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星坐在草地背靠大树,嘴上叼着根草,看着天上的星辰月亮,随后抽出纸笔低头写着什么。
‘白白皎月,念念星辰。’
也不知道脑袋里面突然想到了什么熟悉的人,他停下笔开始抓狂。
“啊啊啊,顾楚歌,为什么脑袋里都是你?明明才见了几次面,为什么我会心动得如此彻底。”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回忆见到她的点点滴滴,从那天听见顾青竹说她去了塞洛时,他即便身负重伤也想着要告诉她塞洛有危险。在他觉得自己命丧伏羲山时,看着顾楚歌犹如沙场天降神威女将一般挡在他的身前,此时对她的感情好像就有些变化。
很奇怪,他以前明明不爱插手别人的事情,为什么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
那天晚上明明可以说些其他的,为什么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弄得现在只能装作自己那天是发疯一样。
“哎,算了,人家压根不喜欢我,她呢,一个一品官员,我呢,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大盗而已,说难听点就是个小偷。”
“阿楚,我觉得呢,他那天晚上说这些话肯定是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呢,就是说出来之后你势必会对他多一些关注,这一来二往感情不就有。第二种呢,就是他觉得你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会照顾他呢,所以他就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那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更高?”顾楚歌抱着被子听顾青竹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大一点,他在吸引你的关注。”
“这样啊。”
“好困啊,阿楚,我先回房间睡了。”顾青竹用手捂着自己打哈欠的嘴脸。
“嗯,你先去休息吧。”
这一晚上,宋念星没有再出现在伏羲山,顾楚歌竟然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反复地站在窗边观望,却怎么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清晨,冯妈那洪亮的嗓门响彻整个寨子,她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依旧是看着窗外,但什么都没有。
她走出房间看着媒婆和冯妈两人竟然吵了起来,也不知为何,只好走上前去将二人劝开。
“冯妈,怎么回事?”
“哎,这个媒婆真的是气死我了。大清早就想吵醒你,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楚楚还在睡觉,等到晚一点再来,她偏不听,非要闯进来。”
顾楚歌听着二人吵嘴的声音就觉得脑袋里面嗡嗡作响,看着桌上那沓名帖,随手拿起来三本扔在媒婆的手上,“好了,你去安排吧。”
“好嘞,我现在就去安排,对了,明天记得打扮得漂亮点,别穿得像现在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媒婆扔下这句话便一溜烟地跑了,背影是藏不住的欣喜,毕竟这桩婚事要是成了,那白银可是哗哗的入账啊。
“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她在说些什么啊,这些媒婆真的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要我们楚楚成为了女将军,身披盔甲,看她还敢不敢这么说。”冯妈手中提着菜刀气冲冲地说道。
“冯妈,你手中拿着菜刀干嘛呢?”
“楚楚啊,我刚在厨房做饭呢,看见她二话不说就往你房间里走,给我气得忘记放下菜刀了。”
远处秦璇和白宛旦二人刚回寨子,一边哈欠连天,一边叫着冯妈,“冯妈,早饭做好了没,我想吃肉包子。”
冯妈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蒸笼里还蒸着包子呢,“快了快了,你们赶紧去洗漱,吃完包子就赶紧去休息。”
“楚楚,早。”
“早,昨晚有发现什么异样么?”顾楚歌看着两人互相依靠在长椅上,给二人倒了杯水。
“没有什么异样。对了楚楚,听说今天楼兰使者的仪仗要进京,我们想去看。”
“行啊,你们去看看吧,对了,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别玩太晚。”
“好。楚楚要一起去么?”白宛旦问道。
顾楚歌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有点累,你们问问青竹去不去。”
看着秦璇和白宛旦二人蹦蹦跳跳地离开,她便也回了房间。窗户已经被打开,桌上放着一根油条和两个包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是写了四个字:好好吃饭。
“怎么会这么无聊啊,宋念星。”这句话再次从嘴里说出来却已经没有了抱怨的意思。
秦璇和白宛旦拉着顾青竹到了山下,此时街道两边已经围满了人,无一例外,都是为了来看楼兰仪仗的。
顾青竹对此本是没什么兴趣,想着凑热闹便跟着一起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骆驼,心想长得真够奇怪的。
仪仗足足占了一整条街,导致店铺都无法正常营业,只好都凑在一起围观。
苏罗坐在骆驼上威猛高大,下巴上的胡茬都清晰可见,小麦色的肌肤上还流着晶莹的汗水。换做顾青竹的话来说,长得粗狂但不失帅气。
她看着秦璇和白宛旦扎进人堆里面说了句小心,自己则靠在墙边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
苏罗和苏如不一样,苏如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坐在马车里面,他不喜欢被众人围观的感觉,那让他觉得自己像被江湖艺人戏耍的猴子。苏罗倒是非常享受这种被万人瞩目的感觉,那让他觉得自己很特别。
他路过布庄时余光扫到了一张极为美丽的脸庞,便转头看过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姑娘。
顾青竹此刻低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加之她本身就长得极为出众,虽然头上只是简单地别了几根簪子,没有抹什么浓厚的脂粉,也能够美得不像凡人。
她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眼神在盯着自己,便抬起脸,与苏罗四目相对。
“太美了。”苏罗感叹道,他转身看着身后的苏查,“苏查,给我查一下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女人?”
苏罗再看向墙角处,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只能叹叹气,“哎,真是个大美人啊。”
顾青竹回到寨子的时候,顾楚歌正坐在板凳上写信,她走过去坐在边上,看着她写的一手好字。
“回来了?”
“嗯。”
“好看么?”
“还行吧,排场挺大的。你在写信给谁呢?”
“给吴菲,她上次写信给我,想着开一个镖局,以飞花寨的名义。”吴菲是飞花寨在江南的寨主,顾楚歌当时并没有想着将飞花寨创建分寨,还是吴菲的提议,她想着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便欣然接受。
吴菲办事果断,且顾大局,每次办事都非常有效率。寨子创建的初期,其实顾楚歌没有什么太大的规划,本就是想按照皇上的意思,在此守好这伏羲山。
随着皇上第一次因为身体原因休息了一个月时,吴菲告诉她,需得为寨子再谋个方向,若是之后皇上突然驾崩。这天下若是掉入李成和李遥其中一人之手,第一件事情便是会将李卞之前身边的忠臣换成他们自己的人,到那时,顾楚歌身上到时连挂名官职都没有,更别提想要保全手下的人。
顾楚歌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虽然自己现在手上没有实权,但是仗着皇上赐的官职也能保全整个寨子。若是有一天真的皇上发生什么危险,按照自己和李遥还有李成之间种种旧事,他们定时要拿自己和苏然明开刀的。如果自己真的只靠着这一个伏羲山的话,自己完了那手下的姐妹们也得完,若是有了分寨,即便伏羲山没了,也可以去江南。
好在靠着吴菲和江湖上其他门派的关系,寨子在江湖之中地位和口碑也一直不错,吴菲在江南也一直用着飞花寨的名义开着不少铺子,年年赚得都盆满钵满。
这次开镖局,他们倚仗和其他门派的关系,委托各门派走镖,自己赚的一部分钱再分给他们便是,也不亏。
“那你要同意么?”顾青竹问道。
“自然同意,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是得和皇上说。”顾楚歌想都不用想,皇上必定会同意,自己本就是皇上为太子留下的人,为了给李玺留下不同的人才,这几年皇上可是煞费了苦心。
李成和李遥的人已经遍布整个皇宫,但是他们都清楚,皇上为了能够让李玺继承皇位,给他留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明明才高八斗汗马之劳,却手中都没有实权或者身居低位,顾楚歌便是其中之一。
顾楚歌曾经问过皇上,若李玺死了怎么办,皇上只是心酸地摇摇头,说道那便希望他好好活着。
她也问过,若李玺不适合做太子,或者说在外流离的二十多年中,他变成了一个暴力且没有任何治国头脑之人怎么办,皇上也是摇摇头,说道那能怎么办,这是他欠皎月的。
宫中明明不止这些子嗣,为何一定是李玺?皇上对此只说到,除非玺儿亲自说不要这天下,那不然这就是他要还的。
以这天下做码?不会对百姓不公平么?皇上无言,只是叹气,他明白,可能李玺已经死了,可能他并不适合做这个天下之主,但是他想做补偿,除了这天下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够补偿的了。
从那时,皇上心里便在布局,让这些人辅佐,只要李玺活着,天下是他的,这些人必然会护太子平安,天下百姓平安。
“苏罗长什么样子?”顾楚歌将信收好,她之前只见过苏如,苏罗倒是没有见过。
“长得很粗狂,小麦肤色,粗狂得好看。”顾青竹仔细回想到。
“那倒是和苏如王完全不一样。”苏如男面女相,平时坐在那里就像一朵娇嫩欲滴的花朵,看上去弱不禁风沉言寡语,皮肤也是白中透粉,像个娇滴滴的姑娘。可是行为却是实打实的男子,不仅练得一手好功夫,上前线带兵打仗丝毫不在怕。
“那阿楚,你觉得苏如王是好人还是苏罗是好人?”
“苏如王和苏罗二人的纷争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就像各个王爷都想要太子之位一样,很难说清楚好人坏人。”
“那你觉得谁更适合这个王位呢?”
“从我和苏御史的角度来说嘛,苏如王。”顾楚歌想了想,说道。
“为什么?”
“从皇上的角度出发,他希望立李玺为太子,那么苏如王在太子之位上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属于中立派,皇上必定是希望苏如王掌管楼兰。那如果是李成一派,自然是希望苏罗称王。退一步来说,这是他们的家事,既然楼兰王将王位留给了苏如,那可能对他来说,楼兰需要苏如这么一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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