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恰是方雪松最关心的问题,忽听苏挽春小声嘟囔道:“什么叫独独不见三姑娘?沈少爷就没发现我四弟也不在?”
沈元熙:……
苏云海瞪了妹妹一眼,连忙打圆场道:“老大,我三妹在村西头河边种了几亩地,说是这会儿草长得太盛了,得抓紧时间清理一下。”
“这还了得?”林胖子率先叫嚣:“云海,你可别唬我,该不会她知道老大是三试案首,怕被老大讥讽,所以借口躲出去了吧?快叫她回来,我要问问她,还敢不敢说我们是燕雀安敢比鸿鹄?”
苏云海冷笑道:“林胖子,你少拿老大当挡箭牌,我三妹说了,你想挣回脸面,什么时候自己做了秀才再说话。”
林胖子被一刀斩于马下,苏三姑娘不在现场,但她的话依然杀伤力巨大。
“倒不是为别的,就是觉着,你们家里人都在,偏偏三姑娘和你们四弟去田里劳作,也不是这么回事。”
沈元熙故作理性客观地分析着,方雪松在旁默默点头。苏云海凑到老大耳边,小声道:“老大,你可千万别去找她。”
“为何?”沈元熙不动声色啜了口茶水,心里腾起细浪,身体却端坐如松。
苏云海无奈,只好照着苏挽秋交代他的话小声道:“三妹在背后说你坏话,说你是最闪亮的崽……”
“噗”的一声,沈元熙一口茶喷出来,顾不得挽救形象,他抬起头震惊看着苏云海,结结巴巴问道:“什……什么崽?猪崽还是鸡崽?总不能……总不能是兔崽子吧?”
“不知道,这个她没说。”
苏云海摇头,沈元熙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自言自语道:“最闪亮的崽?闪亮不是……不是好话吗?怎么就成崽了?”
苏家人一起垂下头去,林胖子愣在当地,方雪松面色从容,悠悠喝着茶水,唇边一抹微微笑意。
这时只见里屋门帘一挑,苏明江慢悠悠走出来,淡淡道:“不是猪崽鸡崽兔崽,是岭南那边方言中,将少年人叫做仔,例如靓仔,就是说漂亮的少年人,算是一种昵称。当日我和三丫头说话时偶尔说起过,没想到她竟记在心里,还用上了。”
沈元熙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我说闪亮明明是个好词来的……”一边说着,眼睛不知不觉都亮起来,往外放光似的。
众人也纷纷松了口气,唯有方雪松的笑容凝固在嘴角。林胖子犹自大喊:“不行,我得去找她回来,让老大好好问个清楚,她到底什么意思?”
这胖子说完就跑出去,此时胖大身形竟十分灵活。苏云阳连忙拔脚追出门,高声喊道:“胖子,你别作死,我三妹说了,你敢去抓她,她就用锄头刨你满脸花。”
苏家人:……
沈元熙:……
方雪松:……
“那个……锄头能刨人吗?”
沈元熙问方雪松,却见这贵公子也是一脸呆滞,缓缓摇头道:“不知道,但三姑娘说能刨,那……大抵就真能刨吧?”
苏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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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菜和大豆生长期,除草是件最紧要的事,万万不能出现草盛豆苗稀的情况。这些草也不能浪费了,这十亩地少说也有几百斤杂草,咱们带回去挑一挑,拿一些喂猪喂鸡鸭都好,剩下猪不能吃的,就堆在一起,留着冬天沤肥。”
绿意盎然的田间,苏挽秋与苏云旭弯腰捡拾着躺了一地的杂草,他们两个都是种田好手,不到两个时辰,已将十亩地的草除了一半。
正说着话,忽听地头那边有人扯着嗓子喊:“苏挽秋,我们老大都纡尊降贵来你家了,你竟敢不回去迎接,成……成何体统?”
苏挽秋面色一变,喃喃骂了一声:“死胖子,你等我回去的,不扒他一层皮不算完。”
之所以这样生气,是因为田里还有许多人都在劳作,林胖子这一声仿佛往平静湖心扔下块大石头,顿时惊得男男女女们直起身子,震惊看往这边。
林胖子这个憨货哪有什么思虑周全?见苏挽秋装死不应声,他就高声叫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能干,也不用这样卖力气,快回去,我们老大到处找你呢,方少爷也来了。”
苏挽秋眼前一黑:这胖子故意的吧?特么杀人不用刀啊这是。好嘛,她这只母老虎现在在村里的形象几乎是五毒俱全,就差点桃色绯闻,今天算是让他把这短板给补上了,找谁说理去。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深深地埋在泥土之中。”
苏挽秋弯着腰,几乎趴在田间,一边咬牙切齿地哼着,忽听苏云旭小声道:“姐,要不回去吧,让他这么嚷嚷着也不好听啊。”
“不要理他,只要咱们不理睬,大家就不知道这胖子喊得是谁?”
苏云旭:……
“三姐,你忘了?他第一句叫得就是……你的名字。”
苏挽秋:……
林胖子见姐弟俩不搭理,也急了,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出来,结果带不回人,面子要往哪儿搁?恰好一个村民路过,他便指着旁边独轮车问道:“这是苏家的车和锄头不?”
村民点点头,于是林胖子推着小车就跑,一边大叫道:“我把你们的农具都拿走,看你们回不回家。”
“这死胖子。”
苏挽秋一时间只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索性站起身,大吼道:“好。胖子你求仁得仁,给我等着,姑奶奶现在就回去扒了你的皮。”
说完拔脚追去,剩下苏云旭面对村人们好奇地询问目光,只觉压力山大,嘿嘿陪笑几声,抹去头上冷汗,也一溜烟跑回去了。
且说苏挽秋追着林胖子回到家中,只见堂屋里正在做饭,妯娌三个和其他三姐妹有说有笑,气氛真是和乐融融。
这会儿发威实在不合时宜,再说也不能真扒了胖子的皮啊。那个憨货大概还以为这些都是寻常玩笑,又或者因为她太彪悍,对方压根就没把她当女人,行为才会肆无忌惮。
但苏挽秋对这些言行举止的后果可是清清楚楚:笑话,你沈元熙方雪松要见我我就必得赶回来见你们?当我是你们丫头小厮么?真脸大如盆。
因明明看见沈方二人同时迎出门,她也假装不见,黑着脸转身进了自家,关上门打了盆水,慢条斯理洗去身上泥污,又解下包头的手绢,将乌黑辫子放下来,自觉心气平静许多,这才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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