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的我都做了,往后的日子,还要你们自己过。”苏挽秋无奈一笑,心想这叫什么事?昨天看我还跟眼中钉肉中刺似的,现在我倒成她们主心骨了。
“可是……我觉着你还是过去一下的好,好好开导开导我娘,我真怕……真怕她寻了短见。”
苏挽春垂着头,要不是被逼到一万分,她也不想向这妹妹低头,可是有什么办法?如今唯一可依靠的,似乎也只有这个厉害的堂妹。
苏挽秋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跺脚低声道:“你怕你娘寻短见你还在这里和我磨缠,赶紧回去看看啊,这两天你们寸步不离盯着她,让她知道你们担心她爱护她,过了这几天,日子恢复常态就好了。”
说完又语重心长道:“至于大伯娘的心结,那不是我能解开的,要靠你们。大伯是个渣男,眼瞅着指望不上,但只要你们做儿女的多关心她,让她知道你们敬爱她,需要她,那她总会坚强起来,为母则刚的道理还要我教?”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挽春顾不上磨缠,慌忙跑回家。这里苏挽秋看着她的背影,忽听二姐在身后道:“不去看看成吗?别说大姐,我和娘也担心大伯娘寻短见,昨晚闹得实在太厉害了,大伯真是太混账,一点脸都没给大伯娘留。”
“应该不至于。”苏挽秋伸了个懒腰,和苏挽夏进屋,一边说道:“这么些年也都过来了,往后自然也能过下去,只要大家和平时一样对待大伯娘,过几天就好了。其实我觉得大伯娘还挺坚强的,我想,从她从良那日起,余生艰难她就应该预料到,既能够走出那一步,就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了的。”
苏挽夏点点头,回头看看,轻声道:“这会儿大姐没叫唤,那就应该没事了。”
她说完好奇看着苏挽秋:“秋,大伯娘和大姐从前那么对你,这一次你怎么还真心实意帮她们?我家秋看起来不像是个宽宏大量的啊。”
苏挽秋:……“姐,我给你重新再说一次的机会,有你这么埋汰妹妹的吗?”
苏挽夏“扑哧”一笑:“好好好,我的意思是说,我家秋可是个小心眼记仇的,当日大伯那手指头,说剁就剁下来,怎么这一回的心竟比豆腐还软?”
苏挽秋:……这不是一样吗?
“还有先前,我就不明白,你竟连点犹豫都没有,就让大伯娘和大姐跟着咱家一起干活赚钱,别说三婶惊讶,连我也生气,她们是怎么对你的?你这也未免太不计前嫌了。”
苏挽夏索性趁机把心里疑惑不平都问出来,只见妹妹拉着她到炕上坐下,沉声道:“姐,这人啊,是最复杂的,没有哪个人完美无缺,大伯娘和大姐先前对我是不好,但也能说明,她们对大伯好啊。何况不过是背后说我几句坏话,但其实那些坏话也是事实不是?你刚刚说的,大伯的手指头就是被我剁了嘛,她们又不是造谣。”
“不是造谣就行了?你看看大伯昨晚的样子,叫我说,她们正经该谢你,不然这个家都要被大伯输个精光,那时就不是打老婆了,父亲兄弟,儿子女儿,都得挨打。”
“反了他。”苏挽秋冷笑:“难道我们是死人,就由着他打?何况别人也罢了,六叔爷第一个就不能容他。好,我明白姐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大伯娘和大姐她们不识好人心,冤枉我,活该遭报应,大房一家子都没有个好人吗?这样说虽然有点夸张,但目前为止,还算符合事实。”
苏挽夏瞪大眼睛:“你都知道她们是这样人,还要用她们?”
“用啊,怎么不用?就是两坨牛粪,又臭又脏的,那也有用,你放在田里,便是上好的肥料。何况两个大活人。”
苏挽秋一笑,双手抱着膝盖,倚着被子悠悠道:“若她们不过来做事,眼看着咱们赚钱,心里能没想法?与其到那时从中作梗,逼着我们将钱交到公中,倒不如都拉下水,大家一起赚钱,各自为利,按劳分配。你看昨天,一听说自家可以留一部分钱,劲儿可不都上来了?人性本私,这也不算什么坏事,有私心,才能调动积极性,才能多生产。姐你仔细想想,若我因为小心眼,这笔买卖就把大房拒之门外,是不是杀敌一千自损五百?哪里比得上现在这个法子,人人满意,大房三房还都念着咱们的好。”
苏挽夏慢慢点头,竖起大拇指道:“服了,果然你这一说,让我豁然开朗,依着我先前想法,竟是钻进牛角尖里去了。”
苏挽秋笑道:“所以该厉害计较的时候要厉害计较,例如大伯赌钱那次,我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家,都不能饶他;但胸襟格局还是要有的,有了这份气度,眼界自然就宽阔了。”
苏挽夏点着头,感叹道:“大哥三弟读什么书啊?我看他们正经该跟你学学。”
“那不行。”苏挽秋哈哈一笑:“跟着我学别的或许还成,但四书五经这种主流,打死我也不行,还是让他们在学堂苦读吧。”
许是怕见面尴尬,苏义山这两天都早早躲了出去,入夜后用过晚饭才回来,苏挽秋一直也没见过他。
直到第三天黄昏时分,她买了些卤味送去厨房。刚进堂屋,就见苏义山站在西屋门口,正低声和闫氏说着什么。
闫氏只木然点头,苏挽秋心里就叹了口气,暗道:大伯娘平日里比我娘厉害得多,这才几天啊?就软弱下来。唉!没办法,吃人,尤其是吃女人的时代,女人真的太难了。
正想着,就见苏义山笑呵呵同她打招呼:“那个……三丫头,明儿吃完早饭,你大伯娘和你大姐就去你家帮忙干活,这个……总不能耽误了沈少爷方少爷的事。”
苏挽秋翻个白眼,哼一声扭头进了东屋。苏义山脸上有些下不来,想了想,还是跺脚追过去:“三丫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前两日天大伯喝多了酒……”
“喝多酒又怎样?我就得原谅你了?少来,我可没大伯娘的好性儿,十天之内都不想和你说话,别来烦我,看见你就想拿菜刀。”
苏义山:……
“不是,三丫头,我这都说软话了,你怎么倒不依不饶……”
“谁稀得听你说软话?大伯娘和大姐的事,让她们自己来和我说,用得着你当传声筒?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还有,恭喜你大伯,你又帮咱们家解锁了一项新成就,继全家不许赌钱之后,酒也变成限量供应,省得今天这个喝醉了打老婆,那个喝醉了打闺女。”
苏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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