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蕴大爷回来了!!”
荣府东角门处,鸳鸯一直往东街上望着。
看到贾蕴牵着马儿缓缓走来,登时高呼起来。
自贾母吩咐后,鸳鸯便在东角门处等着,好在贾蕴只陪崇明帝用过膳便回府了,若是不然,这大冬天的,还不晓得要鸳鸯等多久。
鸳鸯瞧见贾蕴的身影,也不管其他,忙上前说道:“藴大爷,老太太寻你,快随奴婢来吧。”
瞧着鸳鸯急迫的神情,不用多想,贾蕴也晓得是什么事,不外乎是薛蟠的事。
贾蕴自是不在意,随意道:“鸳鸯姐姐,稍等片刻,待我去把马儿安置好来。”
鸳鸯容色微变,他还不晓得利害,莫非真以为得了圣眷便无法无天不曾?
心底幽幽一叹,这位爷,这个性子,实在是不讨人喜,不过她也晓得,眼前的这位爷吃软不吃硬,便好生相与道:“大爷啊,老太太和诸多长辈都在堂里候着哩,您就先随奴婢一块去了再说,可好?”
贾蕴把缰绳递给小厮,随后看向鸳鸯,笑道:“得得得。。。鸳鸯姐姐,我随你去。”
鸳鸯心里一松,点了点头,然后前面领着路,贾蕴跟了上去,走在巷口之中,鸳鸯偏头看了一眼贾蕴,想到这位爷如此给她脸面,提点说道:“藴大爷,您与蟠大爷的事,老太太都晓得了,等下见了老太太,您好歹说两句软乎话……”
贾蕴轻笑一声,鸳鸯到底是个心善的,还晓得提点自己,只是此事贾蕴可没半点错处。
鸳鸯瞧着贾蕴一脸不在意的神情,晓得贾蕴是个“急脾气”,不由地叹息一声,道:“藴大爷,老太太年纪大了,您可悠着些,别把她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老太太上次对藴大爷也是极好的。”
“气老太太?”贾蕴一头雾水,难道是那些随身小厮没把事说清楚?瞧鸳鸯这般神色,贾蕴便心知肚明。
贾蕴深深看了一眼鸳鸯,一身翠罗藕荷色罗裙,眉眼清丽。
贾家众丫鬟中,如论容貌,鸳鸯不是最佳,但论起品格,却是一等。
鸳鸯被贾蕴打量的不自在,甚至也有些羞恼,正当此时,贾蕴笑呵道:“鸳鸯姐姐,你安心便是,今儿个我可气不着老太太,你信不信,老太太说不定还会夸奖我呢。”
贾蕴话音刚落,便得了个大白眼,鸳鸯可是一直待在贾母身旁的,对于贾蕴之事可是“一清二楚”的,贾蕴此次能安全脱身就属大幸,还想着被老太太夸奖,真是痴人说梦。
瞧见鸳鸯不以为意的神情,贾蕴“恶”从心起,笑道:“鸳鸯姐姐,你若是不信,咱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鸳鸯闻言不由一怔,他对贾蕴真是无语至极,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情打赌......
“藴大爷,您还是想想今儿个如何脱身为妙。”鸳鸯不以为意的说道,俨然不放在心上。
贾蕴嘴角微微上扬,甚不在意,调笑道:“姐姐可别不信,若我赌输了,便随了你的意,说些软乎话。”
鸳鸯闻言顿时心动起来,贾蕴这个刺头若能说些软乎话,老太太心里也好受些不是?
“若奴婢赌输了呢?”鸳鸯虽不信贾蕴之言,可瞧着贾蕴吃定了她得模样,心中不免发虚,便轻声问道。
贾蕴呵呵一笑,瞧着鸳鸯娇艳红润的唇瓣,挑眉道:“听说京城的胭脂水粉极好,若鸳鸯姐姐输了,我尝尝姐姐嘴上的胭脂就行。”
“呸....”鸳鸯脸颊酡红,清声啐道,真亏贾蕴能提出这种要求,又不是小孩子,还尝胭脂,糊弄鬼哩。
受着鸳鸯的白眼,贾蕴丝毫不觉尴尬,以往常听闻宝玉尝胭脂之事,今儿个他也来试试。
鸳鸯不欲理会贾蕴,便埋头在前引路,好在这时,已到了荣庆堂门前。
“蕴大爷先等着,我进去禀老太太。”鸳鸯脆声道。
鸳鸯,让那孽障进来。”鸳鸯的话音刚落下,里面便传来贾母阴沉的声音,显然外面的动静早就被贾母听到了。
鸳鸯抬眼瞧了瞧贾蕴,上前挑开廊檐下的布帘,淡淡道:“蕴大爷,老太太让你进去。”
听着鸳鸯冷淡的声音,贾蕴猜想着鸳鸯这是对自个轻佻的不满。
贾蕴迈步向前,路过鸳鸯身边之时,打趣道:“鸳鸯姐姐,可别忘了咱们的赌约。”
调戏良家妇女,贾蕴乐在其中。
果不其然,鸳鸯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一声。
贾蕴也不在逗趣她,定了定心神便踏步走了进去。
荣庆堂上,贾母此刻坐在高炕上,王熙凤与一众俊男靓女在一旁侍奉。
右手边,一排黄花梨木的椅子上,王夫人与薛姨妈坐在那边,薛姨妈身后则是站着低眉顺眼的薛宝钗。
左手边,一排黄花梨木的椅子上,贾赦则是一本正经地坐着。
鸳鸯随着贾蕴进堂后便越过贾蕴,站到贾母身后。
贾蕴见状对着堂上的贾母深施一礼,道:“贾蕴请老太太安。”
礼仪虽麻烦,可必须遵守。
“免礼吧,我这老婆子可当不起你的礼。”贾母淡淡说着。
贾蕴顺势而起,不在意贾母的挤兑,不急不缓道:“不知老太太派人寻小子何事?”
贾母瞧见贾蕴装腔作势的模样,本就不满的她愈发阴沉起来,她不信贾蕴不晓得为何将他喊来。
“混账东西,还有脸问我,自个干出什么事自个不晓得,我来问你,你为何当街毒打潘哥儿,难道不知他是你的长辈?”
贾母怒斥地说了一串话,字字珠玑。
贾蕴无所谓的地说道:“老太太,那薛大叔口无遮拦,小子只是教训教训他罢了。”
众人闻言不由鄙夷起来,只是因为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便拳脚相加,贾蕴为人,耻于相交。
贾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作为儿子的贾赦脸上青气郁郁,冷哼一声,“砰”地一拍小几,震动得茶盅上下跳动,怒道:“好狗胆,没个长幼尊卑的孽畜,老太太面前,还不跪下请罪!”
贾蕴不以为意,随口道:“不就是动手教训一顿,我也没下死手,将养几天不就没事,老太太与太太姨妈也不必担忧。”
贾赦青色郁郁,贾蕴算什么东西,还敢同他这般说话,真是反了天了,顿时暴怒而起,指着贾蕴骂道:“野牛球的,哪个教你这般与长辈说话。”
贾蕴撇了一眼贾赦,懒得理会,这老货也不是个东西,还想着摆什么长辈的谱……
贾赦见贾蕴“忽视”他,脸色愈发难看,什么时候,一个小辈还能给他脸色看?
“好了,还想闹到什么时候?”贾母见贾蕴与贾赦要闹僵起来,赶忙出声呵斥,贾蕴可是当着她面与老子硬抗起来的,还真不会怕了贾赦。
贾母发了话,身为儿子的贾赦自然把气性压了下去,而贾蕴则是“老实”地静候。
“蕴哥儿,自你回京,贾府可曾亏待于你?”贾母沉声问道。
贾蕴细想片刻,作揖道:“老太太,不提早年的活命之恩,便是小子进京以来,老太太便待小子不错,还帮小子解决了个大麻烦,小子自是感激。”
贾母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管你管不得?”
贾蕴拱手道:“老太太是府里的老太君,小子的曾祖母,自是管得了小子。”
贾母闻言厉声道:“既如此,你先去顺天府衙将潘哥儿带回府中休养。”
众人闻言眼神一亮,而贾母身旁的王熙凤内心更是赞叹,姜还是老的辣,如今可不是论罪的时候,先将薛蟠从府衙捞出来才是正事。
贾蕴回道:“老太太,恕小子无能为力。”
“嘶……”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贾蕴莫非是失心疯了,连老太太的话都敢驳了。
贾母伸手指着贾蕴,浑身颤抖,一旁的王熙凤与鸳鸯赶忙帮贾母顺气。
“蕴哥儿,我兄长冲突了你,是兄长的不是,我代他赔个不是。”
事关薛蟠,薛宝钗也顾不得失礼,直接开口道。
贾蕴瞧着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少女,虽不曾见过,听他喊薛蟠为兄长,便确定他是闻名红楼的薛宝钗了。
“薛姑姑言重了,薛大叔并未冲撞我,何来的赔不是。”
众人闻言一怔,皆是满脸疑惑。
贾蕴嘴角微微上扬,反问道:“难道那些小厮没把事说清楚?”
薛宝钗皱起好看的柳眉,轻声道:“倒未曾细问。”
贾蕴轻笑一声,如他所想,他们果真不知道缘由,估摸着是因为薛蟠出了事,乱了心神,故未多问。
堂上的贾母原本是怒不可遏,可贾蕴好似话中有话,便耐住性子,询问道:“蕴哥儿,你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直说,若是此中另有隐情,老婆子也不多言。”
贾蕴直说道:“老太太,若是薛大叔只是对小子言语不敬,小子也不会下如此重手,实在是他当街言语对当今圣上不敬,小子才出手教训。”
“嘶……”众人闻言不由大惊失色,当街对圣上言语不敬,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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