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昏黄的路灯照亮马路,一辆大众车开在郊外国道。
李炯全神贯注地驾驶,对面车道迎面驶来一辆开着远光的车,视野顿时一片白。
被晃地睁不开眼睛,李炯下意识刹车。
“……嗯?怎么了?”
褚西谚在后座上围着毛毯睡觉,被刹车晃了一下,迷迷糊糊爬起来。
“没事。“李炯安抚道,”有个没素质的,半夜开远光灯,扣他分!“
“西西,多金,机场也快到了,准备一下,到飞机上再睡。“宋叔德坐在副驾,看着手里导航说到。
他们一行人正往机场去,要飞往美国拉斯维加斯参加本赛季第一个分站赛。
褚西谚在刚结束的国内测试赛中拿了金牌,只匆匆去学校报名开学,就带着行李箱去上海参加中国站的比赛,成功夺银后又赶往拉斯维加斯。
和他一起窝在后座的还有多金田礼鑫。
田礼鑫在测试赛夺银,上面一合计,一改往年银牌只有一站地惯例,又为田礼鑫运作出一个分站赛名额出来。
褚西谚打了个呵欠,手在毯子下摸来摸去,把手机拿上来,可是一连开了好几次锁,密码都不对。
“?“
多金睁眼一看,把手机夺过来,然后把屁股底下膈了他一路的小东西扔给他,“这个才是你的。”
“哦。”褚西谚乖乖接过,试了一下发现真的开锁了,开开心心点开了聊天群,准备清醒清醒。
【托利亚】:我到了。有耳
【侑士】:啧,托利亚,为什么不私聊呢
【早见】:为什么只西西呢,明明我也在拉斯维加斯啊。伤心jpg
【莉莉】:他们五个,只有托利亚和西西报了同一站吧?
【韦伯】:没办法,世青赛前三名必须分开,我们只有托利亚报了美国站。
世青赛金牌阿纳托利,银牌韦伯,铜牌鹤田侑士,选站是不能撞的,三人也很有默契,分别选择了一站本国的,然后阿纳托利作为冠军,优先选走了美国站,侑士去了第六站的日本站,韦伯就把前三的中国站让出来,自己去了第五站法国站。
前三名选站不能撞,所以除非选手间明面上撕破了脸,都会前三战站一站,后三站选一站,这是惯例,也是利人利己,大家节奏都合适,有充分时间准备比赛。
这里必须提名阿勒选手,作为今年的世锦金,他选走了13两站,可以说是选择了自己不舒服的还要坑别人,毕竟他选了两站前三站,作为铜牌的莫洛斯,就只能在后三站选择两站。
考虑到日本站作为最后一站,和总决赛挨得太近,莫洛斯选择了四五站,即美国站和法国站。
冰迷们纷纷嘲笑美一哥,损人不利己,自己放弃本国最近最舒服的拉斯维加斯站,也要给莫洛斯添堵,活该不招人待见,连带着沃恩史密斯,都在年轻一代不太让人喜欢。
褚西谚他们都是温哥华冬奥前开始参加比赛的,算是同周期选手,各国青年组一哥,也是现今青年组实力最强劲的那六个里,五个人单独把沃恩排除在外,建了个聊天群,其实就挺能说明问题。
这也不是说沃恩史密斯人品有多不堪,只是他师兄干多了恶心事,小选手们哪个没被自家师兄带过,说是半个教练都不为过,美一哥恶心他同期,小选手们就为自家师兄鸣不平,天然就看不惯沃恩这个被阿勒带着长大的小孩。
更何况,沃恩实力比不得他人,算半个艺术水母,使得阿纳托利几人更瞧不上他。
什么?你说阿纳托利的分数也虚高?
没错,但是阿纳托利实力强,表演也好,如果没有褚西谚这个bug,他就是青年组表现力最好的,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不会觉得他德不配位,只是心疼褚西西被压分罢了。
褚西谚没参加世青赛,但他上个赛季拿了大奖赛青年组冠军,所以挺多分站都邀请了他,他选择的是第二站的中国和第四站的美国。
【西西】:我马上要上飞机了!
【早见】:我和托利亚都在酒店呢!我们等你!
褚西谚笑笑,把手机关上。
田礼鑫第一次坐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坐在褚西谚的身边好奇地左看右看。
他之前倒是参加过一些国外的b级赛,但是都不算远,这次飞美国,12个小时,一行人要不就是运动员,要不就是退了役的运动员,身上多多少少有点伤。
比如宋叔德,他脊柱就不好,在役时身体里就有两枚钢钉,为了照顾一行老弱病残,上面给买的是商务舱,舒服些。
褚西谚侧过脸小声问:“多金,你晕不晕机啊?”
田礼鑫也学着他凑过去:“我不晕,你是不是晕?”
褚西谚摇头,沈素阳离不开轮椅,不愿出去旅行,却让褚年或者沈素月每年都带他和沈南星出门旅游,说是长长见识,褚西谚每次坐大巴公交都吐得稀里哗啦,却对其他交通工具没啥反应。
“你要是晕,就找教练要袋子和晕机药。”
宋叔德看了他们一眼:“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倒也不是宋叔德多想,褚西谚长的可可爱爱漂漂亮亮,却总干些熊孩子事。
他倒也不参与爬树这些活动,却总在背后出主意。
比如前段时间总教练明月生日,褚西谚张罗着给总教练买了个等身的吹风小人,就是商场开业时在门口迎宾的那种。
还怂恿着田礼鑫和余科聚集了整个省队的吹风机和保洁阿姨的吸尘器,等明总教练被徐诗涵带去,就打开开关,小人随风而舞。
明总教练当时眼就红了,气的。
最后褚西语几个被提去给保洁阿姨道歉,然后挨个把吹风机还回去。
到现在那个小人还在队里仓库放着。
褚西谚无辜地看向宋叔德:“我怕多金晕机。”
宋叔德闻言仔细看了看田礼鑫,觉得他脸色正常,没啥不对劲,叮嘱:“运动员不能随便吃药,怕药检,你要是晕就来找我,我这里有清凉油和姜片。”
俩人乖巧地应了一声。
从北京到拉斯维加斯飞机要五个多小时,褚西谚缠着田礼鑫玩国际象棋。
国际象棋是找乘务员姐姐要的,他们在商务舱,把帘子一拉,就在小桌上玩。
田礼鑫之前上过几年国际象棋的兴趣班,拿过很多奖项,很厉害,大人都不一定能下过他。
褚西谚却是典型的人菜瘾还大,顶多算明白规则,却常常缠着田礼鑫一起玩,多金本身就是个内向爱害羞的小孩,对自己发小更是向来有求必应。
宋海在旁边看了他们一会儿,没忍住:“你下前面那格啊,你下这他的马不就把你吃了嘛!”
田礼鑫害羞一笑:“海哥,你别提醒他啊。”
宋海翻了个白眼:“看褚西谚下棋,我真能气死。”
褚西谚没好气推了推他:“生气别看。”
宋海撸撸袖子:“要不,多金,我和你下一场吧。”
褚西谚斜他:“哼,你下就你下,我就不信你能赢了多金。”
又转头和田礼鑫说:“我去余科那,你一定狠狠赢他!别放水!”
田礼鑫抿嘴笑了笑。
褚西谚掀起来帘子,发现余科和徐诗澄头靠头睡着,没去打扰他们,蹑手蹑脚走过去坐宋叔德旁边了。
看见褚西谚过来,宋叔德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怎么啦?”
褚西谚笑地得可可爱爱:“德叔,我想玩会游戏机!”
宋叔德一挑眉:“不行。”
褚西谚揪着他的衣服轻轻摇了摇,两个食指交叉比了个十:“就一会儿,十分钟!”
宋叔德不为所动:“是谁说比赛之前都不玩游戏机的?”
褚西谚左看看右看看,义正言辞:“谁说了,对游戏机这么不尊重?”
“德叔,给我玩一会儿嘛,飞机好无聊。”
宋叔德捏着褚西谚的脸取笑:“不行,你妈妈说你期末考砸了。”
“再说,谁让你在车上睡得跟死猪似的,现在精神了?“
“不完就不玩啦,别捏我脸,要流口水了。”
褚西谚掏巴掏巴从宋叔德包里拿出自己的期末卷子,准备复习复习,可怜的55分嚣张地落在上面。
宋叔德叹了口气:“你也好歹多考几分吧!100分的题,就拿一半的分啊?”
褚谚今年九月刚刚升初三了,仍然被数学这座山压得死死得,能拿一半的分就是老师手下留情了。
旁边李炯凑了过来:“数学这个不会就是会啊,强求不来的啊。”
看了一眼褚西谚的卷子:“嚯,你这点分,你妈肯定气死了。”
褚西谚看着卷子撅嘴:“妈妈说扣我一半零花钱。”
他加入国家队每个月能拿2000块,褚家小孩的零花钱标准是每个月两百,根据成绩进步与否增减。
因为褚西谚年纪小,所以他的工资被沈素阳单独拿了个卡存起来,平常他能花的还是自己那点零用钱。
褚西谚长叹了口气:“我还想买新出的那款游戏卡呢。”
李炯乐了:“这么多年你就没存下点?而且瑞星的广告前前几天不是给你了吗?”
褚西谚闷闷不乐的抬抬下巴,冲宋叔德的包指了指。。”
李炯用仿佛看人渣的眼神看宋叔德:你还拿人家孩子的血汗钱?
宋叔德秒懂,炸毛:“我能拿他钱?素阳怕他出门没钱,又怕他乱买东西,把卡放我这了”
褚西谚大人似的拍了拍宋叔德的背:“德叔,没事,钱财乃身外之物,咱爷俩谁跟谁。”
宋叔德冷笑:“说得再好,游戏机也不行。“
褚西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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