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起也不由得惊呆了, 他当时为了娶贾琼跟皇爷爷说自己克妻命不过是胡诌的,这下人怎么就真的死了呢?
难不成自己前生杀孽太重,真有克妻之命?
轩辕泽道:“出了这种事, 只怕他们不会放过用你克妻的谣言诬赖你杀伐过重的事。你从山东率兵南下,杀了不少人, 抄了十几家官员和盐枭, 所牵连的人何止千百, 这些人在朝中盘根错节, 你以为只有你五王叔和他们有关吗?”
轩辕起道:“财政是社稷根本,他们骂得再难听,我也得杀,否则大夏江山就没有下一代了。”
“我和你皇爷爷何尝不知,可是你能跟他们讲道理?”
轩辕起深呼吸一口气:“我本就不想娶赵姑娘,娶进来也不会碰她一根头发,若我真有这妨碍,何苦多累死一条无辜性命!父王便好好跟皇爷爷提, 莫再给我乱点鸳鸯谱了。”
……
正月里, 京中最有名的两件大事就是准皇孙妃赵宛儿姑娘的丧事和忠肃亲王世子轩辕逍的婚事。
特别是赵宛儿的死让满京都议论纷纷,对于深受皇帝宠爱的皇长孙克妻克妾的命格传得邪门得很。
原本众多京中适龄贵女都对嫁给皇长孙的事春心萌动,心存幻想,可是现在人人谈之色变。
那赵家姑娘本就是命硬之人,得过天花都死不了, 可是赐婚给皇长孙后才五天就自己摔死了。这可怜的贵女在摔倒的前一刻钟绝猜不到自己将在如花年纪就命丧黄泉。
伊梨将军和夫人为此伤心欲绝, 皇帝不由得好好赏赐安抚, 一时不便再为皇长孙另外赐婚。
朝中三王和五王二党势力大减,五王知道自己继位的可能性极低就转而支持三五爷了,但实际上难免各怀鬼胎。
攻讦轩辕起杀伐太重、断子绝孙的人不少, 但是皇帝都将谣言压制住了。
轩辕起觉得朝廷这些谣言攻讦的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就是那种无耻无能的小人手段,他实在不屑跟他们理论。于是请旨之后就往京营长驻去,只休沐日返京,探望贾琼、父母、皇帝。
直到下半年,轩辕起觉得赵家女儿去了这么久了,又跟皇帝说自己要娶贾琼的事。皇帝这时没有应,也没有说不合适,可是轩辕起怀着一分希望等了两个月也没有等来赐婚的圣旨。
轩辕起不由得对皇帝死了心,只求辅佐轩辕泽上侠完成原主的心愿,还完原主献舍的因果后他就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人间生活。
贾琼受赵公明指点,对于修道之事不敢再懈怠下去,长期留在玄真观修炼,有时闭关连轩辕起来了也只在玄真观她的屋子窗外站一站。
他们正值奋斗成长的时期,贾琼的年纪不适合与恋人过于粘乎,两个年岁相差六岁的恋人相处时间也十分有限。
皇帝的身子本不太好,服用贾敬的丹药后才能支撑着掌管朝政。贾敬高人的名声在神京一带广为流传,无论平民百姓,还是文武百官都愿结交他。
贾敬每月除了给皇帝和自己各炼一炉养生丹药之外,余下多炼给平民百姓治常见病痛的药。富贵之家中年纪大的人都欲求贾敬的丹药长寿,但是贾敬多推辞了,这也让贾珍、贾政、贾母觉得十分可惜。
贾母为了贾政攀上高枝,曾以自己的名义让贾敬炼丹,贾敬后来看穿她的盘算之后都以贾母身体硬朗不用多服丹药为由拒绝了。
倘若这先河一开,京中有钱有势的人家都从贾政处入手,给贾政些好处,然后贾敬就得卖命地炼丹了。以贾敬的智商,贾琼稍加提示,他绝不会让人钻这空子。
这就让贾敬的延寿养生丹药在神京贵族间有市无价。
但每月都有人重金求上门来,他有时心、心情又好时就随便要价卖几颗。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又是一春秋,贾琼、贾瑶度过了自己的十一岁,已到金钗之年。
时值七月,贾琏长女贾蕤周岁将至,三个月没有回过家的贾琼也要回家参宴贺喜。
这天正值七月初六,贾琼一早去了供奉李惠娘和贾瑚的屋子,李惠娘和贾瑚长时在玄真观听将贾琼讲经,这时他们的修为比一般的鬼都强,贾瑚居然长成了十来岁少年模样。
贾琼提议带他们去府里相聚,李惠娘其实挺心动的,那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儿,但她仍然摇了摇头:“孩子通灵,只怕一见我们就知我们是鬼了,受到惊吓坏了这吉利又何必呢?”
贾琼笑道:“没有那么严重,不接触孩子,看一看她是无妨的。之前我见过蕤儿,性子十分活泼,身子很健康。”
贾瑚少年心性,笑着撺掇母亲:“母亲,我们去吧,我们在玄真观修炼三四年了,我好想回家去玩玩。”
李惠娘道:“好好修炼才是正经。至今还未得到转世为人之机,就是咱们没有修炼好。”
贾瑚嘟嘟嘴,他是一个极孝顺的孩子,没有反驳李惠娘。
反而贾琼笑着说:“也有可能是尘缘未了,劫数未过,所以才没有地府引者来引你们转世。你们的魂魄现在强大一些了,倒是可以出去走走,才能遇上机缘。”
贾瑚欢呼道:“妹妹说能出去就能出去!”
贾琼用法术制了两块他们的身份铭牌,让他们可以暂时寄住魂魄,这才让小道童清和备了马车回都中去。
贾琼日前都在闭关,就没有让绯月、绛雪跟着她,平日只有两个孤寡的老嬷嬷在玄真观照顾起居。
白白那坐骑今儿又跟贾敬去皇宫蹭龙气了兼吃鱼了,可怜的六千年的凤凰只剩五百年功力,贾琼既然不远行,也就不须他来驮。
贾琼将到城门,掀开了车帘,看到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不是都外普通百姓进城谋生,就是往来的客商。
贾瑚好奇地凑过来看,因为外头有阳光,所以他和李惠娘都不出马车。
“观外可真热闹,可惜我只能天天修炼。妹妹往后多带我出来玩。”
李惠娘看他们一人一鬼兄妹俩凑得紧,忙道:“瑚儿,离你妹妹远一些,别挨着她,过了阴气给她就不好了。”
贾琼却抚了抚贾瑚的头,微笑道:“我如今的修为无妨。”
贾琼年纪渐长,又得了前生的宝剑,居于香火鼎盛气运渐长的玄真观中,修为与前年不可同日而语。
正说着,马车陡然刹住,贾琼定住身形,正要出掀帘子看看,忽听李惠娘和贾瑚啊一声叫。
“啊!”李惠娘和贾瑚都抱着头在车上挣扎。
贾琼也感到降魔符的力量,贾琼连忙捏了一个逆向降魔诀,法力凌空打出马车外,同时收了李惠娘和贾瑚到铭牌上面。
驾车的道童见一个少年持剑朝他刺来,不由得惊叫一声,跌到了地上。
贾琼正掀开了车帘,就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淡蓝色罩衣的少年持剑朝她刺来。
贾琼神态从容,手如兰花,飞快在他的剑身一弹,那剑在离她的喉咙只剩一寸时被弹开了。
少年被她的法力一带侧身退开了五六步,站定后吃惊地看着对方。
城外的行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都惊呆了,特别是从车中走出一个戴着面俱的少女。
她身姿秀拔,尽得风流之韵,似乎上天自作聪明去改一分都是一种莫大的罪过。人们虽然看不清她的模样,那露出的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却让人见之忘俗。
人们常说少女“美目如星”,可是繁星哪及她眼睛的美?
贾琼看向那少年:“哪来的野道士,敢光天化日对我行凶。”
那小道士被她举重若轻的打退,显然武艺法术都与她都相差甚远,不由得脸色通红。
忽然蓝影一晃,那小道士身边站着一个蓝衣青年,但见他身材修长,墨发雪肤,面容削瘦,一双眼角上挑的丹凤眼,眉毛修长,竟然十分清俊。
“姑娘好身手,只是姑娘这身本事若是用于旁门左道,就可惜了。”
贾琼知道方才的降魔符咒是他们使出来的,他们能感受到马车上坐着鬼,自然有几分本事。
贾琼淡淡道:“事儿都没有弄清楚就贸然下手,看来是横行霸道习惯了。”
那青年道士见贾琼方才出手的姿态就知道她道法武功都不弱,不禁施了一礼:“在下崆峒派凌寒峰,不知尊驾是何门何派。”
贾琼听说他是崆峒派的,再定睛看他身上的灵力,不禁失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广成子的后世徒孙。”
原来广成子当年被云霄的混元金斗一收一放,扔进了九曲黄河阵中,削去顶上三花,后来估计是姜子牙封神之后,才修得正果,反本还元。
凌寒峰的小师弟刘远秀眼色不善:“你是何人,敢对祖师不敬?”
贾琼冷冷道:“那是你们祖师又不我祖师,我为什么要敬?广成子若是想我敬他,他自己跑来与我说。你这微末道行,还不配教我怎么做人。”
刘远秀怒道:“你这妖女,不但与鬼怪为舞修炼邪术,还口出狂言!”
贾琼理了理衣袖,他们越急,她反而越云淡风轻。
“我修炼邪术……你的眼睛是摆设吗?今日二位主动拦我的车驾,却来恶人先告状,到底谁更狂呢?你们能如此为人,定是仗着身上的本事,我就陪你们玩玩。有种就跟我去城外较量,让我瞧瞧三千年后广成子当年的道行还剩下多少。”
刘远秀说:“我还怕你不成。”
“那就领教姑娘的道法了。”凌寒峰原不像刘远秀年轻气盛,可是这涉及到祖师的尊严。
贾琼跳下车,对那赶车的小道童说:“你回府去告诉老爷,我打完一架就回去,准备好饭菜等我。”
贾琼施展轻功,一溜烟往西边跑去,凌、刘二人一见连忙施展功法赶上去。
却说凌寒峰与刘远秀出现在神京另有一番因果。
玄真观的威名这几年已传遍天下,今年一开春崇德帝遣人邀请负有盛名的崆峒派、龙虎山张家、茅山派于七月十五于八仙宫举行玄门盛会。
七月十五在民间虽然是鬼节,但在道教中属于“三元五腊”的节日。
“三元五腊”是指:正月十五日上元天官节,七月十五日中元地官节,十月十五日下元水官节。正月初一日天腊,五月初五日地腊,七月初七日道德腊,十月初一日民岁腊,十二月初八日王侯腊。
上至皇帝公卿,下至平民百姓都会在三元节祭祀打蘸祈福。道经称: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崇德帝因为贾敬的缘故,虽不妄求长生不老,却是笃信了道教,他就想这世间有没有比贾敬的道法更强的人,能让他活得更久。
当今天下玄门名气最大的就是崆峒派、茅山、张家等派别了。从前他们总是很神秘,朝廷与他们关系也不紧密。现在贾敬的玄真观异军突起,他们这回得到皇帝邀请就不摆谱了。
几家多是掌门亲来,崆峒派掌门身子不好就派了亲传弟子凌寒峰过来。
凌寒峰这个崆峒派真有传承,他因为法力高强、青出于蓝,就被师父派下山来参加盛会,刘远秀是师父的侄子,跟他来见识世面。
贾琼在人前只施展轻功,没有用什么御剑之术(因为凡人肉身,无法化虹遁云,也无法驾云);凌、刘二人亦然。
一盏茶功夫,贾琼引他们到了一座小山的山脚,这一带土地贫脊荒凉,平日也人烟稀少,是个打架的好地方。
贾琼找了一块大石头将母亲、兄长的铭牌放在石下,从空间取出两把隔阳伞,这种伞能在有效期内将阳精挡在伞外,可让鬼日间行走。
李惠娘和贾瑚就险身出来接过了伞,他们的修为已能化出实体了。
“琼儿,你怎么跟他们约架呢。我看他们都是有道行的,你让我跟他们说清楚吧。”
“妹妹,他们有两个人,你只有一个,可怎么办呢。”
贾琼低声道:“我听我师尊说过,他们的祖师广成子曾经上他的道场撒野,这会子广成子的不知几代的徒孙敢拦我的车驾,还不问青红皂白对你们施降魔咒。新仇旧恨,不教训他们一下,天下就没公道了。”
(注:《封神演义》原著中广成子三谒碧游宫,他是全面引发阐截两教大战的关键人物)
贾瑚不由得担忧:“他们都好能耐的样子,妹妹不如约了敬大伯一起对付他们。”
贾琼失笑道:“你敬大伯那点道行忽悠皇帝还好说,论打架只会拖我后腿。”
李惠娘和贾瑚只得叮嘱她小心,贾琼却让他们躲远一点,免得误伤。
凌寒峰与刘远秀已经等了许久,这会子他们倒是自恃名门正派,或者想着先收拾了贾琼这个妖女,再收了那留连人间的鬼。
凌寒峰见她走近了,道:“倘若姑娘不行旁门左道,再跟我们赔个不是,这场冤愆我们就揭过了。”
贾琼呵呵:“我自来不大度,你们主动挑衅,我非要揍一揍你们。你们要是输了也可回去跟广成子哭鼻子。”
刘远秀拔出剑来,道:“师兄,这人不敬祖师,太过可恨。我就不信咱们联手还打不过她一个女人!”
贾琼笑道:“女人怎么了?你们祖师不也打不过女人吗?当年被云霄娘娘扔进九曲黄河阵,削去顶上三花,若不是元始……元始天尊出面,这会子就没有你们了!”
凌寒峰本来没有刘远秀这么急性子,但是贾琼这话确实挑衅意味十足,凌寒峰也忍不了了。
云霄劝贾琼不要记着三千年前的恩怨,可是对于贾琼来说才过了十几年。
试想世间凡人,谁能做到前生被敲碎脑瓜子后才十几年就心平气和了的?谁又能大度当作没发生过的?没有经过封神榜消去怨恨的贾琼现在不想杀人报仇,只想教训教训阐教后世的徒子徒孙,她已经很大度了。
云霄、碧霄不计较前尘恩怨,是被封神榜消去了大部分怨恨之气,加上这三千年来另有历练,自然看淡了。
贾琼见到玉清派传承的后人,却难免就想抓起来揍一顿。
凌寒峰道:“既然如此,就得罪了。”
凌寒峰拔剑划圆,未及进攻,又蓄满的法力,贾琼也拔出了宝剑,她却私毫不装逼,如她在洪荒时与人打架时一样,提剑就冲。
凌寒峰在贾琼逼近时,一剑划出,那法力如排山倒海朝她压来,而剑气伴在其中,却是朝她颈间划来。那法力可以压制对手的防御速度,剑气则是真正的杀招。
贾琼纵身飞起,大袖飘飘、红裙鼓荡、墨发飞扬,虽然戴着面俱,可是阳光洒在她身上便真是天仙下凡的气势也有所不及。
刘远透看着这场面,一时忘记助攻,只定定瞧着她。
贾琼御剑在空中飞速捏诀,念道:“东方震木,急急如律令!”
那地方忽生出数条藤蔓朝凌寒峰扑上去,凌寒峰不由得大惊,纵身飞开。
贾琼呵呵一笑,朝他一指,法力催出,那藤蔓上的刺都朝他急射。凌寒峰连忙挥剑挡下那些木刺,可是他这样一滞,那藤蔓已抓到他的脚边了。
“师兄!”刘远秀惊叫一声,提剑来砍凌寒峰脚边的藤蔓。
贾琼看他那大屁股露出来毫不设防,便朝她一指,藤条上的木刺朝他的大屁股射去。
“啊!!”刘远秀捂着屁股尖叫。他想这刺有没有毒呀?
凌寒峰的一只脚已被藤蔓绕住了,他一手挥剑,一手取出一张火符,木上生火,藤蔓的攻击才被阻住。
“中央艮土,急急如律令!”
贾琼一诀再使出,四周土石不由得块块飞起,稀里哗啦朝凌寒峰和刘远秀四周包围。似乎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她就能将他们当场埋了。
忽见天空落下一道金光,一个道士从金光中步出,但见他身穿八卦紫绶仙衣,面冠如玉,三缕青须,目光湛然。
那人大袖一挥,贾琼以艮土力量驱使的沙土石块都散落在地,贾琼不由得退了一步。
贾琼看了他好一会儿,那人朝他施了一礼:“三千年未见道友,道友还是一样霸道的性子。”
贾琼心底才有几分害怕,但转念一想,他敢朝现在身为凡人的她动手,兄长和姐妹不会不管的。
“广成子,你们阐教三千年来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仍然喜欢恶人先告状,完全不讲理。”
来人正是广成子,广成子道:“是他们先不问是非朝道友出手,可是道友是什么修为,何必跟几个后辈计较?”
贾琼道:“哎哟,你们阐教还记得不能跟后辈计较?你们杀人就是天数,别人死了是活该;我只是吓吓他们,想打他们屁股,就是以大欺小了?”
广成子虽然护短,可是三千年前的杀劫已过,心魔已除,不至于对贾琼起杀心。
广成子道:“道友重修,难不成你兄长姐妹没有传过话给你吗?你若一味与同道纠缠有何意义?”
贾琼不由得沉默了,前年她就一再听赵公明说过,人间有劫数,让她光大华夏人族。
贾琼太过贪玩,为人既不恶毒却也绝非伟大光正的正派作风,时常做个好事都像是反派一样。贾琼本不是担这种担子的料,要不是他说起师尊的事,她根本不想理会。
听“公孙白”说光大华夏人族就是打败四夷。贾琼觉得与神相关的大劫只怕是要灭个国的,就如西歧灭了成汤天下而引封神大劫是一个道理。
她就想着等她长大后护着妹妹们都嫁个好人家,然后灭掉那幕后算计假家的神仙,就效木兰从军去。反正“公孙白”已在京营中担任副将之职,她将来去他那当个校官还是能胜任的。
若是妹妹们没有嫁时她就走了,她还真怕家里被那神仙算计又走向老路:老爹草菅人命、老哥荒淫好色、嫂嫂插手人命官司、妹妹嫁给中山狼、表妹被贾宝玉气死、贾玥出家为尼。
可如今她去从军打胜仗灭个小国都不够似的,不然广成子出来分什么功德呢?这份功业定然不小,才会他也凑过来。
广成子叫了凌寒峰过来,凌寒峰惊疑不定地看着广成子。
广成子道:“我就是广成子,你还不敢认吗?”
凌寒峰忙跪了下来:“不肖后世弟子凌寒峰拜见祖师爷!”
刘远秀也忙跪着爬过来,屁股上还巨痛,可也得忍着。
广成子道:“你们难得下山,来了神京却不知小心谨慎,不问清楚就想贸然捉鬼,如今遇上了祖师叔,你们毫末道行没被打死都算你们祖师叔手下留情了。还不快给祖师叔赔个礼。”
凌寒峰和刘远秀早就吓傻了,祖师爷发话是为了救他们的命,他们哪敢不从?
“不肖晚辈有眼不识泰山,求祖师叔原谅。”
贾琼不怕跟广成子的徒子徒孙打,但自知现在是打不过广成子本人的。既然广成子这时不和她争个你死我活,她本也不打算杀人,对方给个台阶,她只好下了。
“算了。也不必这样称呼我,我早不是从前的我了。”
广成子微笑道:“道友既然如此说,该早日放下心魔才是。”
“又不是打在你身上,你当然说放下。”
广成子一甩拂尘,闭了两个后世弟子的耳目,才对贾琼说:“当初道友等人将贫道投进九曲黄河阵中,那滋味岂是好受的?贫道已经放下了。”
贾琼冷冷道:“我们都成那样了,你们早解气了,你们当然好说了。”
广成子眼见难得她的善意,便说:“往事已矣,木已成舟,未来可期,这更重要。”
贾琼才不再怼他了,他前头的宽容豁达之类的圣母婊话述都是废话,但这句话却没有说错。
“行了,我现在又打不过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杀你在凡间的门人,你又担心什么呢?当年我在洪荒时杀的修士哪个不是先欺我,我才动手?”
广成子微微一笑:“贫道从未怀疑道友。贫道下山是借这机会见一见道友,他日道友要谋大事若需要帮手,贫道几个不肖后世门人可助道友。”
“我长在公侯闺阁,也就是保护一下亲人,没有什么大事可谋的。”那功业让她的压力越来越大,可是她面对广成子哪里能他让怎么干,她就怎么干?
广成子不以为然:“如今道友年纪尚小,时间还早着呢,到时候再说吧。贫道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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