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堂弟?
魏云弈听到此话,当即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是燕地孙氏的人,而且也是嫡系。
因为他记得,上一代孙氏家主,由于没有子嗣,在过世之后, 将大权交给了胞弟。
可这样的人,不应该为家族打理生意的吗?
须知,孙氏在燕地的威望极高。
生意更是遍布天下,唯有江南那等富庶之地的士族,才能够与之相较。
且魏云弈非常清楚,与江南不同,燕地对于大魏朝廷的认同度并不是很高,若不是因为当今太后, 怕是朝廷的有些政令,都无法推行下去。
也就是为何,他非要放燕王就藩的最大原因。
燕王作为上一代孙氏家主的外孙。
可以借助这等身份。
更好的掌控燕地。
就连在原著中,燕王造反,靠的也是燕地各大豪门,以及孙氏的支持。
而现在,居然有孙家嫡系之人,入宫给太后请安。
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惊奇了。
魏云弈一笑。
并没有在意太多,就带着王瑾向着慈宁宫赶去。
既然孙氏有人来了,正好,可以先会会,也能再多了解一下,现在燕地的局势,旁敲侧击一下, 看看自己那弟弟,为造反准备到那一步了。
...
慈宁宫当中。
宫女们摇着蒲扇, 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孙太后则坐在首位, 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脸色略显无奈。
但见那中年男子,正坐大快朵颐,桌子上二十多道美食,几乎都被他祸害了个遍。
只有几碟燕地特色的糕点,却丝毫未动,看起来孤零零的。
“张克俭,几年不见,口味倒是刁了不少,哀家亲自准备的糕点,你居然一口都没动。”孙太后见此,皱了皱眉,当下直接道。
张克俭闻言,擦了擦嘴,当下道:“没办法啊,这中原的美食,比燕地的强太多了,你做的这些糕点都没什么味道,我现在已经吃不习惯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然还想吃, 可没办法, 肚子都已经装不下了。
“堂少爷,你应该称太后!”
这时候,旁边的老嬷嬷走上前来说道。
如今这是在宫中,不比当初在燕地,什么都要讲规矩,即便身为太后的堂弟,但也必须如此。
而老嬷嬷作为孙家的老人,则是叫堂少爷叫习惯了,同时也不知道换什么称呼。
闻言,孙克俭张了张嘴,有些说不出话来。
“行了,这里没外人。”
孙太后摇了摇头,知道孙氏虽然生意做的很大,宗族观念也很重,但对于中原的规矩,却是很难习惯,就连当初的自己,也是学了许久。
旋即,她继续道:“孙克俭,你到京师也有几天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若是离开的,提前说一句,哀家安排人带你回燕地。”
“回去?”
孙克俭闻言,当下道:“回去做什么,天天挨骂?算了,我可不想看老头子的那张脸,没意思!”
“堂...太后,您是不知道,中原太好玩了,尤其是京师,各种新奇玩意,简直让我花了眼。还有那个什么红袖楼的姑娘,啧啧,我每天都要去,不然浑身难受。”
“所以我决定,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京师,这里比燕地好太多了!”
前半句话,先让孙太后的脸色一黑,当下就要开骂。
但那后半句话,直接就让她心中微惊,忍不住道:“什么?你不回去了?”
“叔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回去,家里的生意怎么办?族老那里怎么交代?”
孙氏虽然家大业大,但就是后嗣不多,尤其是男丁不兴。
尤其到了孙太后这一代。
上代家主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不说。
就连这一代家主,也只有一个儿子,而且至今未婚,天天留恋风月之地...
所以,未来孙家的产业,是必定要交给自己这个堂兄的,不然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爱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孙克俭摸了摸鼻子,道:“他们不是说我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吗?不是嫌我近几年一直赔本啊?那我还待在家里做什么?”
“难道你做生意赔本是假的?”孙太后不气反笑,接着道:“就哀家知道的,你这两年做的生意,足足赔了几十万两银子,居然还有胆子怪叔父和族老指责你?”
几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也就是孙氏家大业大,能不心疼。
换一般的士族,怕都要直接家破人亡了。
可自己这个堂弟,居然满不在乎。
“那能怪我吗?”
孙克俭也来气了,当即反驳道:“我初衷是为了什么,是给家族开拓新的生意渠道,才选择和那些草原蛮子合作的,谁知道他们不将信用不说,还抢了我好几次的货物!”
说到这里,他脸上满是怒意,显然对于草原部落抢货物这件事情极为不满。
“草原部落最不讲信用,叔父当年就告诉过你。”
“现在吃了亏,不服气有什么用?”
孙太后冷笑,直接道:“有胆子,你倒是直接去把那些东西要回来啊。”
“我...”这句话,倒是让孙克俭语塞了,说不出话来。
和草原蛮子做生意这个胆子,他的确是有的。
可要是动手,算了。
就自己这小身子骨,走不下一招。
最终,孙克俭只能撂下狠话,直接道:“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草原蛮子,付出代价的!”
听到这里,孙太后摇头,忍不住叹气,知道自己这堂弟,虽然不靠谱,但如果决定了一些事情,却是很难拉回来的,只得开口:“那你不回去,留在京师能做什么?”
她认为,对方之所以不愿意回去,一是不想面对叔父和那些族老的指责。
其二,就是因为第一次来中原,什么都觉得有趣。
等玩腻了,也就会回去的。
这也没什么。
反正京师也有自己照拂,只要不惹事,待个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可很快,堂弟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彻底懵了。
只见此刻的张克俭,眼神明亮,站起来道:“当然是做官啊,我孙氏世代做生意,从来还没有人在朝为官,我想做第一个!”
孙太后闻言,扯了扯嘴,连以往的端庄,都彻底维持不住了。
连旁边一直伺候的老嬷嬷,也是张了张嘴,彻底无言。
没想到这个堂少爷,是真的想当官啊!
“不行,绝对不行!”
孙太后开口,直接拒绝道:“就你这样子,又不是科举出身,当不了官,哀家也没这个本事让你当官!”
“怎么没有啊?”孙克俭有些急了,忍不住道:“您现在是太后啊,当今陛下是您的嫡子,让我当官,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瞧这句话说的,就跟朝廷是自己家的一样...
“哀家是太后又怎么了?”
“别的事情都可以答应你,就这个不行。”
“而且你不是做官的料,回燕地接管家族生意,才是你唯一的处理,其他的别想了!”
孙太后开口,如今自己和皇帝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
若在这时候,给孙氏一族的人求官,而且还是嫡系,皇帝会怎么想?
“我...”孙克俭顿时就说不出话来。
家族生意有什么好继承的,说来说去不是就赚钱吗?
这些年来,每天面对白花花的银子,他早就腻了,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所以在其心里,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觉得当官的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陛下驾到!”
也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王瑾的声音。
下一刻,孙太后心中一惊,当即站起身来,有些惊愕。
皇帝来慈宁宫的次数虽然比刚登基的时候多了些。
可还是少,怎么今日突然就来了?
还是在自己见娘家人的时候。
不过她也没有犹豫,示意让宫女们去迎接,同时看向孙克俭,直接道:“皇帝来了,注意你的规矩,还有,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准说话!”
孙克俭闻言,当即连连点头,但眼中,却忍不住的带着好奇之色。
在燕地,各种达官显贵都见过,倒是九五至尊,大魏天子却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同时还想到,若是直接和这位皇帝陛下,直接提做官的事情,对方会不会同意呢?
稍稍思索了一下,他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
没办法,太后都说没门了。
自己有没有路子。
能直接当官的机会,似乎也只能现在说。
很快。
魏云弈领着一众太监,进入了慈宁宫。
一进门,就看到太后,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
想来,这就是太后那位堂兄了。
虽然只是粗略观察,但心里却觉得,这有可能是一个人才。不过也有这个想法,其他的并没有过多考虑太多。
当即,他微微躬身,道:“太后安好。”
“哀家很好。”
孙太后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阵笑意,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道:“这是哀家堂弟,名为孙克俭,孙克俭,还不过来拜见皇帝?”
孙克俭?
这名字,怎么有些...
魏云弈皱了皱眉头,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就在沉思的时候,孙克俭的反应直接让他懵了。
“草民孙克俭,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此刻,孙克俭直接高呼万岁不说,还直接跪在地上,行了个三跪九扣的大礼。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但自己看过一些话本,说见皇帝之时,就必须行大礼。同时也觉得,毕竟等一会儿是要求官的,在这种时候,态度必须要摆正!
而这个举动,也让在场包括孙太后在内的所有人,也愣住了。
虽然这位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是天子。
但孙克俭,怎么着,也能算的上是皇亲国戚。
即便商人地位不是很高,可也不用这样吧?太惊人了。
尤其是孙太后,眼前有些发晕。
堂弟代表的,可是孙家啊。
居然直接...
至于魏云弈,在经过短暂的愣神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太后的堂弟,是个人才啊!
贼眉鼠眼不说,连这种大礼都能行,太厉害了。要不试试对方,看看此人如何,有没有奸臣之姿?
思绪至此,他清了清嗓子,当即笑道:“不必如此,你是太后的堂弟,算的上是皇亲,若换在民间,你的算的上是朕的娘舅呢,以后这种大礼,还是免了吧。”
这句话,魏云弈倒是说真的,若每一次见了对方,都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自己都无法适应。
只是,孙克俭却带着笑意,直接道:“陛下厚爱了,即便有太后这层关系在,但草民孙克俭也只是普通百姓,见到当今天子,自然要守规矩,该行的礼,一个都不能少。”
“而且,草民觉得,刚刚因为陛下的天子之威,草民的这个礼行的不好,必须要再来一次!”
说完,他居然还要再一次跪下。
但最终在太后的阻止,这个礼还是没有行成。
尤其是魏云弈,更是强烈要求,真的无需如此,随意就好。
不过,也正是因此,让他忍不住,对于太后的堂弟,又有了其他的看法。
会说好话,油嘴滑舌,还动不动就跪。
简直就是个人才啊。
而孙克俭。
也对魏云弈很有好感。
一见面,不仅不介意他商贾的身份。
还主动拉近关系,绝对是个仁君,说不定,自己提一下,当官的事情就成了呢?
此时此刻,二人怀揣这不同的想法,突然之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只是站在旁边的王瑾,却在此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他觉得,太后的这堂弟太会说话了。
还因为陛下的天子之威,导致礼没有行好。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种话啊,要学,必须要学!
想着想着,王瑾仔细观察对方的行为,感觉一定得认真记下来。
至于孙太后,则很是无语。
看着自己的那位堂弟,觉得孙家的颜面都没了,但还好,是在皇帝面前,似乎也没什么。
而另外一边,魏云弈也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孙克俭,道:“不知你此次进宫,除了看望太后以外,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对方只是孙太后的堂弟,不是直属亲系,国舅肯定是不能称呼的。
“有啊!怎么没有!”
孙克俭闻言,当即就眼前一亮:“回禀陛下,草民来此,其实,是想要个官做的,只是太后说我不是科举出身,当不了官!”
旁边,孙太后无语了,完全没想到自己这堂弟,居然会直接和陛下提当官...
只是她也并不担心,认为以皇帝的性格,完全不会同意此事。
孙克俭要当官?
这话,倒是让魏云弈有些没预料到,正准备说点什么。
但很快,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原著当中,似乎也有孙太后一位堂弟,因为不擅长经商,选择脱离家族,来京师求官。
只不过,原主对于孙氏一直都心存提防,完全没有在意这种事情。
而孙太后,似乎也不太想自己族人入朝为官。
最后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那位求官的堂弟。
也回到了燕地,继承了家族生意。
可也因为对于经商没什么兴趣,在几年后,导致孙氏遭受了大量的损失。
如此,也间接影响到了后期燕王造反,毕竟打战这种事情,除了人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钱,没有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思绪至此,魏云弈再一次望向面前的孙克俭,突然想到。
孙太后那位求官的堂弟,不会就是此人吧?
是!绝对是了!
毕竟现在孙氏嫡系子弟太少了,不是对方,还会是谁呢?
陡然间,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不只是人才那么简单,还是一位大才啊。
试想一下,连孙氏几百年的底蕴,都能在此人手中衰败,若是让对方当官的话,那败坏气运起来,还不是简简单单?
且魏云弈还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孙克俭刚刚的反应以及说话的方式。
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极尽谄媚,在加上这一副贼眉鼠眼的形象。
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大大的奸臣啊!
要用!
必须要好好用!
越想,魏云弈就越是开心。
本来这几天,自己就在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奸臣而发愁,没想到,今日却送上门来了!
当即,他定了定神,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笑意,继而道:“噢?没想到你还有做官,为国效力的想法,甚好甚好,不过朝廷有御史台、大理寺、以及六部,你想去哪里呢?”
这话,让本来认为堂弟求官无望的孙太后,顿时就愣住了。
听皇帝的意思,是答应了此事了?
可...可这没道理啊?
皇帝以前,不是最提防孙氏一族的吗,怎么现在,直接松口了,而且看样子,似乎还非常期待?
至于孙克俭,也愣住了,旋即陷入了狂喜。
自己就是求个官而已,现在听陛下那句话,居然还能任意挑?
陛下也太好了吧?
当即,他开始认真思考。
因为想要当官,孙克俭近些年也在研究朝廷各大机构。
御史台,只会说,不干实事!还天天跟皇帝对着干,肯定不能去!
大理寺就也不行,要断案,要懂法,太麻烦了。
吏部权力倒是非常大,考核官员,也很有面子,但他知道,如今吏部的尚书,可是由太傅张正明兼任的,这是闻名天下的大儒,在此人手下做事,想想都害怕!
礼部看起来也不错,但可惜,孙克俭知道自己读书不多,且出生燕地,对礼法研究太少。
即便去了,到时候什么都不懂,绝对会被人看不去,所以也不行。
兵部就更不行了,他根本没有类似的经验。
刑部也不行,性质也大理寺差不多。
还有工部,主管国家建设,兵器锻造,战马养殖,说实话,肯定也不行,去了一样被嘲笑。
他想的是。自己从小接触的就是做生意,似乎也就能和户部粘上边了,应该没问题的。
因此,在经过短暂的思索后,孙克俭最后道:“那陛下,草民去户部可好?”
魏云弈闻言,当即眼前一亮!
户部?户部好啊!
掌管天下财政,油水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且权力也不小!
果然不愧是做生意出来的,很会选嘛!
随即,他点了点头,就准备开口。
“皇帝。”这时候,孙太后突然走出来,忍不住道:“皇帝,国家官职,不可轻授啊,尤其是六部,乃朝廷主体,孙克俭他志大才疏,挑不起这个担子。”
“若皇帝非要给他个官做,倒不如给个闲职,如此也不至于给皇帝添麻烦。”
她没有想到,皇帝的的确确是来真的。
而且还是户部如此重要的机构。
为了防止堂弟惹出祸端,孙太后不得不开口制止。
“太后此言差矣。”魏云弈摇头,笑道:“他此次来既是求官,自然就是为国效力,若只给一个闲职,岂不是埋没了他的一片赤诚之心?至于志大才疏,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完,也不给孙太后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去户部没问题,但你想在户部当个什么官呢?”
“这...”孙克俭想了想,当即道:“草民要求不高,陛下恩赐一个侍郎就可以了?”
他的话音刚落,让慈宁宫一众人皆是无语。
户部侍郎,那可是户部的二把手啊。
仅此于尚书!
若论品级,都是从二品了,居然还说要求不高...
连魏云弈,也有些无言,没想到这家伙胃口居然如此之大。
但这,不正好印证了此人有奸臣的潜质吗?
所以这个要求必须要答应。
再则。
户部确实缺一个侍郎。
当即,他直接道:“好,朕就让你做户部侍郎。”
此时此刻,魏云弈很开心,如此重要的官职,却被自己给了一个毫无经验的商人,而且还是燕地孙家之人,想来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肯定又会引起朝臣们的反对。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至于孙克俭,听到求官成功之后,当即开口:“微臣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时还不忘直接跪下来,那种表情,绝对是充满了谄媚!
魏云弈对此并无意外,只是觉得这人太上道了。
刚封了官,下一刻就改口自称微臣了。
很好,是个人才!
随后看着对方继续道:“不过现在的户部尚书不在京师,任职之后具体做什么,你还是等他安排,但正好这几日就要回来了,不会让你等太久了,不过在此之前,朕会先给你写份手谕,让你先去户部。”
前两天魏云弈就收到了宋公文的折子,说摊丁入亩非常顺利,不日将回来复命。
而变法,为了引起天下士族反抗,他是一定要继续下去的。
当然之后不能让老丈人亲自去,所以最好留在京师。
尤其魏云弈还想到。
若在老丈人身边,再安排一个孙克俭这样的人,势必能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如此,也算间接给摊丁入亩设置了障碍吧。
到时候,加上士族们的反对,他不相信,这种局势下,老丈人还能成功。
因此,这个决定,不仅一举多得,也绝对是最正确的!
“是陛下,微臣遵旨!”
对面。
孙克俭对于这个安排,自然没什么意见,当即躬身道,脸上亦满是笑意。
只不过,孙太后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彻底说不出话来。
真是一个敢要,一个敢给啊...
但她也知道。
如今皇帝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若在多说的话,怕要适得其反。
算了,随他去吧。若到时候堂弟真惹下了祸端,大不了舍下太后的面子,求求情,再把对方赶回燕地就好了。
之后的时间,魏云弈与孙太后及孙克俭二人聊了一会儿。
期间还不时旁敲侧击一下,有关于燕王的事情。
毕竟,这是他来慈宁宫的主要目的。
孙克俭对此,直接就是口无遮拦,说燕王又是整训大军,又是购买马场之类的。
孙太后则是听的有些心惊,若不是知道儿子心中的想法,怕都要晕过去了。
但也没解释什么,心里认为。
皇帝乃是天子,要为江山社稷担起责任,必须要留心。
不过也正常,毕竟是藩王,还是在燕地,因此选择少说话。
等将来,元川真正主导了燕地,为国效力。
这些提防,自然也消失不见了。
魏云弈是越听越开心,绝对对方总算没有辜负期望,看来以后败坏气运,还是要依靠自己那亲爱的弟弟啊。
在了解这些后,也彻底放下心来,很是高兴。
直至时间临近了晌午。
孙太后请他留下来用午膳。
魏云弈自然是选择拒绝,虽然他也有些饿,但要论美食,还是皇后那里最好。
因此,在不久之后,就选择离开了。
孙克俭看着魏云弈离开的背影,不由发出这般感慨,继续道:“连我这样的商贾,都能不计较,让我在朝中为官,陛下,真乃当世明君啊!”
闻言,孙太后很是头疼,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道:“以后元川的事情,你少说一些,即便陛下不多想,朝中大臣呢?”
“毕竟燕地处于北境,大臣们对此,可是关心的很,你应该知道哀家的意思。”
“这...”孙克俭想反驳,但看着太后那郑重的语气,点了点头。
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事情,道:“太后,说到北境,我离开之前,听闻要发生大事了,那些草原蛮子不安分。”
孙太后当即皱了皱眉头,却只是说:“这是前朝该关心的,再说北境有镇北大将军在,他是神武侯长子,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神武侯戎马一生,是当世有名的帅才,而他的长子镇北大将军,也防守北境多年。
虽有伤亡,却多次阻止草原各部南下。
在所有人思维中。
即便草原蛮子有想法,但也无用。
孙克俭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很快却突然开口,道:“坏了,忘了问陛下一件事情了,太后,我如今在朝中为官,红袖楼那种地方,是不是不能去了?”
孙太后无言,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直接道:“你还是相信,怎么当好这个户部侍郎吧!”
说完,直接转身,让老嬷嬷将对方送出宫。
她害怕再这样聊下去。
自己真受不了了。
至于孙克俭,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躬了躬身,就跟着老嬷嬷离开。
而心里,则开始思考孙太后的话,如何做好户部侍郎。
还有就是,那位户部尚书什么时候回来呢?
要尽快啊。
自己可想着大展身手呢!
与此同时。
远离京师数千里之地的龙阳府郊外。
宋公文一袭常服,站在马车旁,脸上带着笑意道:“守元兄,如今摊丁入亩和龙阳新法,都在按照计划顺利施展,我也算是完成了陛下的嘱托,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对面,王守元当即点头道:“公文兄这点放心,一切交给我就好,只是没想到的是,四大家族居然敢勾结白衣门,当真是胆大包天啊!”
说到这里,他微微眯起眼睛,带着些许寒光,继续道:
原以为,四大家族不过是嚣张跋扈了些,可在之后,居然查出了勾结逆贼的消息。
若不是自己借着他们的势力,继续往上爬,王守元立刻就要处置了四大家族。
白衣门啊,那是朝廷钦定的逆贼。
龙阳士族,居然敢和这些人暗中勾结!
“这些情况,我已经通知了王公公。”
宋公文闻言,继续道:“王公公让我们无需担忧,什么都不用担忧,以免打草惊蛇,有关白衣门,他已经想到了办法如何处理,所以那四大家族,还是先以忍耐为主吧!”
王守元自然清楚这些,知道现在不能乱来,只能继续等待。
再者,牵扯到了白衣门,已经不是文官能处理的了。
必须要让东厂,亦或者其他机构来。
明白这个道理的他,并没有多说,而是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情:“不过公文兄,我有一位在北境的好友,近日给我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北境?不好的消息?
宋公文当即心中一惊,开口道:“莫非,是草原各部有动静了?”
“没错,我那好友在镇北大将军手下任参将。”此刻,王守元神色无比郑重,继续道:“虽然因为牵扯军事机密,他信中没有明说,但我猜测,怕是不久之后,北境要起狼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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