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
陆襄下意识地抽了抽嘴角，想要纠正对方的这句话。
这易岚翕不是一直自诩自己是一个学霸吗，怎么这种简单的词汇都搞错了……
不过最终陆襄也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件事情。
“关于联合直播，你知道多少？”
“联合直播？”易岚翕停下啃汉堡的动作，朝着陆襄眨了眨眼睛，“陆哥不会连联合直播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同意和我联合直播了吧？完了完了，我是不是上了什么贼船了吧！”
陆襄摇了摇头，对于面前这个姑娘的调侃也不在意：“贼船不至于，我是一个新人主播，你得理解我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好吧好吧，我能理解这些事情。”易岚翕摆了摆手，对陆襄说道，“那么你想要知道什么呢？”
“关于联合直播的一切。”陆襄缓缓说道，“你知道的一切信息。”
“唔，陆哥你的要求还真是不少呢。”易岚翕长舒了一口气，“好吧，看在这顿KFC的面子上，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从什么地方开始呢？嗯……关于联合直播，你知道多少？”
“窒息空间允许两名主播一同直播，可以互相帮助，但是同时也会增加两位主播直播的难度。
“除此之外，就没有多少了。”
“那你差不多算是知道了一半。”易岚翕点点头，从盒子里抽出来一根薯条，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联合直播有两种选择，你说的那种情况，只是其中一种而已。
“两名主播一同直播，直播的难度增加，但是对于两位主播来说，难度说不定会减小很多。
“据我所知，住在冬攘路那边的星星姐姐和命运之轮哥哥就是这样的组合。”
“那么另外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两名主播一同直播，直播难度不变，但是却需要他们各自完成直播——也就是说每名主播从原本的一个月三次直播，变成一个月六次直播。
“只不过直播难度不变的话，对于主播来说，其实要应付的，应该是直播次数增加之后的疲惫了。”
“那么你是想要选择哪种直播方式呢？”陆襄问道。
“一个月三次直播就够了我觉得。”易岚翕摇了摇头，“六次直播的话，哪怕身边有你的帮助，也太累了——天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事情。”
“那好。”陆襄点点头，“那我们就选择提升难度的三次直播——什么时候直播想好了吗？”
“就你直播的时候吧——三号凌晨。”
陆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易岚翕，而后者也在笑吟吟地看着他。
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样子，陆襄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你早已经想好了？”
“那必然是要做一些准备的嘛——昨天和陆哥聊天之后我就开始思考这些问题了。”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与你联合直播？”
“那不然呢？”易岚翕眨眨眼睛，“难不成陆哥纯粹就是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联系方式吗？”
“……”陆襄再次沉默了下来，对于易岚翕的话，他没有反驳的理由。
易岚翕对他的了解，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刻一些。
见着陆襄不说话，易岚翕又开始解决起自己的晚餐来。
她看上去是真的饿了，两份全家桶在她的面前完全不是什么压力。
陆襄默默地吃着东西，也在思考着别的事情，两人之间莫名就出现了这样诡异安静的状态。
直接解决掉一只全家桶之后，易岚翕才猛地喝了一口可乐，然后长舒了一口气缓一缓。
这个时候她也向陆襄问道：“对了陆哥，你之前不是说找我有事吗？难不成仅仅只是联合直播的事情？”
“不是。”陆襄摇摇头，缓缓开口，“你家里人知道你今天放假吗？”
“不知道——嗯？等等，难不成陆哥你是准备今天晚上就带我出去？”
“嗯。”陆襄缓缓点头。
“不是吧，今天也不是陆哥你直播的时候啊？还是说……其实陆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专门问我家里的情况好将我绑走……
“呜呜呜我的清白是不是今天晚上就没有了啊……
“陆哥哥，我可还是个孩子呢！”
陆襄淡淡地看着面前的易岚翕捂着脸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努力将自己抽搐的嘴角控制了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陆襄沉声道：“你说的这些话，听上去可不像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
“嘿嘿，开个玩笑嘛，我知道陆哥你是个正人君子的呢。”易岚翕放下双手，手肘撑在了桌子上，然后双手捧着下巴，“所以陆哥今晚上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呢？”
“今晚上我们去一趟锦官第一私立中学。”
在听到“锦官第一私立中学”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易岚翕就将秀眉皱得紧紧的，同时也坐直了身子。
“去哪里干什么？”
“我……我查出了一些东西来，需要到那边找那个诡境主人求证。”
考虑片刻，陆襄还是决定不将白雎翎的事情说出去。
“唔……我要说我不想去是不是可以不用去啊？”
“当然可以，我只是在邀请你，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陆襄缓缓说着，也拿起了自己面前的可乐嘬了一口。
看着陆襄这副愿者上钩的模样，易岚翕也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了，于是她赶紧追问道：“是什么事情？”
“有一名学生——就是那个创造出鬼偶人偶熊的那个学生。”
“嗷，我记得，好像叫做……余安平？他怎么了？”
“我这边调查了锦官第一私立中学的档案，没有找到这个人。”
“嗯？”易岚翕立即瞪大了眼睛，好像陆襄说的是什么惊人的事情。
“怎么可能没有找到这个人？是他的档案不见了？”
“不是，是这个人完完全全消失在了档案系统里面。”陆襄盯着易岚翕，语气也严肃了起来，“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这所学校里面，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嘶……”易岚翕倒吸了一口凉气，的确被陆襄的话给惊到了。
“不过通过调查档案，我还是有点收获的。”陆襄放下手中的可乐，双手合十，“你还记得卢千燕吗？”
“当然记得，你在女生公寓里面见到的那个女学生，玩偶熊就在她的手上。”提到卢千燕，易岚翕也不禁眯起了双眼，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很喜欢你这位年轻老师哦。”
“她喜欢的不是我，是原本这所学校中的那位林道南老师。”陆襄摇了摇头，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之后，就继续说道，“我们找到了那个叫做卢千燕的学生，现在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余安平所在的时间段。
“卢千燕是04年的学生，锦官第一私立中学的高中是三年制学校，也就是说，余安平应该就是02届至06届之间的一名学生。”
“为什么是这样一个时间段？”
“因为有可能余安平并不是和卢千燕同一届的——只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这又是为什么啊？”
“在我被扭曲了意识的时候，卢千燕向我，也就是当时的林道南老师告过状。换而言之，林道南同时认识卢千燕和余安平，虽然也有不同年级同一个老师的可能性，但是我还是认为他们两人同届同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的哦。”
“但是我们找不到余安平的档案，在官府那边这条线索算是断了，只有去找温明辉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信息。”
“为什么非要抓住这个余安平不放呢？”易岚翕眨眨眼睛，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陆襄看着她，想起了白雎翎对自己说的事情。
“因为……他是整场直播中最古怪的一个人。
“那么你猜为什么窒息空间会让我去到那个地方进行直播呢？”
易岚翕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所以……我们能找到关于死簿的线索是吗？”
“有可能。”
“我跟你去！”
……
黑色的迈巴赫驶入街道之中，在橙黄色的路灯底下缓缓停止。
驾驶座被人打开，一名带着半边面具的壮汉打开车门，随后快步走到了靠街边的后座门旁，打开了后座的门。
一位带着面具的老人从后座下来，然后拄着拐杖，环顾了周围一圈。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时间不早，从益州市西站发出的最后一趟高铁也已经出发了。
灯光在益州市西站之中渐渐消灭下去，只有周围临街的旅馆还在招揽客人般地闪烁着霓虹的灯光。
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即便是临街的旅馆门外，也没有什么人还在外面观望。
不过老人的视线还是在第一时间落在了益州市西站外面的街边。
在那站着一名年轻人。
一件黑白短袖T恤，牛仔长裤，脸上带着一只与老人脸上相似的面具。
他站在那里，好像排斥着周围的所有人一般，令整条街道空荡荡的，陷入莫名的寂静。
等到壮汉锁好车，老人便带着前者径直走到了那名年轻人的面前。
站定，他问道：“你确定你找对地方了？”
“当然。”年轻人笑了起来，“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的。《羽化诀》之间的感应，二十一位主播之中，只有我能够感受得到。
“不过皇帝，作为盟友，我还是不得不向你询问一下。
“那位愚者先生到底找到了什么东西？”
老人默默地盯着年轻人，深邃的目光之下好像是择人而噬的深渊一般，但是却又古井无波，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大概过了二十来秒，老人才张口说道：
“他找到了死簿杀死的最后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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