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萋萋揣着自己从万剑山庄的细软和银两便出了门。
左青看着萋萋出门后,后脚便到了书房魏子玉的身前,“少爷,她出去了,带了很多银两。”
“好,给府下商户说一声,凡是萋萋所需之物,尽数奉上,可收个几文钱,记得装的自然一点”说完,魏子玉取下眼前的灰布,拿起桌上的伤药,就着药水,敷了起来
“少爷,您的眼疾约莫快痊愈了,是否需要在下将制药之人‘安顿’归乡?”,左青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不急,待我痊愈之后再议。”魏子玉放下敷药的手,将眼周的药渣用绸布擦干净,随后系上了灰色眼布
隐碎城位于岐山外的隐碎山下,三面靠海,盛产夜明珠与各种海中奇物。
“小姐,这边……这边瞧瞧!这都是顶级的海石,磨碎敷于面部,保管不出几日,美白又细嫩!”
“这边!这边!小姐!这是我们城内新出的夜明珠串,买一送一!您看着色泽,以往一串一金嘞!!”
左右两边的商人,全然顾不上其他客人,一个劲的向萋萋介绍……
一出魏府,萋萋便被城里商贩的热情给吓了跳,隐碎城这民风不至于如此淳朴吧,对她,竟然如此盛情……她尴尬的左右挥手拒绝……
抬眼瞧见一个成衣店,逃似的拐进去,随后换了套男子装扮,成衣老板一脸慈笑,嘴和眼睛快扯的四分五裂开了,非给她说,新客消费有折扣,只收他一文钱,萋萋一脸懵逼的给了一文,走出成衣店,内心打了万个鼓,总感觉今天在被人监视着……
城北凤息楼,魏子玉静坐在二楼包房内,隔着竹帘,听着帘外细雨潺潺,手指轻轻的敲打在木桌上
“哟~我倒是谁?这不是大婚之后,独留新娘操持府上家务,自个却逍遥快活的魏公子么~”,娇俏的声音远远的从楼梯传来,魏子玉动也不动,等待来人的靠近,凤息楼老板凤百息领着一壶好酒,身姿摇曳的倚在魏子玉的身旁,“子玉啊~您真狠心,说大婚就大婚,全然不顾百息对您多年的感情~哼!真是无情!说吧~今日找我有何事~”,凤百息摆正身子,举起酒坛,给魏子玉和她各倒了一杯,自顾拿起酒杯,红唇轻抿,探究的望向了魏子玉
窗外细雨渐停
“凤百息汇商镇的事情,你可知晓?”,魏子玉一手轻抚眼前灰布,一手拿起面前桌上的酒杯,看也不看便问到。
“子玉~你都不问我最近过得怎样?哼!一来便问他人之事,狠心死了!对了!听说你从汇商镇……拐了个女子?”凤百息起身忽的靠近魏子玉眼睛,“子玉啊你的眼虽被遮住,但看人之事却有增无减呐~”。
“汇商镇,万剑山庄似有所动作你那边的事情如何了?”魏子玉仰头一饮而尽,似有不耐烦的询问道……
“瞧您严肃的样子~好吧,好吧,那就说点子玉想听的,这岐山下死守进山入口的,除去万朝秦家的兵马外,还有一队暗卫,暂不知其来自何处……”
“不知何处?呵,听说那万剑山庄像来不闻江湖中事,如今流无渊离庄距今,半月有余且未归,想必手脚比我们还伸出的更远……那暗卫自是不用多疑,除去他流无渊深藏百年的风卫,还有哪派暗卫能如此安然埋伏在皇朝秦家眼皮子底下。”
“子玉,你的意思是……万剑山庄也出手了?那这场博弈,我们可得先布好棋局呐……方小姐答应的东西,你拿到了吗?可不要沉溺美色,误了正事儿哟~”
凤百息打趣似的问道,她自是知道魏子玉想要拿到岐山云图的执念有多么疯狂,但一想道那娇蛮任性的方凌现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内心还是忍不住的不适……
“方凌那边,我自有安排,棋子在还未下定之前,是需要被驯化的……”魏子玉缓缓往下望去,萋萋咋呼的声音渐渐传入阁楼内,凤百息也顺着来声,眯起眼睛,饶有趣味的望着闯进她店内的女子……
“够了够了!这位大娘,你何必呐!我是祖上给您烧了香吗?你咋赶着给我送珠钗啊?你看看我这头发,我真快簪不了啦!”萋萋在成衣店才弄规整的头发,此时,整头全是玉簪子,银簪子,玛瑙簪子……各式各样的簪子插了一头,原本好好的男士马尾,现在被弄的垮了一半,即使穿着男子衣物的萋萋,此时也像极了被霸凌的小媳妇。
“哎呀!公子!这不是看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嘛,再说了,您说的给自己的妻子选购周年礼物,我自然是要为您尽心尽力的挑选啊,您一下摸摸这簪子,一下摸摸那簪子,小的以为是您都喜欢,便打算全部给您展示试试,哪知道……原来公子竟然是女儿身,这才,这才……一时激动了些……”
萋萋一把抓下头发上的簪子,选了一个粉白玉簪打算留给巧儿做礼,给了点碎银便想打发走老板娘,谁知,老板娘抓起萋萋钱袋内的一文钱,飞似的逃走了去,留下一脸懵逼的萋萋,一手抓着玉簪子,一手拿着钱袋……这,这这……这又是新店促销一文钱的大福利?
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髻,萋萋在问了凤息楼小二一壶清茶后,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哎哎哎,听说了没,国师预言说,隐碎城内,近日将会出现丢失的岐山云图!”
“假的!岐山云图早就被大皇子和他那一并殉葬的家眷给销毁了,我听说啊,那天晚上,大皇子陵墓前还下了一阵阴森的血雨,雨落之处,虫鸟接连死掉,现在连守陵人都搬离走了,不祥之兆啊!哎!”
放下茶杯,萋萋看似拿着给巧儿的玉簪把玩,实则是把隔桌人的闲言碎语给听了个清楚,岐山云图近日会出现在隐碎城?哈哈哈,看来老天祝我也,这消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这云图到底长啥样啊?有有何不同之处呢?萋萋在岐山云图寻找路上最大的的问题就是:到底岐山云图长啥样?!难不成,像世界地图或者旅游地图那样?
萋萋突想到去书店瞧瞧,便结了账,洋洋洒洒的离开了凤息楼,这边凤百息看着走远的萋萋,对着屏风后的魏子玉说道:“这就是你带回来的那女子?子玉啊,我总觉着……好像在哪见过她?她该不会是?????!”凤百息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端坐的魏子玉,没想到,他居然找到她了!她不是应该躺在皇陵内等待尸身腐朽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到这,凤百息重重的拍了下阁楼边的木柱,气愤的离开了阁楼,留下魏子玉一个人,静静地望着萋萋离去的方向,看着她渐渐的消失在了人群中,和暮色一起……
这一次,她柳萋萋,再也不要想离开他!他已经等了太久了,从她与大皇子成婚那晚,以前的秦钰便已在这世界上消失了……如今的他,是魏子玉!而他,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她了!
在一阵劳顿之后,萋萋总算来到了城南那家众所周知的奇山书阁,据说这里是隐碎城最神秘的书阁,各种奇闻逸事,江湖杂录应有尽有,岐山云图也曾出现在此处,只是后来皇宫内传出的仙人夜拜之事,才知岐山云图又到了宫内。
既然岐山云图曾出现在此处,那书阁老板必然知那岐山云图的模样,问问他应该就离找到岐山云图不远了!
萋萋此时觉着自己好像离那些人口中的惊世密宝越来越近,竟然还有些许的激动!哈哈哈哈,难怪以前小说书里的人对一些上古秘宝趋之若鹜,这寻宝的过程竟然如此有趣,又紧张又刺激啊……
看着紧闭大门的奇山书阁,萋萋走上前去,重重的敲了敲门,“喂!有人吗?!”眼前的大门走近了才瞧见,门锁已经锈记斑斑,轻轻的扯了一下,门锁便掉落下来,这……这好像……是没有锁?奇怪!
“公子?你别看啦!这书阁早没人咯!卖水!卖清凉解渴的绿豆水啰~”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萋萋一跳,她回过神看着走远的卖水小哥,再转头透过半掩的木门,望进了奇山书阁内堂,心里一横,推开大门便走了进去。
门内的景色应验了卖水小哥说的那句,早没人了的话,堂内杂草丛生,蜘蛛网挂满了桌椅,顺着堂内,萋萋一路兢兢战战的走到了内室,瞧着是主人休息的地方,被褥早已发出霉臭味,被子还是起身离开的卷曲弧度,桌上的歪歪扭扭的放着几盏茶杯,不像是提前计划好的移居,倒像是未做准备的突然辞行。
萋萋环视一周,并未发现有用的信息,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眼角却撇见了床脚掉落的画轴,那尚未收起的画中,是岐山千山的一半画面,她走上前去,拿起画,展开看了起来,这画,画的真不错,比现代的水墨画多了些微小细节之处,恰到好处的留白,还用特殊的东西印上了看不懂的水纹,颇有点像现代的防伪技术,正在感叹这个时代的制作技术之时,只感觉脚下一动,一双手唰的将她拉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谁?!谁?!啊啊~啊啊~”
一阵的掉落后,她摔倒在了地上,顺着微弱的光源,萋萋退到墙壁角落里,靠着了墙,才放下心来,在她的左侧,是和他一起掉下来的人,就是那双拉她下落的罪魁祸首!萋萋在身边捡了一块木条,戳了戳那身影,
“喂!喂?你还活着吗?喂!?”
“别戳了……还没死呢,我亲爱的表妹!”
这声音?!咋这么熟悉!这不就是流无渊那大骗子吗?!萋萋一看是遇到大冤头了,立马把木条丢了过去,
“我就知道,遇上你!准没好事情!你说你!拉我干嘛?!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啊!”
“喂!表妹,你怎么说话的啊,我也是不小心掉下来的,随手一拉,哪知道是你……”,流无渊揉了揉肩膀,站了起来,看着角落的萋萋,掩了掩眼底狡邪的目光,顺着便靠近萋萋靠了过去,
“你过来干嘛!流庄主,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靠过去一点,好伐?”,流无渊看着萋萋一脸嫌弃的样子,自觉的挪动到了对面的墙壁里,理了理地上的杂物,慢悠悠的说道,
“我说萋萋姑娘啊,你都不想打听打听你的宝贝女儿的情况?最近巧儿可长了不少呢,还会爬到回云阁边的小花园捉蝴蝶了,你说你,咋这么狠心就走了,留下多可爱的小丸子啊,你都不知道她天天闹着找娘……”
萋萋一听到巧儿两个字,思念瞬间爬满了全身,她朝着流无渊的地方,急切的问道,
“你说什么?巧儿可以爬行了?什么时候的事?!哎……她第一次会爬,我居然不在她身边,呜呜呜,我的巧儿啊,为娘也不想离开你的!呜呜呜呜~都是那该死的流庄主!呜呜呜呜~我的宝贝巧儿……一定想死娘了……呜呜呜呜~”
正在得意的听着萋萋自怨自哀的流无渊,没想到却听到了他那句:该死的流庄主,晦气的摸摸鼻头,流无渊想着赶紧转移一下话题,
“萋萋姑娘,你说的对,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太好,还是先想法子出去再议?”流无渊说完,便起身向光亮延伸的地方走去,萋萋看着渐渐走远的流无渊,也收起了悲戚的情绪,紧跟了上去,毕竟一个人呆在这里,还是有点恐怖的……
流无渊的脚步随着光亮的增强慢慢的减慢,萋萋却因为过分紧张,一下撞上了他的后背,“啊!”疼的一声低呼,这是她和流无渊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只觉着,平时看着瘦弱的流无渊,这背咋硬的好像一块石头,撞的她额头生疼,
流无渊头也不回的说道,“萋萋姑娘好兴致,一边说着男女授受不亲,一边又扑着撞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下不守规矩了。”
“我,我分明是不小心才……才撞上的,你咋这么异想非非!哼!让开,我走前面!”,萋萋一下挤过狭小的山洞,直直的往里面走去,流无渊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跟着上去。
山洞慢慢的宽阔了起来,萋萋的双手从一开始抱在胸前的胸有成竹,到慢慢升到耳边的担惊受怕,仿佛下一秒就要抱头逃窜的架势,流无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觉着看一个逞强的女人把自己吓得兢兢战战的样子,着实有趣,他倒是想要看看,这柳萋萋到底想搞什么鬼……
萋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总算来到了山洞的尽头,前方没有路了,能进的只有一处空旷的石室,石室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凉意,正中间有一张悬挂的床,通体漆黑,由团团的黑色气体围住,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周围像有奔涌而出的物体,一直挣扎着,但是又被木床给限制着,萋萋一手捂住快要惊呼出声的嘴巴,呆呆的望着诡异的一幕,流无渊也紧跟在他的后面,若有所思的看着石室内的一切,内心也是刹那间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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