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课间休息时间。
何促听到周围有不少男女同学，都在讨论《传说之下》的剧情。
虽然这其中有不少人还没有通关游戏的一周目，甚至有些人连游戏都没有购买，但是从游戏正式发售的那一刻开始，剧透就已经变得不可避免。
当然，仅仅半个白天加一个晚上的时间，显然还不足以让玩家们尝试出《传说之下》的所有结局……至少在玩家们的结局信息全面汇总之前，游戏中各个结局的神秘感，应该还能再保持一两天。
“哎，何促，你玩过《传说之下》没？”坐在何促前桌的男生转过身，好奇询问。
周围的同学听到这话，也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
他们都很想知道，班里的游戏制作大神，会对这款游戏有什么样的看法。
“已经通关了。”何促微笑道。
“通关了？”
前桌的男生面露疑惑，“你说的通关，是指一周目通关，还是……”
“和平线通关了。”何促解释道。
“和平线？”
前桌的男生微微一愣，随即又很快醒悟了过来，“你是指真结局？”
“对。”何促点点头。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感人？”前桌男生一脸兴奋地追问。
他也是属于那种，老老实实听托丽尔的话，一路上一只怪物都没杀，最后打出了一个还算美好的普通结局的玩家。
在通关普通结局之后，他获得了小花的提示，说是如果他读档重来，去提前做一些事情，就有可能收获更好的结局。
本就对后续剧情十分好奇的他，果断选择了读档重来。
于是，他就进入了真结局的和平线。
在和平线中，他获知了游戏剧情的大部分真相，同时也再一次被游戏里的剧情演出、画面演出、以及各种剧情反转给震撼到了。
他敢负责任地说，《传说之下》绝对是他玩过的剧情最精彩的游戏之一！
“确实很震撼……感觉通关之后，我的心境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何促认真说道。
“对吧，就真的会有一种，身心都受到洗礼的感觉！”前桌男生露出了一副颇为自豪的表情，就好像《传说之下》这款游戏是他的作品似的。
周围的同学闻言，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他们都觉得这样的感觉，其实一点毛病都没有。
毕竟，他们自己在玩《传说之下》的时候，也或多或少会有这样的感触。
其中一名同学拿起手机，飞快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条消息。
【震惊！《传说之下》刚刚发售不到一天的时间，“传火者”团队的主要成员何促，居然就已经通关了游戏的和平线，并且还声称有被游戏的内容震撼到，表示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洗礼！有图有真相[图片][图片][图片]】
发布这条动态的账号，本身并没有什么粉丝基础，关注这个账号的人，基本都是这名同学的室友、同学以及朋友。
这名同学的原意，也只是想跟自己的朋友们分享一下这件事，根本没有考虑太多。
谁知道，他的那些朋友也都很关心这件事！纷纷点赞、评论，并将其转发了出去！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随着越来越严重的人传人现象，这名同学发布的这条动态，最后居然直接冲上了微博热门话题榜的第六位！参与讨论的网友人数，多到爆炸！
【其实《传说之下》的一部分设定，是取自“传火者”的《文字游戏》和《史丹利的寓言》的吧？现在能获得何促的认可，也算是打消了我们的最后一丝疑虑了。】
【没起节奏好评……顺便说一句，何促真的好帅啊！[脸红]】
【别在这[理发店]！】
【咦，连“传火者”都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啊！本来我是不太想玩的，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去试试了。】
【都在讨论《传说之下》……还有人记得《锈剑》吗？想问问“传火者”有没有玩过滕林的《锈剑》，以及对《锈剑》的印象怎么样？】
【《锈剑》可惜了，要是没有《传说之下》，它真的很有希望霸榜十二月份的官方游戏平台……哎，现在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第二的位置上吧。】
【话题下面居然没有剧透的动态？好神奇！】
【马上开始剧透，其实小花的身份就是……】
【@传火者，你的新游戏呢？】
何促吃饭的时候刷到这个热门话题，自己都惊呆了。
这TM也行？
“感觉你都快变成流量密码了啊……”坐在他对面的余苏艾，显然也刷到了这个热门话题，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了起来。
“是‘我们’，不是‘我’！”何促纠正道。
“随便啦，反正我也不可能被你捧得忘了自己是谁！”余苏艾轻哼一声。
“不过，这个热搜，我只能占一小半的热度贡献，剩下一大半都是《传说之下》贡献的热度。”何促认真分析道。
“嗯，我也没想到，这款游戏居然会这么火！”
余苏艾感慨道，“想当初，我们还在讨论要不要出手帮帮人家，结果人家自己一个人就把整个游戏圈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现在我们可以反向蹭一波她的热度。”何促笑着说道。
“你不是已经蹭了吗？”余苏艾瞥了他一眼。
“……可惜我们没有新作品可以发布，不然还能趁机宣传一下。”何促叹息道。
他是真的觉得很可惜。
——有机会把游戏热度炒到空前的高度，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一件事。
“还是先把现在这款游戏做出来再说吧……”
余苏艾说着，又转移了话题，“话说，你真的已经打通和平线了？”
“当然。”何促笑了笑，“要我给你剧透吗？”
“不要！”余苏艾连忙摇头，“这游戏被人剧透就没意思了。”
“那你慢慢玩。”何促给她夹了一口菜，随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对了，《生化危机》登录国内官方游戏平台的事，现在进展得怎么样了？”余苏艾忽然响起这件事，顺势问了一句。
“还要等官方游戏平台那边的决定……估计月底之前会有结果。”何促回答道。
“如果《生化危机》真的可以在国内上架发售的话，‘索拉尔’这个身份是不是就没什么用了？”余苏艾思虑道。
“……你想说什么？”何促抬头看了她一眼。
“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说出‘索拉尔’的真实身份了？”余苏艾问。
“……”何促沉默片刻，反问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用‘索拉尔’这个身份发布的第一款游戏是什么？”
余苏艾呆愣两秒，随后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索拉尔’的第一款游戏……是《Mirror》。
那是一款小黄油。
要是让国内的人……尤其是爸爸妈妈、亲戚朋友们知道了这件事……
余苏艾完全不敢想象那副画面！
这可不仅仅是社死那么简单！
这是真的要出人命的啊！
“那我们就永远都不要暴露‘索拉尔’的真实身份了！”余苏艾心慌慌地说道。
“好。”何促笑着点点头。
永远都不暴露？
这个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一点。
他们不主动暴露，并不意味着别人就没办法从其他渠道获知他们的身份。
别的不说，等《生化危机》正式登录了国内官方游戏平台，‘索拉尔’的身份就铁定会被一些人知道。
不过，他并不想阻止这件事。
或者说，他只想顺其自然。
就像余苏艾刚刚说的……要是国内官方游戏平台接受了《生化危机》，那就意味着“索拉尔”这个身份失去了其大部分的意义。
到时候，他应该也不需要再用这个身份“曲线救国”了。
或许，等“索拉尔”再出一款关于“索拉尔”的游戏，它就可以寿终正寝了……
……
午后，两人来到了工作室，继续制作新游戏。
期间，何促登录了“花摇”的微信账号，看到了小安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小安：赢了啊！《传说之下》真的火爆了！！
小安：滕林的《锈剑》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小安：[挠头]
小安：又不在吗？
消息全是对方上午发过来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何促想了想，给对方回复了一条消息。
花摇：所以，你是来谈后续合作的？
半分钟后，对方回复了消息。
小安：又拖这么久！
小安：要不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我们用手机号联系。
花摇：[捂眼]
花摇：我们还是来聊聊《传说之下》的事吧。
小安：别跟我扯开话题！
小安：中午我去申请翻看了一下你邮寄过来的协议，发现你的身份证号码显示你今年都四十多岁了！
小安：这跟你平时的说话方式、说话语气完全不符！
小安：你是不是拿着你妈身份证跟我们签协议的未成年？
花摇：你觉得未成年能做出《杀戮尖塔》、《暗黑地牢》那样的游戏吗？
小安：能啊，“传火者”就做到了。
花摇：[呆]
小安：你说你不是未成年，那你为什么要拿别人的身份证号签协议？
花摇：你们也没说啊！
小安：电话号码！
花摇：协议上不是留了吗？
小安：打不通！
小安：我要真正的号码！
花摇：[捂眼]
花摇：那确实是真正的号码。
……但只是小号。
那个号码他基本没怎么用过，所以别人也别想通过那个号码找到他。
小安：真的不愿意给？
小安：那我只能去协议上的地址找你了。
花摇：[捂眼]
花摇：为什么非要纠结那么多啊！
花摇：要不我们还是来谈谈继续合作的事吧？
小安：好，那就先谈这个。
花摇：[呆]
花摇：你诈我？
小安：没诈你，关于你身份的事，我们还是要搞清楚的。
小安：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继续谈合作的事。
花摇：[哼]你想人肉我，没得谈了！
小安：[流汗]
两人掰扯半天，最后还是小安选择了妥协，不再继续追究“花摇”的真实身份，转而接着商量起合作的事宜。
……
这一商量，就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方意坐在小安对面，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悠闲地在那儿刷手机。
两人此时正在一家甜品店里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小安是借着“谈生意”的名义跑出来的。
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在谈生意。
只不过，这个“生意对象”并不需要她来甜品店谈。
片刻之后，小安放下手机，轻呼了一口气。
“谈完了？”方意问。
“可以了。”小安点点头。
“还是没有要到联系方式？”
“她拿不合作的事威胁我，我也没办法。”
“啧，要我说啊，她铁定是个未成年！”方意咬住吸管抿了口果汁。
“未成年能做出高质量游戏我信，但是要做出像《传说之下》这样的游戏来……唔，现在的学生，真的能达到这种高度吗？”小安表示怀疑。
她在跟“花摇”交流的时候，提到了“传火者”，说“传火者”就能做到这样的事。
但事实上，她真的不愿意相信对方是个未成年人。
毕竟，这样的情况，对他们这种游戏行业的从业者来说，属实是一种剧烈打击。
她倒还好说，但是像方意这样的游戏制作人……
“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正是想象力最丰富的一批人，要是再配上足够专业的技术，还有一定的游戏制作经验，最后肯定能做出精品级别以上的游戏，往后要超越‘传火者’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方意笑着分析道。
“你就不担心吗？”小安看着他。
“担心什么？”
“担心以后会输给比你更年轻、更有想象力和技术力的小孩子啊！”
“那不是必然的事情吗？”
方意笑道，“但是我们这些老人，终究还有经验的优势……经验这种东西，可不是光靠传授就能完全学会的……所以啊，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快就被时代给淘汰掉。”
“嗯……”小安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还是打算根据地址，去看看“花摇”。
她想要确认一下，对方究竟是不是一个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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