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之行真的要提前了,这是被形势倒逼的结果。
普鲁士名将毛奇曾经说过,制定的再精妙的作战计划,也不可能让敌人按照你的预测进行,另一个穿越者纳兰羽飞的突飞猛进,让刘骁和王洛嘉都感到强大的压力,不能继续在钓鱼城猥琐发育了,必须赶赴临安,否则一步慢步步慢,会被对手吃的死死的。
刘骁本人也有强烈的冲动想出去看看世界,再说他的十三世纪工作室那些股东和员工,一个个嗷嗷待哺,都等着见收益呢,合川地小民贫除了木材,几乎没有产出,要论繁华富庶,那必须是临安。
刘骁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他带着新砍伐的一批金丝楠原木返回,已经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外面的小水洼都结冰了,但龙潭水是千年不会结冰,不会干涸,甚至水温也分层次,越往下水温越高,从这头出来,已经是很适宜的温度了。
一个月的时间,烂尾楼今非昔比,已经用上了大型柴油发电机,照明和生活用电完全没有问题,光叉车就配备了五辆,还买了一辆专门用于转运货物的自卸卡车,这都是为了保证烂尾楼不被发现。
几十吨的农作物种子,都是先发到本市的物流园,再由谢强开车转运而来,烂尾楼的外面依然保持着风雨飘摇的破败模样,只有细心人才会留意到进出口的车辙印记。
刘骁出水,换了衣服,驱车回工作室召开会议,路上看到街道上张灯结彩,才想起现在是国庆小长假。
两边的时间流速是不对等,其实才过了一个半月而已,但对于刘骁来说,却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
十三世纪工作室全体人员到齐,刘骁到的时候,李喜正在练箭,他住了一个月的院,脑袋恢复的差不多,记忆还是混沌的,他认为王大锤是自己的大哥,刘骁是自己的老板,而自己只是一个出苦力的工人,现在因为工伤被老板调来当个保安,工作清闲还有钱拿,属于破格照顾。
“老板好。”李喜上前打招呼,他戴了顶帽子,遮住钛合金的脑壳,等定做的人工头皮到了,会把这一块遮挡上,就好看多了。
刘骁和李喜聊了几句,确认他恢复的不错,这才进了会议室,因为小长假的缘故,除了看守基地的王大锤外,工作室其他人员都到齐了。
会议室里,金大班摩拳擦掌,眼里都泛着金光,钱学林手里转着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心不在焉的样子,谢强不动声色,老邢忙着画图,王老师淡定如常。
“得赶紧筹备一批物资,我要去临安。”刘骁拉一张椅子坐下,却发现没人回应自己。
“应大家要求,开个董事例会吧。”王老师说,“确实也该盘点一下了,另外也要明确一下权利义务和分工,谁先说?”
“我!”金大班举起手,“我实话实说啊,该分红了,送过去的物资不老少,拿过来的木头也不少,小叶紫檀什么的,行情我懂,还有这个股份额度,一直没明确下来,到底怎么分配。”
刘骁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金大班要翘尾巴。
跟王洛嘉学习了这么久,刘骁已经对权术管理和斗争有了一定认识,十三世纪工作室的这些人里,王老师人品过硬,女儿又在那边,是最值得信任的,王大锤属于自己带过来的心腹,目前也是可靠的,谢强的性格和张龙差不多,以诚相待就能换来真心,钱学林是个书呆子宅男,玩性大,对钱财倒不是很看重,老邢是枪痴,又是老江湖,心里有谱,唯有这个金大班,在社会上混的久了,油条了。
若是以前的刘骁,可能对付不了金大班,但今天的刘骁身上已经有上位者的威严,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工作室股份,我一半,你们一半,大体上就是这样,谁反对?”
金大班喉头耸动了一下,看了看刘骁稚气未脱的面孔,还是忍不住说道:“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啊,咱们平均分才科学。”
刘骁说:“以前什么时候说的,形成字了?大家签字了么,时间虫洞是我发现的,离开我就不成立,我拿一半不应该么,如果不同意,可以退出啊。”
金大班怂了,这么挣钱的买卖,他可舍不得退出,他咕哝道:“也行吧,其实我的意思是,咱们该分红了。”
刘骁说:“还在初创期,还不是摘果子的时候。”
金大班说:“我生意都丢下不管了,再不发钱,就闹饥荒了。”
刘骁说:“你那小店,关了也就关了吧,专心做事,你这一块业务,离了你别人还真玩不转。”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认真,但金大班听到的却是另一番意思,团队钱学林和老邢属于技术流,王老师是历史指导,王大锤是保卫人员,只有自己和谢强的替代性强,人家谢强好歹忠心耿耿,沉默寡言,就自己跳的厉害,万一惹恼了刘骁,一句话换人,那就没得玩了。
“我家欠了五十万外债,到现在还没还上,我爸还在外面起早贪黑的跑车,我都没说拿钱把家里的窟窿堵上,你闹的哪门子饥荒?”刘骁语气依然平和,但字字如锤。
这句话一出,金大班也挑不出理来了,只得屈服:“好吧好吧,分红就算了,工资总该发吧。”
刘骁说:“趁这个机会,我强调一下纪律,咱们干的不是违法的勾当,但也是保密的事情,万一泄露,大家都没得赚,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一旦出现,我决不轻饶,大不了我把人杀了,在那边永不回来,也无所谓。”
金大班懊悔不已,他的市井作风不该用在这里,刘骁可不是在开玩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在座的诸位,有能力杀他的不在少数。
谢强和老邢都瞥了一眼金大班,吓得他一哆嗦,赶紧表态:“我工资也不要了。”
刘骁说:“正常生活保障必须有,基础工资每人每月一万,其他按照国家法规来,什么加班费,五险一金,全给办上,钱学林,你要是不舍得辞职,兼职也是可以的。”
钱学林扶了扶眼镜:“我可以申请停薪留职。”
刘骁说:“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该我说了。”
他先播放了近期的建设成果,新修的城墙,水师码头,一望无垠的麦地,还有堆成山的土豆。
“合川太穷了,就算把当地的金银全都搜刮干净,也没多少,所以我必须得去临安。”刘骁说,“还有第二个原因,我们有对手了,另一个从鄂州出水的穿越者,已经提前来到临安进行布局,他的存在,对我们是重大威胁,轻则少挣钱,重则会被灭掉,所以,我必须得去临安。”
大家都肃然起来,一般来说,穿越者总是孤独的,但没有任何规定说穿越者不能成群结队,都穿越了,肯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以己度人的话,这个对手真的是威胁满满。
“那就得准备点硬货了。”金大班说;“万一你拿个人造宝石去,被他拆穿就尴尬了。”
“你去临安的话,嘉嘉也一起么?”王老师还是更关心女儿。
“她留守,必要的时候能支援我。”刘骁说,“所以问题来了,我们得建立从合川到临安的通讯网络。”
“我懂,用电台,就电视剧里情报员和延安进行联系的那种无线电台,滴滴答,滴滴答。”金大班做出发电报的手势在桌上敲打着,“摩尔斯电码,就是翻译麻烦点。”
谢强说:“那个太落后了,上车载台就行,配天线,几百公里外能语音通话,出租车上那种车台就行。”
钱学林说:“没那么麻烦,直接上短波机,短波机靠的是电离层反射的天波进行通讯,距离超远,但不稳定,干扰大,宋朝时没有电磁干扰,我们用两台大功率的短波机,配上偶极天线,这边在钓鱼山上架设天线,那边弄一个便携的,约定好时间按时联系,就可以解决通讯问题。”
刘骁说:“这个好,你懂行么?”
钱学林说:“必须懂啊,我是火腿啊,平时用的是一台icom2300甚高频电台,65瓦功率,就是老谢说的那种车台,但这个功率从重庆到杭州不够用,我建议上”yaesuftdx101d,竞赛机的短波机,机身重十二公斤,满功率100瓦,输出电流23a,声音圆润干净保真,就一个缺点,就是贵。”
“多贵?”
“裸机两万,天线和电源另配。”
“安排。”
“你得预备点魔术。”一直没说话的老邢开口了,“你是龙,得会点仙法,我教你几个小魔术,绝对唬的住人。”
金大班说:“是不是用脸盆变出蛇来那种?”
老邢说:“那是彩门里面的落活,我在山上也跟高人学了几手落活,不过戏法得全靠练,手不够快就露馅了。”
钱学林说:“大叔,时间来不及了,咱可以上一些高科技手段,比如法老之蛇这种化学膨胀反应,绝对能把那帮古人吓懵。”
金大班思维更跳脱:“定做一个充气白龙,喝点雄黄酒假装现原形,吓死他们。”
刘骁说:“无人机,投影仪,平衡车,翼装飞行,火箭背包,能玩的太多了,我要学的也太多了,大家集思广益,把能买的都买来,时间紧任务重,你们得发挥想象力,帮我一起花钱。”
金大班说:“你这种花法,资金还够么?”
刘骁说:“不够就找刘德龙要,他是我们的提款机,谁让他拿了那么多低价木头呢。”
会议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刘骁给大家带了一些礼物,摆在桌上各取所需,有宋代的刀剑鞭锏盔甲,有金银首饰铜钱会子,铜器瓷器锡器,都属于不太好变现的物范畴,东西是真东西,就是没法证明来路。
没有分红,就拿这些东西来补偿大家,也算一份心意。
王老师德高望重,让大家先挑,结果挑完只剩下十几张会子,老头当宝贝一样收了起来。
会议结束,大家各忙各的去了,刘骁对王老师说:“下回我单独给您带点东西。”
王老师先问了女儿在那边的情况,看了嘉嘉拍的一段视频才放心。
“没事,会子挺好的,越是难以保存的东西,就越值钱,你想啊,宋朝时期的纸币,纸张和油墨都很落后,在民间流通一段时间就磨损严重,保存近千年更是难上加难,现在交子会子关子的实物都很罕见,这些纸币的考古价值很高,我准备去一趟省城,找专家看看。”
刘骁感慨:“王老师真是世外高人,心里只有学术研究。”
王老师说:“别拍马屁,我是想找人把这东西卖出去,换钱。”
刘骁说:“是我境界低了……对了,王老师听说过瑞国公主么?”
王老师想了想说:“知道这个人,整个南宋阶段也没几个公主,《武林旧事》”上记载了这位公主下嫁时的隆重场面,应该就是你们所处的时代再往后推两年,瑞国公主婚后很快就死了,没留下太多记载。”
刘骁说:“那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而死?”
王老师说:“公主的闺名是不会对外公布的,那属于皇家隐私,只有宗室玉牒上有记录,至于怎么死的,我不记得了,你去网上查查吧。”
刘骁用办公室的电脑上网查了一下瑞国公主,果然和胡懋林说的一样,小公主第一次相亲就被安排了一个三十岁的状元大叔,搞笑的是这个状元并不是货真价实的,而是奸相丁大全泄露考题安排上的状元,后来丁大全下台,状元也被夺了功名,郁郁而终。
历史记载,瑞国公主后来被安排给了杨太后的侄孙,一个叫杨镇的武官,毫无疑问这是一桩政治婚姻,婚后皇帝在皇宫附近建造了奢华的公主府,没事儿就去探望女儿,可这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还是在婚后两年就死了,去世的时候还不满二十二岁。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的记录,但刘骁眼前已经浮现出公主的模样,就像七版电视剧的林黛玉那样,娇弱纤细,天真纯洁,却嫁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毫无共同语言,最后郁郁而终。
莫名其妙的,刘骁就生出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和保护欲,他要保护这个可怜的,素未谋面的小公主,比自己还小三岁哩。
公主毕竟是公主,是童话里永恒的第一女主,试问哪个男生不想当王子,不想和公主发生点故事,公主,难道不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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