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说完了，厉擎东才缓缓开口：“不愿意的话，你我之间的合作完全可以一笔勾销。”
对他来说，竹瑾这种人，连棋子都不算。
只能算是拿肉吸引来的狗而已。
果然，他这么一说，竹瑾顿时无话可说了。
她支吾半天，这才又说道：“你现在才说一笔勾销，已经太晚了！”
厉擎东冷笑一声：“我也是想不通，你小小年纪，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在她们出国之前，他曾经私下里找到了竹瑾，和她单独见了一面。
对竹瑾这个人，厉擎东其实早就了解过了。
当初他调查竹瑜的时候，顺带把她的养父母和这个妹妹的底子都摸了一遍，清清楚楚。
“要钱做什么？厉先生果然是有钱人，不懂我们穷人的疾苦。谁让我天生长得就不如我姐姐，我羡慕她的大眼睛，高鼻梁，听说国外的整容技术比国内的好多了，我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了！”
竹瑾撇了撇嘴，一股脑儿地说道。
“你要整容？”
厉擎东有些无语。
这女孩果然是没读过书，一脑子草包。
“整容怎么了？女人长得不漂亮，家里又没钱，你让我以后怎么办？要不是我姐有一张好看的脸蛋，你会给她那么多钱吗？她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厉擎东的疑问，似乎完全刺激到了竹瑾，她尖声尖气地喊道。
“随便你。”
对于竹瑾要做什么，他并不感兴趣。
“你只要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去做就好了，但你一次不能要太多钱。否则，她会起疑心，甚至专门飞过去看你。”
厉擎东再一次叮嘱道。
竹瑜并不傻，本来这一招就很冒险，更何况竹瑾也不怎么聪明。
“我知道了。怎么样，我一打电话要钱，她是不是就巴巴地贴你去了？看着那么冰清玉洁，其实呢？啧啧……我很好奇，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享受到？”
竹瑾的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索性满口污言秽语起来。
眯了眯眼睛，厉擎东感到一丝好笑：“你说这种话，我几乎都要认为你在骚扰我了。”
“那你多想了，我有喜欢的人。”
竹瑾想也不想地说道。
一说完，她的脸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能对她这么狠心，原来还是因为陆昊然。”
厉擎东了然地点了点头。
“是她先不在乎我的！她已经不干净了，还想霸占着昊然哥！”
喘了一口气，竹瑾索性继续说下去：“你以为只有我对她心狠吗？其实，不光是我，我爸妈也没有那么喜欢她，都是她自作多情而已！我告诉你吧，当年……”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厉擎东一直强忍着，没有打断竹瑾，任由她说完了。
“哼，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亲生父母丢进福利院了？如果是好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被遗弃？要我说，指不定是什么未婚先孕，或者小三的孩子！”
最后，竹瑾下了结论。
“说完了吗？有事我再联系你。”
厉擎东的眉头已经皱得死死的了，如果不是想要多了解一下竹家的情况，他才不会在这里听竹瑾说这么多的废话。
所以，等她一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呼——”
厉擎东长出一口气。
世界终于安静了。
他没有太多和异性打交道的经验，除了航空公司里的那些空姐，但厉擎东总是板着一张冰山脸，像殷莉莉那样的总是极少数。
被竹瑾在这里叽哩哇啦地说了半天，厉擎东才体会到了竹瑜的好处。
最起码，她不会这么多话。
尽管她的声音要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好听，但竹瑜永远不会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还说个不停。
想到这里，厉擎东走出了书房。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竹瑜看起来有一丝紧张。
她已经抱定了今晚会被厉擎东给狠狠折腾一通的主意，所以，竹瑜干脆从衣柜里找了一条平时根本不好意思穿的真丝睡裙，闭眼往身上套。
出乎意料的是，厉擎东竟然比平时更加温柔。
他看着身下女人翩跹如蝶的两片锁骨，轻轻吻了上去，不希望她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任何不适。
“竹瑜？”
迷茫之际，她听见他呼喊自己的名字。
竹瑜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奇怪的声音：“什么？”
“没事。”
厉擎东却不再开口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同情起她来了。
竹瑾刚才在电话里告诉厉擎东，其实竹在山夫妇在没有生下亲生女儿的时候，对竹瑜还是很不错的。
但竹瑾出生了，又有先天性心脏病，家里一下子捉襟见肘起来。
如果不是竹瑜懂事，他们也不会留下她。
“我还记得，邻居阿姨把女儿穿小了的一条白色连衣裙送给我姐，她穿上特别好看，就跟动画片里的花仙子一样。我嫉妒得要命，在家里又哭又闹。第二天，我妈说她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连衣裙给洗烂了，让我姐以后不要穿了。从那之后，我就知道，这个家里最受宠的人，永远只有我一个！”
言犹在耳，竹瑾当时那种阴恻恻的语气，竟让厉擎东一个大男人都有一点不寒而栗。
原来，竹瑜活得这么可怜……
这是他之前从来也没有想过的……
情到浓时，厉擎东忍不住一口咬住了竹瑜的锁骨。
她痛极，尖叫了一声。
“为什么是你？”
他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地问道。
竹瑜已经无法思考了，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中。
过了半天，她才勉强找回了声音：“什么为什么是我？你到底在说什么？”
厉擎东摇了摇头，沉默地把下巴支在竹瑜的肩膀上，没有再说话。
他心软了，他知道。
他想放她自由，不想让她牵扯到自己和厉晴西母子的恩怨之中。
但他做不到。
叶梦云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十年，这笔账，厉擎东一定要算。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几分钟之后，竹瑜忐忑地开口。
这个想法，在她的心里盘桓好几天了。
要是再不说，她可能要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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