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道的千千万万个法门
“看来，小娥是个大人物啊。”卯娥走后，林云一阵失神。
“大人物？小子……啊不，公子，我师父可不是一般的大人物，她老人家可是极大的大人物呢。”没有师父在场明婵明显的活泼了许多。
“哦？她老人家？明明是个小孩子啊。”
“具体多老，我不知道，不过我听师姐们说，师父来自古前，那意思就是说，比古老还古，反正，从我记事起，她就是现在的样子，也许她的样子永远也不会变吧。”
“童颜不老的老妖怪？”话一出口，林云便后悔了，当着明婵的面，喊她师父老妖怪，属实不妥。
“说来也是奇怪，我师父这人呢，向来脾气古怪，难以踹度，你叫她小娥，她居然都没一剑砍了你？”
“啊，这……”得知真相的林云莫名后怕，听明婵的意思，她师父今晚没砍了他算他走运啊。
“哎，算了，不想了。我既然答应为你护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明婵微微一笑，两只大眼睛弯成一对月牙，洁白的牙齿，朱红的嘴唇，简直美得无法无天了。
“这个……姑娘请稍等一下，你……是我的人了？这护道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成亲？”
“呵呵呵呵，”明婵听了林云的话笑的花枝乱颤：“公子要是想与我成亲的话，我自然是万般愿意的，只不过小女子福薄啊，师父既然点明了要我护道，自然有她的道理的，我是不敢逾越的呢。”
“那么，这个护道的意思是？”说道这里，林云有点懵了。
“护道嘛，顾名思义啊，在你修道的路上，一路上护着你啊。照顾你生活起居，在你还没有成就大道之前保护你的安全。简而言之呢，就是丫鬟兼打手的意思。”
丫鬟一次，对于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林云来说，十分的陌生，又并非是一无所知。
“这万恶的旧社会，居然还有丫鬟这种行当。”林云顿时义愤填膺道：“丫鬟，哼，在封建社会，被有钱人家奴役的女子才叫做丫鬟呢，小娥竟是这般人吗？随口一声，就让一个女子为奴为婢？简直……简直……”
转头一想，这万恶的小娥刚刚才救了他的命，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如何报的？可是，自己也不能因为小娥救了自己的命便善恶不分啊。综合了各种情绪之下，林云狠狠拍了一掌石桌子：“简直是……不可理喻。”
倒是明婵，没有想到林云的反映会如此之大，满心委屈的娓娓哭道：“公子，你莫不是发了失心疯？好端端的骂我师父作甚？还是我明婵配不上做为公子的护道人？公子若是觉得明婵不配，明婵这就离去，也不去搭您这趟天车，我自己修炼去，到头来是得道成仙还是万劫不复，我认命便是了。”
明婵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地上落，未经多少世事的林云顿时慌了手脚，赶忙站起身打算道歉、安慰。只是虽然身子站了起来，嘴却不停使唤，张来张去的，也没发出一个半个音节。这场面，看在明婵的眼里却格外的可笑。一个身穿囚服，满身血污的俊俏青年，张着嘴，紧张的说不出话，五官都拧到了一起。
“这……这……明婵姑娘……我并非此意，我……我……”
听到林云语气中的缓和，明婵非但没有就坡下驴，反而原本的小声啜泣竟愈演愈烈，片刻间转变为嚎啕大哭。从上辈子开始，林云从来没有从女孩子的哭声中全身而退过，如今更是深陷这种最让他恐惧的窘境之中，无法自拔。
“好吧好吧，明婵姑娘，你别哭了，你说什么，我都依你。”这结局是林云最熟悉不过的了。妥协，是他脱离此境地的唯一办法。
随着明婵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哭声也渐行渐远，最终彻底的尘埃落定。
“公子，那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女孩子的心事林云是猜不透的，刚刚梨花带雨的姑娘如今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擦了眼泪就开心的笑起来。
“我叫明婵，我是个孤儿，五岁那年在外乞讨，被师父捡了去，在师门做了三年的烧火童子。二师姐厨艺入道，所以山上的饭菜都是二师姐操办，我就给二师姐打了三年的下手。八岁那年以火入道，正式拜师，成为师父的第七位弟子。”
“师父说我福源不深，虽然小小年纪就入了道，却仙缘不够，难以走上长生之路，所以给我指了这么一条路，让我成为护道人，跟随未来的某个仙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公子你咯。哦，对了，因为是以火入的道，所以我偶尔会脾气暴躁，难以自控，公子见谅。”
林云头很大，明婵说的很多话他都难以理解，他又不敢问，即使是如今的风平浪静，他也不敢冒险再回到被这女孩子哭泣声支配的恐惧。只能很配合的做了自己的自我介绍：“呃……我叫林云，是个中医医生。”
“完了？”明婵很不满他的简洁。
“嗯，完了。”林云回答的依然很干脆利落。
“好吧，来日方长，”明婵只得暂时接受了他的说法，转而又想起了别的事，兴趣盎然的看向林云：“那么，我来替公子沐浴更衣？这么难看的囚衣，又满是污血，我看着都难受呢。”
林云大惊失色，随即断定，这位看起来比自己稍大的明婵姑娘，是他惹不起的人。但关于贞洁的问题，他还是决定守住底线，无论明婵怎么苦苦相逼，他依然固执的认为，还是自己来。
烂石村自古以来都是以贩卖石材为生，如今也没有改变，毕竟这里是天然的石场，有取之不竭的石料。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村里的石匠伙计们，三三两两的在石山间，一边忙碌着石材的买卖，一边插科打诨。
“呵，黑子，前几天二柱子被人抓走了你听说没？”
“早知道了，村里哪有人不知道的。”
“那我今儿这个消息你肯定不知道，”一个带着头巾的老汉得意的卖着关子。
“他老汉儿，快说说，啥消息？”
“是呀，啥消息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头巾老汉满足的看着一张张求知的脸，满足的笑了：“昨晚上啊，我出来撒尿，你知道我看到谁了？我看见二柱子了，肩膀上还扛了个小女孩儿。呃……应该是女孩，我看穿着一身白裙子，长头发，不过晚上太黑了没看清。”
那叫做黑子的大汉停下手里的活计，问道：“二柱子那王八蛋，被成立那群王八蛋抓走了居然还回得来？”
有人附和着：“就是的，朱帘城的人抓走的二柱子，怕是怕是有死无生啊。”
那黑子赶忙笑道：“他老汉儿，莫不是二柱子死了，你昨晚看到的是鬼？”
“嘿，就是就是，还白衣服小女孩，我听着都瘆得慌。”
被大家一顿起哄架秧子，头巾老汉也没把握了，这大清晨呃，太阳还没升起，他倒是满头的汗珠，嘴上却不服气：“竟扯淡，大活人还能见了鬼了，你们别瞎说，我昨晚真看见了，看的真真的。”
“嘿，要我说啊，二柱子那货，死有余辜。从他爹娘和大柱子在山里摔死了开始，二柱子没干过一件人事，死了好啊，要不然，等我们这帮老家伙死了，说不得咱烂石村石矿就被二柱子那个叛徒里通外人给抢了去。”很明显，不但但是黑子，全村人对二柱子的看法出奇的一致。
“有可能，有可能啊黑子哥，那小王八蛋太能干出来这种事了。”
“呸呸呸，死都死了，别招死人嫌了，”头巾老汉赶忙呸了几口。
“哟，他老汉儿，你这是承认你昨晚见了鬼了？”
“唷~老汉怕咯，老汉怕咯。”起哄的人，哪里都是不缺的。
就在大家为老汉儿胆小而起哄的“哈哈”大笑时，老汉儿扔了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嘴里断断续续的说道：“鬼……鬼啊。”
方才还在哈哈大笑的众人赶忙转头望去，竟是二柱子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以为血红衣衫的美丽女子，在朴素的村民们心目中，妥妥的见鬼无疑了。
“见鬼啦，见鬼啦，快跑啊。”四零八落的工具漫天飞舞，几个石匠也在一刹那间做鸟兽散。
缓缓走来的林云二人显然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谈话。
“嚯，公子，没想到你人缘这么差劲……”明婵打趣道。
林云无言以对，看着架势，这身体的前世怕不是个人见人恨的人渣吧。
“明婵，我们现在去哪里？”
“助公子入道啊，入了道，修行才算刚刚开始呢。”
“怎么入道？明婵你八岁入道，该有很多经验的吧？”
“并没有，公子，入道完全看天意，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明婵竭尽所能的给林云讲解入道的事：“比如说我吧，算不得有什么天赋，就跟着二师姐烧火，烧着烧着就入道了。比如说二师姐，二师姐是个孤儿，六岁那年父母双亡了。小小的二师姐，一个人点了火烤土豆吃，烤着烤着就入了道。反面的呢，也有不少。我知道凌城有一个人，喜欢画画。但是那画画的，跟鬼画符似的，他后来稀里糊涂的因为画画入了道成为了一个修道者。而同样是陵城的一位书画大家，绘画造诣早已登峰造极，画了一辈子画，如今九十岁高龄了，几近油尽灯枯了，依然没能入道。据一些教派流传的经典里记载，说一个人能否入道，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但如今绝大部分的修行者认为，能否入道还是靠努力，靠感悟天地。也有一些教派拥有一些能够感悟天地的秘典，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原来是这样，那入道这种事，概率有多大？”
“不大，不，应该说非常小，有人做过这方面的统计，一座二百万人口的大城，每年能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甚至于有的年份，一个都没有。可以说入道是一个通行证，而以后能否有所成就，跟入的什么道，关系不大。不过如果入道早的话，是占一些便宜，比如说我，八岁入道，如今修道十六年了，再来一个人入道两年，那我就得了多修十四年的便宜，无论是境界还是真气，都占了很大的便宜。但是这种事也并非定理，总有类外。入道的早晚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悟性和机遇。我四师姐，三十岁才入道，三年修了六个大境界，第四年就已经是临近仙境了。”
“概率这么低，我可没有自信一定就能是那百万分之一的人。”
“公子不必妄自菲薄，我师父可不是忽悠人的算命先生，她摆的卦，一定错不了。”
对于卯娥，明婵几乎是盲目的崇拜。
“那你说道的这个境界……”这是林云最好奇的事情了。
“境界啊，刚入道的就叫入道境；稳固了自己的道心以后，就要开始悟山属于自己的道，顾名思义，第二境界就是悟道境；悟道境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的道与天道融合，因此第三境称为合道境；合道以后呢，就不算是凡人了，便是第四境界天人境；天人境若要再进一步便是长生境，到了长生境寿元的增加就不止三五百年了，几乎可以算是长生不死了；最后一个境界便是仙人，那是与天同寿的境界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境界？”林云不免好奇。
“我？我修道十几年，已经摸到天人境的门槛了，”十几年的时间修到第四境的门槛，已经算得上天才中的天才了，明婵不无自豪的说道。
“哦？看起来修道好难啊，你都修了十几年了才到第四境，这要成仙，不知道得要多少年了，唉。”
本来要以自身修道进步神速来激励林云的明婵，此时像是在小嘴里塞了一个巨大的烤红薯，张大着嘴却哑口无言，憋的美到极点的脸蛋已经微微泛红了。
过来好久才缓过来这口气，明婵平复心神，接着说道：“公子，修道之事，算是逆天而为，常人的寿命顶多百年，而刚入道者，都足以活个一百八十年。再者，我在几个天才般的师姐里，已经算是修炼极快的了，这要放到普通修行者身上，一个境界卡半辈子的人都大有人在啊。”说着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后知后觉的林云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往回圆：“抱歉抱歉，我……没有经验，也头一次听说这种事，这个……冒昧之处，姑娘见谅啊。”
“唉，算了，谁让我是你的护道人呢，只望公子来日飞升天界，莫要辜负了我。”
“啊，一定一定，”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能耐能飞升天界，但此时此刻应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便是如此一路走着，一路聊着，三个时辰以后，来到了距离最近的一座小城的城门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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