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而去,转眼间过了两个月。枟
荣国公府,荣庆堂,西暖阁内。
此时春元春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贾母坐在锦凳上,老脸阴沉的可怕,一旁王夫人眼神看着元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贾政面色阴沉,心中不知道在计较什么,其他如凤姐儿、李纨等一概不敢言语。
隔间内,宝钗、黛玉等在里面也沉默不语,眼下这种情形,可不是她们多嘴的时候。
王夫人抿了抿唇,元春终究是她的女儿,哪里会不心疼,劝道:“女儿啊,你就说了吧,到底是哪个黑了心肝的。”
听见这话,元春右手不由地摸了摸肚皮,心中苦涩不已,明明喝了避子汤,怎么还能怀上?
没错,现今元春已然有了身子,本来她们这些人一同在屋内闲趣,忽地自个有些不舒服,贾母心疼,便请了大夫来治,不曾想元春居然有身子,这顿时让在场的人都错愕不已,再三确认之后,贾母等人质问起来,面对疼爱自己的祖母与母亲,元春都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这是贾家的种吧!!!!
贾政见元春闭口不言,怒斥道:“你还想维护他?我告诉你,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那个畜生挖出来,还有你,败坏贾家门风,非打死你这个“小娼妇。”枟
对于这个女儿,贾政素来也是疼爱的,然而这元春居然与人私相授受,还有了身子,这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元春闻言沉默不语,私相授受,而且还有了身子,这是不可饶恕的大错,再加上对象是自己的侄儿,真要计较,那就是一根白绫,连青灯古佛的机会都没有。
听见这话,王夫人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元春受罪,于是乎上前忙劝道:“女儿,你爹说的不过是气话,左右你把他说出来,我们做主,给你们成婚便是。”
贾政闻言黑着脸训斥道:“妇道人家,懂什么,慈母多败儿,这“小娼妇”有今日,都是你这个做母亲宠溺的,还有宝玉,成日混在脂粉堆,迟早酿成大祸。”
隔间里的宝玉本是担心自己的姐姐,只是听见贾政提及他,吓的六神无主。
一旁的贾母眼神阴鸷,沉吟片刻,开口道:“大丫头,说吧,到底是哪个,你若说出来,趁早给你们成婚。”
“母亲。”一听这话,贾政便不同意了,忙喊了出来。枟
贾母本就烦心,此时见贾政反驳于她,即便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小儿子,贾母也不惯着,怒斥道:“到底是你亲生的女儿,还能真打死不成?若是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传了出去,门风受损,二丫头她们这些贾家的女儿名声都要受损,好一些的人家都不会与之结亲,影响甚大,若想不门风受损,只好赶鸭子上架,趁早让大丫头成婚。”
听见这话,贾政嘴唇阖动了几下,倒也没在多言,虽然他心中气愤,恨不得打死元春这个“小娼妇”,不过贾母说的也不错。
元春闻言羞愧难当,她晓得贾母是念着亲情,以贾母一贯的为人,这事若是出在别人身上,哪里会舍不得打死,她也晓得,若是自己把对方说出来了,便相安无事,只是这话怎么说的出口,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那个冤家,就是成婚都成不了。
“祖母,一切都是孙女的错,有什么我一人担着。”元春低着脑袋,双手绞着丝帕,弱弱的应了一声。
瞧见这模样,贾母还不晓得元春的意思,这是铁了心要维护那人,贾政闻言脸色更黑了下来,这都给元春台阶下了,没想到元春还嘴硬,想到此处,贾政沉着脸吩咐道:“来人,拿索子捆上,拿大棍来,把各门都关上。”
一听这话,王夫人顿时吓的面色煞白,这架势,那是要活活打死啊,于是忙跪在贾政面前哀求道:“老爷,大丫头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她是一时糊涂,左右让我再劝劝她。”
说着,王夫人对着元春道:“大丫头,你倒是把人说出来,难道真要被打死。”枟
元春闻言嘴唇阖动了两句,她晓得把人说出来,自己肯定会安然无恙,便是贾蕴也没事,可是把贾蕴说出来,岂不是要毁了贾蕴,念及此处,元春咬着唇道:“是女儿不孝,父亲若是要打死女儿,女儿也无话可说。”
贾政闻言顿时气的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只见他冷声道:“你是觉着我不会打死你?好,今日再有人劝我,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有辱先人。”
王夫人顿时慌了神,忙说道:“抱琴是大丫头身边的人,肯定知道,让她说便是。”
说着,王夫人吩咐道:“把抱琴带进来。”
贾母闻言沉默不语,凤姐儿会意,忙下去吩咐去了,没一会,被打的剩半口气的抱琴被拖了进来,小姐私相授受,做贴身丫鬟的怎么会不晓得,故而抱琴当即就被打了板子。
“抱琴,到底是哪个与大丫头私通,不说出来,非打死你不可。”面对元春,王夫人是心善的,可是面对丫鬟,那就不一样了。
话音刚落,贾蕴便走了进来,瞧见满屋子的闹腾,诧异道:“二老爷,这是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大姑姑怎么还跪着。”枟
元春听见贾蕴的声音,也不知怎么的,心下当即缓了下来。
贾政看了贾蕴一眼,指着元春厉声道:“你问问她,家门不幸,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
贾蕴目光看向元春,只不过元春一直低着头,即便心里想与贾蕴诉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言,王夫人见元春不言,只好上前道:“蕴哥儿,你大姑姑她...她和人私相授受,已然有了身子。”
见王夫人将此事说了出来,贾母沉声道:“这小娼妇还想着包庇,问她是哪个她也不说,鬼不成鬼,贼不成贼,诗书礼仪也忘记了,父母也忘记了。”
元春是贾母一手调教的,送于宫中苦熬本就有所亏欠,所以自元春回府后,贾母便什么好的都留着给她,眼下居然连“小娼妇”的名头都骂了出来,可见是气急败坏。
贾蕴闻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王夫人便上前道:“蕴哥儿,老太太说了,只要大丫头把对方说出来,便趁早成婚,将此事遮掩过去,不过大丫头闭口不言,你素来与大丫头关系不错,一道劝劝她。”
贾母冷哼一声,大骂道:“不知道是哪个野杂种!把人的肚皮弄大了也不管,左右还要一个女儿来来担着,下流东西,若是让我晓得是哪个,非得塞他回他娘的肠子里去。”枟
贾政厉声道:“管他是哪个野杂种,一并与这个“小娼妇”打死去,大家干净。”
贾蕴顿时一阵语噎,没想到贾母骂人这么泼辣,这还是国公府太夫人?而且贾政这话,那是真要打死自己。
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贾蕴开口道:“老太太,二老爷,也不需要多问,那个野杂种是我,大姑姑怀的是我的种。”
此言一出,贾政等人惊愕的看着贾蕴,便是元春也抬眸看着贾蕴,他没想到贾蕴居然如此爽快的把事情说出来了,若是计较起来,他也要受责。
“不是,这与蕴哥儿无关。”元春出言反对。
贾蕴闻言看着元春,开口道:“好了,妇道人家的,多什么嘴,你男人还没死呢!!”
虽然贾蕴是在训斥她,不过元春闻言心中好受许多,毕竟贾蕴素来就是如此,“骚蹄子”、“虎娘们”之类的粗俗话什么没说过。枟
“没个人伦的东西,你可知大丫头是你大姑姑。”此时众人也反应过来,尤其是看着元春的模样,就更能表明事情真伪,于是贾母厉声骂了起来。
贾蕴不以为意,开口道:“已经出了五服了。”
贾政此时也回过神来,他看着贾蕴的目光似是要冒出火来,沉声道:“蕴哥儿,出了五服,但你们是同族,你怎么敢。”
面对贾政的怒火,贾蕴开口道:“二老爷,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有个说法。”
说着,贾蕴看了一眼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抱琴,眼下这种情形,显然抱琴没把贾蕴供出来,元春不说倒是说的过去,抱琴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宁死也不说,看来这是一心为元春着想的好丫头,也就是说抱琴没什么问题了,念及此处,贾蕴开口道:“琥珀,带抱琴下去,请大夫好生治疗。”
贾政冷哼一声,道:“这种不知廉耻的丫鬟,留之何用,让她自生自灭。”
贾蕴闻言看了贾政一眼,眼下事情都说开了,贾蕴身份在这里,即便做出了这等事情,贾政有气也只能憋着,没地撒气的贾政只好拿抱琴撒气,于是贾蕴开口道:“千错万错,我一人承担,二老爷不必拿下人出气。”枟
贾母闻言眼神变换,示意琥珀一眼之后,抱琴便被带了下去,见此情形,贾蕴复又开口道:“老太太、二老爷,此事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贾母与贾政闻言皆然沉默不语,若是旁人,尚且还能做出决断,可这是贾蕴,那就要掂量掂量了,贾蕴不论官职爵位,凭他是贾家族长,这就不好处置,且他们心知肚明,如今贾家有起色,皆因贾蕴受天子恩宠,可以说贾家的未来是贾蕴肩挑着,因此这事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想办法遮掩过去。
沉吟片刻,贾政开口道:“将腹中胎儿打掉,把元春送到城外,日后青灯古佛,永远不许再回贾家,省得丢人现眼。”
此时既然与贾蕴有关,只能出此下策,毕竟他们之间的事情绝对不能传了出去,要不然不光是贾家门风,便是贾家都要受到波及,要知道贾蕴可是位高权重,要是被人拿捏住把柄,绝对会被朝廷官员攻讦,尤其是那些文官。
贾蕴闻言蹙了蹙眉,这不就是让元春脱离与贾蕴的干系,简单来说就是牺牲掉元春,贾蕴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等事情,于是开口道:“老太太,二老爷,元春是什么性子的人你们应当知晓,她素来端庄守礼,万不会做出这等有违人伦的事情,此事怪不得大姑姑,是我强迫于她,我管不住自己,没必要让一个女儿担责,话我放这儿了,元春是我的女人,怀的可是我的种,二老爷要动她,先动了我再说。”
“你...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你还有脸了。”贾政闻言指着贾蕴怒斥道。
贾母闻言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动贾蕴的事情?动贾蕴等于动贾家的根基,他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糊涂的事情。枟
“你是贾家族长,此事你说出个法子来。”贾母沉声道。
贾蕴闻言了然,开口道:“身为贾家族长,知错犯错,罪加一等,旁的暂且不说,贾家族长的位置我会辞去,至于谁当,老太太做决议便成。”
听见这话,众人皆是神色一惊,没想到贾蕴居然会自请除去贾家族长,这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贾母听见贾蕴的话不由的蹙了蹙眉,自请除去贾家族长,对外怎么说?就算有名头说的过去,可是贾家族长谁当?贾家族长,只能由宁府长房之人担任,除却贾蕴外,倒是能寻到人选,但是谁能有能力担任?族长不仅仅是一个名头的事情,还有肩负贾家的兴衰,岂是能随意自请?
“蕴哥儿,不要闹脾性,解决事情要有解决事情的态度。”贾母忍下怒气道。
贾蕴闻言抬眼看了贾母一眼,心中也是明了,他会说出这等自请除去族长的话,自然不会是无的放矢,他知道贾母等人是不会同意的,不过认错的态度要摆出来,于是贾蕴继续道:“大姑姑暂且让她在东府安置,我会设一处庵堂,对外称大姑姑代发修行,老太太、二老爷,你们觉着如何?”
贾政沉吟一声,开口道:“胎儿如何处置?”枟
贾蕴看了贾政一眼,淡然道:“那是贾家的种,大姑姑在庵堂带发修行,也不妨碍生子,日后等孩子生了下来,另做安排便是。”
贾政闻言神色晦暗不明,贾蕴这话摆明了就是要将人留下来,念及此处,贾政开口道:“贾蕴,若是这事传了出去,置贾家于何地。”
贾蕴闻言了然,贾政是个迂腐的人,名声对于他而言比性命还重要,不过贾蕴可不是这么想的,名声什么的如浮云,尤其是他们这种鼎盛人家,于是贾蕴开口道:“二老爷,事情已经出了,还能当做没发生过?若是事情传了出去,我一人承担,贾家除我族名便是。”
贾母闻言看了贾蕴一眼,现在贾蕴摆明了是要把元春接到东府里保护起来,心中计较片刻,贾母淡然道:“就照你说的办。”
贾政见状有心说两句,不过到底也反驳不了,除非将贾蕴一并处置了,可是贾蕴是能轻易处置的人?念及此处,贾政甩袖离去,这地方,他着实待不下去了。
对于贾政的离开,贾蕴倒是没说什么,旋即开口道:“鸳鸯,带大姑姑回屋里歇着去,抱琴身体有恙,以后你在大姑姑身边服侍。”
听着贾蕴的吩咐,鸳鸯忙上前搀扶元春,此时贾蕴对着元春安抚道:“你不要多想,一切有我,晚上我过去看你。”枟
听着贾蕴的话语,元春稍显安心,点了点头,旋即被鸳鸯搀扶下去。
PS:事情多,没有时间写作,大家多见谅,接下来会尽快把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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