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没事罢?”贾璟回过神来,看着清风,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后最后看了一眼僧道消失的方向,沉默着转身进了荣国府。
急匆匆的进了荣庆堂,外面的丫鬟便是急忙的惊喜的往里面传:“侯爷回来了!”贾璟见门上悬着宝玉的那块通灵宝玉,不由得一愣,随后便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方一进门,便听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叫,贾璟心下一沉,只以为是宝玉和王熙凤死了,便是急匆匆的进来!
谁知道他一进来,便见众人居然惊喜的围着宝玉和王熙凤:“老太太!二奶奶脸上有血色了!”
“啊!宝玉也醒了!宝玉要睁眼了!”贾璟沉着脸上前:“怎么回事?”贾家众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贾璟来了,便是都惊喜的起身,一瞬间好像心里的大石都落了下来,贾母更是直接后怕的哭出声来。
黛玉迎上前,轻声的道:“宝玉和二嫂子,前几天还好好儿的,突然开始发疯,病了没两天就,,,”贾璟脸色一沉,上前几步,见宝玉躺在床上,而另一侧摆着个抬来的小床,正是王熙凤,两人身形消瘦,脸色发青,泛着灰败的一股死人颜色,只是看着,似乎是慢慢的回转了过来。
贾母掩面哭道:“你可回来了,你弟弟和你嫂子,都快没气了!”贾璟沉声道:“短短这么几天,什么病这么快要人命?”众人也都是纳闷儿,不过湘云却是一拍脑袋:“哎呀!刚才那僧道说的,等到贵人相助,就能解宝玉和二嫂子的困厄,爱哥哥这一回来,可不就,,,”众人也是面色一变,都是齐刷刷的看向贾璟,贾璟则是心中一动看向湘云:“什么僧道?”贾家姐妹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贾璟大概的也听明白了,微微沉默了片刻,便是道:“江湖术士的把戏罢了,算不得数,还是请太医来细细的看,别是中毒了。”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不愿意了,都是说着亲眼看到了那僧道光天化日之下,只一出门儿,就看不到人影了!
贾璟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叫人去请太医,只说不管怎么样,经这么一遭,先看看开几个方子养养身子也好。
贾家人自然无可无不可,贾母却也是放下了心里悬着的大石,自然是对贾璟更是怜爱的抓着他手:“你若是不曾回来,还不知你兄弟怎样呢!”贾璟好笑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是我一回来就好的?岂有这么玄乎的道理?”正说着呢,宝玉却好像非要打贾璟的脸一般,居然真的睁开眼了,众人正自惊喜之时,宝玉却是一脸茫然虚弱的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围着我干什么?”众人失而复得的自是惊喜落泪,宝玉有些弱弱的道:“我饿了,,,”没片刻凤姐儿也是轻吟一声苏醒了过来,当下便是急忙的传了给宝玉和王熙凤进了米汤。
众人更是对贾璟就是贵人深信不疑!薛姨妈便是笑着道:“想来是宝玉和凤丫头撞了什么鬼魅,这等野鬼魑魅的东西,上小孩女人身容易,璟哥儿一来是命格贵的侯爷,二来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大将军,那等脏东西,自然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众人也都是深信不疑,王夫人也是点头称是道:“可不就是!之前他舅舅也曾来过一遭,当时就差睁开眼了,结果到底是那鬼魅更强,他舅舅没放过兵,这才没压住!赶巧儿的璟哥儿回来了,可真是阿弥陀佛了!”这么一说,众人又都是满脸敬佩的看着贾璟,倒好像贾璟是那尉迟敬德和秦叔宝一样的门神了似的!
贾母生怕宝玉和凤姐儿这个时候病弱,又招上什么,居然还真的央求贾璟换上戎装来屋里坐镇。
贾璟一阵摇头苦笑,耐不住众人央磨,连王夫人都是差点儿没给他跪下的求他。
只得是叫清风去取一套自己的戎装来,当即坐下和贾母等人聊天。将此行去大同的事情说了,却隐瞒了贾赦的事情,叫站在下面的贾琏和一脸紧张的贾赦狠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贾璟现在不说,是怕贾母亲自训斥,那估计也顶多就是训斥一顿了!
故而此时压而不发,却是后面有个大的正等着他呢!贾母闻言便是道:“这么说,朝廷也不用和亲去了?”贾璟笑道:“那安达听了我们的条件,差点儿没憋住嘴都咧到后耳根去!正是生怕我们后悔,那还会敢多要求什么?”众人听他如此说都是觉得好笑,贾母也是笑着道:“跟你也没什么干系,都是人家相爷调和的好,,,那这么说,探丫头的封号是不是也得?”贾璟闻言眨巴了下眼睛:“什么封号?朝廷说话不算话了?给我妹妹的封号,凭什么收回?”探春啐了一口:“我原也没做什么,人家收回自然也有人家的道理。”贾母也是颇为认同的点点头道:“要是实在没什么,咱们也没帮上人家南安郡王府的忙,就把封号还给人家罢。”贾璟闻言不屑的撇撇嘴道:“不是我,他南安郡王现在还在草原上吃沙子,南安郡王府的妹子正是要和她哥哥作伴去呢!再者说,,,咳。”贾璟把自己和南安郡王府通气的事情说了,贾母等人自然是又好气又好笑,贾璟干笑道:“所以这是我妹子应得的!被吓了这么一下,给个县主我还觉得轻了呢!”他这么一说,贾母方不说什么了,只是伸手招过来探春抚摸着探春的脑袋:“县主也好,正好能留在家里,帮着你哥哥,看护一二,这倒也算是你的造化!”县主正好能招县马,不出阁也没问题,李妙宁是因为要和贾家沟通关系,所以才住到了贾家,不然也应该有自己的郡主府算宝玉入赘的!
而探春则是瞬间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对啊!只要当上了这个县主,就能,,,探春瞥了一眼笑眯眯的贾璟,不知道怎么的俏脸儿一红,轻声哼了一声,笑着对贾母应下了。
只是她这边应下了,一边的王夫人却是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了,面上却还是笑着伸手招过探春来,爱怜的抚摸着。
正此时,贾璟的甲胃也送了来,贾璟笑着起身抚摸着甲胃笑道:“我也有日子没穿了,这副甲随我从三山堡杀到了现在,往日都是为国,未成想今日也要为家披甲。”惜春嘻嘻笑着抱住贾璟的胳膊:“好男儿就是该这样呢!”贾璟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却也自己犯了难,挠了挠脑袋看向黛玉,黛玉瞪了他一眼,但是还是起身帮贾璟披甲。
披甲这个工作,一个人做不了的,只是可惜贾家现在武人不多,以至于女子居然都不会披甲了!
贾母倒是会披甲,只是贾母岁数大了,再者贾璟也不愿意让一个老太太给自己披甲,,,所以这才看向黛玉,黛玉瞬间就是心领神会,但是,,,黛玉也不会啊!
于是贾璟只能指挥着手忙脚乱的黛玉,她虽冰雪聪明,只是到底是第一次,还有这么多长辈注视,难免就有些慌了神,越发的手忙脚乱。
贾璟小声的对她说着什么,她恼怒的抬头看了贾璟一眼,手上用力的一捆,贾璟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众人都是好笑的看着一对小儿女互动。
贾母颇为有些感慨万千的叹息道:“当初,老国公上阵之前,总是叫我披甲的,如今我看到玉儿,却也是难免的想到当初。”众人闻言都是对贾母又是一阵赞誉,贾母笑道:“学学也好,日后少不了用上。”黛玉干笑了两声,她虽手巧,到底是第一次,捆的歪七八扭的不成样子,,,
“我来罢。”一道女子声音响起,随后便是主动上前替贾璟披起了胸甲,手法老练,甚至还主动放慢动作教黛玉。
贾璟颇为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前这个女子一眼,随后又看向面色各异的众人:“这谁啊?”贾母笑道:“倒是忘了还未来得及与你介绍,这是你兄弟媳妇,前两天刚过门的,当时你不在。”贾璟闻言恍然的看向李妙宁:“哦,阳平郡主。”李妙宁微微低头:“宁侯。”黛玉一面跟李妙宁学着,一面的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贾璟,贾璟双眼微眯:“啥意思?”黛玉微微挑了挑眉,瞥了一眼一旁的李妙宁:“你自己心里清楚!”贾璟微微歪头:“不是罢,我们第一次见面!弟媳妇你都防啊?”黛玉微微瞪了贾璟一眼,臊眉搭眼的不搭理他了,两个人无声的交流自然是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李妙宁还是很有水平的,果然从小学武的,所以没片刻就是将一身甲胃给贾璟披上了。
贾璟拍了拍胸甲,又左右跺了跺脚,冲李妙宁比了个大拇指:“水平不错!”李妙宁只是微微一笑,却也是忍不住多看了贾璟两眼,一身亮银鱼鳞甲,完美的契合了贾璟的身材,威武又不失英气,好一个玉面小将!
李妙宁没敢多看,便是悄悄的回到了姐妹们当中,贾璟坐到了贾母身边,看着正在喝米汤的宝玉便是道:“今儿我倒是为你披甲这么一回!也罢!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们做一回亲兵,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噗!”幽暗的密室当中,一个穿着灰白道袍的人勐地一口血箭从口中喷涌而出!
那人满脸惊恐的看向面前的法坛,这法坛正对,却正是贾家方向!
“怎,怎么会,,,”那人脸上瞬间便是气息衰败萎靡了起来,原本的一头黑发居然已经有些花白颜色!
整个人看起来衰老了几十岁不止!此人正是贾宝玉的记名干娘,马道婆!
富贵人家子弟容易夭折,故而多有法子盼望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长大,或是如同贾代善一样,找个替身送进寺观内,代替出家。
或是取个贱命,再或是长命锁之类的物事,而认干亲自然也是其中的一种!
也颇多认和尚道士做干亲的,贾宝玉小的时候,便是被贾家认了一门寄名干亲,正是这马道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马道婆得以经常出入贾家荣国府内宅!却说这一日马道婆听说宝玉成亲了,便是想着他家如今正是做喜事的时候,少不得我上门说两句好听的,准又是一笔横财!
打定了主意,马道婆便是上了贾家的门,这一次果然收获不小,不仅王夫人赏了一百两,就连贾母,都是舍了每日五斤的香油。
收获满满的马道婆并没有着急走,她每次来贾家府上,必是要从贾母王夫人开始,到小厮丫鬟们搜刮个遍才算结果!
这一次便是又跑到了赵姨娘的房内,赵姨娘你别看平日里为人吝啬小气,但是对待这种神棍,那是十分大方的!
马道婆本身只是想来坑个鞋面子,自己从赵姨娘橱柜里袖了一双,结果赵姨娘还舍了她五百钱!
还说这也就是自己没钱,但凡从容些,也时常的上个供,只是心有余力量不足。
马道婆知道赵姨娘就是个得宠的姨娘罢了,的确是手里掏不出什么东西,所以从不想着坑太多,见赵姨娘这样说,便是少不了劝慰了两句等着环哥儿长大了就好了。
赵姨娘冷笑一声,只说:“等他出息?老娘还不如放了个好屁!这个小王八蛋也是忘了娘的顽意儿了,如今只认东府那个野杂种!也不知道算他哪门子的二哥!”马道婆眼珠子一转,没敢搭话,赵姨娘自己就说出来了:“我也不求他什么盼他什么了,他自己出息算是他自己的!我倒要看看,这府里人人都看不上的狗肉,他还真上得了席面不成!”马道婆闻言便是劝了两句,只说是赵姨娘想太多,哪有什么谁看不起你们的。
赵姨娘冷笑一声:“如今宝玉人家娶了郡主了,了不得了,自然是不会往常似的看不起我们!”马道婆不言语,赵姨娘自己说道:“宝玉也就罢了,他小孩子,长得得意一些,得了人意儿自然偏疼,我也不说什么,我只不服这个主儿!”说着手上比了个二,马道婆小声身子前倾道:“可是琏二奶奶?”赵姨娘唬的忙摇手儿,走到门前,掀帘子向外看看无人,方进来向马道婆悄悄说道:“了不得,了不得!提起这个主儿,这一分家私要不都叫他搬送到娘家去,我也不是个人。”马道婆见他如此说,心下已是有了计较,便探她口气说道:“我还用你说,难道都看不出来?也亏你们心里也不理论,只凭她去,倒也妙。”赵姨娘一脸的惊诧的撇了撇嘴道:“我的娘!不凭他去,难道谁还敢把他怎么样呢?”马道婆听说,鼻子里一笑,半晌说道:“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你们没有本事!也难怪别人!明不敢怎样,暗里也就算计了,还等到这如今!”赵姨娘闻听这话,心中便是一动,抬头看向马道婆:“怎么暗里算计?我倒有这个意思,只是没这样的能干人,你若教给我这法子,我大大的谢你。”马道婆听说这话打拢了一处,便又故意面上拿乔说道:“阿弥陀佛!你快休问我,我那里知道这些事!罪过,罪过。”赵姨娘闻言便是急道:“你又来了,你是最肯济困扶危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人家来摆布死了我们娘儿两个不成?难道还怕我不谢你?”马道婆听说如此,便笑道:“若说我不忍叫你娘儿们受人委曲还犹可,若说谢我的这两个字,可是你错打算盘了!就便是我希图你谢,靠你有些什么东西能打动我?”赵姨娘听这话口气松动了,便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湖涂起来了?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那时你要什么不得?”马道婆闻言自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的拿乔,只是她故意勾起了赵姨娘的心思,又岂是会轻易收手的?
她二人纠缠了许久,赵姨娘许了许多好处,又是立下了银契子,又是按手印,又是赌咒发誓的。
马道婆这方才半许半不许的应下了,赵姨娘又从箱子里把半生的积蓄全都拿了出来,白花花的一大包袱银子,显然是为这件事上了心了!
马道婆那满脸都是银子了,那还管得了赵姨娘说的什么?只是抓着银子往怀里掖!
又向裤腰里掏了半晌,掏出十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两个纸人,递与赵姨娘。
神神秘秘的塞给赵姨娘:“把他两个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一并五个鬼都掖在他们各人的床上就完了,我只在家里作法,自有效验,千万小心,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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