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林彧,心里正暗暗发愁。
而回到正厅的林洪涛,同样也在发愁。
林彧的才能,必定会在军中流传。
可是彧儿心性单纯,行事随意,尤其是今日曹莲英的眼神都不太对。
还有,前锋大军出征,虽然他及时的调整,并未有太大的伤亡,可这一切,都让人心里有些不安。
“来人!”
一名暗卫身影悄然的出现在林洪涛的面前。
“王爷有何吩咐?”
“曹莲英最近可有异动?”
之前他便派暗卫盯着曹莲英,只是曹莲英一直没有任何的异动,这也让他心里有些困惑。
他一直在怀疑,军中的消息有可能是曹莲英传递给契丹的,只是却一直苦无证据。
甚至,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多想了。
若非是看到林耀和王妃周芸瑞之间的书信往来,他还真不敢确定曹莲英暗中做了手脚。
“回王爷!曹莲英时常想要进入军营,虽然有些军机重地,并未让他踏足,可其他的地方,他也都去了个遍!”
林洪涛皱了皱眉,沉声道:“继续盯着他!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异动!杀无赦!”
曹莲英身为巡监司的掌司,更是和宫里来往密切。
今日曹莲英的反应有些不对,若是他将消息传递回京城,必定会对彧儿不利!
“是!”
暗卫刚刚退走,林洪涛沉思了片刻,又朝着营帐外叫道:“来人!吩咐下去!世子行事乖张,扰乱军心,破坏军纪,特罚他在伤兵营中劳役,以儆效尤!”
传令官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地退出帐外!
军营之中,很快便热闹了起来。
到处都是关于世子的议论。
在这样的军中,清一色的大老爷们。
除了开一些荤腔之外,一旦安营扎寨,他们也是异常的无聊。
很多的时候,嘴碎的程度不亚于妇人。
午膳之时,不少的人聚在一起。
他们刚刚放下碗筷,没有值岗的士兵不由地凑到了一起,伸长了脑袋,压低了声音。
“你们听说了没?王爷竟然处罚了世子!就连耀少爷也被杖罚五十,送回王府了!你们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可听说,世子和耀少爷起了争执,还打死了一名伤兵!”
“怪不得王爷会处罚世子!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呢!”
……
军营之中的流言也沸沸扬扬。
林洪涛听闻手下的人禀报之时,神色冷淡,怒容不减。
一时之间,传言更盛。
刚刚让人打探了消息,回房的曹莲英,听闻外面的流言,脸上的笑意浓郁。
他更是起身到了祁王住所,所有的流言,曹莲英都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祁王李长续。
李长续神色平淡,眼里都是冷漠孤高之意。
“曹掌司来寻本王,为的就是说这种闲话吗?”
曹莲英听出了李长续话语之中的冷淡和不快,脸上的笑意凝住,就连伸出了兰花指,都不由得收了回来。
自从之前屡屡失利,他也很少再向祁王求教。
人人都说祁王智勇双全,可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
徒有虚名罢了!
只是想到他此行的目的,曹莲英还是压下了心中的不快,笑得更加恭维。
“王爷,难道您不觉得世子林彧有些不太对劲吗?大家怀疑他是在暗中韬光养晦,密谋造反!这种大事,还需要王爷定夺!不知,咱们是否上奏给皇上?”
看到林彧能够给伤员治病疗伤,曹莲英便觉得心中不安。
思考良久,他便打算联合祁王李长续一起上奏朝廷。
毕竟单凭他一面之言,又没有任何的证据,就算上奏,皇上也未必会听信,甚至不会有任何的动作!
若是能够联合祁王上奏,那效果必定不同凡响!
李长续抬了抬眼眸,神色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平淡。
“曹掌司,你可知,你此言会有何后果?世子林彧在整个辽东,既不得军心,又不得民心!即便是生意,也是最近才有起色!整个辽王府都已经被他败光!这些事情,咱们可都是一五一十上奏给皇上了!”
“现在,你又要换一套说辞?你觉得,皇上是信你还是杀你?如今林洪涛与契丹大战在即,如果林洪涛执意要让皇上杀了你,说你扰乱军心,污蔑世子,就算你有赵少卿相护,你觉得你能活得下来吗?”
曹莲英听到祁王的话,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他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
这些事情,他的确未曾考虑过。
只是,单纯因为林彧能够治病教人而感觉到不安。
他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幸亏没有自己做主上奏皇上!
曹莲英不由得拱手道谢,言语中也多了几分的恭敬和感激:“多谢王爷指点!咱家差点犯下大错!”
李长续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曹掌司,你我本是守望相助,本王说这些,也是应该的!你可曾听闻营中的流言?你莫不是真的以为,世子林彧是在韬光养晦吧?”
“一个在出征途中尚且能够与商人闲谈,又极为乐衷享受的世子,他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我等的目标,并非是林彧,而是林洪涛!林洪涛不死,辽东王府不灭!”
曹莲英的神色一凛,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王爷,奴才明白了!”
曹莲英请教完毕,心底庆幸,千恩万谢才从李长续的房中退出。
李长续放下手中的棋子,目光冰冷的望向曹莲英退去的方向,直到曹莲英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淡淡的开口。
“继续派人煽风点火,尽快让他有所行动!”
李长续头都没有回,只听一个冷清的声音,淡淡的在阴影之中应了一声。
“是!”
很快那人影就消失不见。
屋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李长续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望着棋盘上已经过河的小卒。
随即他用旁边的马轻轻一跳,直接踢掉了过河小卒。
“妄图用一个过河小卒来扳倒棋局,实在是可笑至极!”
说完,刚刚跳动的马,便被另一端的炮直接打掉。
棋局明朗,已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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