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之前明朝和安南打仗的时候没人来,
明朝闹水患了没人来。
眼下明朝内部外部的问题平息了,眼看腾出手来了,这个时候来人说要联合起来,这到底是联合起来图谋谁啊?
魏功朝之所以不愿意掺和这事,最大的原因还是如今辽东和大明的进出口贸易做的正如火如荼,他这个二道贩子夹在中间两边收钱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明朝内部真乱起来了,这生意断了那可怎么办?
范文程和苏明哲没这些忧虑,但他们对这件事也有疑惑。
范文程沉吟着:“此事,的确有问题,不排除明朝打算对我大清出手的可能。”
“陛下,臣建议多派探马查明情况,看看明朝最近的动作,若明朝不是对我们出手,是那狗皇帝真打算北巡,我大清即便亲自动手,也可给予那些人一些帮助。”
苏明哲说道:“正是如此,如今明朝势头正盛,若不及时打断,对我大清来说接下来便是一直要被明朝给压着,眼下最好的就是想办法打断明朝的势头,将那狗皇帝和张好古二人给做掉。”
“若是南方那些士绅真打算动手,我们甚至可以帮他们联络蒙古人,让他们去动手,我们静观其变。”
“若狗皇帝真出事了,我大清可趁势出兵,趁明朝内乱之际拿下辽南巩固国体,若狗皇帝没出事,那我们也可以坐看狗皇帝清理江南,而南方那些士绅必然不会引颈待戮。”
“不论如何,这都是明朝内部互相削弱,我大清隔岸观火即可。”
听到自己三个谋臣都这么说,皇太极也是打定主意不掺和了,毕竟眼下大清国也没掺和的实力。
“既然都这么说,那我们就隔岸观火,如果南方那些士绅真有成功的可能性,我们就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
得到辽东的密信后,阴谋筹划的一众人很淡定。
满清决定不掺和,东林士绅们没有什么意外,实际上此次行动的核心策划者压根也也没把希望放在辽东这边。
昏暗的地下暗室内,披着斗篷带着面具的人声音有些沙哑:“诸君都知道,这次我等的行动,不为个人,乃是为国为民。”
“如今苛政实施,全国民不聊生,哀怨沸腾,上至朝堂诸公,下至乡野士绅,都被苛政所害,家破人亡,剥皮充草者比比皆是,即便是幸存下来的,也是家财尽失,家眷流离失所...”
说道这,这人声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昏君无道,奸臣误国,当今天下,唯有我等才能拯救大明!”
有人问道:“如今蒙古已经不比以前,他们现在还愿意拼命?”
那人冷笑道:“如今的蒙古各部,可不是全都过得那么好的。”
“眼下鄂尔多斯,科尔沁各部想投靠昏君,但瓦剌各部可不这么想!”
“瓦剌各部贫苦无比,不说他们的牧民眼下缺衣少食,就是他们的那些首领,一个个的敢放弃手上的权势吗?”
“鞑靼也好,瓦剌也好,这些人怎么对付,我自有办法,这些蒙兀各部啊就不能富裕起来,狗吃饱了,就不咬人了。”
离开暗室后,那人坐上马车径直离开了此地,在马车里,一封密信被写好丢了出去:“交给阿速部头人,让他们去给漠南捣捣乱,今年可不能让草原过个好年啊。”
自蒙元帝国垮塌,蒙兀部分裂成漠南、漠北两个部分,漠南的鞑靼部,漠北的瓦剌部互相争雄,屡次图谋中原。
鞑靼部的核心毫无疑问是察哈尔部,但鞑靼部还有漠南的土默特部,鄂尔多斯部,在辽东的科尔沁部以及生活在苦寒之地,与穷山峻岭为伴的阿速部。
相比拥有肥美草场的察哈尔部,鄂尔多斯部,土默特部,科尔沁部,阿速部就是纯纯后娘养的,没用肥美的草场,没有丰富的山林资源,穷山峻岭出刁民,阿速部向来是独来独往,民风彪悍。
如果阿速部一旦南下突袭,那么对如今和平的察哈尔草原来说,无疑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而且来察哈尔会盟的草原各部那颜,以及朱由校等人都会遭遇不可测的危险。
这是隐藏在阴暗之处的匕首,谁也不知道一直游离在鞑靼部之外的阿速部是否有了主子。
大明内部的波云诡秘,锦衣卫和东厂是发现了一些踪迹的,但一点点的痕迹无法让锦衣卫和东厂寻丝抽茧,他们还不知道大明内部已经有人阴谋策划对朱由校不利了。
毕竟如今的大明,盛世天下,正是皇权达到巅峰的时候,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些东林党人会自不量力的想要在这个时候对朱由校下手。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逻辑,毕竟天下太平,大家的日子才过得下去,无论你是贪官污吏,还是其他什么,哪怕对朝廷再不满,但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下去,顶天就是日后不贪了或者致仕而已,凭借之前积攒的财富照样能安稳余生。
毕竟大明国力强盛,百业兴旺,无论你是安度余生还是继续当官或者给自己家族子侄铺路,前途都是一片坦途。国家强盛了,大家才有好日子过,未来才都能越过越好,这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局面,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是如此。
这也是如今黄立极和魏广微在内阁当泥塑的原因,也是南方诸多士绅和学子转投新党的原因。倒不是他们真的就认同新党,觉得新党比东林党好,而是如今大明的局势告诉天下人,跟着新党才有未来,南方的士绅商贾纷纷投靠新党,官吏们推行新政也是基于这一点。
相反,你如果这个时候跳出来把国家搞乱,那么除了那些真正的野心家想要改朝换代的人以外,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谁也不愿意眼睁睁的和平被这么打破,那意味着一切都要重来。
山河破碎,国家倾覆不仅仅是平民百姓遭遇,官宦,士绅这些身居高位或者拥有特权,掌握着土地粮食的人才是最倒霉的,因为平民百姓也许会在这个过程中富有起来,但官宦,士绅和商贾绝对是会经历一次无比可怕的动荡,不仅仅是家财,还有权势、性命都无法保证的动荡。
因此官宦士绅比任何人都追求稳定,尤其是当今天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未来数十年内都会是当今天子主宰这座江山,那么就算想要变化,也是要等到天启皇帝龙御归天后影响下一任皇帝,而不是急哄哄的去刺杀皇帝弄得山河破碎,朝堂动荡。
这是但凡有点理智的官吏士绅都会认同的局面,毕竟英明神武的皇帝少吗?
太祖高皇帝神文圣武,以淮右布衣之身君临天下,以南胜北光复汉家河山,太祖高皇帝在世时,从龙功臣,当朝国公还有那些骄兵悍将,想惩治谁惩治谁,一群人加起来都不够高皇帝打的,高皇帝惩戒贪腐更是宰了不知道多少贪官污吏。
可有用么?
还不是人亡政息。
永乐大帝,又一位太宗文皇帝,这位更是南征北战,威名赫赫,可有用么?
永乐,仁宣之后还不是出了正统皇帝朱祁镇这个货色。
就说那些有名的宰辅,大明首辅张居正张太岳,位极人臣,活着就是当朝太傅,特进荣禄大夫,有啥用?
死了还不是被清算。
因此朱由校和张好古眼下青山松柏没什么,他们俩就算一直君臣和睦到老,又有几十年啊?
几十年后,这大明天下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所以大部分官吏士绅都是识时务的,他们很清楚眼下抵挡不了朱由校和张好古的新政,他们就暂且选择臣服,毕竟皇帝治理地方和天下还需要他们,等朱由校和张好古都没了,这治理地方的不还是他们吗?
可有些人不这么认为。
他们不在乎山河崩碎,他们不在乎江山倾覆,他们也不管什么百姓流离失所,时局动荡,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和目的,甚至在他们看来,哪怕天下大乱,只要能完成自己的目标那么就是值得的。
一场针对朱由校的阴谋,已经逐渐成型。
京师皇宫之中,朱由校正查看着各部送上来的折子,这但凡送到他面前的,都是要紧的事情,小事各部自行就处理了,而大事也有内阁把控,只是涉及到一些东西,他还需要看一遍,确保这朝廷上下的事还在掌控之中。
拿起一份折子看着,身边就是炭盆,一旁还有暖炉,整个武英殿里暖呼呼的。
眼下已经是十一月份,天气寒冷,京师也下起雪了,虽然一场小雪说明不了什么,但朱由校还是过问了京师各户人家的取暖情况以及有无流民乞丐缺衣少食。
放下折子抱着暖炉站在殿前看着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朱由校轻声说道:“这雪是来的越来越早了。”
一旁的魏公公说道:“皇爷,这天寒地冻的,您要注意保护龙体啊。”
“朕暖和着呢,这四下都是炭盆,朕还嫌热呢,”,朱由校说着,歪头看向已经一片银霜的宫墙,“辽东,大抵也开始下雪了罢?日后这雪会来的越来越早,越来越大,日后冬季,草原和辽东,不好过了。”
“陛下可是担忧草原各部和辽东会因为雪灾,缺衣少食而发动对朝廷的袭扰?”张好古走了过来。
朱由校看着穿的毛茸茸的张好古忍不住笑道:“师父穿的倒是暖和,比朕穿的都多。”
张好古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担心着凉,特意加的衣服。”
进了武英殿,取下大氅交给一旁的宦官,看着魏公公抱来的一个暖炉,张好古笑着接下:“魏伴伴还是这么体贴人啊。”
魏公公笑着应和:“奴婢懂得不多,但张师傅操劳国事,身体要紧,一个暖炉算什么。”
朱由校点了点头:“嗯,魏伴伴这话说的朕爱听,师父操劳国事,这一个暖炉不算什么,朕正打算过问各部、各衙门的炭盆情况,眼看着下雪了,这京师百官的供暖是时候多大供应了。”
张好古说道:“各部各衙门的供暖情况,内阁已经有了批文,各部各衙门自行领取煤炭供暖即可。”
“而直隶地区寻常百姓的供暖,内阁也已经命人去走访,让地方衙门确保煤炭木柴的供应。”
“如今的冬季,轻易不会有大明百姓出现冻死饿死的情况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起来,这一场雪倒是让朕担忧起了草原的情况,听说草原上有白毛风,能掀起满天狂风暴雪,哪怕两个人紧贴着都看不清对方。牛羊冻毙,蒙古包被掀翻,一场白毛风就能覆灭一个部落。”
“草原的雪比京师来的早,若草原上出现恶劣情况,那北巡就要延后了。”
“陛下放心,那草原各部盟都是熟悉草原气候变化的,若是今年真有什么特别恶劣的气象,他们也不会再三来请陛下巡视草原了。”张好古宽慰着,他可是知道朱由校对北巡草原的期待。
“皇爷,张师傅,热汤来了,暖暖身子。”魏公公取来热汤端到朱由校和张好古身前。
朱由校接过热汤:“师父你刚才说,草原和辽东有可能会因为冬季缺衣少食发动对大明的袭扰,朕也由此担心。”
“草原太大了,不是每个部落都如同巴连衲都和察哈尔这两块地方有朝廷供应补给,哪怕是寒冬腊月也能吃饱穿暖。”
“朕这些时日翻看前朝奏折档案,其中对关外的描述,让朕有些触目惊心啊。这到了冬季,一些活不下去的小部落,那些缺衣少食的大部落,为了生存,为了吃食就会南下袭扰边关,每年秋冬两季,这边塞地区的问题就没断过。”
“这次朕之所以要出巡草原,也是要看看草原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若是各部盟诚信臣服,日后朝廷少不得要帮衬一些,开关互市不提,每逢冬季,给他们提供一些保暖的衣物一些粮食,让他们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季,对大明也好,对他们也好,都是个好事。”
张好古笑道:“陛下仁心,臣敬佩。”
朱由校摆了摆手:“什么仁心啊,朕也是从实际考量,仗能不打就不打。”
“最近看前朝的秘闻奏折多了,朕也是发现,这治理天下,一味好勇斗狠不可,无论是对内对外,还是要以仁义来昭告天下,以形势来化解戾气,施恩天下,备而不战,天下人心归附,便是仁者无敌。”
“朕对内施以仁政,以百姓为重,对外平息各族争端,让天下百姓生息,所图的也不是什么王图霸业,不过是太平罢了。”
“此次北巡,朕打算封赏各部盟那颜,让他们忠心臣服我大明,给他们提供一些粮食帮助他们的部落过冬,这草原稳定了,朝廷接下来无论是收拾辽东,还是收拾南边,都能腾出手来。”
张好古附和道:“陛下所言大善,这草原各部盟请陛下北巡,就是存了依附我大明的心思,若这个时候陛下主动施以恩惠,让各部盟看到依附朝廷的好处,那草原各部必然臣服。”
“说起来,这北巡准备的如何了?”朱由校问道。
张好古说道:“陛下放心,所需物资已经调集大半,随行人员也召集完毕,再有几日就能全部筹备妥当,不会耽误行程。”
朱由校说道:“朕说了要十一月初七抵达草原,这个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
“此次北巡,仪仗倒是其次,兵马一定要壮,给那些蒙古人看仪仗,不如让他们看看大明的铁骑。”
张好古笑道:“陛下的想法也是臣的想法,草原引弓之民,光有仁德不够,若无威严,他们可不会敬畏朝廷。”
点了点头,朱由校说道:“师父办事,朕放心。”
“说起来,朕还想带着太子去草原看看。”
张好古听候反对道:“陛下,带着太子去草原,太冒险了。太子今年才几岁?起码要大些才能出去。”
朱由校说道:“师父啊,朕是看明白了,这大明的太子,朱家的男人,就不能一直待在深宫,一直被妇人呵护着,这样的男人,长不大,成不了大事。”
“朱家的男人,从小就要学着顶天立地,学着自己做事自己承担,如此,将来才能扛起这座江山来。”
“纵观历朝历代,但凡一直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不经历一点挫折磨难,不知道世事艰难人心险恶,那就注定要被臣子糊弄,被当成一个立在乾清宫的泥塑。”
“别说臣子不尊重你,就是宫里的人都敢蒙骗你。”
“师父你说的,朕也知道,此行带着燃儿前往,是过于危险。但朕还是打算,等来年,把燃儿送到宫外,送去永定县。大明的太子,就要在民间读书,识字,学习,成长,知道百姓生活的艰辛,知道天下人需要什么,他该做些什么...”
“明年,燃儿也到年纪了,盯着燃儿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让他在宫外成长,比在宫里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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