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捏着的纸条,幼僖在阅过之后便撕碎毁去,而后径直出了裴子绪的房间,身上罩着披风往北跨院去。
而此时,纪灵芝正因为找不见她满心焦急,在屋中来回踱步,很是不安。
纪灵芝正烦躁着,却见幼僖已经安然无恙的从外头回来,脸色仍旧不好,而身上还罩了件男人的披风。
纪灵芝也顾不得其他,不敢多问,只激动的迎了上去:“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刚刚我一扭头你就不见了影子,我多害怕你被那些黑衣人给抓走了。”
幼僖站定,冷眼看着她。
那目光里多少是带着几分讥诮的,毕竟这里是驿馆,住的都是皇子,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一遍不说,就论这房间门口,若有贼人闯进来,怎会不惊动门口的侍卫?
纪灵芝吸了吸鼻子,眼睛里聚泪盈盈的泪:“我很想出去找你,但门外的侍卫不让我出去。”说着,咬着唇瓣低下头,俨然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幼僖仍旧冷眼,不置一词。
纪灵芝忍着泪:“不让我出去,是郡主的意思吗?”
“是。”幼僖也毫不避讳的承认。
纪灵芝蓦然抬头,眼角挂着的泪珠倏然而落:“我现在,在郡主的心里,已经彻底没有信任了吗?”
幼僖冷然一笑:“纪灵芝,我为什么防着你,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
纪灵芝咬着嘴唇,眼泪潸然而落。
幼僖再看着她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已经完全再没有了怜悯,反而觉得可笑:“纪灵芝,我一开始对你不错吧,即便知道你是别有居心,我也没有为难过你吧。我几次三番给你机会让你说实话,你说了吗?因为你,我三番两次的落入危险之地,我埋怨过你吗?可你就是不满足,你到底想要什么呀?”
幼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明白她了,身份是假的,证词是假的,就连所谓的实话都是三分真,七分假。
眼前这个明明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偏偏却是满口胡言,没有一句值得人相信。
幼僖眼下还有事情要做,没工夫跟她在这里瞎扯,绕过她,径直往内室走去。
离开上京前,幼僖为了以防万一,特意让青月备了一身男装,现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幼僖从衣箱里将那身男装取出来后,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再褪去衣衫,换上了男装。而后又让人打水进来将脸上的妆容洗净,去了头饰,散了头发,用篦子梳理一头如瀑青丝。
可幼僖的手臂有伤,多少有些不太方便。这时纪灵芝走了过来,站在她的后,弱弱道了声:“我来吧。”
她伸出手,却低垂着眉眼,一副唯唯诺诺的。
幼僖透过妆镜看到身后的她的模样,犹豫了一会,还是将篦子递了过去。
纪灵芝将篦子接过来,细细梳着幼僖的长发,再将长发挽起,以玉冠戴上。
妆镜的姑娘着男装,戴玉冠,脸上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俨然是个翩翩公子哥。
幼僖摸了摸玉冠,难得露出浅笑来:“你手艺还不错。”
纪灵芝将篦子放回到妆台上,犹豫很久,还是没忍住问出口:“郡主这是打算出门?”
“显而易见。”幼僖站起身,掸了掸衣袍。
“能不能带上我?”
幼僖别眼凝视着她:“带上你去给我添堵吗?”
纪灵芝被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幼僖也不跟她浪费时间,冷瞧她一眼,径自出了房间。
踏出房门,立即有侍卫迎上来:“郡主出门,可要属下提前去安排?”
“不用,给我看着她就行。”幼僖朝身后洞开的房门一望,临了又添上一句,“她要是安分守己就不用管她,要是敢做其他不利于我们的事,随你们处置。”
“是,属下领命。”
幼僖再不耽搁,阔步往角门出去,绕过小巷,便轻易避开了驿馆周遭的护卫。
站在十字街口,看着陌生的街道,幼僖踟蹰不前,想起顺手从裴子绪身上拿到的那张纸条,上面所写:玉芙蓉,凝烟台。
幼僖实在是不知这凝烟台是个什么地方,但外出的时间有限,她得赶在太子一行人回驿馆之前返回来,不然定会穿帮。
于是幼僖只好找人来问,可当小摊的老板听到“凝烟台”三个字时,神色奇怪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眼,随即指了一个方向。
幼僖被那人看得一阵莫名其妙,但得了指引,还是快步朝着那所指的方向而去。
一场涝灾过后,江城街面上的商铺都相继关了门,只有零星几间还开着。偶有街道遇上摆小摊的,幼僖也会过去问一问凝烟台的位置,但那些人均是神色怪异,不由让她起了疑惑。
虽是如此,幼僖仍固执的想要去凝烟台一探究竟。可即便一路问人,她也还是错过了一个街口,以至于走了不短的一场弯路,才总算是跟着指引来到了一座楼台前。
那是一座建立在水面的阁楼,楼有三层,外面看去异常宏伟壮观。周边停驻几艘画舫,但都是靠岸停着,且上头一层积灰,想来是应是不用了许久。
幼僖站在楼阁前,望着牌匾上“凝烟台”三个大字,想着正是这里没有错,但为何大门紧闭,一点生气也无?
幼僖纳闷,左右环顾四周,只见周遭的商铺多数都关着门,这有廊桥的尽头有一间铺子还开着门,幼僖便抬步往那处走去。
“客官你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幼僖刚一踏进门,立时便有热情的小二迎了上来,招呼她往里头请。
幼僖走进店里,跟着指引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不经意的透过窗户望向对面的凝烟台,心事重重。
店小二留意到她的反应,也不点破,只殷勤的问着可要吃些什么。
幼僖这才回神,问了菜单,最后才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小菜,随后又望向凝烟台,深思着什么。
不消多久,店小二便将小菜都端了上来:“姑娘请慢用。”
幼僖顺势接过筷子,骤然间反应过来,板着脸斥道:“胡说什么?我明明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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