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媚被死死按住,半点动弹不得,但却并非说不了话,对于蔡彩的指控,她连忙否认:“不是!我没有,我没想下黑手!”
瞧见宋青眼中的狐疑,她更是急得额头冒汗,“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搜身,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不是下黑手,这么晚了来我家做什么?”宋青拧眉质问。
贾媚张了张嘴,磕磕绊绊道:“我、我有事……有事找——不对,问宋青姐你。”
宋青却压根不吃她这一套,立刻反问:“有事找我,为什么不敲门进屋,而是鬼鬼祟祟躲在外面?”
她问得急,贾媚一时想不到圆谎,被问得哑口无言,根本不敢看宋青的眼睛。
“就算不是来下黑手的,也是来偷东西的,肯定没安好心!”蔡彩站起身,咬牙骂道:“黑心的东西,该把你的贼爪子给剁了!”
宋青没再拦着蔡彩骂人,她冷眼盯着贾媚,心道:不管是偷东西还是下黑手,做完就能溜走,根本不用找地方藏起来。十有八九,又是来偷听偷师的。
倘若蔡彩没走,或者回来得再晚点,贾媚就得手了。
突然,她想到自己和白景年的对话,心中咯噔一下!
因为蔡彩不在,她和男人说话没顾忌,并未刻意放低音量,万一被贾媚悉数听去,二人假夫妻的事实岂不彻底败露?!
显然,白景年也想到了这一点,倏忽眼神一凛,手上力气加重。顷刻之间,疼得贾媚不仅抬不起头,还一个劲儿倒吸凉气。
“到底来做什么?”男人冷声质问。
贾媚脸色苍白,额头全都是汗,哪里还敢撒谎,“我想、想学……嘶!学东西,没、没别的——”
“偷学到了什么?”白景年手上力气再度加重。
这下,贾媚连吸气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烂泥般瘫软下去,脸朝下摔在地面,裹了半身的泥。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回答:“刚、刚来。”
一直紧绷着心里那根弦的宋青,稍微松口气。
心道:她连说一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扯谎,可见是真的刚到,就被蔡彩撞上了。
白景年收手,垂眼,语气中的肃杀之气浓得让人胆颤:“别动不该有的心思,再让我遇见,要么留下胳膊,要么留下眼睛,总之,别想完整离开。”
别说贾媚,宋青都被骇得背后一凉。
她忍不住去看男人——他侧着脸,冷凉的月光自上而下,将他原本就轮廓分明的脸切割得愈发有棱有角,线条刚毅,眼珠漆黑,眸中分毫多余的感情都没有,宛若地狱来的死神。
这一刻,宋青切实相信,白景年说得出,就做得到,他真的敢把贾媚的手切下来。
“滚。”
白景年冷喝。
明明是在骂她,贾媚却如获大赦,然而她连站起来的力气和胆量都没有,只能连滚带爬逃走。
蔡彩看着她两步摔一个跤的背影,顿觉头上的包都没那么疼了,捧腹大笑,“活该!看你下回还敢不敢来!”
而后,她转身戳戳宋青的胳膊,低声笑道:“还是白大哥厉害,三两句话就把贾媚吓成那样,太牛了。”
见她那兴奋样,宋青有些不忍戳穿。
白景年不是吓唬,是正儿八经的警告,或者说只是提醒,他没有半分夸张,是真的做得出来。
也就蔡彩这傻丫头没感觉到骇人的杀意。
话说回来,虽然猎户常常打猎,可这么浓的杀意,她从未在其他猎户身上感觉到。
再联系不久前关于匕首的对话,她不由得心生怀疑——白景年,真的只是个普通猎户?
她不禁再次看向男人,恰好和对方视线撞在一起。
和方才相比,白景年的眸中带了些许温度和情绪,有对贾媚的厌烦,也有因蔡彩那番话而扬起的浅浅笑意,更深处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宋青莫名感觉到,那些情绪属于她。
她蓦地脸颊一烫,大脑空白。
“哎呀!”蔡彩忽然惊叫一声,中断了二人的对视,齐齐看向她。
蔡彩气得跺脚,“我刚调好的饮子!都怪贾媚,我又得重新弄,气死我了!”说着,她愤愤捡起地上的碎陶片,跟宋青说了声,又回家鼓捣去了。
被蔡彩一打断,宋青脸颊温度正常许多,她轻咳两声,“我们也该去备菜了。”
“嗯。”白景年应声,回屋前,不忘巡视院落,插上门闩。
……
白景年那番话很是管用,次日定亲宴,贾媚没敢踏入厨房半步。
期间,她曾趁乱跑到高处,偷看厨房,结果被蔡彩撞见,登时吓得脸色煞白,转头就跑。
蔡彩乐得咯咯直笑,小跑回厨房跟宋青模仿,将贾媚害怕慌张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逗得宋青以及屋内其他妇人都哈哈大笑。
趁着宋青心情好,蔡彩凑过去,小声央求:“外面来了好多人,可热闹了,宋青姐,我想出去看……”
昨天准备充足,今天可忙的很少,再说,蔡彩既不能掌勺,刀工也不好,留下帮不上多少忙。
宋青大方点了头:“去吧,但是得小心点,别乱逛。”
“哎!”蔡彩喜不自胜,“那我去了,等会儿还跟你们学好玩儿的事。”
小姑娘蹦蹦跳跳出去了。
因刚才提到贾媚,屋内妇人们顺势议论起贾家来。正说着,外头突然传来几声尖叫,紧接着,蔡彩慌里慌张跑回来,小脸煞白:“蛇!有大蛇!”
“啊!啊!”
“赶紧关门!”
“对对对,关门!别让蛇溜进来!”
屋内顿时乱成一团。
宋青也吓得够呛,连忙拽着蔡彩站到了高处。她紧张兮兮盯着门口和窗户,正担心,忽见白景年大步流星走出去!
“景年!”她忍不住喊他,许是过于惊惧,嗓子破了音。
男人回头解释:“我在山上常遇见蛇,没事。”他顿了顿,又道:“你们躲好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话虽如此,宋青还是不住的冒冷汗。
数九寒天,蛇理应在冬眠,居然出现在村里,实在诡异。
万幸,由于两家亲朋太多,院里摆不开桌子,潘家将宴席设在了外面,否则这会儿定亲宴全得乱套!
白景年出了厨房,发现院内人还不少,除了潘锦、潘母以及几个来帮忙梳妆打扮的亲戚妇人,石书和媒人也在。
一群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石书一个大男人竟比潘锦的脸还要白,众人见他来了,如同见了救星。
“白小哥,蛇就在水瓮——”
不等潘母说完,白景年已经拿着砍柴的刀大步流星上前,左手一把将蛇扯出来,右手拿刀一挥,蛇断成两截!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白景年道:“没事了。”
他们忙不迭道谢。
石书更是不住惊讶地感慨:“你就是在镇上摆摊的那位吧?这么好的身手,摆摊真是屈才了!”
白景年微微颔首,礼貌客气回应。
角落的潘锦看看石书,再看看白景年,想到他斩蛇的身影,心底不自觉涌出几分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后悔。
一条还不如女人手腕粗的蛇,石书就吓成那样,方才叫得比她还惨……而白景年呢,眼都不眨一下就解决了蛇,身上一滴血都没溅到。
真的要嫁给石书这样的人吗?潘锦不甘心地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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