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向来是军事要地,其中剑门关是最重要的地方。
这里一旦失守,那么离蜀州不远的地方都要倒霉!
就算翼州离蜀州有些距离,难道就真的能高枕无忧吗?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这道理唐宓一直都明白。
章氏一直沉默不语,她身为母亲,自然能感受到儿子的痛苦,如今被唐宓这一顿安慰后,她的心坎里舒服了许多。
对于唐宓而言,她作为一个手艺人,自然想着让一些简单的手艺传授出去,只要韦长供愿意,她肯定愿意交。
也是因为韦家的事情,唐家人夜里也没从前那么高兴了。
唐书年纪最小,他在看信函的时候,便能感觉到战场上给人带来的沉重感。他念了几年书,更清楚这国家若是动乱,倒霉的终究是百姓,谁都逃不过!
他的心里隐隐约约的改变了目标……
从前他想着考取功名,无非是为了让姐姐出人头地,考上甲等,无非是让了让夫子给他一些奖励!可如今,他想做的更多。
很快,韦家的消息渐渐的传了出来。
和韦长供一起从军的,村里还有好几个,然而除了韦长供外,其他人家的几个孩子,据说都已经不在了
村子里隐隐的传来不少的哭声,而唐宓心里也乱成一片。
她已经有些日子没瞧见顾六了……
她记得顾六和她说,她要出去一阵子,说是到时候一定给她带一些特产回来,譬如轻罗团扇。
大越的轻罗团扇大多出自蜀州,而蜀州出名的除了蜀锦,便是扇子,各种不一样的扇子。
唐宓和寻常女儿家不太一样,对于名贵的锦缎和首饰,她并不是那么在意。她的骨子里,其实依旧是个手艺人,所以对顾六说的轻罗团扇倒是有些好奇。
传承的工艺到了现代,并不是完全都一样的,她有些好奇这个时代,她能学到些什么!
像轻罗团扇……
如今大越的轻罗团扇该是什么样子呢?
然而,从前她还会想着扇子等小玩意,如今却开始想顾六在蜀州会不会出事。
即使骨子里,她清醒的知道她和顾六的身世悬殊极大,而且他总在说梦里的东西,唐宓总觉得顾六大概是迷失在梦里了。
或许他喜欢的,是梦里的自己,而并非是如今的。
若是她真的和顾六在一起了,那么顾六往后发现她和梦里的‘她’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肯定会后悔的!
唐宓有些患失患得,却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她想,她可能是有点喜欢这个人的。
奇怪的很,明明他长什么样子她都不清楚,可就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了,这个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只是想归想,她心里的想法是从来不会告诉外人的!
可唐宓却也没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月,上门提亲的人会变多,而且苏家那边苏亭居然敢再来找自己。
苏亭的意思是,之前他是迫不得已的,他想唐宓当初那么的喜欢他,应该能理解他的苦衷,更能明白他当初选择后的痛苦!
唐宓嗤笑,“亏你还是读书人,连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你喜欢的无非是我家如今的钱,而不是我这个人!”
“做妾?亏你也想的出来,苏亭你这个恶心人的东西!”
说完,唐宓拿起扫帚就赶人。
苏亭被打的嗷嗷叫,平日里那副斯文样子,如今瞧着却让人觉得反胃。
唐宓心里清楚,当初那个一心一意喜欢苏亭的‘唐宓’其实早就真的死了,那个小姑娘单纯,错信了苏亭。
可苏亭却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错!
一条人命,在苏亭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
唐宓想,若她没穿过来,唐家怕是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里!而苏亭呢?
他依旧过着逍遥的日子,他会娶妻生子,即使考不上秀才,也可以开个学堂过一辈子安稳的日子!或许有一天苏亭会想起那个曾经为自己而跳河自尽的姑娘,可眼里却绝对不是难过和同情,反而是满满的嘲弄和洋洋自得。
有人为他寻死觅活……他曾经也是那么抢手。
唐宓只要想到这些,下手打的更重。
苏亭也没想到,这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和从前判若两人,说动手就动手,说打人就打人。
他蹦跶往外跑,丝毫拿唐宓没办法。
或许是因为唐宓下手太重,又或许是因为唐大石和唐谷拿着扁担追了出来,最后把苏亭堵在家里揍了一顿,从此苏亭再也不敢去唐家了。
柳氏倒是哭诉过几次,可是她知道,她的主意是落空了。
唐家压根不会搭理她。
村里闹了不少的事情,可也因为苏亭的事,没人敢轻易招惹唐家了。
唐家人连童生都不敢,而且没半点责罚,可见唐家如今和千锦布庄的生意是真的做的很牢靠。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夏日的到来,韦长供终于回村里了。
韦家人早早就得了消息,特意在镇上等候。
等韦长供一下船,章氏就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韦长供呜呜的哭了起来。
韦麦苗也跟着掉眼泪,韦长河和韦长财更是红了眼眶。
这次和韦长供一起回来的,还有其他村子里的军人,他们大多都是受了伤,不能继续在军营里过日子了,所以被遣送了回来。
码头上顿时哭泣声连成一片,听的不少人既伤心又难过。
“娘,你别哭了!”韦长供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他见母亲头上的白发,心里更是难受,“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顾将军是个好人,他这次给了我们不少银子,我往后能养你!”
章氏哪里是在乎银子?她是心疼儿子吃了这么多苦,可儿子如今受了伤,还要哄着她,她自然也明白儿子的苦衷。
“娘又不老,哪里需要你养着?”章氏擦拭着眼泪,可泪水却依旧簌簌而落,她偏过头,“咱们回家!”
“今儿,我让你二弟和三弟买几斤猪肉和羊肉,娘给你好好的补补身子!”
韦长供一听脸色就变了。
他虽然得了遣送费,可这毕竟是要用一辈子的,那能这么大手大脚。
韦麦苗像是知道韦长供在想什么一样,她似哭似笑的拽着韦长供的手,“哥,你别怕,咱们家如今可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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