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伸出手指点在她的头上,
如今的她,确是可以肢体相碰了。但是碰到的感觉,仍是冰霜,奇寒无比。
可若细看聂倩容貌,却又觉她比起先前,又精致漂亮许多。
“你如今感觉怎样?”
“主人,小倩目前甚好。”
她意念稍动,将身边的阴气聚成衣裳,未几,便见她寸缕不挂的莹白娇躯上,自动覆盖了一件翠色长裙。
有了衣裙遮掩,这才涩意退去,昂起头来,讶道:“主人,你好大。”
江陵道:“非我大,而是你变小了而已。”
聂倩环视着四周,惊奇不断:“以这般视角,再来看这天下,当真是好生神奇。”
江陵由水面朝沿河石壁走去,笑道:“你以后若是长不大了,就不会觉得神奇了。”
聂倩:“主人,若长不大……那如何是好?”
江陵:“鬼道之修,我还尚不了解,后续寻人问问,或可知了。”
聂倩顺着他的手臂一阵小跑,然后落于他肩头,坐了下来。
“主人还没说,为何特别关照这条赤链华游蛇呢?”
“倒也不算关照,于此,其实我亦有私心。这大虺化蛟,向来罕见。我帮它,也是想看看,这生灵一道的三三之劫,到底有何等可怕。待以后若轮到自己,也好有个提前准备。此外,帮它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由此结个善缘,也算妙事。”
“原来是这样,主人还真擅未雨绸缪呢。那接下来的时日,我们就守在这浒江河畔吗?”
“没错,快则数日,慢则十数日,我们只消静心等着便可。”
就在沿江石壁之中,江陵寻得一洞,便卧在其内。
如此,渴饮江河水,饿食飞鸟鱼。
连过三日,未见动静之下,江陵也始研那副【上林天域传送卷】来。
此物与那龙牙,皆是久经岁月之物。
也不知在荒山野洞之中,被尘封了多少载。
“也不知可复原否?”
江陵以染血朱砂,取空白卷轴,在卷轴牙首题【上林天域传送卷】七字。
字迹落尽,他再抖开画卷。
只见那画卷上,纹络线路,清晰明理,有一半内容,正是与那残图一模一样。
后面,残图未拥有的,它这里,也全部描绘了出来。
“果然可行!”
《乾坤一气功》那种奥妙法诀,都可画得出来。这区区一张传送卷,自是不在话下。
且看这全图上下,所载乃是一种高深的空间符文。
凭此图,可令人传至【上林天域】。
只是这【上林天域】是何地方?
去之,又有何用?
江陵心中万分好奇。
聂倩也如猫儿一般,明眸闪动,忽提议道:“主人,要不,你去看看?单听【上林天域】这四个字,便知此地或非凡境,去了或有造化也难说。”
江陵倒也想去,只是:“凭此卷轴,虽可去得,但此地究竟是甚么地方还尚未可知,看名字虽似天堂,谁知它会不会本为地狱?再着,此卷可去,去了之后,又该如何回来?”
这是个问题。
“主人勿忧,此卷能去也能返,只是效用却只有一次。”聂倩道。
江陵奇道:“你怎知道?”
聂倩指着卷轴右下角处,一排看似鬼画符一样的符号,说道:“这里写着有啊。”
江陵一时未查:“这居然是字?”
聂倩嘻嘻笑起:“这是上古的石鼓文啊,小倩幼时学了一些,常人若是不会,那也并不奇怪。”
江陵道:“那你且看看,这上面还写了一些什么?”
反正那鬼画符一样的纹络,他实在瞧不出哪里是符号哪里是字。
聂倩一一辨别后,说道:“这上面还写着,入者慎之。”
“除此之外,没了?”
“没了。”
聂倩凑到他耳边,轻轻吹着气:“主人,要去看看吗?”
她若不说,江陵倒还忍得住。
可经她这一问,心中好奇,再是难忍。
“也罢,既然你想去,那带你去瞧瞧,也无不可。”
为保险起见,江陵再拿空白画卷,连画三卷。
如此一来,便也不用担心意外发生了。
这日,刚过未时。耀阳西下。
江陵便在河边石洞里,运转元池一缕灵力,注入这【上林天域传送卷】之中。
只见灵力刚入,那上面的纹络就一丝丝转亮起来。
灵力越多,那纹络亮的就越多。
直至全图发亮,江陵感觉自身元池空了一半。
‘这东西,还真是损耗够大的。’
也就在全图发亮之际,骤然之间,那图上仿佛裂开了一条紫黑色的口子。
其中吸力传来,江陵一个猝不及防,便被吸入其中。
再一眨眼时,他已落在一片玉石冰晶形成的山峦之中。
此处,天色澄净,无上之天仿佛分有九层。
而大地,通体玉色。
遍地之石,皆是荧光发亮。
天边彩云,更是七彩斑斓。
有水之处,三色珊瑚是为点缀,九色游鱼过之如雨。
美不胜收,一步十景。
‘这天下之间,竟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江陵啧啧称奇。
聂倩也早就惊呼起来,忍不住就从江陵肩膀上跳落下来,站在一颗玉石上:“主人,这不会就是群玉之山吧?”
江陵听得眉头一跳,
群玉山?
若真是群玉山,那还了得?
传说,群玉山,乃西王母所居之处。地处昆仑天界。
边上溪流里,此时一条九色鱼儿窜波而起,带起的水花,真个是下了一场毛毛细雨。
细雨过后,还有天绛惊鸿。
‘上林天域,难不成果真天域也?’
就在惊奇间,寂静山林里,偶传女子嬉笑声。
“主人,有声音呢。”聂倩听其声,立刻回到江陵背后的行囊里。
江陵收敛气息,慢步去瞧。
于玉石山林里,七旋八绕,终是来到一汪天泉前。
那是一汪湖尔,水面如镜,倒挂天穹。
女子嬉笑之声,正是来自湖中。
放眼瞧去,此时正有七个女子,未着寸缕,正于湖水中打闹嬉戏。
女子者,皆身段颀长,曼妙多姿,上凸而下翘,白嫩也无暇。
她们追闹间,身上更有彩光浮动,搅起莹莹水花,每一幕,似皆在画中。
‘这莫非,就是仙女?’
仅是几眼,江陵便瞧得痴了。
就在他要失神忘我之际,那左前处,几块玉山后边,两道黑影忽来。
一人穿草鞋,身着粗麻衣,似农户。
另者,头有犄角,额头更有旋涡纹也。不知是人还是牛。
二人紧张至此,
尤那麻衣农户,几是捂眼不敢去看。
可那头有犄角者,却有示意,指着某处地上,那七团彩衣,让他去拿上一件。
农户心惊肉跳,表面似是不敢,可心中却早是骚动难耐。
略犹豫后,终是咬牙照办,偷偷爬将过去,将一件红色彩裙悄悄摸走。
抱至怀中,又闻又嗅,心神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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