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抿了抿嘴角:“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想到了什么,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我不是卖关子,我只是突然有了猜测,但是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所以才没说。”秦陆白和声解释,略一顿,看向郑昊,“郑昊,你知不知道李家的祖坟一般都埋在哪儿?”
郑昊脸色有些凝重,但也只是一刹那便舒展开:“查起来应该不难,但可能得花些时间。”
秦陆白俊逸的脸上浮上薄薄一层欢喜:“正好,那你尽快找到李家的祖坟所在。”
郑昊不解:“侍郎找李家祖坟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我刨坟?”
身边两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过来,在不解和惊异中,秦陆白极是淡定的开口:“可以这么理解。”
云舒略一思量,大约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但还有一个顾虑:“刨人家祖坟可不是小事,这事还得夜里来。”
听云侍郎也同意了这样的做法,郑昊登时瞪大了眼:“云侍郎怎么也同意了?”
“事急从权,总要思想开阔些。”云舒说着,侧目看向身边的人,“而且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刑部办事,从来就不是按常理出牌,总要来些出其不意,才能得到最终想要的结果。”
秦陆白撑着下颌,噙笑凝着他,颇有种徒弟出师的欣慰:“云侍郎能领悟到这一点,还运用得游刃有余,实在是叫我很是欣慰。”言罢正色看向郑昊,“去找吧,只找李大海父亲和他兄弟的坟就行,顺便把仵作也带上,有什么消息即刻来回禀。”
于是郑昊连坐下来歇一口气的机会也没有,领了吩咐就要再度出门。
喝了一杯茶润喉,秦陆白起身掸了掸衣袍:“走吧,我们也不要闲着。”
云舒不动如山,只抬头将他望着,不知道他此刻说的是什么地方。
秦陆白微微抬头,平静的眸底似一汪深潭,忽有落石掉进其间漾开一圈圈的涟漪,终又恢复平静。
他到底还是卖了一个关子,但好奇迫使云舒跟着他一块出门,沿着长巷一道走到底,转了个方向,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竟来到了礼部的门前。
云舒仰头望着上头红匾金漆的两个大字,再望进洞开的大门深处,脸上平静无波:“我可不可以说,这是送羊入虎口?”
“这难道不是狐狸自请入狼穴吗?”秦陆白负着双手,歪着脑袋去看身边人。
云舒很是淡漠的瞥他一眼,大抵是觉得君子不与无赖争辩,毕竟,在歪理这一方面上,他确实也争不过。
深深吸了一口气,云舒拿捏不住这后果:“我以为,你这是在铤而走险,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他虽然没怎么和丞相府的人交过手,但对于对方的“英伟事迹”,实则听到的却不少。对付一个宁鸷容易,对付宁之涣却不是件易事,更遑论这背后有没有牵扯到东宫还很难说。
秦陆白抬目望去,唇边微微勾勒一抹弧度:“越是铤而走险的事情,得到的惊喜越多。与其等着人家做好了准备找上门来,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言罢侧目望向云舒,“不过,等会或许还得请云侍郎跟我多配合配合。”
早知道他让自己跟来的用意,云舒并不奇怪,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又已经到了礼部门口,不进去,委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率先迈步上前,对迎上来见礼的门房开口道:“去告诉宁侍郎,就说刑部云舒和秦陆白请见。”
门房不敢耽搁,折身就往里头匆匆而去。
两人打了一个眼色,彼此心头已然有数。
不多时,宁鸷便从内里出来,初见他们时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又作出一派欣然欢迎样,亟步上前来一一见礼。
三人官阶相同,但表面的客气还是需要维持。
宁鸷道:“二位可是稀客啊,刚才听门房来报,还以为是他听错了,没成想还真是两位侍郎大驾光临。”说着又狠狠瞪一眼立在一旁的门房,“真是混账东西,两位侍郎驾临,不恭敬地请人进去,好茶好点心地伺候着,竟敢让两位侍郎在门口站着,真是没规矩。”
一声斥责吓得门房惶恐,当即就要跪下赔罪:“轻怠了二位侍郎,还请侍郎勿怪,饶小的这一回。”
云舒眉头紧蹙,秦陆白则笑着打圆场:“欸,不知道勿怪。何况也是我们催促着他进去通禀,要是责罚了底下人,岂不是让我们也跟着难堪?”
“看在两位侍郎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这一回。”斥责了门房,宁鸷回望过来,对上秦陆白目光时朗朗一笑,暂且压下心头的疑虑,请人进去,“二位也别站在门口了,请进,快请进。”
宁鸷请两人进礼部,一路直往正堂引,随后又招来下人奉上新的茶点:“二位可不常来,不如先尝一尝礼部的茶,虽说是没办法跟国公府的相提并论,但好就好在这是今年的新茶,正好可以尝个鲜。”
云舒端起茶盏,茶盖拂了拂叶片,浅尝一口,顿时一股雨后清新的味道萦绕在齿间,却是轻扯嘴角一笑,缓缓将茶盏放下。
秦陆白也品了一口,脸上浮上惊喜:“好茶啊!”
“普通的茶叶而已,要是秦侍郎喜欢,一会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包点带回去。”宁鸷朗朗一笑,作的十足的大方。
秦陆白却“唉呀”一声:“难怪说礼部比户部还有钱,这难得的太平猴魁也被宁侍郎说成是普通的茶叶,可见礼部还藏着更好的东西吧。”
宁鸷脸色一沉。
秦陆白恍然未见,放下茶盏闲闲开口:“要我说啊,宁侍郎你也忒小气了,有这么好的茶叶也不早点拿出来,亏得大家还是同僚,一起为陛下做事,这好东西藏着掖着,是不是没趣儿?”说着又想起来什么,单手撑着椅子扶手,倾身往前一探,“诶对了,宁侍郎这里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孝敬给陛下?”
宁鸷脸色阴郁,端起的茶盏凑到唇边迟迟不饮,垂下的眸子一如鹰隼藏着锋利的冷忙。
秦陆白只作不见,笑得越发张扬:“陛下最好好茶,要是宁侍郎献了这天平猴魁上去,说不定陛下一高兴,再赏些好东西下来,宁侍郎不就可以买其他更好的东西了?”说着说着便朗朗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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