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爬出东山,照耀万物。
翠萍见自家小姐悠闲地躺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双手捧书,一脸闲淡。又抬头看了看天边,忍不住出声问道:“姑娘,咱们还不出发吗?”
“现在才刚过辰时,早着呢!咱们就晚点去!”玉萍解释着,“这才叫排面知道吗?”跟着姑娘总能学些新鲜词汇。
“就是!咱们早去就是咱们等他们。”秀萍也附和。
陆骁骁听着丫鬟们的对话,淡笑不语,将手中的书又翻开一页,继续看起来。
又翻了两页后,跑腿的小丫鬟便站在院门口喊道:“姑娘,四小姐过来了。”
谢梓璇踏入院内,“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有点莫名的小兴奋呢?”
陆骁骁坐起身,将书搁在一旁,“因为你要大赚一笔了。”
谢梓璇闻言哈哈一笑。
“六妹妹!咱们什么时候出门?”不等丫鬟通报,谢梓琳便踏入院中,身后还跟着谢梓瑜。
陆骁骁放下书本,起身看着姐妹几人,见她们兴奋中又夹着担忧,心底就是一暖。
“三姐姐从昨日到现在可是连嫁妆都没心思绣了。”谢梓琳说着,笑嘻嘻地挽住谢梓瑜胳膊,对方掩嘴轻笑,随即宽慰陆骁骁:“六妹妹不必怕那些老酸儒。”其实她想得很简单,自家妹妹不过是个小姑娘,就算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再说陛下昨日都发话了,还怕什么?
谢梓璇抬头望了望天,“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走?”
陆骁骁捋了捋头发,“走吧!”
隆中阁里已经人满为患,楼上楼下楼外全是人,姜国代表已经跟大楚这边的文人士子打了几个来回的嘴仗了。
嘉宁一方已经等了许久,眼见快至午时,对方还没到,其中一人率先嘲讽道:“这谢六小姐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现在才巳时,你们不必这么急着做手下败将。”顾佑之不屑挑唇相讥,她自然要维护好友。
“姑娘此时逞口舌之快,大可不必。若是今日谢姑娘输了,岂不无地自容,无颜见人。”
“彼此彼此!”一旁的段明微也不甘示弱。
“午时已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嘉宁公主冷嗤一声,正欲开口奚落几句,就听到一声喊:“谢六姑娘到了!”
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过道,陆骁骁掐着点,带着亲友团不紧不慢,缓步而来。
元焕见到来人,眼神不由得又亮了几分。她那双眼不染纤尘,却神采飞扬,透着骄傲和自信。
陆骁骁一路走过来,发现楼外楼内都是人,嘴角隐蔽地抽了抽,这也太……隆重了些!果然还是娱乐活动少,有热闹都喜欢凑。
大厅中多余的桌椅已被清走,只有中间空地左右两边各放了一张长桌,有点辩论赛那意思了,对方一辩到四辩已经落座。
“不知道谢姑娘找了哪几位才子来相帮?”嘉宁开口,“这几位都是我姜国颇有才学之人,谢小姐找的人可别太逊色。”
“我一人即可。”
陆骁骁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寂静,针落可闻。
站在谢琰身边的魏怀远无声勾唇,看向少女的目光温柔而幽深。
“狂妄!”对方一辩冷哼一声。
陆骁骁没心思跟他争论,只淡笑道:“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知今日如何评判优劣?”
“诗词文章孰好孰劣,一听便知,今日到此的多是学识渊博之人,心中自有计较。”对方二辩开口,其余几人纷纷点头附和。
“先比什么?”陆骁骁开口询问。
“诗。”围观群众抢先帮忙解答。
“既如此,那就开始吧!”陆骁骁走到自己那一边,悠然落座。顾谨之正在她身后,顺着她的发顶看向她侧脸的弧度,眼里柔情溢出。
“那就请谢六小姐先请。”元焕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少女,感觉有一道利刃般的眼光扫向他,抬眸便看到一位年轻公子,一身风华,温润如玉,但他心知方才那一闪而过的寒芒并非错觉。
有意思了。
“还是你们先吧!”陆骁骁一脸漫不经心,“我怕我先说了,你们会自惭形秽,不好开口。”
围观群众瞬间哗然!
“小姑娘莫要太狂!”一辩率先起身,走到两桌之间的空地,“今日就让范某先讨教一二。”
范先生先是念了一首自己所作的五言诗,陆骁骁听完也在心底暗暗点头。
“那就请谢姑娘开尊口吧!”范鸿清说完落座。
陆骁骁随口念了一首“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引来一阵喝彩声。
二辩出来,作了一首七言。
陆骁骁念了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
“甚妙!”
“谢六姑娘所作明显高于方才二人。”
对方三辩又作了一首五言,陆骁骁直接用王维的诗,完虐对方。
众人爆发出一阵喝彩,对面几人逐渐起了重视的神色。没想到这小姑娘诗才如此卓绝,随口一出便是可作为传世的名篇。
“谢姑娘高才!”
“没想到楚都竟还有如此才女!”
“能作出《葬花吟》的女子,必然才情卓绝。”显然上次诗会的事已经在小范围传开。
听得陆骁骁一阵心虚。
看热闹正看得起劲的黄闪闪在心里暗笑:这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好好感受一下唐诗宋词的魅力吧!
最后站起来的是蒋博远,此人未到不惑之年,任内阁大学士,在文人士子中地位极高。
“蒋某曾做《塞上星河曲》,请谢姑娘赐教。”
蒋博远话音一落,不少人瞬间为陆骁骁紧张起来。这首《塞上星河曲》是其而立之年所作,传世名篇中,此诗绝对是不可略过的一首。
“赐教不敢当。”陆骁骁神色未动,“我这里也有一首,请蒋学士品鉴——
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瀚海百重波,银山千里雪。迥戍危烽火,层峦引高节。悠悠卷旆昇,饮马出长城!寒沙连骑迹,朔吹断边声。胡尘清玉塞,羌笛韵金钲。绝漠干戈戢,车徒振原隰。都尉反龙堆,将军旋马邑。扬麾氛雾静,纪石功名立。荒裔一戎衣,灵台凯歌入。”
陆骁骁所念的正是唐太宗李世民的《饮马长城窟行》。这首诗将塞外壮阔之景与豪迈之情结合,有几人能有太宗之气度、之眼光、之总览寰宇之势?
满座寂静,众人屏息静气。
陆骁骁看向对面几人,“各位以为如何?”
其余人内心皆惊节叹,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傲视寰宇之胸襟?
“好一个‘荒裔一戎衣,灵台凯歌入’!我大楚终有一日当如此!”有人忍不住激动出声。
结果已不明而喻。
方才认为陆骁骁托大和狂妄的几人,早已收了轻视之心。
元焕看向那少女,眼底欣赏更浓,觉得她就本身就该这么骄傲。
接下来就不是自己作了,而是比较两国才子的数量和文学作品的质量了。
对方二辩念了一首姜国才子吕方思的诗,据说此诗是其酒后诗兴大发时所作,这首诗甚至不少楚国文人都有拜读过。吕方思虽已作古,但此诗一直流传至今,豪迈之情少有人能及。
陆骁骁一脸淡然,“你们尽管一次性将北姜最有才华的诗人,最好的诗作都拿出来让我等品鉴。”
元焕朝己方代表点头示意。
一二辩两人一共念了三十来首,皆是传世之作。
大楚这边的,不少人神色均有些凝重。于诗词一道上,大楚确实要逊色许多。大楚自立国以来能作为传世的诗作不是没有,却远远比不上对方。
“我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众人正凝思,却见那少女含笑起身,看向宣王,“既然是比试,怎么能没有彩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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