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正午,大街上却还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秦陆白正说着话,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话语一顿,余光不经意间向着身后瞥去。
云舒瞧见,正也要跟着回头望一望,却忽地被一把抓住了手臂,偏过半边的脸又转了回来,疑惑的目光对上那神色凝重的一张脸:“怎么了?”
秦陆白松开手,严肃的神情骤然瓦解,若无其事地朝前迈步而去。
云舒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你发现什么了?
“后面有人。”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得云淡风轻,可云舒哪里习惯这种场面,当下就要回头去望,却被一声喝止:“别回头。”
云舒便不动了。
秦陆白侧过半张脸,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我过来。”
云舒颔首,跟上秦陆白的步子,亟步往前走了两步后,双双极快地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而他们前脚消失,后脚便有一个人影从一个卖伞的小摊后露出脸来,也追了上去。
大街上早已经没有了那两道身影,反倒是旁边的小巷子空荡荡的。那人一经思量,便提步往巷子里追了上去。
巷子七拐八绕,绕过两个拐角也没有发现跟丢的那两个人,还当是真的失了他们的踪迹,不免有些气恼。
正打算放弃,而就在这时,一道疾风掠来,一条长臂伸出,五指成爪直逼那人咽喉。那人反应也极快,一个旋身躲过,随即来了一招蝎子摆尾,踢出凌厉一脚,使得秦陆白被迫将双臂护在身前,也被踢得连退数步。
“等等,是郡主。”云舒从拐角里现出身来,赶忙喝停了这一出闹剧。
秦陆白后退数步刹住脚,正要发出的攻势在听到云舒的声音时蓦然顿住。抬眸望去,对面那逆着阳光,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姑娘,不是幼僖又是谁?
他登时收了攻势,亟步上前,拉着幼僖的手臂担忧的问:“刚才没有伤着你吧?”
幼僖拂开他的手:“谁能伤着谁还不一定呢。”
秦陆白不禁一笑。
云舒走上前来,好奇道:“郡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倒想问你们呢。”幼僖双手环胸,带着别样意味的目光扫视着他俩,“就没听说过大白天逛青楼的,两位侍郎,这青天白日的,你们也真好意思。”
本来是正大光明的去查案,被她这么一曲解,倒成了他俩作风不正,惹得两个人的脸上都多多少少带着几分难堪。
秦陆白一早就知道,要是被抓到,出言嘲讽都还是轻的,没下死手,就算是面前这位姑奶奶手下留情了。
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尴尬的模样,一个垂头沉默,一个挠头无奈,像是憋了什么苦水,倾诉不得,比吃了黄连还苦。
幼僖扑哧一笑,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也就开个玩笑。你们去青楼,实则是为了查案的吧。”
云舒眼睛一亮。
幼僖背着双手,笑意盈盈的给他分析:“我知道你的为人,你绝对不会去青楼那种地方。至于秦陆白么6”
这断句断得秦陆白心口突突直跳:“我……我怎么了?我也很正直得好不好。”
幼僖嫌弃的别开眼,转又握着拳头,狠狠的威胁:“我最讨厌男人花天酒地了,你要是敢去青楼潇洒,让我给知道了,我打断你的腿。”
秦陆白顿觉双腿一软,讨笑道:“不敢不敢,我可不去那种地方,打死都不去。”
幼僖懒得跟他费唇舌,直接开门见山:“怎么样,得到你们想要的线索了吗?”
“算是知道一点吧。”秦陆白突然想起来,“对了幼僖,我记得太后千秋寿诞之前的一个月,江南织造处进贡了一批湖缎,当时陛下让尚宫局按照各臣工的身量尺寸做了成衣,连带着福包一起分发了下去,你还记得这事吗?”
幼僖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了,这事跟你们目前要查的案子有关?”
云舒颔首,也步瞒她:“我们怀疑,那七具尸体里,或许其中有一位是朝中大臣。”
“什么?”幼僖大惊失色。
秦陆白吓得赶紧要捂住她的嘴,不忘左右环视,唯恐隔墙有耳。
现在案子还没有一个十分清晰的突破口,他们也只是怀疑或许跟朝中大臣有关系,若是这样一来,那么这桩案子就不能够摆在明面上来查,不然还不知道会牵扯出多大的乱子。
幼僖也只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难免会大受震惊,但冷噤下来之后,也就不觉得如何稀奇了。
只是若牵连到朝中大臣,那么这事可不小。谋杀臣工,论情节严重者,可诛连三族。
幼僖深知此事严重,固然是在无人的小巷里,也还是不忘压低声音:“你们是想让我去尚宫局查一查当时给各臣工做成衣的记录吗?”
秦陆白刚开口的时候,她就已经领悟到了。
而下一刻,也果见得秦陆白点头:“毕竟只是猜测,倘若真的牵连到朝中大臣,此事必然要先上奏陛下。眼下我们是打算先破了这七具尸体的身份,从他们的身上慢慢着手调查。”
秦陆白话语一顿,阴沉着脸色:“自然,如果这件事情真的牵扯到朝堂上其他的大臣,未免有些人会中途行阻挠之事,我想先暂且把事情给压下来,等掌握住了实质的证据之后,再将背后之人一举击溃。”
“你想的固然周全,可你大概不知道,关于城外西坡那棵大槐树的事情,现在已经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了。”幼僖很是不忍将他幻想的计划打破,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二。
秦陆白脸色骤然一变,同云舒相视一眼,似乎都很奇怪这消息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
幼僖便好心替他们解答:“刑部想要严守案情,自然没有人能够从刑部得知一星半点的消息,可是你们别忘了,当初这桩案子,可是京畿衙门移交到刑部来的。就算你们不说,可衙门的人呢?还有那个报案的齐晖堂学徒,听说他都吓得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净说胡话。”
秦陆白紧抿着唇,甚是无言。
“不过……”幼僖话音一转,身旁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她投过去。
幼僖深思斟酌道:“不过,如果在真的瞒不住的情况下,那么声东击西,是不是也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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