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大部分游戏玩家都是这个态度吗？”余苏艾抬头问道。
“觉得不靠谱的话，你也可以去游戏论坛的综合讨论区看看……但是，我觉得吧，连微博上都是这样的情况，游戏论坛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何促解释道。
“你很得意？”余苏艾瞅他。
“得意倒不至于。”
何促笑着摇摇头，“不过通过这次事件，我算是确定了，玩家们对于游戏质量的追求，始终还是高于了对其他方面的追求……要是可以一直这样保持下去的话，我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回到以前的饭圈状态了。”
“老父亲终于可以放心了吗？”余苏艾小声嘀咕。
“我是老父亲，那你是什么？”何促笑看着她。
“老父亲的主要压榨对象？”
“……我压榨你什么了？”
“唔……我不好说。”
“……”何促起身拿回自己的手机，“我怀疑你是在暗示我。”
“什么？”余苏艾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迷惑。
“没什么。”
何促笑了笑，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今晚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那应该还会有人睡不好觉吧？”余苏艾小声念叨。
……
另一边。
孟兰清晚上下班回家后，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突然就接到了副手打来的电话。
“网上的情况看了吗？”副手问。
“没时间看，怎么了？”孟兰清慵懒地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了中央空调。
“下午的时候，我不是说要找人联系那些，被官方平台拒绝过审的无剧情多人联机游戏的游戏工作室，让他们去网上发声，声讨官方游戏平台吗？”副手说。
“对啊，我觉得这办法挺好的啊……结果怎么样？”孟兰清问。
对方之前计划这么做的时候，还特意跟她汇报了一遍。
以当时的情形来看，她觉得这应该算是最为稳妥、同时也最容易实现的一个计划。
她并不觉得实行这样的计划，能出什么问题。
“一言难尽。”副手回道。
“一言难尽？”
孟兰清微微一愣，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怎么说？”
这也能出岔子？
不会是出内鬼了吧？
“在游戏圈里，基本没什么玩家，愿意帮这些游戏工作室的人说话……愿意帮他们说话的，全都是我们请来的水军，还有被水军引流过来的普通网民。”副手解释道。
“为什么？”孟兰清不理解。
“传火者”的影响力再怎么强大，也不至于能让整个游戏圈的玩家，都向着他们吧？
最关键的是……“传火者”跟官方游戏平台在这件事情上，虽然实际可能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从表面上看，他们可都处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啊！
网友们怎么可能会帮“人民群众”的敌人说话，而不帮自己人说话？
“因为‘传火者’的新游戏足够好玩。”副手的嗓音有些低沉。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有其他原因了？”
“呃……还可能是因为，那几家游戏工作室做的游戏做得太烂了，没人愿意买账。”
“……”孟兰清默然。
她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游戏做得太烂了，确实不容易引起游戏玩家们的同情。
更何况，那几家工作室的游戏，还是在跟“传火者”的游戏作比较。
在有了参照对象的情况下，他们游戏的优缺点就会被无限放大。
要是他们的游戏，能跟人家对比出来优点倒还好说，要是对比出来的全是缺点……
“还有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副手忽然说道。
“还有？”
孟兰清忍不住提高了声量，“你不是说原因很简单吗？”
“呃，我指的不是这个问题。”
副手停顿一瞬，迟疑着说道，“我指的是，其实到现在为止，关于‘传火者’的节奏，也一直都没有起来过。”
“一直都没有起来过？”
孟兰清满脸迷惑，“难道不是因为起了节奏，玩家们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都选择了站在‘传火者’这边，最后才变成了你说的那副，‘一言难尽’的局面吗？”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事情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要是现实没有按照这个逻辑发展，那才不正常吧？
“呃……实际上，关于‘传火者’的节奏，之前只是刚刚有了一点苗头，就已经被游戏圈的玩家们给发现了，然后……”
副手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在‘传火者’完全没有参与进来的情况下，游戏圈的那些玩家们，直接就把那几家游戏工作室，嘲讽到完全说不出话了。”
“……”
孟兰清沉默片刻，问道，“这算是‘传火者’完全没动手，就赢了我们一局？”
“嗯……确实可以这么说。”
“一款游戏对玩家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吗？”
“是‘传火者’的游戏的话，可能真有这么大吧。”副手低声回道。
“你玩过？”孟兰清问。
“全……呃，试过几款吧。”
“只有几款？”
“咳，我们还是接着谈正事吧。”副手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孟兰清闻言也不再纠结了。
谈正事……
还能怎么谈呢？
反正至少在她自己看来，他们这边暂时是拿“传火者”没什么办法了。
毕竟，他们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去针对对方——他们还想着要把对方招揽过来呢！
抛开他们最强硬的手段不用，剩下留给他们施展的手段，显然就不多了。
软的不行，硬的不行，不软不硬的也不行……
“不如我们就从游戏外的角度去针对他们？”孟兰清问。
“你的意思是，要用娱乐圈的那一套？”副手有些迟疑。
“先去查查他们的生活作风吧。”孟兰清说道。
“呃，这是不是有点偏激了？”
“偏激？这不是正常手段吗？”
“他们还只是刚上大学的学生。”
“他们是‘传火者’团队！”
“但是，我真的觉得，这没有任何意义。”副手认真道。
“理由。”孟兰清平静问道。
“我之前就让人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实际上，他们团队的几个人……”
副手停顿了一下，转而问道，“何促、余苏艾、林洁瑜他们都是凭高考成绩进入青林大学的学霸，这你应该知道吧？”
“这些信息资料里都有。”孟兰清应了一声。
在正式入场之前，他们肯定会做大量的市场调研。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调查一些知名游戏制作人的信息资料。
要是不提前做好这些准备，他们又何谈征服整个国内游戏市场。
“嗯，我让人跟他们的同学、老师、朋友打听过，结果……”
“一点负面消息都没有？”
“何止是一点负面消息都没有！”
副手笑道，“他们每个人身上，差不多都有着一大堆荣誉和正面消息，属于是大多数普通人看了都会自惭形秽的那种。”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仅厉害，还特别努力，特别勤奋，为人处世虽然谈不上完美，但也确实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叹息一声，“说句现实一点的话，要是娱乐圈的那些偶像明星，能有‘传火者’团队这几个人的人设，那估计他们会被各路媒体，拿去吹上好几年吧。”
“是这样吗？”
孟兰清低声念叨一句，随即又正色道，“你很喜欢他们团队？”
“确定有点……”
“别倾注太多感情。”
“我知道。”副手平静道。
“那关于招揽‘传火者’的事，就暂时放在一边吧，我们先去把其他任务完成了，等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再回来想办法收服他们。”孟兰清总结道。
“好，我知道了。”副手的语调明显轻松了不少。
孟兰清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传火者”这支团队，终究是要想办法解决。
否则，他们要想在这个游戏新时代里走下去，还得去遵守“传火者”的规则。
不遵守规则，就别想赚大钱。
这算什么事！
他们堂堂滕林，还能被“传火者”拦死在游戏市场之外？
……
第二天上午。
何促刚上完半节课，就收到了周开远教授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
周开远：通个电话？
何促：好。
发完消息，他就戴上了耳机。
下一秒，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在上课吗？”周开远听到了他这边嘈杂的声音。
“课间休息。”何促答道。
“哦，那我们就长话短说。”
周开远笑了笑，“《我的世界》的多人联机模式，是受了我们的影响才做出来的，还是你们自己本来就决定要这样做？”
“两者都有吧。”何促实话实说道。
“是要先看过我们的态度，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多人联机模式做出来？”
“嗯，差不多。”
“所以，我们这算是被你们给利用了？”周开远笑问道。
“这怎么能算是利用呢？我们顶多也就是试探了你们的口风，然后再借此推测出，整个游戏圈对无剧情多人联机游戏的可能态度吧？”何促辩解道。
“你们当时已经考虑了这么多？”
“其实不止……”
“啧，看来你们的想法，比我想象得还要复杂很多啊。”周开远感慨道。
“我们只是为了玩到更多好玩的游戏，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何促老实回道。
“我知道，我也没说你们这样的尝试不好。”周开远笑道。
事实上，如果换一个人的话，他不说心生厌恶，但多少也会对其降低一些好感。
可对方毕竟是何促，是“传火者”。
是他求而不得的男人。
对方在他心里的好感印象，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降低。
“对了，教授您是不是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您的学生？”何促问道。
“他已经找过你了？”
周开远笑呵呵地说道，“我那个学生说是有很多游戏方面的问题，想跟你探讨一下，所以前些天就找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怎么样，你们聊得还愉快吗？”
“嗯，还可以。”何促应了一声。
看来周教授对滕林的事，完全不知情啊。
嗯……这样也好。
省得他以后跟滕林闹矛盾，对方夹在中间立场尴尬。
而且，万一对方的那名学生，也是个受害者呢？
或许，那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会跟滕林闹得不愉快。
总之，这件事就暂时先揭过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还有件事……”
周开远忽然说道，“关于教育部邀请你一同编写教科书的事，上面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估计下个月就会找时间通知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何促有些疑惑，“难道到时候还有什么考验吗？”
“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到时候别太激动。”周开远笑道。
“……”
何促沉默两秒，无奈道，“激动确实是不会有了，但你也把我的惊喜搞没了。”
“你可以现在惊喜一下。”
“现在不是还没确定吗？你只是说了‘基本已经确定下来’而已。”
“……好像也是。”
“那你还不赶紧把惊喜还给我！”
“你胆子大了，都敢这样跟我开玩笑了啊！”
周开远捏起老教授的腔调，“你不是快上课了吗？那我先挂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说完，他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何促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半晌才放下手机。
果然，年轻人的事物接触多了，连老教授都避免不了“学坏”。
看来，他以后得换一种态度去跟对方说话了。
见距离上课还有一点时间，他便放下手机，登上微博，查看起了《我的世界》的情况。
其实早在昨天晚上，关于《我的世界》的话题，就已经登上了微博的热门话题榜。
而且，在游戏工作室声讨官方游戏平台的事情闹起来之后，关于《我的世界》的话题，还一度冲上过热门前五的位置。
当然，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矛盾和节奏，基本都是玩家们在讨论游戏本身的内容。
对于游戏圈里的重度玩家来说，能玩到《我的世界》这样一款游戏，真的可以算是一种狂欢了。
何促瞄了眼此时的微博热门话题榜，发现【《我的世界》再次开创游戏新时代】这个话题，依然还挂在热门第九的位置上。
游戏玩家们的热情，差不多要让全网的人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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