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安的神色阴晴不定,他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阴谋一旦成功的可怕,满脸大汗地说道:
“张,你得帮帮我们,绝不能让那群盎撒强盗们的诡计得逞!”
张怀生皱起眉,摇头道:“我哪里有这种本事?你们现在看似声势浩大,实际上已经踏上了死路,你若信我,早些给自己找好后路才是正理。”
基里安暴怒,络腮胡随着他的嘴巴张合,一抖一抖得:“后路?我们既然决定站出来,就没考虑过后路!”
这大胡子还挺像慈父的。
难怪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之前我还以为是跟他曾经见过面的缘故。
张怀生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莫名生出的念头摒除,如果这世界上同样有慈父,也应该还在高加索当鞋匠呢,怎么可能跑苏格兰来搞无政府起义。
“你或许没给自己想过后路,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
基里安在短暂的暴怒过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张怀生。
这让张怀生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他肯定不是膀大腰圆的基里安的对手。
盖尔人普遍脑子不太好使,不是说蠢,而是不擅长玩弄诡计——与之相对的就是,盖尔人普遍比较能打。
但如今这个时代的战争,已经不再是靠个人勇武所能左右局势的了。
“张,求你,帮我。”
“我说过了,我帮不了你们,病因在你们内部,而我只是一个外人,除非你是苏格兰地区防御委员会的领袖。”
张怀生叹了一口气,假如真发生了奇迹,让苏格兰人的起义成功了,他们第一件事也要学习平行时空的苏联,搞上一场大清洗。
无他,内里他混乱了。
“我明白了。”
基里安有些颓丧地走出了房间。
很快,公寓楼便安静了下来,住在这里的英国人都被带走了,据基里安所说,他们都将被送到集中营,为起义军劳作。
张怀生推开门,来到走廊上。
走廊一反常态的明亮。
因为对面的房间房门和窗户都大敞着,能够看到遍地散落的纸张,破碎的餐具,散架的桌椅。
张怀生记得,那是一个很甜蜜的一家三口,男主人是一个银行职员,总是穿的很体面,看他时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女主人则是一个家庭主妇,让人没什么印象感。
他们家中的欢声笑语,时常令孤身一人的张怀生羡慕,但他们所拥有的美好,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毁灭了。
时代的洪流落在个人的身上时,总是那么的残酷。
张怀生叹了一口气,走进对面的房间,试图收集一些食物——如果原主人返回,他会将这些食物奉还。
半晌,张怀生从房间里走出,有些无语地吐槽道:
“这帮人搜刮得可真干净。”
现在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一些破烂家具,一些容易携带的钞票,财产,都被起义军给洗劫一空。
这群盖尔人这么搞,只会使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越来越深,一旦起义失败,盖尔人要么流亡海外,要么就只能灭族了。
张怀生一连走过几个房间,都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便不再在外游荡,而是返回了家中。
现在外面仍旧时不时传来炮声,战争远未结束,他可不敢随便出门。
...
爱丁堡的市政厅是一个城堡式的美丽建筑。
此时在楼下,起义军们正在构筑临时阵地。
或许是得到了德国军官的指导,他们的阵地构筑的有模有样的,驻守市政厅的议会军哪怕是居高临下,也没在对射中占太大的便宜。
但随着起义军们越聚越多,跃出战壕,准备发起冲锋之际。
伴随着一阵嗡鸣,两发炮弹在人群中炸响。
随后,枪声大作。
市政厅一处原先被封死的窗户处,被开出了一个射击孔,一时间,火光大作。
“该死的,这群英国佬居然在市政厅上架了两门曲射火炮,接近半吨的东西,他们是怎么拉上去的?”
“他们还使用了一种连发步枪,同志们死伤惨重!”
一名叛军军官大声嚷道:“请灾厄师过来,告诉委员会,至少要一位‘瘟疫祭师’,否则今天我们是别想攻陷市政厅了。”
传令兵愣了一下:“灾厄师?那是什么?”
“你不用管,原话报告给委员会就是了!”
很快,一个浑身上下,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便和传令兵一起,乘坐马车赶了过来。
军官询问道:“你是哪位大人?”
黑袍人开口了,传出的却是悦耳的女声:“你叫我特蕾莎就好,接下来,命令所有人远离市政厅,并在路口架设好机枪。”
“大人,虽然有所冒犯,但我还是想问,您是瘟疫祭师吗?”
“不,我只是序列9,我的能力是饥荒。”
特蕾莎的声音很清脆,军官盯着对方,下意识涌现出一种对方很美味的感觉。
他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序列9恐怕不够吧?你的能力根本影响不了一整栋楼的人。”
“这就不用你管了。”特蕾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你不是超凡者,就不要用你凡人的思维去指挥我们做事——还瘟疫祭师?让他们在城市里使用这种能力,你是想跟那些英国人同归于尽吗?”
军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冲冲地转头离去,吩咐手下布置阵地去了。
特蕾莎从自己宽大的黑袍袖摆中取出了一枚暗紫色的水晶球,她面朝市政厅,轻轻摩挲着水晶球。
片刻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出。
紧跟着,整栋市政厅都充斥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许久,市政厅像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肚皮被撑得极大,嘴角全是血迹的议会军士兵,踉踉跄跄走出,他看着已经在路口构筑好阵地的起义军,脸上满是疯狂之色,向着他们便是猛扑而去。
砰砰砰——
枪声大作,打破了议会军士兵的肚皮,从中顿时滑落出无数碎肉。
而特蕾莎也瞬间脱力,险些跪倒在地,她死死地握着手中的水晶球,一根根血丝黏连着她的手。
她的确只是序列9,能超常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全靠手中的这枚水晶球。
但使用它,无疑是要付出代价的。
...
第二天清早。
基里安的大嗓门便把张怀生从睡梦中叫醒。
他们结伴去了趟菜市场打算购买物资,却发现压根儿就没有粮食可买。
苏格兰地区防御委员会控制爱丁堡的第二天,就开始打压疯涨的物价,并且开始从内陆运送粮食到以弥补海路被皇家海军封锁,而带来的粮食不足。
但市场上平价的粮食太少了,根本不够人们抢的。
与之相对的,则是黑市上物价疯涨。
许多运来的平价粮,摇身一变,就成了黑市上的天价粮,根本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就这,想买还得抢呢。
...
“据基里安带来的消息,超凡能力要想提升,就要做好扮演。”
基里安有求于我,应该不会说假话。
张怀生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惯用的动作。
但是如何扮演一位恶灵?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思索的难事,只要找几个活人,恐吓他们一番,甚至将这座公寓渲染成鬼屋,来一个人就借助“可视不可视”的能力吓唬一番,似乎就足够了。
但恶灵,真的只是为了恐吓普通人而生的吗?
张怀生皱起眉,他觉得有些草率了。
他看着图书馆满满当当的藏书,轻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接下来又要倍增的工作量而感到悲哀。
傍晚的时候,张怀生的面前依旧摆放着一摞厚厚的书籍。
其中只有一小半是看完了的。
刨除那些已经被证明是谬误,已经得以相互印证的信息,归纳起来如下:
首先,恶灵并非虚幻体,
这一点从它能被子弹击杀就能看出,恶灵是有着实体存在的,并且能被杀死。
与其说“恶灵”是传说中的“鬼”,倒不如说恶灵其实就是恶魔的一个品种,不然也不会被归入到“恶魔”途经当中。
其次,恶灵的确有可能是人类死后诞生的异变体,但绝非人类的灵魂,而是受到了红月的污染,从而诞生的一种另类存在。
与人类有关,但绝非人类死后的延续。
最后总结,扮演恶灵,的确是需要收集来自他人的恐惧,这也是恶灵赖以为生的关键所在。
当然,恶灵绝不仅仅只是吓人,使自己选定的目标被自己惊吓致死,再吞噬掉死者的灵魂才是它们的常规操作。
只是自己未必需要扮演到这一步。
毕竟扮演只是扮演,而非自己真正要像恶灵一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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