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子在李家母女回家当日下午就赶到贾府向贾赦陈情请罪, 只是李家父子只说李鎏因为仰慕王妃在贾琼跟前无礼,惹怒了王爷王妃,并没有细讲。
但贾赦难免多想:难不成你李家想要送女儿服侍王爷, 妄想取而代之?送女儿失败了,这时才来求饶,当我是什么人?
贾赦当时只淡淡说:“既然王爷和王妃没有当场要她的命, 你们不再犯了, 他们自然不会过后还要她性命。去年琼儿被指婚时还在玄真观一心修道习武,不愿出嫁。是王爷拿少时对琼儿的一次救命之恩动之以情,并承诺永不纳二色,我们在一旁苦劝不可抗旨拒婚,琼儿才答应。她还不到十四岁,大婚不到一年,你们要送女儿进王府是暗示她人老珠黄, 她与起儿已无夫妻之情了吗?”
李思揖手道:“妹夫, 我们绝无此意!是那丫头猪油蒙了心,自己去冒犯王妃, 我等也是事后得知。我是有教女无方,可是万不能让王妃误会我们。”
贾赦半信半疑, 说:“就算你有心送女儿进府, 也不是这么送的。官臣之女得经过采选,以才貌博得皇上看重,或有机会被赐给王爷做不同品级的妃妾。皇上会不会那么做是一回事, 王爷绝不会要是一回事, 但这条路难走不代表你们可以直接找琼儿。”
李思单膝拜倒:“妹夫!我敢指天发誓,若有此意,天打雷劈!一切都是家里的孽障自作聪明。我们疏于管教, 才让她一见男人生了春/心,差点让我们李家万劫不覆。我真恨不得杀了那孽障,只是细细一想,那孽障还得留给王爷和王妃处置,要打要杀,我都无二话。”
贾赦又忙扶他起来,说:“舅兄,我原想李家女儿个个如亡妻一般知书达理、温柔斯文、贞静贤淑,所以之前不相信她能自己做这事的。看你这般郑重其事,难不成真是小孩子胡闹?”
李思擦了擦泪水,说:“我简直羞于启齿,只她一人任性将我李家女儿几代清名毁于一旦!妹妹若泉下有知,也必不会认她了。”
贾赦摇头叹息:“她既然安全回家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只是你们可千万别多此一举,带着她去给琼儿请罪。若是真是她自作主张,你们今生今世再不能让她出现在王爷和琼儿面前,否则她有性命之忧。”
李锋忙说:“姑父,其实那丫头不过是自己春心萌动,胡思乱想,王爷断不会有此心。”
贾赦笑道:“我自然知道。王爷若有此心,她再出现还能活,就是因为王爷绝无此心,她再出现做出什么无礼之事,琼儿才会动杀心。”
李锋不解:“这是何道理?”不是王爷若是有心,才能对王妃有所威胁吗?
贾赦负手道:“王爷若有异心,琼儿必与他和离。既然和离了,王爷和她毫无关系,她才不管他有什么女人。这时若有人找上她求当王爷的妾氏,她一脚踹开她并告诉她:‘你找错人了,马上滚,别挡路’也就罢了。
只因为王爷心如磐石,若有人上前挑衅恶心她、浪费她的时间、践踏她妻子的权威、污蔑她坚贞的丈夫的清誉,她才会无法容忍。一之为甚,岂可再乎?你们只要异地而处,你就能理解琼儿行为方式了。倘若自己的妻子受一个登徒子一再言语轻薄,幻想/淫/辱,你们什么心情,你们会怎么做?”
李家父子仨儿不由得惊呆了。
原来他们的女儿/妹妹在王妃眼里是下流的登徒子。王妃果然别家女儿不同。
贾赦还是陪着李家父子跑一趟王府。他最关心的还是女儿的心情,主要目的倒不是为李家请罪求情。
贾琼与轩辕起在床上玩得晚起,吃了早膳后都已快午时了。
贾琼到了妹妹们住的院子,给贾瑶换了药之后,贾琼才说起明年贾琏第一次南下前后,她也要南下。
贾瑶不禁向往:“姐姐前些年就去过一次,带回了清华,这次又能去玩了。”
贾琼揽着她道:“要是爹爹同意,我想让你跟着哥哥一起南下,帮我做件事。”
贾瑶喜道:“什么事?你快说!”
贾琼才说:“我写了一本经济学的书,只是还缺乏真的数据来说明。有些数据只有到商品经济和工厂手工业发达的江南才能采集。想必琏二哥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可是他是没有时间帮我整理的,只有你跟着哥哥,你知道我要什么数据,你可以请他帮忙带你去现场看,你自己问来。也许老板会骗你,还要问基层的工人。”
贾琰忽说:“我要是也能帮上忙就好了。”
“二叔要是同意,你也可以跟瑶儿一道去。除了那些数据之外,我还需要史料左证,可是我少时专心念了四年书,只念完《四书五经》、《韩非子》、《荀子》、《史记》,涉及历代诗词,但无暇遍览史料。我原想让你林姐姐帮我做这些,她爱看书,又有探花姑父可以请教。二叔同意你跟着一起去,你也一起帮忙。”
贾玥、湘云不依,只说把她们抛下了。
贾琼拉着湘云说:“你爹爹才回来,你舍得长时间看不到他?状且现在的表婶很多都不懂,你得在京提醒她。等表婶学会怎么做一个侯夫人,我再带你出去玩。”
湘云沉默不语,心想着贾琼说的这事有道理。
贾玥说:“我自小和三姐姐、四姐姐一块儿,原本姐妹总来来去去,我已经难过。这时你们都去南边,还和林姐姐在一块儿,只丢下我一个,我就去玄真观出家做女道士得了!”
贾琼赔笑:“这得问敬大伯,我做不了主的。”
“你哄谁呢,爹还不是听你的?”
邢岫烟忽说:“表姐怕只会说官话,想要走访民情有所不便。我是市井长大的,而且会南边的方言,可以陪陪她就好了。”
湘云一听,好似只有自己真的有要紧的事去不了,不由得呜一声哭了。
贾琼搂着她哄着,说:“我带你去我的藏宝库,任你挑一样回去,如何?她们要去的都没有,只你有。”
湘云才确认一遍:“真不给她们,只给我?”
众女皆发誓:“我们不拿。”
湘云又问:“我要什么都行?”
“只要不越规制,你都能拿去。”
湘云这才不哭了,小女孩争宠,要的就是这独一份。
正说着,太监来报:“禀王妃,贾将军老爷和李侍郎、两位李公子求见,王爷让奴才来问问你的意思。”
贾琼暗忖:他到底明白贾家之前对李家恩德太过了,此时正是降温的时候,否则提拔他们非但不能帮到自己,还会反噬。
“爹爹来了自然迎进来见见,但引李侍郎和李公子在外面的花厅喝茶,我不想见他们。”
贾瑶忙说:“我要跟爹爹说说,我的婚事要再议……”
“不急。”贾琼温言道,“我和王爷有些话跟爹说,你还未出嫁,有些事不宜掺和。”
……
轩辕起念天气寒冷,贾赦不会高深内功,便在暖阁招待他,而李家父子三人自然在外院与内院之间的一个花厅喝茶。花厅中可没有暖炕,要是没有火炉,在那实在难忍。
贾琼进来,见贾赦要从炕上起来,轩辕起按着他的胳膊:“没有外人,免了吧。”
贾琼依着轩辕起让出的空间,也脱了靴子上炕去了。
“你们聊到哪了?”
轩辕起笑道:“岳父刚到,才喝了一口热茶,你就来了。”
贾赦提起李家父子前来请罪的事,贾琼淡淡道:“你还为他们求情?”
贾赦目中含着冷芒:“我刚听到这事时以为他们想要送女儿进王府,如此荒唐不知进退的人,我都根本不想理他们。后来才细细一想,他们该没有那么傻才是。李鎏虽然十分美貌,哪里比得上你?不找个比你美貌能干的女人,王爷也瞧不上。”
轩辕起呵一声笑:“岳父,他送我天上的仙女,我也没这个心。我和英华相知相爱,不是为粗浅的美/色。”
贾琼吃着一块糕点,笑道:“谁说不是?我就是贪图你的美色。”
轩辕起表情僵了僵:“……那美色我也有,你要贪就贪吧。”
贾琼咯咯直笑,贾赦咳了咳,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们小夫妻恩爱,眉来眼去的,这是当他不存在吗?
贾赦又道:“这只是李家姑娘少女怀春,与他们无关。”
“与他们无关?那李鎏仗着谁的势?”
“……”
“你们不知前因后果的细节,我且详细说来,你们听听。”
贾琼才将那天李鎏在她更衣后找她聊天,说的话一字一句,语气神态都原原本本复述出来。
贾赦听到李鎏一开始就提李惠娘和冯姨娘的事隐谕她要进王府与她当姐妹,就不禁一掌拍案,暂时忍着听下去。
贾琼又讲自己如何用采选之事来给她第一道台阶下,李鎏如何掀去那薄薄的伪装态度就变了。
然后贾琼以从前轩辕起克妻克妾的事给她第二道台阶下,李鎏就面露愤恨讥讽说那句“王妃是不愿意,所以骗我吧?”
贾赦骂道:“岂有此理!我就没有见过这样没教养的女人!我荣国府一个三等丫鬟都比她有教养!”
贾琼笑道:“你以为这不完了?这是小菜一碟。”
于是贾琼又把自己如何念在爱一个人没有罪的份上忍让的事说来。
“李鎏见我要走,喊住我,带威胁之意说:‘可是王妃现在不愿意接受我,将来总也有别人,自己的表姐妹才能一条心。大家都是亲戚,我才告诉王妃,眼光还是要放长远来,花无百日好。若因为无容人之量,失了未来的大计,后悔也晚了。若是将来别家的女儿进了王府,王妃岂不是孤立无援?’”
轩辕起冷笑道:“这样的人,当时按倒打死了,都没有人敢追究!也只你还忍她!”
贾赦恨恨道:“我还以为她只是来跪求你成全,没有想到她……你只当我没来帮着你舅舅求过你……后来怎么样?”
贾琼叹道:“我不愿跟这样的蠢人计较,只想早些送她回去得了,于是跟她说:‘王爷真要纳妾,是侍候他又不是侍候我,我愿意没用。要不你寻机问问他,只不过他这人脾气不太好,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最好让舅舅或表哥陪你,免得吓着你。’”
轩辕起冷笑:“还要我来吓她回头是岸,她有那么大的脸吗?”
贾琼握着他的手:“我知道错了,以后遇上对你起淫/心的女子,我只一脚踹开就是。你只当我的‘小甜甜’。”
轩辕起哭笑不得,贾赦打断他们调情:“后来呢?”
贾琼又一一叙述,贾赦听了第一句就拍桌子:“轰出去!轰出去!”
贾琼又说了自己是怎么敷衍的,这时她的话已经更露骨一点了,轩辕起鄙夷:“这还是从二品大员之女,连贱籍的都不如。”
贾琼道:“我当时觉得,女子这种事传出去,一生也再难嫁好人家了。若是迷途知返,心怀善念,我都可饶她。”
“你这怜香惜玉的毛病真得改改!”
贾琼点了点头,表示会考虑改的,又叙道:“我说完就不想再与她纠结,她却威胁我说:‘王妃,帮我就是帮你自己。我是李家的女儿,我父亲已官至从二品,我的兄长皆是进士,将来王妃在朝中也多一分助力。琏二表哥如今可是从商呢!”
贾赦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简直怒不可遏,骂道:“放他/娘的狗/屁!”
“爹爹息怒……”
“我现在就去跟他们姓李的说清楚!我姓贾的再不济,现在还不用看他李家的脸色过日子!”贾赦脸色铁青。
贾琼安抚他:“你别急,先听我说完。”
贾琼又说起李錱来赔礼道歉,对李鎏好言相劝,李鎏却不识好人心的事。贾赦才道:“二舅兄家的女儿倒还是有些明白的。”
“可是李鎏不听劝。”贾琼又模仿李鎏的语气表情:“她说:‘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都是亲戚姐妹,可实际上呢?一个是善妒不容人的,一个是专门抓姐妹错处的。”
贾赦一次次被刷新着认知,道:“实际上……她说实际上……呵呵,我们贾家人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自打惠娘……你记在惠娘名下后,我能尽的心都尽了。否则他短短几年内从知州升为道台,又从道台升作巡抚。巡抚才做了前后不到三年,就迁到京来了。我只是觉得惠娘吃了太多的苦,她能知道……”
贾琼明白,那时李惠娘还没有去地府任职,当时她是惦记娘家的,所以贾赦就为她娘家唯一做官的兄长谋升迁。
贾赦泪流满面,只觉对舅兄的一片心终究是错付了。
贾琼递了帕子给贾赦,又说:“我当时也有点忍不下去了,才警告她:‘你在说谁善妒不容人呢?’不成想我的警告并不能让她意识到我的身份,从而悬崖勒马。她如一条毒蛇一样盯着我,像是要将我的脸咬烂了一样,说出她的道理和依仗,也是最真心的话:‘我姑姑让你姨娘做了妾,待她如亲姐妹,才有你今日。可你却不思回报,一味拿话敷衍我!’”
贾赦听了,忍不住把炕上的小案都掀翻了,直把一旁的秦安、秦宁、丹霞、红云都吓了一跳。
“我这就去问问李思,他女儿凭什么敢跟我女儿说这种话!不管是谁生的,都是我的女儿!他李家女儿哪来的权力管我女儿!”
“可在她心中,我不是王妃,不是荣国公孙女,而是她李家奴婢生的女儿。”
贾琼拉着他坐着,又说起后来的事,李錱带着妹妹先回去了,可是李鎏估计想见轩辕起又赖着住下来不走。
至于今二天李顾氏来了,她本想不想废话,只让李顾氏带人走,结果李鎏仍然在那大吵大闹,大骂她恶毒的妒妇,还要寻死觅活碰瓷。
“她这样的表现,我才死了心,有些人要找死,咱们拦是拦不住的。她连李家会安排她嫁给别人的事都是仇恨我的理由,我也更清楚她对子朔迷恋之深,什么姐妹情深不过是单薄的伪装。幸好我不是弱女子,子朔也无意纳妾,否则真的宅斗起来,我必死在她手中。”
贾赦面色凄凉:“都是我和你哥哥无能,连累你做了王妃也要被一个文官女儿看作是没有根基的。”
轩辕起淡淡道:“我可以安排人,做得干净一点。”轩辕起知道李鎏做得很恶心,但没有想到过程这么恶心。
贾琼摇了摇头:“那倒不必。以后但凡李家父子仕途有什么不顺,他们在心理上都会觉得是她造成的。她原来所依仗来我面前显能的亲人都成为恨她、践踏她、不理她的特别的仇人。对于一个只能靠父兄生存的官宦女儿来说,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呢?况且以权势杀一个罪不至死的人,我们担着这业果,未免不合算。”
轩辕起知道她的来历,能辨识这些因果运数,便不再言语了。
贾赦虽然怨恨李鎏看不起女儿,但让他杀李惠娘的侄女、贾琏的亲表妹,他还是犹豫的,于是说:“琼儿说得对,咱们再不见她就好。他们看不起咱们,咱们还要热脸去贴冷屁股么?”
贾琼顺着这话头说:“我还是记回冯姨娘名下。我与太太之间,她对我既无生恩、也无养恩,以我们的因果,只有她欠我,我可不欠她。反观冯姨娘生下我的大恩我还未报一分,她因为生我们耗尽生命精气而亡,最后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也许老天爷也觉待她不公,发生这种事或许正是因果的提醒。”
贾赦虽然爱李惠娘,可他也觉得贾琼说得有道理:“好,我会在过年族中祭祖时向族人宣布的。母凭女贵,我提她做平妻,将她的牌位供奉在祠堂。”
正经人家不会有平妻这种名分,但是死后提高地位却无妨。族中女子本不记入族谱,但是贾琼贵为王妃,将来还有前程,任何人家都会把她记入族谱。
贾琼又问李家老仆冯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贾赦倒是知道不少:“你母亲的曾祖倒也官至知府,只到祖父一代家到中落。你母亲的父亲少时丧父,族中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夺其宅田,将他们赶出家乡。后来他们母子又饿又冷倒在路边,当时岳母的轿子路过,岳母身边的小丫鬟发现了他们。那丫鬟就是杨嬷嬷了,岳母心善让人救了他们回去。后来他母亲病重到底还是去了,李家为他葬了母亲,为报李家大恩,况且他一个孤身少年也无处可去,便在李家为奴。后来他与杨氏成了亲,你母亲是他们的长女,与惠娘生在同月。岳母知道杨嬷嬷是个妥当人,让她做了惠娘的奶嬷嬷。你母亲后来当了惠娘的陪嫁丫鬟,我们这种人家,陪嫁丫鬟……多是跟姑娘共侍一夫的。惠娘怀你大哥的时候,让她跟了我……”
贾赦这话倒不假,比如原著中贾宝玉就跟薛宝钗和莺儿说:“将来不知道谁有福气生受你们主仆二人。”
原著中贾宝玉最爱林黛玉,仍然潜意识觉得纳林黛玉的丫鬟紫鹃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自然地用《西厢记》中的词调侃她说:“若共你多情小姐多鸳帐,怎么舍得叠被铺床?”
贾琼冷笑一声:“什么臭毛病!”
轩辕起哧一声抽气,说:“娘子,岳父当初纳了岳母才有你,岳父三妻四妾,你掐我干什么?”
原来贾琼听到贾赦说到“我们这种人家,陪嫁丫鬟多是跟姑娘共侍一夫的”,不禁就在轩辕起大腿上狠狠一掐。
贾琼道:“正因为有这种制度,才会有人跑我面前来骂。”
贾赦劝道:“琼儿,你和起儿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别人实际上干涉不了,但是你没有必要与这种习俗为敌。一个人就算自己的能力再强,不能与习俗为敌。”
轩辕起打着圆场:“好了,这些习俗与我们无关。既然冯家是这样才为奴的,也不必传到下一代了。岳母既然有弟弟和侄儿,得了良籍后,不如帮着英华管一管产业,也好耕读传家。大富贵就不要给他们了,只怕积德不够,擅自提拔,是祸非福。”
这“帮管产业”其实就是扶持的意思,不管是作二管家庄头,还是做店铺掌柜,都是进项多的差事。其实是相当于送一点产业给他们,只是这产业若不是记在王妃名下,以他们的身份会被人欺负。
贾赦答应会去跟李家二房商量,因为李家大房二十几年在外为官,几乎没有返过乡,老家产业祖宅都是李念看着,家中旧仆自然都由二房管着。
轩辕起看着太监丫鬟收拾好了地上的茶杯、糕点,便让他们先出去。
“岳父对李思家太好了,好到似乎是你奉承他家一样,其实这于己于人都不是好事。”
贾赦也忏悔:“是我为感情所左右,才妄自干涉朝堂之事。”
轩辕起抿嘴想了一会儿,淡笑道:“李思这些年当官太顺了,需要敲打看看还能不能用。他若果无官居一品的命,乃是命。”
若是如王阳明一样的人总还能复起,志在治国,平天下;若是普普通通的文臣,用别人相差不大。
贾赦也不留下吃了宴席再走,更衣后匆匆忙忙离开,小夫妻也不远送,任他去了。
贾赦路经外花厅,李家父子三人都喝了六七杯茶了,天冷拢着大氅靠发抖生热。长年生活在广西的文臣确实不太适应神京的天气。
李思一见贾赦就迎上去:“恩侯,王爷和王妃可有空接见我等?”
贾赦冷笑:“你们何必见!我女儿是冯氏所生,可不高攀你李家。我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子,现在从商,你们要是看不起他,你也只当没有这外甥便是!”
李锋忙道:“姑父,这都是误会……”
贾赦神态冷漠:“我确实误会了,因为惠娘才爱屋及乌,却没有想过你到底不是惠娘。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让你们耻笑。”
“恩侯,是误会……”
“姑父……”
贾赦拂袖而去,三人追上去却被他的小厮所拦,一直远远跟到仪门,贾赦上了马车径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16 01:09:28~2021-10-17 01:4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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