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前怎么不说呢?”耿然说着从口袋里面摸出了耳机。
好吧, 温思聊心里渐渐开始失落起来——对方不关心自己也就算了,还怪自己不说;甚至怪自己也就算了,还试图带上耳机不再听自己说话。
她扭头看着窗外, 车子现在行驶在延行路高架上,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宽阔的江面, 和对面高高低低的建筑。
过了这个高架桥再驶过一座跨江大桥就到对面了——那个和这边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里繁华耀眼, 纸醉金迷, 完全是一个自己彻底陌生的世界。
突然间, 耳朵上又一个冰凉的触感, 接下来是满世界的音乐声——
“听歌会好一些。”耿然的声音穿过舒缓的纯音乐敲打着自己的鼓膜。
温思聊转头看着他,洁白的耳机线从他的左耳延伸下来, 再七绕八绕的挂在自己的右耳上。
耿然朝她笑笑, “我也晕车, 后面发现乘车的时候听歌会减轻很多。”
少年眼睛狭长, 高挺的鼻梁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显得莫名清秀,身后是快速后退的世界,有光照进来, 显得他更加温柔了几分——那一瞬间,温思聊觉得自己莫名心动。
耿然说完,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合上了眼睛。
带上耳机以后果然好了很多,真的很难解释这种事情,就这样简单的方法, 温思聊很奇怪自己从前怎么都没有想到呢。
不过也是, 她从前乘车的时候也塞耳机,不过里面播放的都是英语听力或是诗歌朗诵, 怪不得。
听着音乐时间好像过的很快,温思聊不再晕车, 但也很难像耿然这样靠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她也轻轻躺在靠背上,心里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此时此刻,她和耿然两个人同用一根耳机,听着她从未听过但却觉得异常美好的音乐,车子在路上走走停停,时光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
她的世界从来除了做题就是做题,其实是很少有这样安逸又宁静的时间的。
就算有,她在放松的时候也会想,这样轻松是不是不太合适,自己不该再休息了,要去努力了。
第一次,她没有再担心做不完作业怎么办或是下次考试没有进步怎么办,只想这样静静的靠着,听着音乐,看着窗外的风景。
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突然又想到耿然说加入自己没考进临大他会复读等着自己,莫名其妙开始相信他说的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开始觉得假如自己真的没考进去,也会有人陪着自己。
开始觉得,自己有退路了。
温思聊扭头看着耿然,他闭着眼睛,长长的黑睫毛扑在脸上,鼻梁高挺,嘴巴略微有一点点凸,薄薄的唇抿着。
都说嘴唇薄的男生也薄情,温思聊心想,耿然应该是个特例吧——下一秒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了,为什么会想到这一层。
温思聊摇摇头,试图把这种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耳机线立刻被她扯掉,耿然醒了坐了起来。
“怎么了?”耿然声音哑哑的,刚才应该是睡着了。
“没事。”温思聊低声说,“还有多久到呀。”
耿然揉了揉脑袋,拿起手机看了看地图,“很快,几分钟。”
温思聊点点头,“嗯。”
“歌还听吗?”耿然拿起耳机递给温思聊问。
“不听了吧,不是说很快就到了么。”
耿然手机耳机胡乱揉成一团,准备塞进口袋里。
“耳机线理清楚再放口袋下次再用的时候就不用花时间解开啦。”温思聊说着,拿起耿然手中的耳机,低着头认真的把原本乱糟糟的耳机理好再一圈一圈的绕起来而后递给他。
少女头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几缕碎发随意的垂在她洁白的耳边,认真的在解开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这样就好啦。”
说着,把已经解开的耳机线递给耿然。
耿然愣了一下,接过耳机,认真的看了一眼,“那我一会儿放到口袋里不是还要乱?”
“......”温思聊噎了一下,“那就再理清楚不就好了。”
耿然本来想说“那为什么现在要理一遍”,但是忍住了。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二人下了车,周围是鳞次栉比的高楼。
“在这里吗?”温思聊问。
“嗯。”
温思聊发现,耿然走路的时候,真的是习惯性微微弓着背——这样是不是对颈椎不太好,她自顾自的想到。
耿然发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嘴角一弯。
温思聊没意识到这一点,只是跟着他走进了国贸大厦。
她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商场里面人很多。这是临江市最大的商场之一,装修豪华奢侈,金碧辉煌,进门便闻到了浓郁的香氛气味。
温思聊不知道两个人来这里干什么,只是顺从的跟在他的后面。
“耿然,我想问你个问题。”温思聊小声的问。
“你说。”耿然看了眼路牌,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说,你有看到过我揍那两个堵我的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温思聊犹豫着问出了口。
她很想知道,耿然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凶。
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暴力。
耿然低声一笑,回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别的,就觉得你身手挺好的。”
“就这样吗?”温思聊抬头。
“不然呢?”耿然走到了电梯边上,按了向上键。
“哦。”
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GT”的溜冰馆,场馆非常大,几乎占了十三楼一半的面积。
整体装修是银白色,颇有科技感,非常酷炫。温思聊有些心虚的跟着耿然一起走了进去,音乐声震耳欲聋,温思聊有些不太习惯的看着耿然跟前台接待的人一言一语的交涉。
“今天带你一起滑旱冰。”那边前台离开后,耿然对温思聊说。
温思聊有些尴尬的红着脸,“可是我不会滑冰。”
“我教你。”
已经来了,不管怎样都是一定要滑的了。
温思聊小的时候去过旱地溜冰场,那时候她就意识到自己完全不适合溜冰以及任何平衡感的运动,在尾椎骨差点被摔伤以后就再也没去过类似的地方。
温思聊跟着耿然存了书包又换上溜冰服穿上溜冰鞋,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耿然看到她穿裙子以后问她怎么穿了裙子——因为她穿了裙子,耿然还特意帮她租了一套方便的衣服。
溜冰场分为不同的场馆,他们去的那个场馆不算太大,但是里面人不多,只有一对情侣和一家三口在里面,年轻的爸爸正在教儿子溜冰,妈妈站在边上给他们拍照。
那对情侣两个人都滑得很好,音乐声充斥在整个场馆里,两人时而牵手时而朝着对方的反方向滑着,动作优美又熟练,在温思聊这个外行,他们简直是跟专业的溜冰运动员差不多了。
“你会吗?”温思聊示意了下那对情侣的方向,“感觉他们两个人好像很厉害哎。”
耿然一笑,紧了紧冰鞋,“好久没滑了,我也不知道。”
温思聊一听,心里更紧张了,自己本来就是个完全的新手,现在耿然也说他很久没滑过了,那他们两个人岂不是要在这里不停的摔跤了。
温思聊颤颤巍巍的上了冰面,这个溜冰场馆对新手十分友好,周围有一圈的护栏,温思聊紧紧的抓着护栏,冰刀完全不受控制的左右乱划,她用尽全力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吊在了护栏上。
跟这家装修布置的优雅大气完全不同的是,场馆里的音乐声完全就是蹦迪音乐,毫无美感的咚咚咚响着,震的温思聊心慌。
耿然的小声从她身后传来,“怎么样?”
“我只是很久以前玩过轮滑那种,其实溜冰完全就不会。”温思聊有些责怪的跟耿然说着,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护栏。
“你可以慢慢试着先松手,然后尝试着保持平衡。”耿然缓缓的溜了过来,站在温思聊身边说。
温思聊想了下,还是很信任耿然的松开了手。
而后砰地一声,整个人失去重心种种的摔在了地上。
温思聊感觉自己要被摔散架了,挣扎了两下放弃了,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耿然。
耿然看着小姑娘气的像个河豚一样,捂着肚子笑了半天,“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啊?”
温思聊快被气炸了,她在冰面上翻了个身气鼓鼓的趴在地上不再去看耿然。
“好啦,不生气了。”耿然弯下腰把温思聊整个人从地上捞起来,拎着她滑到了场馆边上的休息区。温思聊本身就瘦,腰又细,耿然一只手臂刚好能环住她的身体。
温思聊感觉耿然的手在自己的腰上缠着,浑身不舒服,可她又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又要摔跤——就这样被耿然抱到了休息区,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耿然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把她从拎到了座位上。
坐到了休息区,温思聊还是气呼呼的红着脸,“你干嘛呀,我本来都说了我不会你还让我松开,我摔了你还笑我。”她别过脸,想起耿然那张还是带着笑意的脸,越想越气。
“我也不知道你就站着也能摔,别生气了,我教你好不好?”耿然低声哄着,凑到她的脸前低声说着,“那我也摔一跤给你看好不好?”
温思聊转过脸看着他,“好。”
“要是你也像我刚才那样摔一跤,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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