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贤王说着话,直晃他那瓦面金锏,不知是有意呢,还是老了,手腕打颤,拿不稳。反正仁宗看了,心头直发毛。他不敢也不愿同八王一爷发生冲突, 再说他也不愿处死徐良等人。皇上想了想,说道:“皇叔所言极是,孤准本就是。”
“谢万岁。”
“且慢。万岁,臣妾有本上奏。”梅贵妃听说八王爷来了,不敢在皇上身边站立,一转身躲进了卧室。没来大宋的时候, 她就研究了宋王朝内部的各派势力和相互关系, 知道了除了皇上之外,三方的权力最大,也最难惹,这就是八王千岁赵德芳和老王妃陶三春,这俩人别看平时不管什么事,可是每人手中都有不小的权利;当朝宰相文颜博,使相、倒坐南衙的开封府尹包文正。她已经与文颜博发生过冲突,胜了;包黑子没在家;今天晚上这个八王来了,我还要依仗皇上的势力把你给打下去!在八王爷没来的时候,她在皇上面前缠磨了半天,好不容易说动了仁宗的心,吐口要重重惩罚徐良、白芸瑞,直至杀头。谁知八王三言两语,皇上的主意就变了。缚虎容易纵虎难,能让徐良他们走吗?梅贵妃一急,这才露面。
且说梅贵妃离开卧室,来到仁宗面前,双膝跪地:“万岁,臣妾有本上奏。”
仁宗一看是梅贵妃, 心中有点不高兴,暗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就没看看这是谁?是朕的皇叔,八王千岁呀,孤尚且让他三分,你若言语有错,惹他老人家动怒,他手中那金锏可敢打你呀!皇上心里这么想,嘴上还不敢斥责梅妃,问道:“爱卿有何本奏?”
“万岁明鉴。白芸瑞目无君王,调戏臣妾,袒腹御床;徐良等夜入皇宫,持械行凶,这都是万岁亲眼所见呀,有什么查实的?他们犯的都是不赦之罪呀!求万岁速颁圣旨,将这群叛臣开刀问斩,以打击叛逆势力,挫挫他们的嚣张气焰,切不可放他们出宫。这样的事情如果不严加惩处, 就会滋长他们的气焰,养痈遗患, 噬脐莫及呀。”
八王一看就知道这位是梅贵妃,他那气便不打一处来。前些天文颜博一度被皇上免职的事,八王也听说了,俩人早就商量好了,任何人想要祸乱朝纲,这两个老人就准备撒撒野了。现在这个梅贵妃又跳出来了,公开与他作对,八王能咽下这口气吗?他没等皇上开口,便怒冲冲问道:“陛下,出面干涉朝政的这位女子,她是何人?”
皇上一听脑袋就是一晃:好厉害,开口就是干涉朝政,这老头子的气可不小哇,朕还是小心为妙。皇上笑道:“皇叔有所不知,这是孤新纳的梅贵妃。”
“哼,身为贵妃,难道不懂得祖宗的法度?后宫为何要干预朝政?依律就该凌迟处死!”
皇上一听,也有点慌了,忙打圆场:“皇叔息怒。梅妃原是吐蕃人,进宫时间不长,失礼之处,怪朕没有说到。梅爱卿,还不快向皇叔见礼!”皇上的意思,让梅贵妃赔个不是,这事就算过去了。
谁知梅贵妃倒顶上了,不但不向八王见礼,反而说道:“万岁,恕臣妾不能奉旨。臣妾身为贵妃,哪有向下臣见礼的道理?真要给下臣见礼,岂不有损皇家的尊严?什么八王七王的,我不管。”梅妃说着话,也不等皇上开口,便站起身子,气咻咻立在一旁。
八王千岁闻听此言只气得胡子挑起来多高,把金锏一举,怒喝道:“好个妖妃,竟敢轻视本王,我要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大宋的王法。”八王爷说着话站起身躯,往前走动,要打梅贵妃。
房书安道:“王爷,您那金锏可别照头上打呀,打头上可是怪疼的。”
皇上瞪了房书安一眼,赶快举手架住了八王的手腕:“皇叔息怒,皇叔息怒啊,劳动您的身体,可不是玩儿的。您坐下休息休息,孤一定重重处罚梅妃就是。”
皇上架着八王的手腕,扭过脸对梅贵妃道:“快回卧室去,站在这儿干什么!”
梅贵妃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八王千岁政治上的权力特别大,她不得不暂时忍让一下,狠狠地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皇上怕八王再提梅贵妃的事,先开口道:“皇叔,朕就照你刚才说的办。来人,传朕的口旨,把徐良、艾虎、韩天锦、卢珍、白芸生五人放了!”有人答应一声,出外传旨,时候不大,五个人都回来了,先叩见皇上,谢过不斩之恩,又拜见了八王千岁,然后立在一旁。
皇上又道:“对白芸瑞的事,朕也主张查实一下,才宣孙立进宫审问,没料到孙爱卿动用酷刑,引起徐良等人的不满,刚才经您一提,朕便赦免了徐良等人的罪行……”
“谢主龙恩。万岁真是圣明之君,臣还要忠心耿耿地保您。”房书安不等皇上把话说完,先跪下磕了个头,又站立一边。
皇上一看,这个房书安真能钻空子,今天晚上谁也没你折腾得厉害,我还要打算重处你呢,这倒好,你先谢恩了。算了,让你捡个便宜吧。皇上接着道:“皇叔,您看把白芸瑞交到哪里审问为好呢?”
“理应交刑部审问才是。”
“这个……”皇上有点犹豫。房书安一看就明白了,皇上不想把这件事传出去呀。他眼珠一转,对八王说道:“王爷,卑职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有什么话你就讲吧。”
“谢王爷。依卑职看来,白芸瑞这件事不论是真是假,都涉及到皇家的声誉,应该尽量保密,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您是国家的八王,又是万岁的叔叔,最好您受点累,亲自审问,把供词直接送给皇上。”仁宗一听,觉得正合自己的心意,他对房书安也不那么恨了。
八王想了想道:“不行,不行。本王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倘若审问不明,岂不有负圣望?”八王说这话,实际上是试探皇上的口气。
仁宗一心想让八王审问,怕他真的推辞,便道:“皇叔,房爱卿所言,有一定道理,您就受点累吧。”
“既然陛下这么安排,臣领旨。”
房书安、艾虎亲自到东屋去领白芸瑞。到那一看,大理寺正卿孙立坐在一旁,正难受呢。
老房嘿嘿一笑:“孙官儿,对不起,我们把白芸瑞带走了,回头见啊。”
孙立恶狠狠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白芸瑞已经知道刚才发生的变化,站起身同着房书安和艾虎出来了。八王千岁拜别皇上,带着徐良、白芸瑞等转回了南清宫。
此时东方已经发亮,别人折腾一夜困不困没有关系,八王可受不了,因为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哇。他安慰白芸瑞几句,把他交给王府的卫队,自己回屋休息去了。
徐良等人安慰了一下白芸瑞,也回了开封府。这一白天平安度过。
天快黑的时候,八王把白芸瑞叫去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芸瑞含着眼泪,把前后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八王听罢频频点头,知道肯定是梅贵妃捣的鬼,有意陷害白芸瑞。她刚到皇宫,为啥要害白芸瑞呢?芸瑞就把南薰门外发生的事情又学说了一遍。末了道:“王爷,依臣看来,这个梅贵妃到中原来,必有特殊的使命,弄不好就会颠覆大宋的江山,日后还会出更大的乱子呢。”
“芸瑞,你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咱没有确切的根据,不可乱说,说了皇上也不信呀!你这一个时期就住在我的南清宫,本王不会难为你。平时可以不戴刑具,在院里自由些,但在公开场合,刑具还得戴上,以免皇上知道了,孤不好说话。”
“王爷,您的话臣全明白。”这一天白芸瑞吃喝、休息得都挺好。他知道在八王这儿不会受什么委屈,另外八王还会帮他辨明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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