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白将一封陈旧泛黄的信件拿了出来,走到桌边重新坐下,将手中信件递给了云舒:“事情真的是说来话长,其他的事情都暂且可以先放一放,你先看看这个,看完之后再告诉我你的看法。”
他没说缘由,只将信件递了过来,云舒只好接过,拆开信封,细读起来。
一开始云舒就没猜出这是什么信件,初时还以为是上京送来的密信,但看手中已经泛黄的纸张,显然是已经有些年头,自然不会是近日才从上京送来的信。
云舒仔细阅读起来,岂料越看越心惊,越看眉头蹙得越紧,等到他把两页纸都阅完,不知不觉间竟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信是……”云舒捏着信笺,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秦陆白捏着信笺一角接过来,目光草草略过上头的文字:“是十年前,阎伯父写过我爹的书信。上面所写,淮州城一战必败,阎伯父若不幸身死,还希望我爹能够查出当中隐藏的秘密,不能让无辜的三万将士尽皆枉死,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云舒品着这话,提出疑问:“这封信,有落到过你爹的手上吗?”
秦陆白很笃定的摇头:“并没有。”
云舒定睛看着他,意在有所怀疑。
秦陆白于是解释:“我爹和阎伯父交情甚笃,倘若我爹知道淮州城一战有猫腻,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就算排除万难也会请旨彻查此事。而且,陛下待阎家一向情谊深厚,对阎伯父也是十分信任,否则也不会允准阎家军延续至今,到阎伯父手上时,甚至还有十万人之多。”
秦陆白将上一辈的关系三言两语的说了清楚,毕竟在他看来,不管是他爹也好,还是当今陛下也罢,都不会允准当年淮州城一战有任何的猫腻出现。
可问题偏偏就出现在这封信件上。
信笺上的字迹的确是阎韬亲笔,但既是写给秦章的,那为何这封信一直都没有送到秦章的手上,而是出现在江城知府谭仁贵的暗室里?
十年前……那个时候,谭仁贵才刚刚上任江城知府吧。
秦陆白此刻心中疑虑甚多,似有千千结堆积在心头挥散不去,他想努力找到当中的症结所在,但奈何始终找不出源头,反而越陷越深,叫他一时竟有陷入流沙之感,挣扎无力。
这时却听着云舒冷静开口:“这封信件既然没有落到秦国公的手上,莫非,是你从谭仁贵的书房里找到的?”
秦陆白道:“是。谭仁贵的书房里还有一间暗室,我们找到机关进入了暗室,这封信,就放在暗室博古架上的一个盒子里,被我顺了出来。”
云舒再问:“郡主知道这事吗?”
秦陆白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当时看见这封信的时候,不过大概看了一眼就已经觉得心惊肉跳,我哪里敢让她知道?我都不敢想象,要是幼僖看到了这封信,她会有多崩溃。”
这事,又不禁让他想起了来江城的前两日。
当时听幼僖说,以纪珩妹妹身份接近她的玉芙蓉,当时就是以十年前淮州城战役有内情一事诱她来的江城,但之后迟迟都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传来。如今这封书信却被他从谭仁贵书房暗室中找到,那么玉芙蓉说的这件事情,是不是就是这封书信?
秦陆白越想越觉得不对:“你还记不记得玉芙蓉曾经说过,她逃往上京的时候,是另外有一拨黑衣人救下了她。那些人不但救了她,还教她去接近幼僖,再引诱幼僖来江城,当时她用的就是十年前淮州城战役的事情。”
云舒经他提醒,自然也想了起来。当时他也曾心生奇怪,只是苦于并没有证据证明玉芙蓉话中真假,而幼僖也对此事十分上心,是铁了心的要来江城彻查此事,所以他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但是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云舒再仔细的看过信封、信笺,端量许久,缓缓道:“看信封陈旧泛黄的程度,应该也有好几年往上。但这信笺上的字迹,你确定是忠武侯的亲笔?”
秦陆白再仔细看过信笺上的字迹,十分确定的点头:“我房中还有阎伯父当年的手札,我能确定,这就是阎伯父的亲笔。”
云舒闻言不禁紧皱了眉头,若是确定了笔迹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现在他们要查的案子,就远远不只是纪珩被杀这一桩了。
可是为什么,忠武侯当年写给秦国公的信没有送到上京,而是出现在了江城知府谭仁贵的暗室里?
这个问题困扰着两人,沉默许久,所有的思绪都纳入了此事中,以至于并没有听见房间外传来的脚步声。直到房门被人用力一把推开,两人倏然回神,皆惊吓了一跳,连摊在桌上的书信也忘记了收拾。
裴子绪站在门口,见屋中两人都瞠大了双眼望着自己,一时怔了怔:“怎、怎么了?”
秦陆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大舒了一口气,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能不能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你这样真的会吓死人。”
裴子绪讪讪一笑,进了屋中后,一眼留意到了桌上的信件:“这是什么?你们找到的线索?让我看看。”
他伸手欲去拿桌上的信,却被秦陆白一把抽回,迅速地将信笺塞回了信封里:“没什么,就是一封信而已,不看也罢。”
裴子绪本来还没觉得哪里奇怪,但见他神色紧张的收拾起来,越发觉得事情诡异,怕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哦哦,原来就只是一封信而已。”裴子绪状似不在意的点点头,搓着手逼近,趁着秦陆白不注意时,忽然抢先出手,一把就将他藏在身后的信封给夺了过来。
秦陆白大惊,赶忙出手欲要抢回,却被裴子绪旋身躲开,手中信封在躲避时已经被拆了出来。
秦陆白暗道不好,想再抢回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子绪将信件打开,阅着上头的信笺,脸色越来越阴沉,几近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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