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文辉走进房门看到坐在玻璃窗对面的男人,脚步不由顿住。
拧眉定定看了片刻嘴角紧抿,眼神冷肃地望着自己的男人,周文辉渐渐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谁了。
周建军为了让他对付邱成浩,曾让人给他送过邱成浩的照片,只是照片上的邱成浩是从宁城货场走出来时的样子,脸色不似这阵这样冷肃,所以他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此时想到来人是田苗的男人邱成浩,周文辉充满希望的心便不由往下沉。
他请求见邱成浩一面,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昨天他让英子找田苗帮忙,今天邱成浩就出现在了这里,这要是说邱成浩不知道他找田苗帮忙的事他是绝对不信的。
如果田苗答应救他娘,英子肯定第一时间就回来告诉他,或者若是田苗念着他点儿好,甚或田苗够热心,那么说不定田苗来见他一面也说不定。
可来的偏偏是邱成浩,周文辉着实想不来邱成浩会是来告诉他他们答应救他娘这件事的。
周文辉努力平复下自己有些慌乱的心,脸上努力装出得体的微笑,走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你好,真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你好。”
邱成浩的眉头挑了挑,虽然周文辉没叫出他的名字,但他这句话已经说明他已经认出了他。
他心里不由讶异和他从未打过照面的周文辉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不过略一想之后,邱成浩便也明白过来,怕是早在周文辉要对付他的时候,他的样貌就已经入了周文辉的‘黑名单’了。
“谢谢你来见我,虽然我提了要见你的请求,但我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周文辉很想直接问请田苗帮忙就他娘的事,可是他却有些不敢在邱成浩面前提田苗。
如果今天,他是在外面任何地方碰到邱成浩,心里满满都是嫉妒的他说不定会毫无顾忌地刺激刺激邱成浩,若是能刺激的邱成浩和田苗闹腾起来,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而如今,已经准备赴死的他已经没有‘肖想’田苗的资格了。
先不说刺激邱成浩他将彻底失去请他们帮忙救他娘的机会,就是为了让田苗过的顺逆幸福,他也不能做这样的事了。
“哦!”
邱成浩本不是个太爱说话的人,和田苗相亲相爱之后,他的话倒是多了不少,但对着陌生人或者是不喜欢的人的时候,他依然保有‘吐字如金’的习惯。
周文辉没和邱成浩打过交道,对他的了解也只流于表面,所以见他继续用冷肃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副等他继续说的架势,心里的恐慌不由更甚。
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不自觉升腾起一股怒火,这股怒火中针对邱成浩的其实只占了三分,更多的是针对他的好父亲周建军的。
小时候,虽然周建军更疼爱周文耀,但是因为周文耀比他小,而且学习也比他好很多,再加上周文耀这个弟弟和他这个哥哥也很亲厚,所以,心中虽有委屈,但是他也从未怨过周建军。
他上初一那年的寒假,最疼他的姥爷不幸去世,心思单纯的娘突然犯了疯病后,他发现,原来虽然偏心周文耀,但对他也很和蔼可亲的周建军渐渐地开始无视他这个儿子了。
尤其是他娘住院的那一年多时间里,除了例行的‘照顾’之外,周建军对他这个儿子没有任何其他的交流。
好在还有周文耀这个弟弟跟他相依为命,再加上他认识了大宇这个朋友,才把那段灰暗的日子熬了过来。
后来,娘出院回家,虽然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但家里的氛围似乎又好了起来。
然而赵雅晴事件后,他才知道,一直以来,他只有娘这个亲人之外,其他人其实都是陌生人。
“我们可以救你母亲,但你必须得拿出你的诚意。”
“啊?哦!”
无意识间,周文辉的意识不由飘得有些远,邱成浩停顿了一瞬后突然说出的这句话一瞬间便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确认我娘安全,我自会认罪伏法。”
反应过来邱成浩话里的意思,周文辉的心神瞬间一松。
“死罪还是活罪?”
“嗯?~”
周文辉怔愣一瞬,便明白过来邱成浩这问题的含义。
他的嘴角微斜了一下,“当然是死罪。”
那些人的死虽然不是他的手笔,但却也和他脱离不开关系。
而且,据他所知再加上推测,狡猾的周建军也不可能和那些人的死扯上关系。
扳不倒周建军,他最后还是一个死,而且还没法救下大宇等人,所以,他还不如全部担下来的好。
“你罪不至死,为何非要选择死罪?”
“选不选择死罪我都得死,只不过是迟早的事,这次选择活罪只会带累更多的人,所以我还不如直接选择死罪,兴许还能救下他们。”
“你就这么怕周建军?”
邱成浩略一想后拧眉问道。
“嗯,很怕!”
周文辉在心里长处一口气,冲着邱成浩咧嘴笑了笑。
“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活着很没意思,除非——”
周文辉突然很想向邱成浩开一句‘除非你把田苗让给我’的玩笑,但想到他那‘希望田苗幸福顺逆的心愿’,终是忍住了。
和赵雅晴谈对象的时候,他真的很纯洁,纯洁的都不敢偷偷亲一下她。
不过,在预见田苗后,感受到真正的心动之后,他才明白,其实那时他不爱赵雅晴,因为对着田苗时,他不仅想亲她,而且还想直接拥她在怀,时时刻刻不分离。
所以他撞见赵雅晴在周建军床前的时候,很气愤的他真的以为是赵雅晴要爬周建军的床,但是除了气愤,似乎并没有多伤心。
他离家出走,住到了大宇哪里。
那时的他不知道,说是去医院复诊几天的他娘,其实是因撞破周建军和赵雅晴的事而受刺激再次犯的病。
直到后来他慢慢地感觉到当时赵雅晴的事存在许多疑点,再加上当他去看望他娘时他娘偶尔冒出来的奇怪的话语,他才推测出当年他娘为何去医院复诊之后就出不来了。
以前这些都是推测,英子拿来照片,并转述了那些话之后,他最终确定了那些事。
这几年,要不是为了可怜的娘,他早就想和周建军闹翻,让他直接把自己弄死算了。
尤其是周建军让凤姐‘教导’自己以出卖自己来骗他们的猎物的那一刻,他甚至起了弄死凤姐弄死周建军的念头。
那时他已经知道了凤姐是周建军养在外面的女人,而且好像还是初恋情人的关系。
以前,他还眷恋着周建军这个父亲,尽量在他面前表现自己。
随着一步步看清周建军是怎样一个人,看清楚他只是把自己的姥爷、自己的娘作为一个达到他目的的阶梯时,他心里便升腾起浓浓的恨意。
后来,当周建军以他娘‘软胁迫’他做他捕获猎物的诱饵时,他才知道,周建军的无耻程度根本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别说是他这个儿子,就连凤姐这个初恋情人,也是可以出卖的。
以前他还觉得很奇怪,凤姐为何会那么听周建军的话,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在英子转告他凤姐就是周文耀的亲娘之后,他才明白过来,凤姐跟他一样都是周建军的棋子。
他是为了他娘才不得不‘自愿’做那个棋子,而凤姐恐怕也是为了周文耀吧!
以前,他只隐隐猜测到了周文耀不是他娘亲生的,而知道了凤姐是周文耀的母亲之后,他还明白过来,凤姐为何努力把自己往死亡的边缘推了。
“呵——”邱成浩冷笑一声,“仇人还逍遥自在,你却要死了,难道你这死就有意思了?”
邱成浩的话再次把周文辉飘得有些远的思绪给扯了回来。
昨天,英子把照片拿给他看,并转告了那些事之后,他虽然努力装着无所谓,但是他的内心却早已经乱了。
“我知道,你们想让我拉周建军下马。”
周文辉努力压下心里被邱成浩的这句话扰的更加纷乱的思绪,“没有用的,杨副厂长是他的棋子,我是他的棋子,凤姐也是他的棋子,就连杨俊成的娘他的亲妹妹也是他的棋子,他把像我们这样的棋子撒在宁城,不,应该是宁省的各个地方。
我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我们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其实当你们抓住我们每一个人的时候,你们除了找到我们每个人做的犯法的事之外,你们根本找不到他留下的痕迹。”
“你替他收的钱、还有景山金矿的产出,你交给他的时候不会不做记录吧!”邱成浩突然插话道。
被打断的周文辉有些怔愣住,他很诧异,邱成浩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难道是那些人里有人反水了。
“没用,就是和我在各县接触的那些人,还有我做了记录也没用,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把钱和金子交给的人是谁,虽然我们都认为这些东西最终都在周建军的手里,但其实他只要否认一句,我们也没办法证明接手的人就是他的人。”
想到杨副厂长的事的调查结果,邱成浩便不得不相信周文辉的话。
若是他和田苗没有发现周建军避暑地地下室里的东西,恐怕还真没办法有直接的证据牵扯到周建军身上。
“你手中有相关的记录对不对?”
能有直接证据直接牵扯到周建军最好,若没有,间接证据也可以,刚好可以用来与地下室里的账本对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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