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那人在抽烟,抽了一大半,见她进来顿了下而后很快掐灭,打开头顶天窗,让味道散出去。
舒恬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很讨厌自己总是被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轻易牵扯情绪。
夜风吹过,卷起女人身上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萦绕在鼻尖,其实从刚才他就闻到了,只不过孩子在旁边一直压抑着。
此时舒啸走了,男人眼底燃气零星火光,用那种最赤裸的眼神看着她,“不让我走,想干什么?”
这句话乍一听没问题,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别有深意。
舒恬脸上有点燥热,怕自己会在他面前露怯,装的十分冷静,“想跟你谈谈孩子的事情。”
听到她这么说,厉函明显愣了下,不过很快又嘲弄的扯了下唇,“你不是一直避而不谈,说不是我的孩子?”
他话里有几分讽刺的意味,舒恬不是听不出来,顿时咬牙,“是,我之前是打算让你一直不知道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遮遮掩掩了,大方承认,“但是现在看来并没用,你比我想的还要执着。”
“执着?”厉函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词,不过很快他眼底的笑意散去,只剩下认真严肃,“那是我的孩子,你是觉得我厉函这么窝囊,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喊别的野男人爸爸?”
舒恬难以置信的看过去,愤怒,委屈,莫名其妙,她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吃软不吃硬,别人要强硬她只会更强硬,五年异国生活,柔顺的外表下早就磨练了一颗刚强的心,此时听他这样挖苦自己,当下就要抬手去拉车门。
‘咔哒’一声,车子中控落锁的声音,她再去掰门把,已经不管用了。
舒恬转头刚要质问他,身后忽然有一股力量将她拽了过去,男人宽厚的手掌掐住她细腰两侧,直接将她提到了大腿上。
那坚实有力的肌肉就在她的屁股下,舒恬只感觉肌肤相触的地方宛如着了火一样,尖着嗓子喊,“厉函,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片刻都不老实,身体扭动的厉害,厉函本没别的想法,此时也被她扭出一身火来,刚要说话,看到她腰咯到方向盘,立刻将座椅往后调了调,“别乱动!”
“你放我下去!”舒恬推他,打他,只可惜任凭她使出全力也无济于事,“我让你留下不是让你轻薄我的!”
“我轻薄你什么?”他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眉心压得很紧,“这样抱抱你也是轻薄,那五年前我早就轻薄个遍了……”
“你别提五年前,现在是现在!”舒恬就听不得他说起曾经,因为那些回忆尘封了太久,她本以为自己忘了,可是被他挑起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画面就像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鲜活的存在着,只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她不想面对。
她眼底涨起薄红,厉函没想欺负她,让她心里难受,力道稍微松了几分,语气也不禁软下来,“你别乱动,我就这样抱着你什么都不做。”
“五年前是你辜负了我,五年后你再一次出现步步紧逼,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舒恬崩溃吼出声。
“就凭我们还互相没放下,还有感情在。”
“没有了,我的感情早就消磨没了,五年前你放过江楚婧,擅自让我认罪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还有感情?”说到底,这是舒恬心里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儿,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消失淡忘,反而像是一道陈年的伤疤,痕迹越来越深。
厉函想起曾经种种,被她话刺的心头一痛,自知过去诸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不无痛苦,“你不爱我给我生的哪门子孩子。”
要多爱,要爱得多深,才能在这样的情景下,竭力保住这个孩子。
舒恬摇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知道只要孩子一暴露,很多事情就都瞒不住了。
想到舒啸,她被他扰乱的心终于记起正事,“关于舒啸,我有话想跟你说。”
男人点头,“说。”
“我知道你刚见到孩子肯定会很激动,很想接触,但是啸啸毕竟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你突然出现的太频繁,孩子这么敏感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今天这样的举动希望是最后一次。”她字字句句,楚河汉界,异常清晰,“还有,对舒啸的教育我心里有分寸,希望你别干扰。”
“干扰?”厉函本想跟她好好聊,但是听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上来脾气,“舒恬,那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尽管孩子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是当爸爸的,没有我你一个人能生得出来?”
舒恬被他问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脸色紧绷,“你除了提供了颗种子你还干什么了?现在想要掺和进来,让孩子认回你做爸爸,别说是我,你觉得舒啸能接受吗?”
“我不着急让他接受我,我只是想陪着他,这是我的权利,五年前不是我不想管,而是你剥夺了这种可能,你问过我了吗,就知道我不想负责,嗯?”男人语气狠厉,抬手覆上她左胸的位置,“恬恬,问问你自己的心,这里是不是还有我,是不是真的不愿意让我跟孩子接触,你究竟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舒恬只感觉那放在她身上的手好像是X光一样能照进她的心里,将她那份可以忽略压抑的感情发现,她拂开男人的手掌,语气有些激进,“五年前我已经犯过一次错,五年后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孩子是我的,你休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厉函见她油盐不进,一心把他往外推的样子,当即气的顺着她的话说,“我要跟你抢孩子,你觉得你能抢得过我?”
舒恬惊愕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极度害怕和恐惧的情绪交织在脑海里,她又气又急竟控制在不住的一巴掌甩过去。
‘啪’的一声在车厢里异常响亮,男人俊脸微微偏过去几分,左颊慢慢浮现出浅浅的红印,舒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打完后她的手都在疼,由此可见这巴掌一点都没虚着。
胸口剧烈起伏,被愤怒冲散了理智,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才开始后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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