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车里是木质的琥珀香味。
路轸:“我来之前去医院看了我爷爷,所以迟到了。”
温泱有点没精神:“你爷爷还好吗?”
路轸似乎并不担心他爷爷:“他没事。先说说你这边的情况。沈阿姨的身体我问过市里的专家了,治疗的可能性不大。我也从你哥哥那边了解了你表哥的情况,你表嫂现在已经怀孕28周了,这种情况下一般是不会有医生在胎儿正常的情况下给她做流产的。也就是说这70万,不管给不给她大概率都得生下孩子。所以说,她利用你舅舅舅妈不想绝后的心理,既赚了七十万又甩了拖油瓶。”
温泱听着他分析,她当时没有想到这一层,原以为这样就可以和舅舅舅妈谈判了:“对哦,那我是不是可以和我舅舅舅妈……”
相比温泱,路轸不疾不徐:“但是你还没有看清你舅舅舅妈的为人吗?我并不想贬低抹黑别人,可你能保证他们以前知道了自己是店铺产权的所有人,这次他们就算把店铺再重新给你使用,但过一段时间如果又出了什么急需用钱的事情,他们就有可能像这次一样,一点情面也不留地把你从店里赶出去。”
“那我……”
希望突然出现,然后又再一次被按灭的感觉。
路轸顿了顿,刚刚还口若悬河一直在帮她分析的人,突然有些紧张。他将手从方向盘上拿走,在温泱没注意到的地方松开握紧的拳头。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自我调整了一下状态:“所以,要解决就彻底解决,一劳永逸。”
这股可靠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他帮自己补课的时候,再难的数学题目他都知道怎么解决,有他在再怎么超纲的考卷都能做。
路轸躲避了一下温泱的视线:“把店铺真正变成你的。”
钞能力。
万能的钞能力,这种能力能解决世界上所有事情。
可是她不是以前的温泱了,她没有能够买下店铺的钱。
“我有。”路轸开口,他语气不可查觉地微微颤抖,“我可以买下来。”
“你买下这家店?”温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就像是以前考试前老师报分数一样。
他没有直接承认,而是说:“等我和你舅舅舅妈那边手续办理完了,我会给你一份转让合同,你只要签完字了这家店以后就真正属于你了。”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温泱只在诈骗电话里听到过。好事从家里出事之后就再也没有降临过她的身上,她警觉地看着路轸。
想问他倒底是什么意思,还没问出口,他倒是主动坦白了。
大约是和爷爷相处久了,他习惯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
他摆出了洽谈的样子和诚意:“你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你如果想要继续要这家店铺,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在温泱巨大的震惊中,沉默超载。她坐在副驾驶有些手足无措,下楼之前接到他的电话时,她那时候的惊讶和无措和这时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温泱的语言和面部的控制系统纷纷罢工。
直到听到他说,他得结婚要给股民和外人一个可靠家庭形象但是他不喜欢和爷爷介绍的那个人。至于为什么是温泱,他说:“因为我跟你比较熟。”
熟吗?
好像是挺熟悉的。
以前温泱念高一他念高三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后来他高中毕业了,依旧保持着每周末两天都来给她补课的频率。
他来她家吃过饭,见过她家人。
她喜欢过他,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温泱大学最难的时候也是想着他,学着他不屈服的那股劲才撑过来。
少女时代至今唯一喜欢过的人,现在在和自己……求婚?
她以为自己已经见过大风大浪了,原以为这些天的大起大落已经够锻炼她了。结果她现在还是心乱如麻不知所措。而反观他呢,提议结婚就好像在提议今天中午吃某一家店似的。
他还在加码:“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傅望爸爸傅万进前几年用一个房地产项目赚得盆满钵满,那个项目是原本由你爸爸开发的‘简·居’……”说到这里,路轸一顿,将他爸爸后来坐牢入狱,然后项目被傅万进买下来这些事省下。
他继续说:“你们家怀疑过傅万进做局陷害吗?”
爸爸?
温泱一愣,事发的时候她高三还没毕业。爸爸妈妈都把她当做小孩,她也不关心家里的生意,所以对傅万进和爸爸之间的事情了解得不多,只记得这个叔叔和家里关系很好,和爸爸认识很多年。
隐隐记得傅万进和爸爸也是同学,后来两个人的孩子也年纪相仿,她哥从小就和傅望玩在一起。
温泱甚至一开始连自己家是因为什么倒的,她都弄不明白。只知道一夜之间爸爸入狱了,没多久房子就被查封了。
这么多年她已经认了,然而现在他告诉自己,有可能是被陷害?
这样的诱惑让温泱毫无招架:“我……”
路轸没逼她:“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温泱下车离开时六神无主,身旁的车没有立刻离开,路轸降下车窗,临走前望着她纤细的身体:“记得好好吃饭。”
-
路轸到总部的时候,总部已经从炸锅变得平静了。张致尧早上就给他发信息,告诉他光是一个上午他没来,公司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传他已经调派去国望分部了。
这种八卦,路轸觉得无聊,也不想去和别人解释什么。
刚到11楼,他就被张致尧逮住了。
“到底怎么了?”张致尧倒不是多关心,纯属是八卦。
路轸进办公室。将外套的西服扣子解开,松着领口:“老爷子身体不舒服,住院了。”
张致尧感觉一场豪门狗血戏码即将在自己面前上演,他这一上午没来,难道是去……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蹦出四个大字——篡改圣旨。
不对,21世纪了,应该是篡改遗嘱。
张致尧:“那我现在是不是真的得称呼你一声路总了?”
“没死呢。”路轸将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扯开椅子随手收拾了一下本就干净的桌面。看见旁边摞起来的蓝色文件夹,又看了看对面公然摸鱼的人,他故意提了句,“波黑的酒店方案呢?”
“下班之前一定发你邮箱。”张致尧其实已经重新做完了,就保存在他的邮箱里,只要点击一下发送键就可以了。
路轸:“写完了就现在给我。”
“不行。”张致尧拒绝,“现在给你了,我下午就可以开始新方案了。我得拿着波黑这个方案下午摸鱼当挡箭牌。”
看着对面的人路轸有的时候也很疑惑,他好像把自己当老板,但是又好像对自己特别不客气。
下了逐客令:“那就回你办公位上摸鱼。”
张致尧哪肯走,八卦还没聊完呢:“你上午不是去看董事长了吗?董事长生的什么病?”
说到这个,路轸轻哼了一声:“医生说是老毛病,问题不大。但是他和我说,他准备静养一段时间。”
问题不大这就意味着家庭医生可以解决,路留青怎么会不清楚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住院会给公司的股票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可他还是执意要住院,甚至对自己住院的消息没有任何一点隐瞒。
原本张致尧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直到路轸说要路留青要静养一段时间。
蹙眉:“那岂不是马上的季度大会你爷爷不来了?这不是叫你一个人去面对傅总的腥风血雨吗?”
路轸知道,不止如此。
“他本来就是一个搂草打兔子的人。”路轸随手将摞起来的文件夹最上面一本拿下来,“别担心,我也暂时死不了。”
张致尧急啊,怎么能不急。万一到时候季度会议上路轸出什么事情怎么办?他可是太子党。
“你们爷孙俩也是好玩,看上去相依为命,但其实背地里全是心眼子。”
思来想去,感觉那天得加强安保工作:“你真是太冲动了,你非要把傅望送进去干嘛?不是也没有判死刑吗?这要放出来了,你怎么办?”
“等傅望出来了……”说到这里,路轸一顿,轻哼了一声,有些嘲讽和恨意在里面。
到时候换他爸进去了。
“要我说你这认祖归宗也没有多自在。”张致尧哪知道他们一家子狐狸的心眼,从椅子上起来也准备离开了,“不过还好不是强制要求你去国望。”
“跟强制也差不多。”路轸将视线停在自己正阅读到地方,“我爷爷在拿去国望逼我结婚。”
张致尧:“哈?”
路轸简单地周六晚上自己去老宅的事情告诉了张致尧。
“之前他给了一个人的资料,周六的时候又让我们见面了。他知道我不愿意轻易答应去国望,到时候要么结婚要么去国望,二选一。”
张致尧:“你怎么选?两个都不太好吧。”
当时路留青在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去找了他。要他这个曾经被看不起和忽视的私生子回去。以前他没得选择,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选项都不好,那么就自己去创造想要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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