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们听说了吗?此次贡院失火,不是有很多考生被困在暗道中吗?听说里头还有些事儿。”
客栈中,有人举着酒碗抿了一口,而后神秘兮兮地道。
“听说了,传是苏家搞的鬼。说是有法子出去,却为了升官儿,硬是拖到了次日天明呐!”
“不能吧!我看苏家乐善好施,很是仁善呐!你看客栈里这么多考生都是苏家帮着安排的,还付了不少天的房钱呢!”
客栈内议论纷纷,最近苏家可真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一名书生猛然站起身,他将眼前的饭菜往前一推,而后大步上了楼。
“诸位!传言你们也听到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一间雅间内,不少人聚集在此,个个脸上带着几分怒色。
“传得沸沸扬扬,我倒是有些信了。那什么松鼠的,既然能听懂他的话,那他为何不让松鼠去找救兵?那松鼠能自己找来,那回府搬救兵还是成的吧?”
一名考生义愤填膺,现在想来,当时的确有些异常。
“不是说家里人不知他养松鼠,怕被指责玩物丧志吗?我看当时苏轶珏也是不清楚的,毕竟当时他还问了苏轶昭的。”
“说不定二人早就计划好了,一唱一和呢?谁知道?”
有人拍了拍圆桌,怒意浮上脸庞。
“难道还不能原路返回?回去府上搬救兵,也可以想办法书信联系,还有那苏轶昭中途可是有离开过的。”
“诸位冷静一下,我倒是觉得就算真相如此又如何?他们能带咱们出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此言一出,就立刻遭到了其他的反对。
“杨新,你是不是收了苏家的好处?不然为何要替他们说话?”
杨新无奈叹了口气,“咱们不过是个寒门举人,他们苏家可是官宦世家。苏老太爷刚擢升礼部尚书,我可不想还未入仕,就得罪权臣。”
“那难道就因此退缩吗?我辈读书人,怎可畏首畏尾,畏惧强权呢?”
“那你们去寻事吧!吃用都是苏家的,我看你们还好意思去找他说理。”
杨新冷哼,这些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此事真相如何重要吗?反正早晚都会出来,不过是晚一会儿,有何分别?
从出来之后,苏家对他们的照应来说,这明显是补偿了,他还有什么要求?
结个善缘,日后好相见。若是此次惹毛了苏家,等入仕之后,日子才叫难受呢!
这些人也是傻,现在传得风风雨雨的,要真去闹,可不就等着被人当枪使吗?
杨新站起身,打开门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我也不去,传言不可尽信,你们不觉得蹊跷吗?我看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识趣的离远些,否则牵连进去,也只能怪自己蠢笨。”
有一人带头,自然就会有人附和。
此事只需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何必趟这趟浑水?
接下来陆陆续续走了些人,这些人都不想掺和。
雅间内余下之人各有心思,他们依旧认为苏家这是不顾他们性命之忧,就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
“那些人可真是胆小如鼠,叫我说,就应该闹出来,让天下人看看他们苏家伪善的嘴脸。”
“我看咱们就是被利用了,诸位莫怕!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难道还没处说理了?”
卢让看了一眼留下来的十三人,目光中精光闪烁。
“他苏家有正二品大员不错,可朝中不是他苏家独大的。咱们只需找到靠山,根本不惧。”
众人心中一凛,顿时明白过来,不由得脸色大变。
然而也有人心中一动,心知这是个机会。
“大理寺秘密找了罗成荣。”
苏轶昭将字条放在桌上,没想到皇上对此事如此重视,居然还派了大理寺前去调查?
不过都是些传言,皇上此举是何意?难道是不信任苏锦荀?
......
“本官问你,你刚才所述是否属实?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所言有假,一经查实,你一家老小,那就不得善终了。”
大理寺卿康释文将手按在罗成荣的肩膀上,眼神犀利地看着他。
罗成荣被他的官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依旧镇定地点了点头。
“卑职句句属实!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罗成荣沉吟片刻,又继续道来:“我带人去救援之时,已经是早上丑时初了。不过在此之前,卑职早就禀报过上峰姚子武。”
“可当时姚大人正忙于赌钱,根本没有搭理卑职,卑职就只能回去了。”
“什么时辰?”康释文问道。
“大概子时未到。”
“你记得这么清楚?”康释文微眯着眼,眼中闪过怀疑。
“因为当时正好是守卫轮换的时候,卑职记得很清楚。后来回去之后,卑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
“今日本官找你之事,无需传扬出去。若是你所言不实,大理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康释文再次拍了拍罗成荣的肩膀,而后出了他的屋子。
匆匆去了御书房,皇上还在等他的回话。
“前天晚上这个时间,朕还在御书房议事。很多官员都在,守卫森严,不可能将消息传出去。”
皇上拍了拍御案,苏锦荀是有些小心思的,他当然看地出来,也允许苏锦荀有小心思。
可苏锦荀若是算计太深,那他宁愿找个更听话的。
他已经年迈,是时候开始部署了。
这江山交到谁手中,他都不放心呐!
逐渐势大的首辅,野心勃勃、私底下结党营私的皇子们,还有懦弱无能的太子,这些都是令他烦心之事。
而最令他担心的,就是那匹潜伏在暗中的豺狼。
一日不除,他寝食难安。
“此事无需再查,不过那个叫姚什么的,你让吏部将他收拾了。当值期间,玩忽职守,此乃重罪。五城兵马司可是关系到京畿重地,怎可如此掉以轻心?”
“是东城的指挥姚子武!”康释文提醒了一声。
皇上摆了摆手,一个不重要的人,他连名字都懒得记。
“你刚才说的那名侍卫还成,查查他的底细,若是没问题,就给了他吧!”
康释文有些吃惊,“这似乎于理不合,朝廷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不过是个正六品的官职,武职不受约束,就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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