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愣了愣,哭着反驳道:“夫人莫非是想要毁约?”
叶扶归面上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不愿自己的儿子娶我的女儿,为何要提亲呢?”
许氏哑然,顿时收敛哭腔,“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担心长此以往,会误了昭言的名声。”
“这是我叶家的私事,不劳夫人挂怀。”叶扶归拂袖而起,“我看今日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许氏猛地站起,伸手拽住她衣袖,“妾身只是希望昭言能早些定下亲事,免得被人诟病。毕竟……外面风言风语的……”
叶扶归伸手抽回自己的衣袖,却发现对方拽得死紧,叶昭言见状,伸手一用力,扯回了她的衣袖。
许氏猛然失去重心,踉跄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叶扶归见状,立马伸手搀扶她,许氏却推开她,一边抹泪,一边哭道:“你们欺人太甚!我们是诚心诚意来求亲的,结果你们竟是这般刁难,这是欺我旁支无人么?”
叶昭言冷眼瞧着,不说话。
许氏越说越委屈,索性小声痛哭起来:“这可怎生是好啊,这亲事还未成,就这样仗势欺人......”
“许夫人!”叶扶归冷喝一声,许氏竟然不顾颜面哭闹起来,看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许氏吓得一颤,转头继续对她哭诉道:“将军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夫人也不怕违背誓言,会坏了叶家的名声!”
她这副泪雨朦胧的样子,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旁人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叶扶归欺负了她。
叶昭言上前将叶扶归护在身后,“许夫人,趁着这门亲事还未张罗,再斟酌一番吧!”
许氏勃然大怒:“大小姐!我敬你是将军府的嫡长女,这才处处让着你!没想到你一个小辈,居然如此目无尊长,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
叶昭言正欲说话,却被叶扶归突然拉住了。
“夫人,这话说错了。”叶扶归淡然地看向许氏,“不论你认为我家昭言如何不堪,但是在外人眼里,她却是锦都出了名的才貌双全之人。她是叶府的大小姐,是叶氏一族的嫡女,是陛下册封的县主,更是大将军唯一的后人。我叶扶归纵然没用,却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你——”许氏气极,却不知如何反驳,不可否认,叶昭言的身份确实尊贵,不然她也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声名受损的人做儿媳。
“况且夫人方才也说过了,我家昭言身陷流言,有不光彩的过去……”叶扶归缓慢而平静地说道,“既然不满,何不一拍两散?”
许氏怔了怔,随后又气恼道:“夫人这般说法,未免强词夺理。难道妾身所说的不是事实吗?再说了,婚事已经定了,夫人凭什么说一拍两散?”
叶扶归冷冰冰地盯着她:“凭昭言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女儿的闺誉,便不该逼她出嫁!”
许氏气得满面通红,“当初是你们叶府执意要促成这门婚事,妾身才同意的,要不是大将军的信物,我们家根本不用理会!”
“原来是这样。”叶扶归微微颔首,“那么,我记得当时拜托你点头婚姻大事时,父亲曾经应允你,只要景离娶了昭言,就把他送到张学士那里学课,好让他春闱顺利,如今这个好处依然不变,婚事也不用办了。按照诺言,我们也算是兑现承诺。既然你们没看上我的女儿,我就代表叶家取消这门婚事。我是昭言的母亲,说的话作得了数。”
许氏愣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仿佛她说出了什么有悖常理的话。
“你……你这是毁约……”
叶扶归面色严肃:“夫人心里有数,一开始就是利益交换,如今夫人心不甘情不愿,何必再继续?”
许氏噎了片刻,急道:“不行!昭言即将及笈,总不能拖着她,万一此事耽搁了她的名节……”
她不相信叶家还能从旁支里面找到更好的选择。正因为大将军许诺的那些好处,她才越发觉得这门婚事有蹊跷,必然有什么地方会亏欠她家景离。经过她一番打听,才知道除了这次的流言,叶昭言还曾与好几人有过不清不楚的传闻。
这口气她怎能咽下,必定要得到更多好处才行。
“这种事情就不劳你们费心了。”叶扶归淡淡道,“夫人还是多为自己想想吧。”
“你……”许氏没想到她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一时气急败坏。
她的眼珠子一转,立刻改了态度,软声央求道:“夫人,咱们两家都是叶氏一族的人,何必闹出芥蒂?妾身知道方才言语有失,却是出于好心。昭言如此情况,若是不能早些出嫁,外面流言不止,总是让人心中不安,若是真的发生什么变故,悔之晚矣,她又怎能安稳度日呢?”
叶扶归闻言,眸中掠过一丝黯然。虽然许氏不明真相,却已经揣测到几丝不同寻常。
许氏擅长察言观色,立刻明白自己猜对了,接着道:“夫人,我们家景离是真心的,这几次在家,他一直念叨着昭言,妾身今日来瞧着,也觉得十分投缘,所以才会厚着脸皮要求提早办婚事。”
“母亲......”叶景离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许氏一个凶悍的眼神止住。
许氏说的话,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叶扶归满心难过,她既不舍得女儿草草出嫁,又不能忽视眼前的困难,若是真的被东临帝赐婚卿王,昭言只怕日子更难熬,叶家的危急也会随之而来。
卿王,并非寻常的狡诈之辈,他身后的势力,不是叶家能够轻松抗衡的,到那时,昭言身陷卿王府,又有谁能照应她?
面对入赘的叶景离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底极不看好这门婚事。
正当她内心煎熬不已的时候,有人轻轻擦了擦她的眼泪,顺势拉住了她的手,一股温热随着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这件事既然娘亲决定了,就听她的吧,我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
叶扶归惊讶地抬头,入眼便是叶昭言沉静镇定的面孔,仿佛前方有再多困难她都无所畏惧。
这孩子从小聪慧,虽年纪尚轻,却比谁都坚韧,或许……或许她真的能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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