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十分钟后,他们在云顶酒店顶楼套房里。
“上啊!放大放大!”
“救我救我,下路,解决掉那个傻缺的后羿。”
开黑……
打了几句之后,唐纪大公子摊手一扔手机,“不玩了,没意思,哥没对手。”
时染皱了皱眉,拆穿道:“我们打了五把,就这把赢了。”
“还不是怪你技术太烂。”
时染没理他。她是用唐纪的另一个手机玩的,她的手机肯定被陆北宴设置了追踪器之类的,所以她压根没带出来。
手机上跳出一条微信,她想滑掉却不小心点到,消息直接跳出来,竟然是林越的消息:
【唐纪,你知道染染在哪吗?我打她手机被拉黑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我想找她,有急事。】
时染手有些颤颤巍巍退出对话框,又打开抖音。
短视频一条接着一条,大数据记录,唐纪的抖音都是很搞笑的内容,但她却完全不觉得好笑。
视频里滑稽的笑声魔性环绕着整个房间,十点多了,落地窗外面已经开始零零落落有烟花炸裂星空。
按理说应该是其乐融融令人欢快的日子。
但屋内的两人,一个心事重重,一个更夸张,直接憋着嘴又要哭,几秒之后,眼泪像是开了闸似的,哇的一下又开始狂哭。
时染:“……”
“到底怎么了?”她退出抖音,对着今日格外反常的唐纪说道。
唐纪抹了两把眼泪,一副委屈唧唧的模样,“我失恋了。”
“你说过了。”
“她把我睡了!”
时染:“!”这倒是新鲜!
“她还脚踏两条船。”
时染:“!!”
“另一条船还是女的。”
时染:“!!!”
“卧槽!”这是我能听的吗?
信息量太大,时染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还是说点什么,下意识来了句国粹。
其实上次在美宜佳看到陆北雪和一个女的在街头拥吻的时候,他还强制的安慰自己,她们只是好朋友,只是过于亲密了些。
他在公寓里自己一个人待了三天,陆北雪也没有来找他。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在他们这段关系中,一直都是陆北雪在主导。
她想见他就来,不想见就不见。
第四天晚上,门铃终于响起,打开门,也终于不再是外卖小哥,而是她娇俏的面容,扑的一下整个人钻进他怀里。
一进房间,陆北雪把他抵在墙上,她脱下身上的粉红色毛绒大衣,抓着他的衣领,用力吻上他的唇,一丝苦涩的味道进入他的口腔。
她嘴巴里有时候会有烟味,上次也是,他问她:“你抽烟?”
她的回答是:“偶尔抽。”
脑海里莫名再一次出现上次她和那个女人在街头拥吻后,那个女人搂着她离开,嘴里叼着一根烟。
明明陆北雪比他小,在这种事情上却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成熟女人,模样看着乖巧可人,像是有钱人家养的不谙世事的小公主,但她却像个妖精一样,轻而易举撩拨他。
在他思绪东飘西晃的时候,陆北雪已经勾着他脖子吻上他的唇,他浑身颤了一下,想把她推开,双手愣在空中几秒后却环住她的腰。
陆北雪双腿缠着他的腰,红唇泛着在暖黄灯光下色泽亮丽,她勾着尾音:“把持不住了吗?”
就像两人发生第一次后,她也是这副勾人的模样,“睡都睡了,感觉挺不错的,以后咱就做一起睡觉的情侣,怎么样?”
然后像一个蛊惑人心的妖女般在他耳边轻轻说:“给我吗?”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上映,唐纪指腹在她脖颈处流连,“嗯。”
唐纪做了个噩梦,猛地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薄被,胸膛剧烈起伏。
在一旁睡得很沉的陆北雪也被他吓醒,她扯着被子蒙过头不爽大叫道:“干嘛啊!”
陆北雪最讨厌别人吵到她睡觉了,何况还是一大早把她吵醒,她的心情一下子糟糕到顶点,被吵醒之后再怎么想睡也没状态了,她扯开被子,套了一件他的白衬衫,每来一次这里,他的衣服就少一件。
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她一脸嫌弃的说:“你的衣服怎么花花绿绿的。”
从此以后,他的衣柜里多了很多白衬衣。
陆北雪套上她的毛绒粉色羊羔毛外套,气愤极了:“吵死了,凶死了,疼死了,我要跟你分手,再也不来找你了!”
唐纪做了一个梦,梦里陆北雪要跟他分手,没想到梦成真这么快。
他几步拦在她面前,“分手?那你要找谁?”
陆北雪气哼哼:“反正不找你。”推开他就跑了。
唐纪不知所措,他感情经历除了暗恋过学姐,几乎算没有。
他开始又像是以前那样,颓然度日,留恋酒吧,直到有一天,他在酒吧又看到了之前骚扰陆北雪的那群男人,刚想转头,怕他认出自己出什么事端。
结果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买醉梦里常常见到的身影。
陆北雪和那个女人走在那群男人的后面,上次为首最凶的那个男人走在她们身旁,几人像是聊到了一个好笑的话题,那个女人揽着陆北雪的手拢了拢。
唐纪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从刚刚的场景来看,很明显,陆北雪和那群男人认识,并且很熟。
而揽着她的那个女人像是几人的头头,几个大男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所有的一切好像被拆碎了摆在他面前,分不清真假。
他愣在原地,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质问陆北雪,却发现自己腿早已是软的,他颤抖着走到吧台扶着椅子坐下,目光呆滞空洞的漫无目的看,满满,眼睛无法聚焦,视线模糊。
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他闭门家中,厚重的窗帘关上,分不清白天黑夜,就如同他分不清,这几个月的缠绵悱恻里,陆北雪到底有几分真心。
然后,跨年这一天,他像是突然释怀,又像是将这些情绪尘封,出来酒吧买醉。
再到现在,他坐在顶楼套房里,跟自己十几年的闺蜜讲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连她的名字都不敢说。
他觉得自己很懦弱,懦弱到不敢问陆北雪。
他怕,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
因为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
而那天之后,陆北雪也确实没再来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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