦已经被炸的尸骨无存,或许海盗认为胖喇叭是被他所杀,着急着为大喇叭报仇。
空旷的甲板瞬时热闹起来,早就惊慌失措的船工们已经从舱内逃到甲板上,甚至不知哪个混蛋将那帮偷渡客放了出来,一时间,甲板上陷入混乱,奇怪的是,一向凶残血腥的海盗并没有接着开火,制造出混乱后,他们已经开始向船体接近,显然是想登上这艘货船。
对于这种表现,张哲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些海盗想进来劫掠一些货物。
甲板上人影绰绰,到处都是挥舞双手,痛苦嘶吼的船工,当然,偷渡客中占了大多数人,其中不乏妇女及儿童,已经有海盗登上这艘货船,枪声也逐渐密集起来,幸运的只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们将会成为海盗胯下的美餐。
而那些男人,无论年龄大小,前路只有一条——死!
张哲与索亚隐迹在ren流中,不停躲避冲上船来的海盗,随着海盗增多,张哲逐渐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这些海盗并不是一上来就开枪,相反,他们手中都握有一张纸片,所碰之人都要对照完纸片才会开枪,张哲虽不知道纸片上写了什么,但可以想象出上面的重要性。
那上面一定有海盗们急于得到的东西,因为每次海盗看过纸片后,都会一脸的失望沮丧,打死令他们沮丧失望的人,他们又会充满热切的扑向其他人,结果还是一样,抓人,对照纸片,杀人!
这时,张哲与索亚被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夹裹在其中,控制这些人的是两名海盗。
其中一名海盗指着众人在不耐烦的比划什么,但他的语言却晦涩难懂,不似英语、法语、俄语,以及常见的几种语言。
索亚轻轻拉扯住张哲,低声说:“这是非洲东部列特鲁部落的土著语,那里大部分的人都说这种语言,显然这个黑人是那里的难民过来的。他为了节省子弹,准备让我们跳海。”
张哲没有说话,紧紧将挡在身前的哈璨拉到身旁,示意他不要狂,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随着黑人描述,慌乱的偷渡客并没有看懂,一旁的越南人忍不住在他pi股上踢了一脚,然后大声用英语描述出跳海的意思。
偷渡之人多数都能听懂英文,显然已经有一部分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对着茫茫大海,谁又有胆量跳下去?
可那海盗管不了那么多,一边对照着纸片,一边用枪指着一个男人向海中跳去,那男人死活不肯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连声哀求。
海盗自然不理会他的请求,抬手就是一枪,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
那个人带着一道血箭,直挺挺的坠如大海。
人群立刻仿佛被惊吓的羊群,乱了!拥挤中,张哲与索亚急忙抽身躲到一边,任由疯狂惊吼的人群在那里与海盗生死相搏。
海盗又开枪打死了两个人,可是人群一乱,他们似乎也有些控制不住,更加上有人红着眼睛拼命,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张哲立刻拉着索亚住甲板后面跑,哈璨也紧紧护着他的身后,就听见身后枪声不断,奔跑中,迎面走来一名海盗,张哲毫不犹豫的挥拳猛击他头部,把他放倒,然后捡起他的枪来。插进腰间,继续向前方跑去。
后面的人群呼喊已经开始声音变小了,枪声密集,呼喊的人越来越少。张哲三人躲在一个支杆后面,眼睁睁看着那些家伙把偷渡客和船工打死,尸体飞快的抛下大海。
当然,有人拼命,海盗自然也有伤亡,只是相对少了许多。
张哲明白,如果这时候再不能离开这里,自己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要么被海盗开枪打死,要么就跳进海中淹死。
唯一直到庆幸的,就是哈璨找到了一个皮筏,由于皮筏没有充气时并不显眼,所以海盗没能及时现。
从哈璨手中接过微型充气筒,当然,这个微型是相对船舱里的机器说的,事实上也有十几公斤,为避免bao露的危险,他们没有在船上充气,反而裹着充气筏游到了远处。
直到确定再没海盗追来,三人才将充气筏打开,瘫软的趴在上面,这个充气筏很小,应该说非常小,从晃晃悠悠的感觉上看,这个充气筏只够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多出一个就非常危险了,若不是三人各有技巧,不敢稍动一下,只怕他们三个没飘出几米就得翻到海里。
安全是安全了,但那只相对海盗来说,真正的危险其实才刚刚来临,因为他们的皮筏上没有一滴淡水,一滴都没有。
远处的枪声仍断断续续响起,看来海盗还在进行清理工作,张哲他们长舒一口气,显然对之前的遭遇有些后怕。
张哲可以清晰的记得,那个名叫雷尔本的菲律宾人,在被海盗抓住之后第一时间就被分尸了,他的死相极为恶心,四肢被齐齐斩断,xiong口被刨开,就连内脏也被海盗挖了出去,甚至脑袋还被海盗挂在了旗杆上炫耀。
有一点张哲比较遗憾,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见过那个号称魔蝎天使的女人,张哲想,既然号称天使,再怎么说也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吧?如果牺牲难色可以保住性命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ba光哈璨的衣服。
皮筏在海上漂流,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整整一天的时间,烈日炙烤,对于没有淡水补充的人来说,无疑是残忍的,张哲的嘴角已经开始干裂,脑袋也开始有些眩晕的感觉。
哈璨和索亚的情况也并不如意,甚至于索亚已经打起了哈璨的主意,想尝尝他鲜血中有没有狼王的味道。
当然,如果换成别人,张哲也许会和索亚一样的想法,只可惜哈璨对他有恩,有情,他做不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至于索亚,完全不在张哲的考虑之中。
想到自己就要被渴死在这海面上,张哲笑了,笑起来很难看,头枕着手臂,迎着火1a辣的日光说:“我誓再也不去沙滩上晒太阳了,这种滋味简直不是人受的。”
索亚也ruan绵绵的哼道:“你还有力气说笑?我嗓子都快冒烟了,以前在东部的时候虽然缺水,但起码可以有口水喝,哪像现在,周围到处都是水,可却一口都不能喝!”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笑容中充满苦涩,也有无奈……
口干舌燥的感觉,自然没有人想聊天,张哲动了动干枯的喉咙,眯着眼,居然疲惫的睡着了。
睡眠中,张哲是开心的,因为他的嘴角时刻挂着笑容,或许梦境中,他找到了水源吧,也许,他还能喝上一杯冰凉的红酒。
只是醒过来的他依旧痛苦,因为他的喉咙越干燥起来,如果这时候有人拿一瓶水出来,张哲愿意用整个世界去交换,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
说起来这很可笑,不是吗?命都没了,还有喝水的必要吗?但张哲的心里,确实保留着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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