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和沈平谈完事,确定他已经进了粉条厂,她这才从沟岔里出来,从另一条路远离粉条厂。
一路往石湾村走的路上,田苗竟看到前面走着好几波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些人好像都是在粉条厂上工的人。
九点多的光景,应该是上班时间,这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来个的年轻人怎么突然都往回赶?田苗心中莫名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在人流中,田苗看到了走在一起的田兴明和田永禄,犹豫了一瞬之后,便开口喊住了他们俩。
她的喊声喊停了田兴明和田永禄的同时,也让其他人都顿住脚步齐刷刷望过来,田苗莫名从他们的目光中感觉到了浓浓的怨气。
看来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这些人是受了前天那事的牵连了。
虽然事情最终会解决,但是田苗还是莫名心虚了一下下,毕竟是自己考虑不周,才入了别人的圈套了。
“田苗,都是因为你,不单单让大爹和大哥丢了官,还、还让我、我们这些人丢了工作,现、现在你、你——(满意了吧!)”一看到田苗,田永禄便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
心虚归心虚,但是田苗去并不会允许田永禄这样指着她的鼻子说他。
田永禄刚说了一半,田苗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她的一双眼微眯着望着他,这让他的舌头不自觉打起颤来。
震慑住田永禄,田苗望向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有几个人点了点头,但也有一部分人的眼中虽然有怨气,但是却并未点头。
“你们仔细想想,这事真正的起因是什么?”
田苗冲这些人冷冷笑了笑,把这两拨人的名字分别记在了心里。
“田苗,你别说了,我们都清楚,要不是我娘他们为了贪便宜乱传你和成浩的谣言,就不会有今天这事,所以这事怪不得你。”
田兴明一脸的真诚,这让田苗对这个最小的堂叔叔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田苗收了戾气,“你来给我说说,王组长和林副镇长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人被停工了,其他人却没被停工?”
田兴明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这才苦涩地扯着嘴角开了口,“不只是我们这些人,其他村也有不少人被停工了,理由就是我们没有坦白大哥(田兴昌)的罪行。”
“他们是停工,我们是直接被开除了。”
“就是,凭什么,这厂子里田支书的功劳最大,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田支书和我们村的人。”
他一开口,其他人便也跟着你一句他一句地说了起来,不时有人提到老田头为了粉条厂而千辛万苦的事。
片刻后,田苗便了解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这王组长和林副镇长还挺能折腾的,从前天下午开始,王组长和林副镇长蹲守在粉条厂里,先是询问了石湾村的所有工人。
但是这一轮下来,除了田兴明和田永禄,竟然村里的绝大部分工人都没有承认中午老田头做的事。
这可把他们俩给气坏了,干脆来了个第二轮询问,并且用若不坦白就开除来威胁他们。
这次坦白的人便多了几个,林副镇长和王组长觉得这罪行远远不够把陈勇和老田头弄下去,所以干脆来了个全厂范围内的询问。
第一轮询问完揭发老田头罪行的人数达不到一半,便再来个第二轮,第二轮还不够,最后还来了个第三轮,最终有近六成的人留了下来,而四成多的人被停工了,而他们这些人则直接是被开除了。
“我先谢过大家能够站在我爹这边,也感谢大家都记得我爹为了粉条厂和大家所受的苦,请大家放心,这事很快就会过去,你们很快就能回去上班了。”
“那要是我们回不去了呢?”
这两天张庆平和田永山带着人去宁城的事已经在村里传开来,而且听说开的工资每个月至少有三十块钱。
所以这个人的心思便有些活络起来。
田苗并不知道这人的小心思,“我能百分百保证你们能回去上班,不过,若是你们真要无法回到粉条厂上班,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找活的。”
原来还一脸怨气地望着田苗的那部分人的脸色瞬间好了起来。
“你可不能糊弄我们,你要是骗了我们,我们就闹到大爹那里去。”
田苗被田永禄那‘撒娇’的样子和口气给逗笑了,“我就不管你了,你能咋地,你觉得爹会收拾我不成?”
这次田永禄竟然没有出卖老田头,这让田苗对田永禄的印象稍稍改观了那么一点点,仔细想想,这田永禄其实就是个典型的妈宝男。
“你、你——”田永禄抬手指向田苗,还想愤慨地来几句,可是在看到田苗斜着的嘴角时,立马怂了。
回到家里,田苗向老田头简单说了下厂里的情况。
一听王组长和林副镇长竟然让那么多人停了工,老田头一下子炸了毛,蹿起来就要往外冲。
没办法,田苗只得把她见过沈平的事挑挑捡捡地告诉了他。
“你说他已经给你陈叔和县上打电话了?”
“嗯,我想陈叔今天应该就能回来,至于县上,很快也会派人来的,您就安心在家呆着。”
“我怎么能坐得住,这粉条厂哪里经得住他们这么折腾啊!”
“爹,您可是说过要撂挑子不干的,怎么又舍不得了。”田苗笑着打趣道。
老田头愕然一瞬,然后无奈地笑了笑,“我那里是舍不得,我只是觉得亏得慌,这粉条厂可是我和你陈叔的心血啊,百姓们的日子还没变得好过起来,要是就这么折腾没了,那得多可惜。”
“您的意思是,如果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您就不关心粉条厂垮不垮了是不是?”
“当然了,我们办厂子就是想把那些个用来喂猪或是烂掉的洋芋换成钱来改善改善大家的日子,以后要是日子好过了,我才懒得替他们草心。”
“爹,这可是你说的,过两年您都六十了,到那时大家的日子一定好过多了,到那时我让您不干了的时候你可不能死赖着不放手。”
“你这丫头,说的这是——”(什么话)
老田头语气突然顿住,定定望了田苗一瞬后笑了,“你给爹说实话,你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爹——”自家老爹太聪明,这应该是好事啊,不过自己的成就感就会少很多,田苗有些小郁闷。
“不想说就算了,爹就等着我闺女让我回去继续当厂长。”老田头乐颠颠的。
“爹,也不是不能说,但是先要等我跑一趟县城,确定了一些事之后再告诉您。”
“让你大哥陪你去县城吧,县城你不熟。”
当了销售部长的田老大,别说是县城就是本县以及临县的各个乡镇都已经摸的透透的了。
田苗本想拒绝,但是犹豫了一瞬后,却又应了下来。
下午,田苗坐着火车回了凉城。
第二天,她便带着两个从勘测设计院找的勘探员到县城与田老大会合了。
从县城雇了辆车,一行人分别在县城附近、齐川县到岚山县沿途所有山体上取了颜色各异的岩石以及土体的样本。
做完这些事,田老大回了家,田苗则和这两个勘探员回了凉城。
这一晚,田苗趴在电脑边,用特意从杜兆丰那里找了些白纸,(抄)写了厚厚的一沓资料。
十一点多,田苗从勘探员手中拿到了勘测报告。
为了混淆视听,田苗特意从十几个地方取了样,仔细看过这些报告,田苗被惊喜到了。
能做水泥的原料矿山面积非常大,竟然涵盖三个相距不算太近的取样点。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两个取样点的矿石是花岗岩。
花岗岩啊,二十一世纪高档住宅精装的热门材料,她好想把这山头买下来怎么办?
想想银行里越来越少的钱,田苗只得压下自己的冲动,把那两个取样点的报告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中午自己折腾着吃了点午饭,休息到下午两点左右,田苗直接瞬移回了县城。
因为太忙太累,现在的她想胖都胖不起来了,所以即使长上两斤肉她也无所畏惧了。
三点,她敲开了县招待所里以她的名字登记的房子的门。
一进门,田苗便直接来了句,“先说说厂里的事吧!”
这两天虽然忙活勘探的事,但是她也挂心着厂里的事。
“材料呢?我要先看看。”沈平才不会如田苗的愿,被田苗逗来都去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呢。
“不说是吧,那行,我现在就回家,等弄清厂里的事妥当了之后,我再把材料给你。”田苗仰着下巴傲娇地冲沈平撇了撇嘴。
沈平又被田苗给气笑了,这女人,真是的,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像个女人呢。
“给,这是县上下发的文件,你自己看。”
沈平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两三页纸,递给田苗。
田苗接过来,翻开一遍,看到最后,不由皱了眉头。
“这是什么意思?”
“这——”沈平看着田苗指的那行字,有些气短。
“你们是怕我爹到时候赖着不走?”田苗被气到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文件这样一写,你爹离开时不就顺理成章吗?”
“呵呵,好一个顺理成章。”一生气,田苗的语气就冲了起来。
“那、那你先说说你对其他的处理满意不满意吧?这个文件我还没在厂里宣读,你要是实在不满意,我让他们改改。”
田苗心里的气稍稍消了消,重新翻看这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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